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在廠裏的工作，正如火如荼地展開。
    而家裏，全靠前妻在張羅。
    拿了離婚證後，沈毅隻是跟王婧說了一聲，跟她一個星期時間搬走。
    周五回到新屋，發現王婧還真的搬走了。
    隻是，她搬到了八樓804。
    前段時間，在電梯裏看了招租廣告後，王婧便抽空與那業主聯係，趁著沈毅去紅纓鎮上班的時間，她約了業主去看房。
    那業主是一對60歲的夫婦。
    這段時間，女業主來屋裏整理物品，搞搞衛生，拉了好幾趟。
    她認出了王婧。
    “你不就是樓下的鄰居嘛？！怎麽還租房住？”
    “幫我妹妹看的房間。她們兩口子回本地發展。”王婧借口解釋是幫王媛租的房。
    “也是啊，兩姐妹住的近一點，也方便互相照應。”
    阿姨又問了一些情況，王婧都說了。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反正房東阿姨信了。
    加上是老熟人，房租還減了200塊。押一付三。
    拿了離婚證後，王婧就一點一點地把自己的物品搬到804。
    兩個孩子毫不知情，女兒問王婧：“媽媽，你為什麽要搬家。”
    王婧騙他們說：“你三姨姨買了這裏，先讓我去住。”
    “那為什麽三姨姨和姨丈不住，給你住？”女兒感到疑惑。
    “他們不回來，怕房子空著，有老鼠蟑螂，就讓我住。幫他們看著房子”王婧說。
    “那爸爸、我和弟弟為什麽不跟著一起住？”女兒又問。
    “爸爸要守著原來的家啊。”
    “哦。”女兒也就沒再問了。
    一聽到不跟媽媽住，兒子就不開心了，眼淚快要流出來了。
    王婧又安慰了一番，說：“跟媽媽一起吃飯。爸爸不在家，媽媽就過來跟你睡覺。”
    還承諾買奧特曼玩具，總算安慰住兒子了。
    對於兩個孩子如何處理的問題，沈毅跟王婧還沒有完全協商好。
    雖然離婚協議已寫明了，但孩子小，特別是兒子，現在還不能完全離開媽媽。
    弄了幾天，就基本上都搬完了。
    周末，沈毅習慣性地買了菜回家。
    開門，屋裏空蕩蕩的，玩具散落一地，卻不見兩個孩子的身影。
    一股異樣的冷清感襲上心頭。他撥通王婧的電話，嘟聲響了兩下就被接起。
    “喂？”王婧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孩子們呢？”沈毅開門見山地問。
    “在樓上玩呢。”王婧語氣含糊。
    “樓上？哪個樓上？”沈毅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
    “就……八樓，我們住的樓上，王媛租了房子，我帶他們上去玩一會兒。”王婧的語氣更加躲閃了。
    沈毅沒再追問，掛了電話，臉色陰沉。
    他知道王婧在撒謊，以王媛婆家的財力，放著180平豪宅不住，怎麽可能在一個小區租房子？
    他直接上了八樓，找到了804室。
    敲門，王婧來開的門，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恢複了平靜。
    “你怎麽來了？”
    “來看看孩子。”沈毅走進屋內，兩個孩子正坐在客廳地板上玩玩具，看到沈毅，女兒立刻跑過來抱住他。
    “爸爸，媽媽說三姨姨租了這房子，我們以後可以經常來這裏玩！”
    沈毅看了一眼王婧，她正眼神躲閃地收拾著茶幾上的零食。
    他心裏明白，王婧這是在用緩兵之計，想慢慢讓孩子們接受這個事實。
    這套房子比沈毅原來的房子小一些，但裝修得還不錯，家具也比較新。
    沈毅環視一周，心裏五味雜陳。
    他知道自己已經離婚了，無權幹涉王婧的生活，但看到她帶著孩子搬到樓上，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
    “這房子……不錯。”沈毅淡淡地說。
    “嗯，房東是一對老夫妻，人挺好的，房租也便宜。”王婧似乎鬆了口氣，以為沈毅接受了這個現實。
    沈毅沒再說什麽，陪孩子們玩了一會兒積木，搭了個歪歪扭扭的城堡，逗得兒子咯咯直笑。
    女兒則在一旁看著電視，眼神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成熟。
    他心裏咯噔一下，女兒似乎比兒子敏感得多。
    他把王婧拉到陽台，聊以後兩個孩子的事。
    “現在每天放學後，孩子們在舊屋跟爺爺奶奶吃飯，然後我去接回來，輔導作業，第二天送去上學。你現在一周五天都在廠裏，周末孩子還給你，放心吧。”王婧說。
    這也是一種辦法，按目前的情況，算是最優解了。
    總比給父母帶強，兩位老人帶孩子，除了溺愛就是溺愛，作業沒法管，學習也教不了。
    “我怕時間長了，女兒看出了我倆離婚了。”沈毅說出自己的擔憂，女兒心思細膩敏感，他怕她承受不住。
    他知道，這種平靜隻是暫時的，女兒遲早會發現真相。
    與其讓她從別人口中得知父母離婚的消息，不如自己坦白。
    可是，該如何開口告訴她，爸爸不要媽媽了呢？
    這就像一把鈍刀，一下一下地割著他的心。
    王婧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眉頭微微皺起，“這個事情，我會留意的。”
    “我媽爸知道這事嗎？”沈毅問，父母年紀大了，他不想讓他們操心。
    還沒跟他們說，”王婧頓了頓，“我會找個機會說的。”
    沈毅點點頭，算是默認了這個安排。
    這是兩人婚姻關係破裂以來，唯一一次順利平和的交談。
    結束談話後，沈毅陪著孩子玩了一會兒，看時間不早了，便下樓，回到那個已經不再完整的家。
    剛洗了澡，躺在床上。沈毅的手機響了，是賈念萍打來的。
    他按下接聽鍵，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電話那頭嘈雜的音樂聲和喧鬧的人聲。
    “念萍，不給麵子啊，敬你一杯。”一個油膩的男聲從聽筒裏傳來，帶著幾分輕佻和強迫。
    “不，我不能喝了……我要走了。”賈念萍的聲音斷斷續續，像是含著一塊糖，黏糊糊的，還帶著明顯的醉意。
    “來來來，走一個。要不要我扶你？”那男聲更近了，語氣也更加曖昧。
    “別，別碰我……動手動腳的。”賈念萍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慌亂和抗拒。
    沈毅的心髒猛地一沉。
    這男人是誰？
    賈念萍是在向他求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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