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灑在程豔冰的臉上，她緩緩睜開眼，卻猛地撞上一張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臉。
    是沈毅，他睡得很沉，呼吸均勻而綿長。
    程豔冰的心跳漏了一拍，她這才發現自己的腳不知何時搭在了沈毅的大腿上。
    她小心翼翼地縮回腳，生怕驚醒了他。
    然而，她的動作還是驚動了沈毅。
    他在睡夢中翻了個身，一隻手自然而然地摟住了程豔冰，嘴裏還含糊地喊了一聲：“老婆。”
    程豔冰僵住了，一股久違的男性氣息將她包圍。
    她想起這些年來獨自一人承受的孤獨和委屈，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她趕緊用手捂住嘴巴，怕哭出聲吵醒沈毅，也怕打破這短暫的美好。
    幾分鍾後，沈毅似乎感覺到了手上柔軟的觸感，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張素顏卻精致的臉龐。程豔冰正紅著臉看著他，眼神裏帶著一絲慌亂和羞澀。
    沈毅瞬間清醒，像彈簧一樣彈開，撞到背後的牆上。
    他緊張得說話都結巴了：“對不起，我…我以為是……”
    “我知道，你剛才喊老婆了。”程豔冰低聲說道。
    “真的不好意思，誤會啊，真的誤會。”沈毅連忙道歉，心裏卻暗自叫苦。
    他也害怕啊，眼前的女人背景強大，上一次企圖欺負她的人，現在，估計墳頭開始長草了吧。
    程豔冰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珠子一轉，帶著一絲狡黠：“你想道個歉就沒事了？不用負責了？”
    沈毅愣住了，沒想到程豔冰會這麽說。
    他知道她是在開玩笑，但也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啊！？你想怎麽負責？要不，我以身相許？”他故意裝出一副緊張的樣子。
    程豔冰白了他一眼，笑著說：“切，才不要你呢。你欠我一個人情，要答應為我做一件事。”
    沈毅鬆了口氣，還好不是什麽過分的要求：“什麽事？我是很有原則的。涉及賭、毒的事絕對不做。”
    “哈哈，你是完全不說涉黃啊！”程豔冰打趣道，“放心，不是什麽違法亂紀的事。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沈毅隻好點頭答應了。
    ……
    開車回去的時候，程豔冰似乎心情很好，一直哼著小曲調。
    沈毅瞥了她一眼，嘴角也不自覺地向上翹起。
    他的心情似乎被程豔冰感染，跟著她哼的調子，也跟著唱了起來。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開了幾個小時，終於回到了紅纓飲料廠。
    食堂裏，沈毅和程豔冰麵對麵坐著，大口扒拉著飯菜。
    程豔冰咽下一口紅燒肉，說道：“今天我幫你在小組群裏請了半天假了。下午我們開小組會議，後續整理調研報告，也跟仇處長和梁市長匯報一下。”
    “嗯，你要我單獨跟梁市長匯報？”沈毅抬起頭，嘴裏塞滿了米飯，含糊不清地問道。
    “是啊，你是梁市長親自點的兵，你肯定是要跟他匯報的。”程豔冰理所當然地說道。
    她知道沈毅是梁偉斌的人，私底下肯定是有溝通的，但明麵上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沈毅對著程豔冰擠擠眼，半開玩笑道：“唉，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啊。”
    兩人吃完東西，沈毅望著程豔冰，不由得感激她工作上的幫助，也因為她的樂觀態度多少減輕了他近來煩悶的心情。他心裏明白，無論多少挑戰，他必須調整好狀態，迎頭而上。
    飯後，他們慢悠悠地走回廠區。
    在院子裏行著，看著往來的工人，他們交頭接耳，顯得格外輕鬆。
    沿途，陽光灑在每個人身上，地麵上有他們的影子。
    隨著廠區的喧鬧逐漸消散，身旁的程豔冰忽然停下腳步，若有所思地望著遠處的天際。
    沈毅疑惑地跟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卻隻看到了幾片漂浮的雲。
    “怎麽突然發呆了？”
    程豔冰輕輕搖頭，微微一笑：“沒什麽，隻是覺得……日子其實還不錯。”
    沈毅心裏泛起一絲暖意，或許在這紛繁複雜的世界裏，有一個願意默默與自己共度艱難時光的夥伴就是一種幸福。
    下午的小組會議上，沈毅和程豔冰詳細匯報了調研的情況，並提出了相應的改進方案。
    讓人驚喜的是，張俊文和財政局的人也提出了幾點改製的中肯建議，也豐富了調研報告的內容。
    開完後，沈毅和程豔冰回到國資委，到仇永堅辦公室匯報工作。
    仇永堅對他們的工作表示了肯定，並指示他們盡快整理好調研報告，準備向梁市長匯報。
    ……
    第二天，沈毅照預約的時間，去了市政府大樓。
    梁偉斌的辦公室位於市政府大樓的12層，視野開闊，可以俯瞰整個城市。
    他走進辦公室，梁偉斌正坐在辦公桌前批閱文件。
    他抬起頭，看到沈毅，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梁市長！”
    “沈毅，來了啊，坐。”梁偉斌指了指沙發，示意沈毅坐下。
    沈毅坐了下來，感覺自己的心跳得越來越快。
    梁偉斌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到沈毅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沈毅啊，你最近的工作表現很不錯，我很欣賞你。”
    沈毅受寵若驚，連忙說道：“謝謝梁市長的誇獎。”
    梁偉斌笑了笑，說道：“我看了你和程科長的調研報告，你們工作小組的工作很紮實，雖然過程中出現了一點意外，但總體上還是很好地完成了任務。”
    沈毅謙虛地說：“領導您功不可沒。”
    “跟我聊天放開點，不用說客套話。”梁偉斌說：“後續市政府將出台關於紅纓飲料廠的改革及人員任命文件，對於存在的不法行為也會有相關部門介入調查處理，這個廠子也將重新步入正軌。”
    “你有沒有想法，擔任紅纓飲料廠的廠長？”梁偉斌看著沈毅，說，“或者繼續呆在工作小組，進駐下一家國營企業？”
    “當然，無論你怎麽選擇，你的職級肯定會升。”
    該如何選擇？
    沈毅有點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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