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沒有接話，隻是靜靜地聽著。
    “你知道嗎？我曾經很愛我丈夫，為了他，我放棄了很多。”李小霞的聲音有些哽咽，“可是現在，他變了，變得讓我厭惡。”
    “我不也一樣，她也走心了。我倆還沒拿離婚證，她就迫不及待地跟你老公在一起。”沈毅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她出軌，其實有個過程，你什麽時候突然意識到她不愛你了？”李小霞看著沈毅說。
    “我看過這樣一段話：其實，當你洗澡的時候，發現洗澡水忽冷忽熱，你就要知道是有人在和你共用熱水。所以，當你發現另一半對你忽冷忽熱，也是有人在和你共享。我跟她一起在房間裏，她換衣服都要去洗手間，然後還鎖門。”
    “確實挺虐心的，他去外麵花天酒地回家，我看到他身上的其它女人的痕跡，那些香水味，口紅印，真的讓我感到惡心極了。對他心死是一個痛苦的過程，到最後，我都隻眼開隻眼閉了，隻要不帶上門來就好，當然，他也不敢。”
    “你我都是婚姻失敗者，我覺得自己之前為了工作，忽略了她，能力也不行，賺不到錢。”
    “嗬嗬，我倒是覺得王婧不識寶，把你弄丟了。她不識潛力股，應該陪著男人成長，而不是坐享其成。”
    “我也不算潛力股。”
    “怎麽不算，你不是準備進入體製內了嗎？都是市長青睞的明日之星了。”
    “果然，你們李家消息收得挺快的。”
    “那肯定啊，李家在官場哪都有人。”李小霞舉起杯子，“來，敬明日之星一杯。”
    “不敢當。”沈毅拿起杯子跟她碰了一下杯，把清酒倒進口中。
    “有個事，還得要跟你說一下。”李小霞臉色紅紅的，說，“王婧還敢跟馮駿馳藕斷絲連，我已經安排人做事了。”
    “你要怎麽做？”
    “明天你就等著看戲吧，再提醒你一句，你站了姓張的隊伍，那就要小心李家的報複打擊，雖然我不在官場，但我很清楚家族裏那些人是什麽貨色的。總之，你要小心。”
    “多謝你提醒，敬你一杯。”
    兩人一邊聊一邊吃一邊喝酒。
    沒多久，沈毅便覺得自己有點不勝酒力了。
    “沈毅，你醉了？”李小霞靠近沈毅。
    “沒醉，還可以喝。”沈毅紅著臉說。
    李小霞起身，扶著沈毅去了提前準備的房間。沈毅狀態，
    李小霞拿來解酒茶給他喝。喝了後，沈毅就感覺有點熱。他躺在房間的床上，半醒半醉。
    李小霞把房間門鎖上，並走到房間電視櫃前，伸手把機頂盒的電源插頭拔了。
    她知道，那裏有提前裝好的微型攝像頭，拍攝角度正對著床。這個攝像頭是她昨天安排信得過的娘家人布置的，如今，她不想用了。
    從丈夫馮駿馳出軌那一刻起，她就覺得自己的婚姻完了。
    沒有孩子，無法成為母親，一直是李小霞的遺憾，如今，她要補上這個遺憾。
    更重要的，她要報複馮駿馳，也讓他嚐嚐被出軌的滋味。
    李小霞緩緩地走向沈毅，看著床上躺著，嘴裏一直說著“好熱”的男人，她對他似乎沒有討厭，甚至還有點好感。
    她把手機調靜音，咬了咬下唇，就像下定了某種決心，走到了床前……
    室內旖旎，一直到半夜。
    李小霞被震動的手機吵醒，疲倦地起身。
    旁邊的男人已入睡。他的側臉線條剛毅，鼻子挺拔。
    她看了他一會，一絲滿足的笑意在她臉上漾開，直到手機屏幕又息屏恢複了黑色。
    她蜷縮在男人身邊，對著他輕聲說：“就算不像我，像你，也挺好。”
    ……
    沈毅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八點了。
    他頭痛欲裂，宿醉的惡心感讓他胃裏翻江倒海。
    沈毅費力地睜開眼，陌生的房間讓他愣了幾秒。
    昨晚……斷片了。
    他隻記得和李小霞喝酒，後麵的事情一片空白，怎麽都記不起來了。
