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霞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沈毅身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她心裏反複思量，要不要告訴他肚子裏孩子的秘密。
    他是孩子的父親，他有權知道。
    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沈毅現在正處於人生的關鍵時期，如果這時候告訴他，隻會徒增他的煩惱。
    何況，她也不確定沈毅對她的感情，萬一他並不想承擔這個責任呢？
    思來想去，李小霞決定暫時隱瞞，等他事業穩定了再說，甚至……不說也罷，
    她一個人，不，李家也能把孩子撫養長大。
    “嚐嚐這個，新出的抹茶蛋糕。”
    李小霞讓人送來幾塊精致的小糕點，擺在沈毅麵前，試圖打破略顯沉悶的氣氛。
    沈毅拿起一塊，嚐了一口，抹茶的清香和奶油的甜膩在口中交織，讓他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些。
    “味道不錯。”他讚許地點了點頭。
    李小霞看著他吃東西的樣子，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這個男人，即使落魄，也依然保持著溫文爾雅的風度，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讓她心動不已。
    相比之下，馮駿馳那個隻會花言巧語、見色起意的偽君子，簡直令人作嘔。
    時間在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中悄然流逝。
    牆上的掛鍾指向五點半了，西餐廳陸續有客人來了，沈毅起身準備告辭。
    “今天謝謝你的招待，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等等。”李小霞叫住他，從吧台後麵拿出一個袋子遞給他。“這是上次你換下來的衣服。”
    沈毅接過袋子，想起上次喝醉酒的窘態，臉上泛起一絲尷尬。
    “我上次穿了你買的新衣服，多少錢，我轉給你。
    “不用了，那是我送給你的。”李小霞大方地擺了擺手，從包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沈毅。
    “這是西餐廳的vip充值卡，隨時歡迎你過來消費吃飯。可以找我提前訂位。”
    沈毅看著手中的消費卡，上麵印著燙金的“vip”字樣，心裏五味雜陳。他推辭道：“這怎麽好意思啊。”
    “收下吧，就當是幫我宣傳。”李小霞堅持道，。
    沈毅隻好接過名片，開玩笑地說：“有錢真好。怪不得那麽多男人不想奮鬥，想找個富婆。”
    李小霞眼神裏帶著一絲狡黠，說：“要不，你試試？我養你。”
    兩人目光對視一番，然後“哈哈！”地笑了起來。
    ……
    離開西餐廳，沈毅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
    夕陽的餘暉像潑灑的橙汁，染紅了半邊天。
    與李小霞談話，給沈毅的感覺是很舒服，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她是聰明的女人，智商情商都很高，不然不會把西餐廳經營得這麽好。
    沈毅覺得，她有一種特殊的親切感和神秘感。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卻又說不出來。
    沈毅回到家，空蕩蕩的屋子隻有冰冷的家具和他孤單的影子。
    王婧未下班，孩子還未放學。
    茶幾上，王婧的包隨意地扔在那裏，一支鮮豔的口紅從包裏探出一角，像是在嘲諷他的無能。
    他坐在沙發上，閉上眼睛，李小霞的臉龐和王婧的臉龐交替出現在腦海裏。
    一個溫柔體貼，一個虛榮冷漠，強烈的對比讓他心裏更加煩悶。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打破了屋內的寂靜。
    是梁偉斌打來的。
    “小沈啊，這幾天好好休息一下，充滿電再上班。”梁偉斌的聲音聽起來帶著一絲關切。
    “謝謝梁市長關心。”沈毅強打起精神，他知道這是個機會。
    “我去了紅纓飲料廠，調查了設備的問題……”沈毅頓了頓，斟酌著語句，“我覺得，飲料廠的根本問題不是設備。”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梁偉斌的聲音帶著一絲讚賞：“你果然有見地，說說你的看法。”
    沈毅抓住機會，將自己在飲料廠的觀察和分析詳細地匯報了一遍，重點強調了成本和市場定位偏差的問題。
    梁偉斌聽完後，語氣中透露出幾分欣慰：“小沈，我沒看錯人啊！你說的這些，都切中要害。設備問題可能隻是個煙霧彈，這點錢根本不足以讓飲料廠虧本。”
    沈毅心裏一沉，果然如他所料，這背後還有更深層的原因。
    “好好休息，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任務交給你。”梁偉斌意味深長地說，“對了，跟程豔冰搞好關係，對你有好處。”
    說完，梁偉斌便掛斷了電話。
    沈毅眉頭緊鎖，反複琢磨著梁偉斌這句話的含義。
    很久沒去接孩子放學了。沈毅打了個電話給父親，說他去接孩子。
    開車到了幼兒園，剛好趕得及放學時間。
    兒子現在讀大班，背著小書包排著隊等大人接送。
    他看到沈毅的那一刻，眼裏掩不住的高興。
    “爸爸！”兒子蹦跳著走到沈毅麵前，說，“我餓。”
    父子倆上了車，去了女兒小學附近的雲吞店，點了一碗雲吞，兩個人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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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兒放學後在學校晚托做作業，還有半個小時才放學。
    兒子一邊吃一邊分享著幼兒園有趣的事。
    他現在有兩個最好的朋友，天天一起玩耍。
    兒子問沈毅：“爸爸，周六外公生日了，又可以跟表哥表妹他們玩了。好期待啊。”
    沈毅想起這事，心中已有了主意。
    去還得去，算是還老丈人這些年對自己的好。
    也趁機跟王婧他們幾姐妹私底下溝通，說一下離婚的打算，也算是對這段婚姻的一個交代吧。
    接了女兒，沈毅跟孩子們回了舊屋。
    他已提前跟父母說在家吃晚飯。
    到了吃飯的時間，王婧還沒回家。
    李桂花便跟沈毅說：“你媳婦還要加班嗎？”
    沈毅說不知道，但她還是打電話給了王婧。
    王婧接了電話，說不吃了，沒心情。
    沈毅便跟父母說王婧要加班。
    李桂花說：“怎麽現在公務員比在企業還要累，經常加班。”
    吃飯的時候。
    沈文亮說：“今天我在公園裏聽別人說，市裏反腐，一個鎮派出所所長畏罪自殺，做兒子的劫持人質被擊斃。是不是真的？”
    沈毅點點頭，但他不敢說自己與人質對峙的事，怕父母擔心。
    他說：“是真的，那所長貪汙受賄，還做黑勢力的保護傘。做兒子的做車間主任，好色，糟蹋了幾個婦女了。”
    沈文亮一臉憤青地說：“那是罪有應得。”
    他轉向沈毅，說：“所以，你們夫妻倆現在都在體製內，要堅持立場和原則，如履薄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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