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愣住了，他甚至沒看清是誰開的槍。
    他看到周銘倒在地上，身體在不停的抽搐著。
    胸口的血溢出來，在地麵如蜘蛛網般散開。
    麥仁明緩緩放下手中的槍，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地對手下吩咐道：“把現場控製起來，叫救護車！”
    幾個警察迅速上前，一人踢開周銘手中的匕首，看著周銘的身軀逐漸停下來。
    周銘死了。
    程豔冰驚魂未定地癱坐在地上，捂著脖子上的傷口，臉色蒼白如紙。
    沈毅這才想起她，連忙跑到她身邊，關切地問道：“你怎麽樣？傷得重不重？”
    程豔冰搖了搖頭，虛弱地說道：“我沒事，隻是…有點嚇人…”
    沈毅扶起程豔冰，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
    麥仁明走到沈毅麵前，對著他意味深長地說道：“你是沈毅吧，這次多虧了你，不然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呢。”
    沈毅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道：“麥局長過獎了，我隻是做了我應該做的。”
    麥仁明笑了笑，又說道：“對了，周銘的案子，你最好也避避嫌，畢竟你和他有過節，免得別人說閑話。”
    沈毅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麥仁明這是在暗示他不要插手周銘的案子。
    他不動聲色地答應下來。
    很快，救護車來了，簡單錄了口供後，沈毅陪著程豔冰一起去了市醫院。
    在回市區的路上，程豔冰一直沉默不語，臉色也不太好。
    沈毅知道她心裏肯定不好受，便開口問道：“還在害怕嗎？”
    程豔冰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沒有，隻是…覺得這一切太不真實了…”
    沈毅握住她的手，安慰道：“都會過去的，以後都會好起來的。”
    程豔冰轉頭看向沈毅，眼神中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
    她輕輕地將頭靠在沈毅的肩膀上，低聲說道：“沈毅，謝謝你。”
    沈毅輕輕摟住她，沒有說話。
    車廂裏安靜下來，隻有兩人輕輕的呼吸聲。
    ……
    李小霞整個下午都心神不寧。
    她手裏緊緊攥著手機，猶豫著要不要打給沈毅。
    肚子裏這個未成形的小生命，讓她既感到欣喜又感到恐懼。
    她想告訴沈毅，卻又害怕他的反應。
    “肯定不能直接說我懷孕了…”李小霞咬著嘴唇，在房間裏來回踱步，“就說…上次他衣服還在我這兒…對，就用這個借口！”
    終於，在晚飯的時候，李小霞下定了決心，然而，飯桌上父親和母親的談話卻讓她再次陷入了焦慮。
    “今天省紀檢委領導來江市，最後周家倒黴了，周才石已經抓進去了。這老狐狸，總算栽了。聽說他那些破事，一件件都夠他喝一壺的。”李國河說。
    李小霞看著父親，省紀檢委領導來江市，這件事她是知道的。
    “他兒子周銘更絕，竟然在紅纓飲料廠挾持人質，最後被警方擊斃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這周家也真是的，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搞那些歪門邪道。”黃玉玲歎了口氣，周才石的老婆跟她認識，還打過幾次麻將。
    李國河放下筷子說道：“周家那兒子，不知死活居然看上了孔家的兒媳婦，不，現在是幹女兒了。”
    “是犧牲的孔利國的遺孀？” 黃玉玲問。
    “就是她，周銘那家夥色膽包天，喝了幾口馬尿就去人家宿舍想來硬了，被工作小組一個姓沈的男阻止了。”李國河滔滔不絕地說著今天聽來的八卦。
    姓沈的男人，肯定是沈毅了。
    李小霞心裏一陣擔憂，在家人麵前又不好表現出來。
    “孔家老爺子知道後，大發雷霆。今天就拿出了周家的罪證。抓人的時候，周銘跑了，居然還去劫持程豔冰，最後被一槍打死了。”
    “真害怕。你別說了，你看小霞都嚇得臉都白了。”黃玉玲見女兒的神情，以為她害怕了，連忙暗示丈夫。
    “沒事，我去房間裏。”