    沈毅下了床，發現自己身上是一套男式睡衣。
    這睡衣是誰的？誰幫自己換的衣服？
    接著，他看到床頭櫃上有一套衣服，還有一張紙，寫著幾行字。
    “沈毅，你昨晚喝醉了，就安排你在房間裏休息。你的衣服已經拿去洗了。衣服都是新買的。我已安排人送你去上班。——李小霞”
    筆跡娟秀雅致，如同她本人一樣。
    一股複雜的情緒湧上沈毅的心頭。
    叮鈴~~~~手機鬧鍾響了，沈毅一看時間，已經8點10分了。
    他連忙換了衣服，走進洗手間簡單洗漱後，匆匆忙忙走出房間。
    外麵有位小哥似乎在等著他。
    “沈先生，您醒了。李總安排我送您上班。”
    李小霞真的細心，她知道沈毅昨晚喝了酒，第二天早上不宜開車，特安排了人當他司機。
    沈毅一邊走一邊對小哥說：“我要去國資委，也就是人民路那裏。現在過去，8點半前能趕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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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哥一愣，然後堅定地搖了搖頭：“趕不及。不堵車都要30分鍾，現在，估計要 40分鍾。”
    沈毅感到一陣無奈、著急和懊悔。
    該死的，昨晚喝什麽酒。
    現在腰還有點酸呢。
    勞資第一天報到，就遲到了！
    肯定給領導留下不好的印象呢。
    坐上了自己的車，沈毅拍了拍駕駛位上的小哥肩膀，說：“兄弟，能快就快點，我第一天去單位上班。”
    小哥說：“行，我盡量。”
    結果，車開到城市主幹道，就被堵住了，好不容易沒堵了，又走錯道了。
    “不好意思，哥，我沒怎麽走過這條路。”
    “開導航吧。”沈毅無奈地說。
    欲哭無淚啊，他又沒有國資委領導的電話，都沒有辦法找個借口請下假。
    說到電話，他好像有仇永堅的聯係方式。
    沈毅看了看手機，還真找到了電話，撥打了過去。
    “上午好，仇處長，我是沈毅，本來今天是一上班過來報到的，隻是半途中車輛出了點狀況，要晚點報到。”
    “哦，沈毅，沒事，我知道了，你先處理好你的事情。”
    沈毅掛了電話，跟小哥說：“那個，兄弟，麻煩看到有早餐店靠邊停一停，我請你吃早餐。”
    沈毅來到國資委，已經10點了。
    國資委大院帶著一股舊時代的莊重感，說不上破舊，但也絕非光鮮亮麗。
    灰撲撲的辦公樓，牆皮斑駁脫落，露出水泥的本色，就像一位遲暮的老人，無聲地訴說著歲月的痕跡。
    院子裏幾棵老槐樹倒是枝繁葉茂，隻是樹下的長椅油漆剝落，露出了斑駁的木質。一切都透著一股陳舊的氣息，像極了那些效益不佳的國營企業，勉強維持著運轉，卻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沈毅深吸一口氣，越過院子，快步走向辦公大樓，他需要到人事股報到。
    剛走到辦公大樓門口，一位頭發花白，身形瘦削的老頭就攔住了他。
    老頭背脊挺直，麵容嚴肅，眼神銳利得像鷹隼，仿佛能洞穿人心。
    “你就是沈毅？”老頭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沈毅連忙點頭，“是的，我是沈毅，前來報到。”
    老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指了指自己的手表，皺著眉，嚴厲地對沈毅說：
    “你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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