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豔冰與王婧的目光在空中短暫交匯，又迅速分開。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張力，仿佛有什麽潛台詞在兩人之間無聲地傳遞。
    那是一種兩人心知肚明的感覺。
    我知道你餘情未了。
    你也知道我心有所屬。
    有時候，女人間的較量，一開始並不明朗，沒有擺上台麵，而是隔山打牛。
    王婧訓斥完王祖萌，走到沈毅麵前，臉上堆起笑容：“沈毅，今晚真是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弟弟還不知道要鬧到什麽時候。”
    她撩了撩頭發，露出白皙的脖頸。
    “小事一樁，畢竟相識一場。”沈毅語氣平和，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為了表達謝意，我請你吃飯吧，就當是賠罪了。”王婧繼續說道，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程豔冰，“祖萌也說要好好謝謝他姐夫呢。”
    她刻意咬重了“姐夫”兩個字，仿佛在宣示主權。
    沈毅淡淡一笑：“不用了，你還是好好管教他吧，都這麽大的人了，做事還這麽衝動。”
    “阿毅，他真的知道錯了。”王婧的聲音帶著一絲嬌嗔，又瞥了程豔冰一眼，語氣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挑釁，“程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因為我弟弟的事，打擾你了。”
    程豔冰微微一笑，語氣平靜卻暗藏鋒芒：“確實，你弟弟還真是‘知錯能改’啊。剛才在店裏，他還甩開沈毅，說不認識他呢。”
    王婧臉色一僵，笑容有些掛不住了。
    沈毅察覺到氣氛的微妙變化，輕咳一聲，打破了尷尬的沉默：“既然這裏沒得吃，我們去別的地方吧。”
    他對王婧說：“以我和你的關係，你別浪費錢了，你快送你弟弟回去吧，免得鬧出什麽事。”
    說完，他轉向程豔冰說：“走吧。”
    程豔冰點點頭，沒有再看王婧。
    她靠近沈毅，忽然伸出手，挽著沈毅的胳膊離開。
    沈毅身子微微一顫，他轉身看了看程豔冰，卻看到程豔冰臉上泛起紅霞，看著他眨了眨眼睛。
    瞬間，沈毅會意地笑了笑。
    王婧站在原地，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眼神複雜。
    她緊緊攥著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裏。一股不甘的情緒在她心中翻湧。
    王祖萌看著姐姐陰沉的臉色，小心翼翼地湊過來：“姐，我們也回去吧？”
    王婧回過神，狠狠地瞪了王祖萌一眼，往他屁股踢了一腳：“都是你惹的好事！下次再敢這樣，看我怎麽收拾你！”
    王祖萌縮了縮脖子，摸了摸屁股，不敢再說話。
    他心裏暗自嘀咕，明明是紋身男先動的手，怎麽就成了他的錯了？
    ……
    出了燒烤店後，程豔冰還一直挽著沈毅的手。
    兩人的身體有點僵硬。
    程豔冰回頭看了看身後， 見離燒烤店有一段距離了，王婧也沒有在門口看著
    她覺得不用再演戲了，便想要抽回手，卻被沈毅的胳膊緊緊的夾著。
    程豔冰試著用一點力，卻還是無法掙脫。
    “沈先生，你幹嘛？”
    “好像是程小姐先主動的，怎麽，非禮了我後就想不認賬了？”
    她的假正經和開玩笑，他總是能馬上接得住話。
    這也許就是來自靈魂的融洽吧。
    不過，沈毅還是很紳士地鬆開了手。
    兩人就這樣一直走。
    車停在馬路對麵，過馬路的時候，沈毅還是潛意識地拉了程豔冰的手。
    她被他拉著，在身後，臉上的紅霞在燈光下若隱若現。
    這一次，沈毅沒有像剛才那樣鬆開手了。
    程豔冰也沒有要掙紮的意思，絲毫也沒有。
    直到沈毅的手出汗了。
    他太緊張了。而且兩人已經走到車輛那裏了，又不能兩個人都進駕駛室。
    就像是熱戀中的情侶一樣。
    兩人都心照不宣，又舍不得。
    在車裏麵，沈毅總想說點什麽，但大腦卻處於宕機狀態，半天憋不出半個字。
    程豔冰坐在副駕駛位，低著頭弄著指甲。
    剛做的美甲，都快被她摳花了。
    “以後，我…我…我的副…副駕駛位，你…就隻讓你坐，可…可以嗎?”
    “啥？”
    這吞吞吐吐的話，程豔冰沒反應過來。
    不過，她很快便讀懂了沈毅的這句話的意思。
    程豔冰點了點頭，心情是雀躍卻又帶著點擔憂。
    似乎想到了什麽，她變得一直沉默不語。
    沈毅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問道：“怎麽了？”
    程豔冰轉頭看向沈毅，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你和王婧是不是一直都還有聯係？”
    沈毅搖搖頭：“沒有，隻是偶爾會因為孩子的事情聯係一下。”
    “哦。”程豔冰淡淡地應了一聲，心裏卻依然有些不安。
    她知道王婧對沈毅還有感情，而沈毅對王婧也並非完全無情。
    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就像一根刺紮在心裏，隱隱作痛。
    沈毅伸手握住程豔冰的手，他現在沒那麽緊張了，語氣也變得更加溫柔：“別多想了，我和她已經過去了。我現在心裏隻有你。”
    程豔冰看著沈毅真誠的眼神，心裏稍稍安定了一些。
    她反握住沈毅的手，輕輕地點了點頭。
    兩人算是正式確認了戀愛關係。
    有時候，這種關係過於平靜，兩人都不主動，是需要外力來刺激推動的。
    王婧卻沒想到，她和王祖萌無意中推動了沈毅和程豔冰兩人關係的“大躍進”。
    ……
    送程豔冰到家樓下後，沈毅沒有馬上離開。
    兩人坐在車裏，氣氛有些微妙，像一層薄薄的窗戶紙，一捅就破，卻又誰都不敢輕易觸碰。
    沈毅側過身，目光落在程豔冰的臉上。
    她今晚格外動人，眼波流轉間，似乎藏著千言萬語。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
    程豔冰並沒有躲閃，反而閉上眼睛，感受著他的溫柔。這一刻，仿佛時間靜止，隻有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聲。
    “豔冰……”沈毅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難以抑製的情愫。
    程豔冰睜開眼，與他對視，眼神中充滿了柔情蜜意。她微微張開嘴唇，似乎想要說什麽，卻又欲言又止。
    沈毅再也無法控製自己，他俯身吻住了她。
    良久，唇分。
    兩人都有些氣喘籲籲，眼神充滿害羞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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