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燈牌在雨幕中暈染成模糊的色塊，孫宇按住戰術腰帶上的檢測儀，金屬外殼被暴雨砸出細密的顫音。
    王磊用匕首挑開便利店門口的防水布，破碎的煉金符號正沿著排水溝緩緩蠕動，像是某種活物蛻下的熒光表皮。
    “波動頻率比昨天高了七倍。”王磊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戰術匕首的刀柄突然發燙，燙得他差點脫手，“見鬼，這些鬼東西在吃元素殘渣！”
    孫宇的指尖擦過朱瑤係的紅繩，傳感器冰涼的觸感讓他想起半小時前。
    當朱瑤的指尖劃過他掌心的灼傷時，那些被元素之力灼燒的經絡突然像被春風拂過的凍土，連檢測儀上跳動的紅色數值都詭異地安靜了三秒鍾。
    商業街的旋轉門正在無風自動，玻璃表麵凝結的雨珠突然懸停在空中。
    孫宇猛地拽著王磊撲向路障，三枚泛著藍光的冰錐擦著他們後背釘進柏油路麵——本該被火元素蒸發的冰晶，此刻卻在暴雨裏越脹越大。
    “十二點鍾方向！”王磊的匕首突然在掌心旋轉起來，刀鞘上的指南針啪地炸成碎片。
    黑影從廣告牌後閃出的瞬間，孫宇看清了那些流動著金屬光澤的鬥篷，分明是液態元素固化成的鎧甲。
    孫宇掌心的火球剛凝成，黑影的鬥篷突然像水母般張開。
    橙紅火焰沒入流動的金屬液體，竟在對方胸口熔煉出暗紫色的煉金紋路。
    他踉蹌著後退，戰術腰帶的卡扣被某種無形力量扯斷，檢測儀摔在積水裏迸濺出刺目的電火花。
    “它們在用我們的元素升級！”王磊的匕首紮進消防栓，噴湧的水柱在空中凝結成冰盾。
    黑影的利爪撞上冰麵的刹那，整條街道的霓虹燈突然開始播放三周前的新聞畫麵——正是首個元素失控者融化的咖啡館監控錄像。
    孫宇突然想起朱瑤的叮囑。
    當第五個黑影從便利店冷櫃鑽出時，他閉眼回憶汙水處理廠的排水管道。
    那些盤踞在地下三十米的青銅紋路，此刻突然在腦海中亮起幽藍的光——腕間紅繩的傳感器發出蜂鳴，檢測儀殘骸上的水珠開始逆著重力向上漂浮。
    黑影們的攻勢突然停滯，液態鎧甲表麵泛起漣漪。
    孫宇趁機甩出風刃，卻在切開對方鬥篷的瞬間嗅到熟悉的茉莉香——那是今早朱瑤發梢的味道，此刻竟然從破碎的鎧甲裂縫裏飄散出來。
    “小心！”王磊的吼聲被某種高頻震動撕碎。
    所有黑影突然融合成巨大的液態球體，商業街所有電子屏同時跳出亂碼。
    孫宇看見球體內部浮現出朱瑤的倒影，她束發的緞帶正在數據流中燃燒，而自己腕間的紅繩傳感器突然開始倒計時。
    霓虹燈牌在暴雨中扭曲成流淌的油彩，孫宇後背緊貼著炸裂的冰盾。
    液態球體內部的數據流裹挾著朱瑤的影像，緞帶燃燒的灰燼正滲入他腕間的紅繩傳感器。
    “反向作用...”他忽然攥緊檢測儀殘片，被雨水泡發的電路板發出垂死般的滋啦聲。
    三小時前朱瑤給他包紮時，那些莫名平複的灼傷突然在記憶裏泛起漣漪——或許元素之力也遵循某種守恒定律？
    王磊的冰盾又炸開一道裂縫，“你他媽還在等什麽周年慶彩蛋？”他吼著把匕首插進地麵，噴湧的水柱瞬間凝成十米冰棱，卻在觸碰到球體的刹那被吞噬成暗紫色霧氣。
    孫宇突然翻轉掌心，原本要凝聚火元素的神經脈衝硬生生逆轉。
    戰術腰帶裏滲出的水珠沒有蒸發，反而在暴雨中詭異地向上漂浮，像無數顆倒流的雨滴。
    液態球體的數據流突然卡頓，朱瑤燃燒的影像出現像素化的馬賽克。
    “磊子！
    冰元素逆轉！」孫宇吼著將手掌按向積水。
