禦花園內
    年世蘭站在中央，眼角含笑，目光掃過眾人，見時機已到，便輕輕拍了拍手，朗聲道：“今日我可準備了不少彩頭，誰能技壓群芳，這些可都是囊中之物。”
    端靜與齊悅斌母女相視一笑，一同走到琴案前，十指輕撫琴弦，琴音潺潺，如溪水般流淌。
    溫嫻興致勃勃地抽出軟劍，手腕一翻，劍光如練，她行了一個利落的大禮，朗聲道：“今日我溫嫻俠女在此！”
    說罷，劍勢陡然加快，年世蘭見狀挑眉，腰間銀劍出鞘，劍招相合，兩人如遊龍戲鳳，劍影翩躚。
    馮若昭半倚太湖石，竹笛橫在唇邊，笛聲清越，與琴音、劍氣相和。
    就在此時，安陵容輕提月白裙裾盈盈起身，展顏一笑，輕啟朱唇：“玉袍長劍堪風流，山川不念舊，賦詩為狂也無有愁～稱謫仙瑤宮難留，去凡間紅樓鬥酒～”
    她的歌聲如珠落玉盤，婉轉清麗，又帶著幾分灑脫不羈。眾人聞言，皆是一愣，隨即沉醉其中。
    馮若昭心頭一震，暗歎：好詞！節奏漸快，笛聲如風，與歌聲相和。
    齊悅斌眸光一亮，指尖在琴弦上一挑，琴音陡然激昂，與笛聲、歌聲交織成一片，如癡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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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禦道盡頭，明黃傘蓋緩緩行來。忽然，一陣混著笛韻劍鳴的歌聲穿林而來，雍正抬手止住儀仗，轉頭問身後的蘇培盛：“是誰在唱歌？”
    烏拉那拉蘭蕙也停下腳步，側耳細聽。悠揚婉轉的歌聲隨風飄來，她越聽越是熟悉，心髒猛地一縮——這聲音……是姐姐的聲音！是柔姐姐的聲音！
    “是……姐姐？”她喃喃自語，指尖不自覺地攥緊了帕子。
    其實安陵容的聲音與柔則本隻有三分相似，可歲月早已模糊了雍正與蘭蕙記憶裏柔則的音容，此刻聽來，竟像被時光揉碎的舊夢突然重現。
    “這樣的歌聲如此難得...”蘭蕙輕聲呢喃。
    雍正瞥見蘭蕙神情，心中愈發篤定——這聲音的確像柔則，若非不像蘭蕙又怎會這般失神？
    蘇培盛小跑著穿過花徑，急匆匆地循聲而去。
    幾名侍衛見狀，立刻拱手攔下：“蘇公公，幾位娘娘和公主在裏麵宴飲娛樂，特意吩咐不讓外人靠近。”為首侍衛一臉為難，卻不敢放行。
    蘇培盛心中已然有數。能在宮中這般自在消遣的，除了華貴妃幾人還有誰？他理解侍衛們的為難，笑著點點頭：“罷了，都是當差的，自然要聽主子的話。你們守著便是。”說罷，轉身回去複命。
    “回皇上，是幾位娘娘帶著公主在裏頭玩樂。”蘇培盛喘勻了氣稟報道。
    雍正唇角勾起一抹興味：“朕倒是不知，宮裏還有這般才情的妃嬪。”他摩挲著腰間的玉佩，想起方才那動人心弦的歌聲。
    蘇培盛察言觀色，立刻接話：“想必是娘娘們體恤公主們久居深宮煩悶，才聚在一處解悶。公主們多日不見皇上，心裏頭定是想得緊呢！”
    雍正聞言輕笑：“朕忙於政務，倒是疏忽了這些孩子們。”
    他轉頭看向蘭蕙，眼中帶著詢問。蘭蕙斂衽行禮，笑意溫婉：“臣妾也想去湊個熱鬧，多日不見公主的確也有些想念。”
    雍正滿意地點頭，明黃傘蓋再度緩緩移動。一行人緩步朝年世蘭所在的方向走去。離得越近，遠處傳來的琴音歌聲愈發清晰。
    侍衛們見來的是皇上，連忙跪下行禮，為首的侍衛硬著頭皮稟報道：“皇、皇上，娘娘們有令，此處不允許旁的嬪妃、外男進入......”聲音越來越小，頭也埋得更低了。
    雍正聞言，非但不惱，反而唇角微揚，他淡淡道：“起來吧。”
    見侍衛們戰戰兢兢地起身，他頷首道：“如此守規矩倒也難得。”抬手示意身後二十餘名侍衛與宮女：“都退下吧，莫擾了她們雅興。”
    蘇培盛一愣，連忙應聲：“是。”讓一幹人等退到花徑外等候。
    烏拉那拉蘭蕙站在原地，忽然福身行禮：“皇上，臣妾今早忘了去慈寧宮請安，此刻該當補上。”她低垂著眼簾，掩去眼中的複雜神色。
    雍正瞥了她一眼，並未阻攔，隻是淡淡頷首："去吧。"
    蘭蕙鬆了口氣，再次行禮後快步離去。待走遠後，她才微微鬆開攥緊的帕子，心中五味雜陳——
    姐姐，這宮中多數嬪妃身上都有你的影子，可皇上真的還記得姐姐到底是何模樣嗎......我還記得嗎……
    蘭蕙轉身離去的刹那，蘇培盛聽見皇上低聲吩咐：“你且留下。”
    蘇培盛遠遠跟著，不敢靠得太近。穿過最後一道花籬，眼前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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