    “駿馳怎麽還沒回來。”
    “他說有應酬，晚一點回。”
    “最近他應酬真多，你要讓他別太累了。”
    李小霞回到房間，心亂如麻。她拿起手機，幾次想撥打沈毅的號碼，卻又放下。
    終於，她想到了一個主意。她翻出上次沈毅留下的襯衫，拍了張照片，然後編輯了一條短信：【上次你落在我這兒的衣服，什麽時候過來拿？】
    短信發出去後，李小霞緊張地盯著手機屏幕。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沈毅卻遲遲沒有回複。
    就在她快要放棄的時候，手機短信聲音終於響了。
    是沈毅的回複：【哦，我都忘了。】
    【我知道你發生的事了，你沒事吧。】
    【沒事了，多謝關心。】
    【那明天你有空嗎，我還衣服給你。】
    【行，明天休假。到時聯係。】
    看到這條短信，李小霞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長舒一口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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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駿馳最近都泡在朋友的酒吧裏。
    自從那件事後，他成了眾矢之的，競爭對手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馮駿馳幹脆破罐子破摔，擺出一副“愛咋咋地”的姿態，任由那些人上躥下跳。
    那天，馮駿馳在朋友的酒吧裏，百無聊賴地晃著杯中酒，看著舞池裏扭動的人群，感覺一切都索然無味。
    忽然，一陣喧鬧打破了酒吧裏的音樂聲，馮駿馳循聲望去，隻見一群本地混混正圍著兩個衣著光鮮的年輕人叫囂。
    這兩個年輕人，一個身材高挑，穿著剪裁合體的西裝，舉手投足間透著股矜貴；另一個則略顯矮胖，一身休閑裝，卻也掩蓋不住渾身的名牌ogo。
    兩人雖然被混混圍著，卻絲毫不見慌亂，反而帶著一絲不屑，仿佛在看一群跳梁小醜。
    這是朋友的場子，馮駿馳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他叫來酒吧經理，低聲吩咐了幾句。經理點點頭，立刻帶著幾個保安走了過去。
    沒過多久，混混們就被“請”了出去，酒吧裏恢複了平靜。
    馮駿馳這才慢悠悠地走到那兩個年輕人麵前，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兩位沒事吧？我是這家酒吧老板的朋友，馮駿馳。”
    高個子青年微微頷首：“徐若奇。”
    矮胖青年則咧嘴一笑：“詹傑。謝了兄弟，要不是你，我們今天非得吃虧不可。”
    馮駿馳謙虛地擺擺手：“舉手之勞而已。兩位是來江市旅遊的？”
    “算是吧，”徐若奇淡淡地說，“來這邊辦點事。”
    詹傑則湊近馮駿馳，問他：“兄弟，有沒有什麽好玩的地方推薦？”
    說話時，他的眼神一直盯著舞池裏穿著清涼的女孩們。
    馮駿馳立刻會意，心中暗喜。
    這兩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出手闊綽，氣質不凡。
    他連忙招呼兩人坐下，又叫來服務員，開了幾瓶好酒。
    幾杯酒下肚，詹傑和徐若奇也放鬆下來，開始和馮駿馳稱兄道弟。
    馮駿馳旁敲側擊地打聽他們的來曆，這才得知，這兩人竟然是省城三大家族的子弟！
    馮駿馳感覺自己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殷勤地為兩人安排吃喝玩樂，詹傑好色，他就找來各種各樣的美女作陪；徐若奇喜歡打桌球，他就包下最好的桌球廳，請來專業的陪練。
    短短幾天，馮駿馳就花了不少錢，但他覺得這錢花得值。
    詹傑和徐若奇對他越來越信任，甚至把他當成了兄弟。
    “駿馳兄，你夠意思！”詹傑摟著馮駿馳的肩膀，醉醺醺地說，“以後有什麽事，盡管跟兄弟說，兄弟一定幫你擺平！”
    馮駿馳心中竊喜，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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