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燈牌在孫宇身後拖成流火殘影，風元素裹住他的戰術靴踏過二十三棟寫字樓幕牆。
    朱瑤凍在他領口的冰玫瑰碎成星屑，正巧落進某位網紅舉著的補光燈裏——三小時前慶功宴的香檳甜味還黏在喉頭，此刻鼻腔已灌滿碼頭區特有的鐵鏽鹹腥。
    “老倉庫區c座承重柱出現結構性裂縫！”藍牙耳機裏阿強的吼叫混著金屬撞擊聲，“林雪用冰盾擋著西南角，但那些該死的無人機……”
    孫宇翻身躍過最後一道高壓電網，戰術手套擦過生鏽的龍門吊。
    他瞥見十五米外集裝箱頂部閃著幽藍冷光——那是林雪獨創的冰晶標記，此刻正被某種黑色粘液腐蝕出蜂窩狀孔洞。
    “撐住三十秒。”孫宇扯開領結擲向半空，暗紋領帶夾突然迸出土黃色光暈。
    三隻俯衝下來的機械蝙蝠撞上驟然升起的玄武岩屏障，炸開的零件在月光下劃出拋物線，正巧插進對麵劫匪正要扣動扳機的突擊步槍膛口。
    阿強抹了把糊住右眼的血漬，看見倉庫天窗轟然墜下個熟悉身影。
    孫宇落地時掀起的氣浪將五六個黑衣打手掀翻在廢舊輪胎堆裏，某位倒黴蛋的後腦勺正巧磕在林雪半小時前凍住的咖啡冰雕上——現在那杯藍山變成了混合腦漿的髒冰碴。
    “老大！”林雪甩出冰鏈纏住孫宇手腕，蒼白的臉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他們的ep武器專破元素防禦，陳琳那瘋女人在東北角……”
    話音未落，十二台改裝過的信號幹擾車同時發出尖嘯。
    孫宇剛凝成的花崗岩護牆突然爬滿蛛網裂痕，土元素微粒在電磁脈衝中簌簌脫落。
    阿強罵著髒話掄起半截工字鋼，把某個試圖翻過冰牆的偷襲者砸回酸液池——上周他們剛用這個池子處理過走私的合成元素晶體。
    “帶傷員撤到冷庫二層。”孫宇咬破舌尖維持清醒，指節按在地麵泛起波紋狀橙光。
    六根刻著古篆的青銅柱破土而出，柱頂噴湧的岩漿瞬間汽化了三架俯衝的無人機，“用備用發電機啟動林雪布置的……”
    “早就試過了！”阿強突然扯開防彈背心，露出胸前二十七個正在閃爍的冰晶貼片，“那幫孫子在供電站埋了元素幹擾器，現在整個碼頭區的變壓器都在亂跳！”三百米外的集裝箱頂上，陳琳踩著十厘米高的戰術靴輕笑。
    她頸間項圈綴著的紫晶石正將戰場畫麵投射給六個不同勢力的話事人，左手把玩著從朱氏集團年會順來的放射性冰耳墜。
    “孫先生不如省點精神力？”她的聲音經過變聲器處理，像是毒蛇滑過碎玻璃，“您那位穿星空裙的小情人，此刻應該正忙著給貨輪滅火呢。”
    孫宇瞳孔驟然收縮。
    他想起朱瑤登船前用冰晶發簪劃過的貨艙編號，想起她裙擺掃過自己掌心時殘留的雪鬆香——但此刻西南角的冰盾突然爆成晶霧，某個改裝成電鋸的機械臂已經突進到阿強身後五米。
    “低頭！”林雪的冰錐擦著阿強耳際飛過，卻在命中目標前被電磁網熔成蒸汽
    孫宇喉間泛起鐵鏽味，他清晰感受到地脈深處的元素之力正在被某種裝置抽離，就像有人用吸管嘬著他脊髓裏的能量。
    陳琳的投影突然分裂成六個殘影，每個都在展示據點不同角度的潰敗畫麵。
    孫宇看見自己三天前親手加固的鈦合金閘門正被酸液腐蝕，看見林雪藏在通風管裏的應急元素膠囊被無人機群精準點爆，甚至看見阿強偷偷養在值班室的機械狗正被改裝成移動炸彈。
    “你以為年會的調包計很聰明？”六個陳琳同時舉起朱瑤的冰耳墜，“暗影組織要的從來不是放射性物質，而是她治療你時泄露的基因圖譜——現在每架無人機都搭載著針對你元素波頻的幹擾器。”
    阿強突然發出野獸般的嘶吼，他徒手掰彎兩根襲來的合金爪，卻在觸及第三根時被高壓電流掀翻。
    林雪的冰甲在電磁場中崩解成冰晶暴雨，每一粒都映出孫宇嘴角滲出的血線。
    孫宇單膝跪地，掌心按著的花崗岩開始逆向分解。
    他聽見三十七個心跳聲在據點各處漸漸微弱，聽見陳琳項圈上紫晶石發出的高頻震動，更聽見遙遠海麵上貨輪汽笛的嗚咽——那本該是朱瑤驗收新船時發出的安全信號。
    風突然卷起散落的冰晶，在孫宇周身形成微型龍卷。
    他戰術腰帶裏暗藏的十二枚元素膠囊同時炸裂，四色流光順著血管湧向心髒。
    當陳琳的無人機群發動總攻時，倉庫頂棚殘存的鋼化玻璃突然折射出七彩光斑，某個被遺忘的唐橫刀碎片正在電磁脈衝中發出共鳴嗡鳴。
    孫宇的戰術靴底突然蒸騰起青霧，整個人化作殘影撞破電磁脈衝網。
    陳琳的投影還定格在獰笑狀態，真實本體脖頸後的汗毛已經感受到熾熱吐息——孫宇裹著風元素的拳頭轟碎三架護航無人機，碎金屬片在陳琳耳垂劃出血線。
