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億元的流水，三個人的皮包公司，這要是沒貓膩，沈毅當場把電腦屏幕吃了。
    法人名叫李曉霄，這名字怎麽這麽耳熟？
    沈毅的大腦飛速運轉，猛然想起李小霞。
    都是姓李，小和曉同音，霞和霄都是雨字頭，很符合家族裏按輩分起名的習慣。
    難道……這個李曉霄是李家的人？和李小霞是親戚？
    一股寒意爬上沈毅的脊梁。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背後的水就太深了。
    沈毅下意識地想給李小霞發短信問問，但手指停在了屏幕上。
    不行，現在還不能打草驚蛇。
    萬一李曉霄真是李家的人，貿然問李小霞有可能會走漏了風聲，壞了大局，甚至會害了她。
    深吸一口氣，沈毅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最重要的是掌握確鑿的證據。
    他調出了紅纓飲料廠和郡城貿易的購銷合同，一頁頁仔細翻看。
    果然，正如他所料，采購單價高得離譜！
    進口菠蘿的市場價也就十幾塊一公斤，可合同上的價格居然是三十多！
    芒果的價格更是誇張，直接翻了一倍！
    這哪裏是采購，分明是搶錢！
    羅啟洋作為采購部主管，不可能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
    沈毅合上合同，準備去找羅啟洋問個清楚，卻發現他的辦公位空空如也。
    這家夥，跑得倒是挺快！
    “羅經理呢？”沈毅問旁邊一個埋頭工作的員工。
    那員工頭也沒抬，含糊地應了一聲：“不知道啊，好像出去了。”
    沈毅心裏暗罵一聲“老狐狸”，掏出手機撥打羅啟洋的電話，卻聽到一陣“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的提示音。
    羅啟洋分明是故意躲著自己！
    看來，這采購環節的貓膩，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
    ……
    此時，羅啟洋躲在宿舍間的角落裏，手裏夾著煙，煙霧繚繞中，他的臉色比紙還白。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廢物！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他查到郡城貿易了？”
    羅啟洋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絲哭腔：“領導，我……我也不知道他會查得這麽仔細……我以為……”
    “你以為？你以為個屁！我當初就警告過你，要幹淨利落，不能留下任何蛛絲馬跡！現在好了，事情鬧大了，你讓我怎麽收場？”對方的聲音越來越大，幾乎是咆哮。
    羅啟洋嚇得一哆嗦，煙灰掉在褲子上也渾然不覺。
    “燒了？刪了？你以為這樣就萬無一失了？現在是信息時代，你以為那些東西真的能消失得無影無蹤？”對方冷笑一聲，“要是被查出來，你就是替罪羊，明白嗎？”
    羅啟洋的腿肚子開始打顫，冷汗順著額頭往下流。“領導，我……我該怎麽辦？”
    “怎麽辦？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你最好祈禱他查不到什麽實質性的證據，否則……”對方的聲音戛然而止，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警告。
    羅啟洋掛斷電話，癱坐在地上，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他看著辦公樓的方向，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直到煙蒂燙到手指才扔掉。
    ……
    今天下午總算是查到了點眉目，沈毅跟程豔冰匯報了進度。
    程豔冰表揚了他，並跟他說：“發了地址給你了，今天早點下班，我們去吃西餐。”
    沈毅一看，竟是李小霞的旋轉主題西餐廳。
    自己有李小霞給的vip卡，到時候可以打折。
    很快到5點。
    程豔冰在微信上發了信息給沈毅。
    【走，你開車。】
    沈毅抬頭，正好碰上程豔冰的目光。
    她對他打了個眼色。
    沈毅馬上收拾好桌麵，把電腦上的資料拷到u盤裏，去停車場開車。
    他把車開出廠門口時，程豔冰已經在等他了。
    這一次，程豔冰還是坐在後排。
    “吃西餐，你應該沒意見吧。”
    “ok啊，我去吃過一次，還可以。”
    “你能認路那就行了。“程豔冰打了個哈欠，隨口說，“這段時間沒睡好。”
    “領導，是有什麽幸福的煩惱嗎？說來聽聽。”沈毅問。
    程豔冰想著，自己睡不好就是想著沈毅。
    “哪有什麽煩惱，就是年紀大了，睡不踏實。”她神色有點慌，還好沈毅看不到她的表情。
    內心卻是說：“因為想你，睡不著。”
    “你才30啊，什麽年紀大了？！不說還以為你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呢。”沈毅拍馬屁說。
    “沒想到沈毅你原來也是油嘴滑舌的男人，果然男人都一個樣。”程豔冰一臉的恍然大悟。
    “是啊，男人麵對漂亮的女人都喜歡說好聽的話。哈哈。”沈毅開玩笑說。
    “切~~”程豔冰嬌嗔一句，沒有說話，嘴角卻微微揚起。
    ……
    沈毅開車載著程豔冰回到市區時已經傍晚六點了，正是下班交通擁堵的時間段。
    等他們到了商業大廈，停好車已經六點半了。
    沈毅和程豔冰坐電梯到西餐廳。
    迎賓服務員見到兩人，便熱情地迎上來，問：”您好，先生女士，請問有訂座嗎？”
    程豔冰說：“姓程，手機尾號xxxx。”
    服務員將兩人引到窗邊的位置，恭敬地拉開座椅：“程女士，沈先生，請坐。”
    沈毅道了聲謝，坐下後才環視一會走，餐廳的裝潢，低調奢華，輕柔的爵士樂在空氣中流淌。
    窗外，江市的夜景璀璨如星河，高樓大廈的燈光勾勒出城市繁華的輪廓。
    沈毅拿起菜單，隨意翻看著。
    西餐廳的燈光柔和，映照在程豔冰的臉上，更顯得她嫵媚動人。
    “想吃什麽？隨便點，別跟我客氣。”程豔冰把目光落在沈毅身上。
    沈毅拿著菜牌，隨意掃了一眼，上麵的價格讓他暗暗咋舌。
    “這裏的牛排很不錯，你嚐嚐。”程豔冰也翻看著菜單，漫不經心地說道。
    “哦，那就嚐嚐吧。”沈毅合上菜單，對著服務員說：“再來一個羅宋湯。”
    “我和這位先生的牛排都選澳洲最好的，另外來兩份法國鵝肝，一個意式時蔬濃湯。”
    點完餐，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就在這時，餐廳的門被推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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