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水管壁上的青苔泛著詭異熒光，孫宇指尖凝出細小的水珠，沿著古籍上凝結的血珠軌跡滑動。
    阿強扛著餅幹盒深一腳淺踩在汙水裏，金屬盒裏元素結晶碎片與生鏽鐵皮碰撞出清脆聲響。
    "宇哥，那些戴幹擾器的家夥..."阿強話沒說完就被孫宇按進岔道陰影裏。
    五個戴元素幹擾麵罩的黑影從頭頂管道滑過，液壓鉗的藍光在潮濕空氣裏拖拽出彗星般的尾跡。
    孫宇掌心滲出薄土覆蓋住兩人鞋印，土元素裹著汙水裏的腐葉重新填平腳印凹陷，遠處傳來機械蟑螂偵查器的嗡鳴。
    當霓虹燈牌拚湊的拳擊手套圖案刺破黑暗時，阿強差點被沸騰的聲浪掀翻。
    八角籠裏紮著高馬尾的女孩正用膝擊將壯漢撞向鐵網，金屬網眼割破對手後背時，觀眾席爆發出嗜血的歡呼。
    "林雪的七連勝！"解說員幾乎把話筒吞進喉嚨，"下個挑戰者該不會嚇得尿褲子吧？"
    孫宇摩挲著口袋裏發燙的元素結晶，那些碎片在接近擂台時開始共鳴。
    他看見林雪甩掉護齒時露出的虎牙，以及她脖頸處暗青色的星雲狀胎記——和阿強背上如出一轍的星軌圖案。
    "要招募她得先拆了這破籠子。"孫宇彈開試圖給他戴幹擾項圈的保安，水元素凝成的冰晶順著指紋滲入鎖孔。
    觀眾席突然安靜下來，穿豹紋西裝的光頭老板正用雪茄煙指著他。
    "想挖我的搖錢樹？"老板吐出個完美的煙圈，煙圈在觸到孫宇鼻尖時突然凝結成冰渣墜落，"除非你能在元素抑製器全開的籠子裏贏她。"
    八角籠頂的十二台幹擾器同時嗡鳴，孫宇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
    林雪突然把毛巾摔在裁判臉上："要打就快點，別耽誤我領獎金買新沙袋。"她說話時始終盯著孫宇口袋裏漏出的元素結晶微光。
    當鐵門落鎖的震顫順著腳底傳來，孫宇才發現擂台地板暗藏玄機。
    林雪起手就是下劈腿，鋼化玻璃材質的擂台突然泛起土元素特有的褐光——這女人竟把體術修煉到能引動元素共鳴！
    "別走神啊少爺。"林雪旋身時帶起的風刃擦過孫宇耳際，他後仰躲過直拳，卻發現對方拳峰上凝著層霜氣。
    觀眾席爆發出喝彩，他們最愛看元素使者在抑製器下狼狽的模樣。
    孫宇在第三次滑步時終於摸清規律，每當林雪重踏地板，幹擾器的頻率就會出現0.3秒紊亂。
    他故意賣個破綻引對方使出騰空回旋踢，在鞋底即將擊中麵門的瞬間，掌心積蓄的水元素突然汽化。
    白霧炸開的刹那，孫宇貼著鐵網滑到林雪盲區。
    土元素凝成的顆粒懸浮在霧中，每次呼吸都像吸入微型沙塵暴。
    他聽見林雪咂了下舌，緊接著是布料撕裂聲——這瘋女人居然扯掉護肘增加關節靈活度！
    "有兩下子。"林雪突然笑了，她抹去鼻血的動作像頭舔爪的雪豹，"不過你以為元素使的小把戲在絕對速度麵前..."
    話音未落，她已出現在孫宇左側三個方位。
    殘影尚未消散，真實的鞭腿已抽向他肋下。
    孫宇在千鈞一發間將水元素凝成鏡麵，借力翻上籠頂時，發現林雪鞋尖嵌著的正是火元素結晶碎片。
    "你從哪搞到這些玩具的？"林雪甩了甩震麻的小腿，眼中燃起孫宇熟悉的、阿強拆卸機械時的狂熱光芒。
    她突然扯開領口，星雲胎記正在吸收擂台四周溢散的元素波動，"不如賭大點？
    你要是能接下我的..."