    “操！
    這瘋子什麽時候......”阿強掄起半截工字鋼的手僵在半空，眼睜睜看著十米外的酸液池突然炸起水龍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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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個暗影組織槍手被掀翻在集裝箱頂棚，他們特製的防彈衣在風刃切割下像被熊孩子撕爛的作業本。
    林雪甩出冰鏈纏住天台護欄，借力躍上西南角的冷卻塔。
    她看見孫宇在槍林彈雨中拖出淡青色軌跡，每次閃現都會在敵人後背烙下元素印記——當第七個火焰紋章亮起時，整個碼頭區的雨水突然倒懸成珠簾。
    “爆。”孫宇打了個響指，三十米半徑內所有印記同時炸開。
    水火相激的蒸汽雲裏，阿強終於看清那些改裝無人機脆弱的平衡陀螺儀。
    他獰笑著踹翻酸液池閥門，泛著熒綠的液體順著冰道灌進敵人褲管——五秒後此起彼伏的慘叫證明，暗影組織顯然沒給部下配備防腐蝕內褲。
    陳琳的高跟鞋在集裝箱頂棚劃出火星，她甩出的電磁鞭每次抽擊都在地麵留下焦黑溝壑。
    孫宇閃現在她左側五米處，右臂凝結的玄武岩盾牌突然崩解成沙塵暴——這竟是虛晃一招，真正的殺招是悄然凝聚在她腳下的冰麵。
    “小把戲！”陳琳後空翻避開滑鏟，戰術靴底彈出合金刃。
    但她沒料到孫宇突然撤去冰元素，改將地麵積水蒸騰成濃霧。
    當視線受阻的瞬間，十六根岩漿凝成的鎖鏈破土而出，將她剛掏出的便攜式元素幹擾器熔成鐵水。
    觀戰的林雪突然握緊冰錐。
    她看見孫宇太陽穴暴起的青筋，那些強行催動的混合元素正在他毛細血管裏造反。
    阿強更熟悉這種不要命的打法——三周前他們端掉走私窩點時，老大就是用這種自殘式爆發震塌了整棟爛尾樓。
    “你的元素圖譜正在哀鳴呢。”陳琳抹掉嘴角血沫，項圈紫晶石突然投射出朱瑤在貨輪甲板苦戰的畫麵。
    孫宇瞳孔震顫的刹那，她袖口彈出的螳螂刀已經抵住他喉結，“暗影組織連你情人皺眉的弧度都計算過......”
    冰晶炸裂聲蓋過了她尾音。
    林雪擲出的寒冰長槍貫穿陳琳左肩，而孫宇趁機將消防栓水流凝成冰牢。
    當陳琳的螳螂刀卡在冰晶縫隙時，阿強掄著工字鋼砸碎了她三個備用通訊器。
    “告訴你們首腦。”孫宇把陳琳的紫晶石項圈捏成齏粉，指尖躍動的火苗映亮他眉骨傷口，“再敢碰朱瑤一根頭發，我就把暗影老巢澆成岩漿火鍋底料。”
    撤退的引擎聲混著海風濕鹹拍在臉上時，林雪正用冰錐挑出阿強胳膊裏的合金碎片。
    孫宇靠在變形的集裝箱上喘氣，戰術服裏暗藏的元素膠囊已經全部化成彩色粉末——這意味接下來七十二小時，他連點燃打火機都得靠物理摩擦。
    “老大，冷庫二層的傷員......”阿強話沒說完就被孫宇的眼神噎住。
    順著老大視線望去，碼頭區十二台癱瘓的變壓器正在月光下滋滋冒電火花，像極了上周被林雪凍成冰雕的走私犯門牙。
    朱瑤的冰晶耳墜突然在孫宇掌心發燙。
    他想起慶功宴上姑娘睫毛掛著香檳氣泡的模樣，想起貨輪安全信號本該是清脆的三長兩短。
    當藍牙耳機突然震動起來時，孫宇差點把老周沙啞的嗓音當成幻聽。
    “小孫，朱氏集團數據庫有暗影組織的采購清單。”電話那頭傳來紙質檔案翻動的沙沙聲，“他們最近買了二十噸液氮和......”雜音突然淹沒關鍵信息，最後半句話隨著電流聲炸開，“......小心元素共鳴現象......”
    孫宇把碎成蛛網的手機塞回褲兜，抬頭正好看見阿強在給機械狗殘骸敬軍禮。
    林雪默默遞來半管沒被汙染的應急元素膠囊，月光把她眼下的青灰照得像潑墨山水畫。
    “去開車。”孫宇扯下已成破布條的領帶，纏住還在滲血的手掌，“順便把冷庫裏的液氮噴射器裝滿——阿強你笑什麽？”
    "您扯領帶的架勢，和朱小姐撕黑絲襪當止血帶那次簡直......嗷！”阿強的傻笑終結於林雪的冰錐投擲，而孫宇已經走向車庫的背影，在滿地狼藉中踩出深淺不一的濕腳印。
    霓虹燈牌在越野車頂棚投下流動的光斑，像極了慶功宴那晚朱瑤裙擺閃爍的星空。
    孫宇摩挲著戰術手套裏的冰晶碎屑，突然覺得車載空調噴出的冷氣裏，隱約混著雪鬆香味的餘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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