    王磊的匕首應聲插入消防栓，噴薄而出的水龍突然在半空凝結成細密冰晶——卻在即將成型的瞬間被孫宇用風刃攪散成霧。
    液態球體發出類似生鏽齒輪摩擦的聲響，暗紫色鎧甲開始出現龜裂。
    孫宇趁機扯斷紅繩傳感器，當朱瑤殘留的茉莉香混入水霧時，那些像素馬賽克突然在球體表麵炸開成絢爛的藍光。
    “給爺破！」王磊踩著倒流的雨水躍起，原本該凝結冰矛的招式突然變成熾熱的蒸汽爆破。
    液態鎧甲終於崩解成滿地蠕動的煉金符號，商業街所有電子屏同時爆出電火花。
    暴雨不知何時變成了毛毛細雨。
    孫宇喘著粗氣跪坐在積水中，突然聽見熟悉的腳步聲踩碎了霓虹的倒影。
    朱瑤米色風衣的下擺掃過還在冒煙的檢測儀，發梢的茉莉香混著硝煙味鑽進他的鼻腔。
    “你不要命了？」孫宇剛要起身，就被帶著體溫的柔軟砸了個滿懷。
    朱瑤的手指正死死揪住他後背濕透的戰鬥服，心跳快得像是要撞碎肋骨。
    她剛才在三百米外的公寓裏，親眼看見冰錐擦著孫宇的太陽穴飛過。
    王磊吹著口哨踢開一塊還在抽搐的金屬殘片，“某些人剛才逆轉元素的時候，檢測儀的精神力數值可是衝破了安全閾值哦。」他故意把匕首在積水裏劃出刺耳聲響，“不過看在小瑤妹妹冒雨送溫暖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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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宇感覺頸側突然貼上微涼的柔軟，朱瑤帶著哭腔的"笨蛋"順著耳廓滾進來。
    他下意識想解釋戰術腰帶有應急防護裝置，卻發現女孩顫抖的指尖正按在自己後頸的舊傷疤上——那是上周為保護她留下的灼傷。
    “下次再逞強，我就把傳感器縫進你枕頭裏。」朱瑤仰起臉時，睫毛上還沾著細碎的水珠。
    她沒發現自己胸前的感應吊墜正在發燙，那些屬於孫宇的元素殘波正繞著藍寶石形成微型漩渦。
    王磊突然重重咳嗽一聲，戰術匕首指向便利店破碎的櫥窗。
    本該被摧毀的煉金符號正在積水裏重組，拚湊出類似城市下水管道的熒光地圖。
    孫宇腕間突然傳來震動，匿名消息的提示光倒映在朱瑤澄澈的瞳孔裏。
    【明晚十點，廢棄氣象站，真相與你掌心的灼傷同源。
    ——知曉元素暗麵之人】
    朱瑤明顯感覺到孫宇肌肉瞬間繃緊。
    她伸手想觸碰那個還在滲血的傷口，卻被孫宇輕輕避開。
    霓虹燈牌在此刻全部恢複正常，三周前新聞裏咖啡館融化的畫麵，正循環播放第37遍。
    “先送小瑤回去。」孫宇把震動不停的腕表藏進袖口，卻瞞不過朱瑤突然收緊的手指。
    女孩溫熱的呼吸掃過他結痂的傷口，說出的話讓兩個男人同時僵住：“氣象站地下三十米，是不是連著汙水處理廠的青銅管道？」
    雨徹底停了。
    積水中漂浮的煉金符號突然全部指向西北方，正是城市邊緣那座被藤蔓吞噬的氣象站。
    孫宇摸到戰術腰帶暗格裏朱瑤偷偷塞的定位器，突然想起她包紮時說過的話——"下次冒險之前，記得春風化雨也需要紮根的土壤。」
    遠處傳來警笛的嗡鳴，蓋過了匿名消息的第二次震動。
    王磊正用匕首尖挑起一塊凝固的液態金屬，沒注意到孫宇把朱瑤的手攥得指節發白。
    城市天際線吞沒了最後一顆雨滴，而地底深處傳來青銅管道蘇醒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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