    解說台的玻璃突然炸裂，二十幾個戴元素幹擾麵罩的黑影從天窗躍下。
    孫宇看到為首之人手裏的液壓鉗，正是半小時前在排水管道追捕他們的同款。
    林雪反應比他更快，一記掃堂腿將最近的襲擊者踹向觀眾席，沾血的虎牙在霓虹燈下閃著寒光："打完這場，你的餅幹盒分我一半。"林雪右肩的火元素灼痕還在冒煙，觀眾席的噓聲突然轉成倒吸冷氣的聲響。
    孫宇甩了甩發麻的手腕，發現冰晶正順著自己指縫往下淌——這瘋女人被火元素擊中時竟用風旋裹挾了擂台邊緣的冷凝水。
    "三百倍賠率！"賭徒們瘋狂撕扯著下注單，有個戴鱷魚皮手套的胖子直接掰斷了前排欄杆。
    孫宇瞥見阿強正把餅幹盒往褲襠裏塞，那姿勢活像抱著金蛋的企鵝。
    林雪啐出口帶冰碴的血沫，突然扯下早已破爛的護額。
    她發梢凝結的霜花在霓虹燈下折射出七彩光暈，被火元素灼傷的皮膚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元素自愈？"孫宇瞳孔驟縮，這分明是突破元素掌控中期的征兆。
    八角籠頂的幹擾器突然發出尖銳爆鳴，孫宇感覺有鋼針在攪動腦髓。
    林雪抓住這瞬間的混亂欺身而上，她騰躍時的殘影在十二個方位同時閃現，每個虛影都裹挾著不同屬性的元素波動。
    "風眼！"孫宇低喝，周身驟然炸開的龍卷將鐵網撕開三指寬的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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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眾席飛散的賭券化作漫天白蝶，林雪的真身被迫在東南角現行。
    她鞋底擦出的火星尚未落地，孫宇左手已凝聚出籃球大小的土元素彈丸。
    當褐色光球撞碎三台幹擾器的瞬間，孫宇右手指尖亮起湛藍水紋。
    林雪格擋的肘擊還懸在半空，整個人突然被憑空出現的環形水牢困住。
    沸騰的歡呼聲中，孫宇看見她脖頸的星雲胎記正在瘋狂吸收水元素能量。
    "玩夠了嗎？"孫宇踏著風元素躍至半空，四種元素在他掌心交織成璀璨的光帶。
    觀眾席有人打翻了啤酒杯，金黃的液體在空中凝成詭異的懸浮球體——這是元素濃度過高引發的現實扭曲。
    林雪突然笑了。
    她撕開水牢的動作就像扯開保鮮膜般輕鬆，沾著水珠的睫毛下眸光灼灼："原來你早就突破到..."話未說完，孫宇融合四元素的能量球已轟然墜下。
    擂台鋼化玻璃炸裂的聲響被元素風暴吞沒，林雪雙臂交叉硬抗衝擊波的姿勢凝固成大屏上的剪影。
    當煙塵被緊急啟動的換氣係統抽走時，人們看見她單膝跪在龜裂的合金地板上，而孫宇的鞋尖正懸停在她喉結前半寸。
    "承讓。"孫宇收回腿時，藏在背後的手指微微發抖——四元素融合幾乎抽幹了他的精神力。
    阿強突然甩過來半塊元素結晶，他接住時差點被殘留的電流刺痛掌心。
    林雪站起來拍打護腿上的碎渣，眼神卻死死盯著孫宇口袋裏露出的結晶碎片："原來老家夥說的元素共鳴是真的。"她突然扯開運動背心，左胸上方暗青色的星軌圖案正在微微發亮，"喂，管飯嗎？"
    光頭老板的雪茄掉在了鱷魚池裏。
    他眼睜睜看著林雪把二十連勝的金腰帶甩給兔女郎，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抓起話筒："等等！
    按規矩挑戰者要交三成...哎？
    我話筒呢？"
    孫宇把凍成冰坨的話筒塞回解說台時，阿強已經和林雪蹲在消防通道分食能量棒了。"宇哥，朱氏集團那個未接來電..."阿強突然壓低聲音，用結晶碎片在牆上投射出全息影像。
    畫麵裏朱瑤的側臉在會議室玻璃上驚鴻一瞥，她身後那群西裝革履的老家夥們正指著財務報表咆哮。
    林雪突然搶過阿強手裏的檸檬味能量棒："喂，新老板，你馬子可比地下城的變異鼠難搞多了。"她舔著指尖的糖霜，眼睛卻盯著孫宇瞬間握緊的拳頭，"先說好，搶人可比打架費腦子。"
    通道外傳來機械蟑螂偵查器的嗡鳴，孫宇把發燙的手機塞回褲袋。
    朱瑤最後那條"今晚老地方見"的簡訊還躺在收件箱裏，發送時間正好是他轟碎擂台防護罩的瞬間。
    霓虹燈牌在雨中暈染成血色光斑，他突然想起昨天在古籍上看到的那句話——元素使的羈絆，往往誕生於命運齒輪錯位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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