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李太白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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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白醉眼突然清明,劍鋒劃過溫泉水麵時,青銅劍刃折射出二十八重星軌的倒影。漣漪蕩開的刹那,他看見自己青衫上的酒漬正化作量子糾纏的星雲,而盛唐的月光被折疊成克萊因瓶的形態——那是天寶三載的某個雪夜,他醉臥終南山巔,卻見銀河戰艦撕裂了終南山的雲海。銀白色艦體上浮動著《九章算術》的篆文,甲板縫隙滲出液態的《李太白全集》,每個字都在虛空中燃燒成超新星。
    江小滿從星艦殘骸中走出的姿態,像極了敦煌壁畫裏反彈琵琶的飛天。她的襦裙由量子漲落構成,每一步都在地麵留下克萊因環的漣漪。當青銅芯片嵌入李白後頸時,他聽見盛唐的編鍾與量子計算機的蜂鳴共振,看見自己的詩稿在平行時空裏被改寫:《蜀道難》的險峻化作曲率引擎的推力曲線,《將進酒》的豪情被編碼成反物質燃料的燃燒公式。最刺目的是記憶終章——當代長安的太極宮遺址上,十三朝的青銅器在磁暴中熔成液態,大明宮的鴟吻化作數據流的幽靈,在5g基站的殘骸間遊蕩。
    溫泉水麵此刻泛起血色波紋,李白握劍的手掌浮現出神經接口的烙印。他突然明白,自己不過是某個高維文明在曆史長河中投放的觀測者,那些流傳千古的詩篇,不過是量子計算機模擬文明進程時生成的冗餘數據。而江小滿眼瞳深處閃爍的,正是被二向箔降維打擊後,長安城最後的光年殘影。
    "原來某亦是棋子。"李白指尖劃過龜甲裂紋,驚覺天寶三載的月光竟與安祿山範陽起兵的狼煙重疊。他仰天長嘯,腰間驚鴻劍驟然爆發出幽藍電弧,劍氣如銀河倒灌直衝驪山溫泉宮。千年寒玉砌就的宮牆在量子震蕩中分崩離析,露出深埋地底的星艦殘骸——那些本該沉眠於武則天稱帝年代的曲率引擎,此刻正與詩仙的劍意共鳴震顫。
    破碎的《清平調》墨跡從龜甲剝離,化作三百隻青銅機關鶴破空而起。每隻鶴喙都嵌著破碎的星艦晶片,翅展處流轉著超導符文,當它們掠過驪山烽燧時,殘存的大唐玄甲軍驚恐地發現,這些機械造物竟能發射出裹挾著甲骨文信息的伽馬射線。最前方的機關鶴撞上火雲珠的刹那,時空連續體泛起漣漪,開元盛世的牡丹與22世紀的量子雲同時綻放,電磁風暴中浮現出安祿山佩戴著全息麵具的猙獰麵孔——曆史在此刻裂變成無數平行宇宙的疊加態。
    我的指尖剛觸到楊玉環衣襟下的渾天儀,納米蟲群便如銀色溪流般從臂甲縫隙湧出。這些微型機械生物在月光下折射出幽藍冷光,順著貴妃雪白的脖頸攀附而上,瞬間沒入她心口處的鎏金紋章。
    "殿下當心!"副將的驚呼被潼關城垣的震顫截斷。全息投影在血色天幕中轟然展開,本該是哥舒翰大軍駐守的潼關要塞,此刻竟浮動著星際聯邦標誌的機甲群。那些流線型戰甲表麵浮動著量子雲紋,肩甲處延伸出的粒子炮正在重組空氣分子——這分明是兩百年後的星環文明造物!
    我踉蹌著後退半步,戰術目鏡因信息過載泛起漣漪。當放大倍數鎖定安祿山中軍大帳時,青銅澆築的蟠龍旗杆突然迸發暗紅光芒。帳前那尊三人合抱的隕鐵碑文正在虛空中重組文字,楔形文字與二進製代碼如同糾纏的量子糾纏態交替閃現。最底層的甲骨文突然滲出黑色粘液,凝結成《推背圖》第四十五象的卦象——"黑虹貫日,地脈倒懸"。
    "這不是簡單的叛亂。"我扯開浸透冷汗的戰袍,納米蟲群在掌心聚合成棱鏡。當光束刺破濃霧,碑文核心浮現的赫然是熱寂奇點計算公式——那個本該在曲率驅動實驗室才存在的方程式,此刻正以殷商甲骨文形態緩緩旋轉。安祿山粗獷的笑聲從帳內傳來,帶著金屬摩擦的雜音:"原來張九齡當年在梅嶺發現的隕星,竟是星際文明的火種信標。"
    全息投影突然劇烈抖動,李林甫的虛影從碑文深處浮出。這位當朝宰相的右眼已被改造成義眼,虹膜裏旋轉著克萊因瓶拓撲結構:"安祿山不過是個持鑰人,真正的熱寂倒計時,從貞觀九年那場流星雨就開始了......"
    "蘇姑娘,接劍!"
    青蓮劍破空時,長安城的月光突然凝成液態。我伸手接住的刹那,劍身浮現出細密篆文——那是三萬六千句唐詩在視網膜流動的軌跡,從"仰天大笑出門去"的狂草到"輕舟已過萬重山"的行楷,最終匯聚成林秋寒臨終前刻在劍鞘上的驚鴻十三式。
    劍鋒刺入渾天儀的瞬間,青銅齒輪咬合聲與盛唐的酒壇碎裂聲共振。地磚如多米諾骨牌層層翻轉,露出埋藏千年的星際戰艦龍骨,暗銀色的外骨骼上仍刻著"將進酒,杯莫停"的篆刻,酒液在龍骨凹槽裏蒸騰成星雲。
    林秋寒的劍意突然具象化:
    第一式"銀河倒瀉",劍光化作瀑布衝開二十八宿星圖;
    第二式"劍魄凝霜",長安城的槐樹瞬間銀裝素裹,枝椏結出冰晶詩句;
    至第十三式"與爾同銷萬古愁",整條朱雀大街開始量子坍縮,酒旗上的"新豐美酒鬥十千"化作超新星爆發的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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