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钜子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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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黑袍女子耳後的朱砂痣突然裂開,星砂如泉湧般流出。與此同時,少女手中的《墨醫遺錄》也開始自燃起來,火舌迅速舔舐過紙頁,將其化為灰燼。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當火焰燃盡後,紙頁上竟然顯現出了新的字跡。這些字跡並非原本的文字,而是用一種暗紅色的液體寫成的——竟然是沈墨用守宮蠱血寫下的絕筆!
“九艦出,蒼生歿,唯龍血可斷天機鏈!”這一行字如同驚雷一般,在少女的心頭炸響。
“阿姊,收手吧。”少女的聲音在風中飄蕩,帶著一絲哀求。她踩碎了操控台的琉璃罩,露出了嵌在其中的青銅矩尺。
矩尺的尺麵上,一幅星圖浮現出來。在星圖中,那九艘巨艦的航跡如同蛛絲一般,正編織成一張籠罩中原的巨大羅網。
“你心口的千機鎖,已經響了。”少女的目光落在黑袍女子的胸口,那裏,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發出微弱的聲響。
黑袍女子胸前的銀線刺繡突然繃斷,露出機械心髒表麵跳動的血色紋路。齒輪咬合的轟鳴與海底火山噴發的低頻共振,震得三百米深的艦體甲板簌簌落灰。當第七枚齒輪嵌入卡槽的瞬間,鎖鏈艙內三百六十個液態金屬關節同時爆出電弧,蛇形鎖鏈撕裂海麵時帶起的浪花竟凝結成冰晶。
被拖拽的八艘戰艦在量子糾纏力場中扭曲變形,船舷裝甲如融化的蠟油般重組為渾天儀的青銅框架。儀針掃過之處,海水的氫氧鍵被聲波震碎,蒸騰的星霧裏漂浮著上古星圖的殘片。太子龍化的麵容在霧中忽明忽暗,額間第三隻豎瞳裂開時,無數記憶碎片如數據流般傾瀉——二十年未見的生母在血月下剖開胸膛,將機械心髒按進他稚嫩的胸腔。
鎖鏈末端連接的並非普通錨點,而是三百個正在量子坍縮的生物培養艙。每個艙體內都懸浮著太子不同人生階段的全息投影,此刻卻詭異地融合成同一具龍鱗覆蓋的軀體。當渾天儀完成最後一道校準,黑袍女子撕開左臂皮膚,露出與太子相同的基因編碼紋身,海平麵開始浮現由菌絲網絡構成的湮滅倒計時。
黑袍女子廣袖翻卷時,三百六十枚玄鐵齒輪從脊椎處迸射而出,在空中拚合成完整的二十八宿星圖。她足踝纏繞的渾天儀鎖鏈突然繃直,露出底部銘刻的"钜子令"雲篆——那分明是初代钜子墨翟親手熔煉隕鐵打造的機關密鑰。
"我們要攔的不是東皇太一。"她突然扯開胸前衣襟,機械心髒表麵浮現出與棺槨相同的卦象,坎卦水紋中竟遊動著太子化龍時的虛影,"三百年前墨家初代弟子將钜子魂魄封入青銅棺時,就預見了今天的局麵......"
話音未落,渾天儀核心突然射出七道紫電。黑袍女子左臂齊根而斷,斷麵處暴露出精密的星砂齒輪組——這正是墨家"非攻"機關術最高造詣的體現,每個齒尖都對應著《天工開物》記載的二十八種攻城器械。她殘缺的手掌仍死死扣住機關索,液態金屬順著絲線逆流而上,在渾天儀表麵蝕刻出《墨經》殘篇。
青銅棺蓋上的劍痕突然開始蠕動,組成未濟卦的坎離二卦竟在月光下重組為噬嗑卦。棺內傳出齒輪轉動的轟鳴,初代钜子的虛影踏著卦象升騰而起,手中量天尺所指之處,太子龍鱗正片片剝落,露出內裏鑲嵌的九鼎碎片。黑袍女子突然咳出帶著星砂的血沫,瞳孔倒映出驚人真相:青銅棺底部竟壓著墨家初代巨子與道家始祖論道的場景,而老子手中《道德經》竹簡上,赫然浮現著"以戰止戰"四個血字。
此時渾天儀突然投射出全息星圖,北鬥七星的位置與隱靈教千年傳承的"靈子"分布圖完全重合。黑袍女子扯斷脖頸處偽裝成發簪的傳訊機關,三百裏外的機關城地底傳來應和的齒輪咬合聲——這聲音與當年徐福東渡時,墨家弟子埋入船塢的定海盤產生共振。她最後望向青銅棺的眼神裏,既有對師尊背叛的痛楚,更暗藏著墨家"節用"思想最殘酷的實踐:以自身為祭品,將未濟卦永遠定格在時空裂隙之中。
少女指尖突然痙攣般抽搐,七歲那年的銅錢卦象在記憶深處重新排列組合。她看見師父秦昭陽的鶴氅在子夜燭火中泛起青銅光澤,三枚漢五銖錢墜入卦盤時,分明是《連山》記載的"震為雷"起勢。當最後那枚錢幣在龜甲裂紋上彈跳三次,燭芯爆開的火星竟在空中凝成應龍虛影——那龍睛的位置,赫然嵌著師父從不離身的隕鐵羅盤。
"坎上離下,未濟。"師父的聲音像被砂紙打磨過,龜甲裂紋裏滲出暗紅液體,在月光下蒸騰成星霧。少女嗅到鐵鏽混著丹砂的氣息,突然發現師父的影子正在青磚上扭曲重組:寬袖化作龍尾拍打卦盤,脖頸拉長成蜿蜒的龍頸,而本該是頭顱的位置,懸浮著半枚刻有"钜子令"的青銅鑰匙。
卦盤突然劇烈震顫,二十八宿方位在牆磚投射出流動的光斑。師父廣袖中滑落的竹簡上,"非攻"二字正在被血珠重新描摹,而少女分明看見那些血珠滾落的軌跡,竟與三年前太子龍化時鱗片剝落的紋路完全重合。當未濟卦最後一筆完成,師父袖中機關索突然暴長,將少女拽入卦象中心的瞬間,她看見師父後頸浮現出與青銅棺相同的雲篆刻痕——那分明是初代钜子墨翟渡劫失敗的封印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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