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冊封大典當日，因太後和皇後均出宮禮佛，又加上皇上金口玉言，“國庫空虛不可鋪張浪費。”
    太和殿前隻有稀稀落落的幾個人，連宣讀冊封禮的人都隻是個小太監。
    “娘娘，吉時到了......”宮女的聲音怯生生傳來。蘭蕙望著鏡中那清麗的臉，突然笑出了眼淚。
    烏拉那拉蘭蕙穿著玫紅宮裝跪在蒲團上，聽著宣旨太監尖細的嗓音：“......著即日起，晉封珍嬪烏拉那拉氏為珍妃......”
    她跪得太久，膝蓋已經失去知覺，待宣旨太監退下，才發覺掌心已被指甲掐出月牙形的紅痕。
    沒有賜宴，沒有冊封使，甚至連象征恩寵的賞賜都沒送來一件。
    更甚的是——那雙眼睛。
    她看到那雙曾經深情凝視她的眼睛，此刻隻有冰冷的審視。
    待禮樂聲停，她獨自轉身離去。秋風卷起她的裙裾，在空蕩蕩的太和殿前劃出一道孤獨的弧線。
    夜漸深，承乾宮的宮燈次第熄滅。
    蘭蕙褪去繁複的華服，裹著單薄寢衣立在窗前。遠處慈寧宮方向漆黑一片，那裏曾住著她的姑母，如今隻剩空蕩蕩的宮殿。
    寒風吹起紗簾，她忽然想起太後離宮前意味深長的眼神。
    “哈哈哈哈原是這樣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就是帝王家的恩寵？”蘭蕙忽然覺得可笑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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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拉那拉蘭蕙的連日恩寵和高傲在封妃大典後都歸於平靜。
    宮中有不少聰明人都猜到，烏拉那拉蘭蕙的珍妃身份隻不過是太後和皇上博弈的結果罷了。
    琴心隻感歎自家娘娘料事如神，更加把給你好東西的人，未必是愛你；但不給你好東西的人，一定不愛你。這句至理名言牢牢記在心中。
    安陵容倒是在這場風波後異軍突起一枝獨秀。
    翊坤宮內
    年世蘭斜倚在湘妃竹榻上，和頌芝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忽見馮若昭獨自踏入殿門，她微微坐直身子，丹鳳眼閃過一絲疑惑：“陵容，怎麽沒來？”
    馮若昭下意識地左右瞥了眼廊下的宮女太監，這細微的動作被年世蘭盡收眼底。“都退下吧。”
    待腳步聲徹底消失，馮若昭才壓低聲音：“上次禦花園陵容入了皇上的眼......”可沒想出了那檔子事。這不皇上得空，連著幾日都翻陵容的牌子......”
    “陵容身子弱，哪能受得住？再有......”她抬頭飛快地掃了年世蘭一眼，見對方麵色如常才繼續道，“陵容怕你惱她。”
    “她跟你說的？”年世蘭忽然傾身向前，頭麵上的翡翠墜子晃得馮若昭眯起了眼。
    “倒沒直說。”馮若昭端起茶盞，滾燙的金瓜貢茶入口，醇厚的香氣舒展了眉頭，“好茶”她心中念叨，想著一會帶上些回宮。
    “不過看她整日魂不守舍的樣子，也能猜出個大概。”
    年世蘭嗤笑一聲：“她又不是第一次得寵。”說著從袖中抽出手帕擦了擦指尖，那帕子上還沾著新鮮的玫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