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拳腳即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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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而被揍成了這樣,實在丟臉到了極致!
    連他都覺得沒臉說啥。
    而朱權、朱樋等人聽到這番話,簡直是心裏苦悶卻說不出口。
    偏偏又沒法反駁。
    漲紅著臉,既痛又委屈,心裏窩著一團火,鬱悶至極。
    隻能低著腦袋,一聲不吭。
    就在此時。
    朱允炆滿臉憤慨地站了出來,大聲抗議:
    "皇爺爺處事太不公平,實在難以服眾!我不服!!"
    "嗯??"
    朱元璋先是愣了一下。
    然後眯起眼睛看著朱允炆,強忍著怒火問道:
    "好啊,你居然還敢不滿?你覺得咱們眼瞎不成?
    你們一群人欺負人家一個,反被人家教訓一頓,現在居然還有道理了??"
    "分明是他肆意妄為,先毆打了十九叔。
    現在又把我們都揍成這樣。
    皇爺爺怎麽反倒偏向他??"
    朱允炆攥緊拳頭,憤怒地質問道。
    平日裏他哪敢這麽跟朱元璋頂嘴。
    但今天他受盡屈辱和恥笑。
    見朱元璋不但不怪罪朱政,反而還偏袒。
    頓時氣急敗壞,完全失去了理智。
    看到這一幕,朱標皺了皺眉,臉上顯露出些許不滿。
    雖然他不太清楚事情的具體經過。
    可朱允炆這般態度與語氣跟老朱講話,讓他十分生氣。
    這孩子看來確實是嬌縱壞了!
    另一邊,朱元璋此時已經怒極而笑。
    他清楚之前朱樋和朱政之間發生的事情。
    隻是那時懶得深究,簡單警告便算了。
    但這並不代表他就全然不知內情。
    當下,朱元璋沒有再去理會梗著脖子、眼睛通紅的朱允炆。
    而是指著手足無措躲在眾人中間的朱樋,高聲斥責道:
    "好啊,咱們全明白了。
    這一切全是你在背後挑唆的吧?
    你以為那些壞事咱不知道?
    是你先無理取鬧,欺淩麟兒不成……
    又糾集了一幫狐朋狗友,想報複回來對吧?
    哼,如果能成功報仇,也許咱還瞧得起你一眼。
    可你現在幹出了什麽事兒?
    不僅連累了你那幫兄弟,還把侄子也拖下了水。
    你就真是咱的好兒子!!"
    朱元璋越罵越怒,順手就要去解腰間的玉帶。
    "全都給咱跪下!等著挨揍吧。
    看以後你們還敢不敢倚強淩弱!!"
    "父皇息怒!孩兒知錯了!!"
    "父皇息怒!孩兒知錯了!!"
    ……
    朱權、朱樋等皇子嚇到麵如土色。
    連忙跪倒在地,請罪不止。
    朱標看不下去,急忙上去拉住朱元璋勸道:
    "父皇息怒。
    不過是小孩子間起了爭執動了手腳。
    哪家沒有類似的糾紛呢。
    犯不著如此大發雷霆,影響龍體健康啊!!"
    還沒等朱元璋回應。
    朱標就已經伸手將朱權叫了過來,教導說:
    "這裏麵數你年紀最大,本該帶著弟弟們讀書練武。
    可是你做了些什麽混賬事兒??
    回去後好好反省反省知道了嗎?"
    對於秦王朱樉、晉王朱棡而言,
    朱標也隻是個像兄長一般的存在罷了。
    從朱棣到朱權在內的眾多皇子們而言,朱標更像一位既長兄又如父親般的人物。
    是他協助朱元璋,將這些弟弟從小拉扯長大。
    對於這樣一位兄長,朱權等人自然心懷敬重與服從。
    此刻,朱權迅速低頭認錯:“是,大哥說得對,我知錯了……以後定不再帶領眾兄弟胡鬧了!”
    “嗯!”朱標微微頷首,隨後目光轉向朱政,“你也一樣。
    小孩子間爭吵打鬧在所難免,但下手如此狠厲,豈不令其他人今後都不敢與你嬉戲?”
    朱標深知,處置這種事情不能偏頗,最好的方式便是雙方麵進行責罰,否則就如同當初對待朱允炆一般,讓人心中積累怨氣,最終形成隔閡。
    何況朱政非但沒有吃虧,反而占據上風得利不少。
    更何況,朱政終究隻是外人,而朱權他們卻是自己的親生手足,總需為弟弟們撐腰爭回顏麵。
    朱元璋此時也意識到朱標的處理方式恰當。
    畢竟朱權、朱棙、朱允炆這些人都是麟兒的叔父或是兄長……皆為一家人,即便有所摩擦亦血脈相連。
    對這般重視親情的人來說,還有什麽能比家人和睦更為珍貴?隻是讓他去當麵斥責朱政實在難以啟齒。
    於是他隻能默不作聲板起臉來。
    然而朱政卻鄭重其事地答道:“這是祖父教我的。
    他曾言:‘拳腳即權利。
    唯有先施以力量,才能使真理深入人心。
    ’對於那些意圖欺淩之人,必須一次徹底將其製服才行!我當然要聽祖父教導!”
    這番言論一出,朱標當場愣住。
    這些都是朱元璋所說的話,自己當時也在場聽得清清楚楚,如何反駁得了?說朱政錯誤也就等於指責陛下失當,可不能這麽輕易開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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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心底又不禁泛起一絲憂慮,發覺孩子已然深受理念熏陶,愈發和那位高高在上的皇祖父相似。
    究竟這是福是禍?
    再看朱元璋聽了孫兒複述自己話語後,竟大笑不止且不斷誇讚道:
    “好,麟兒果然懂事!咱平生傳授弟子無數,卻隻有你真正領會銘記於心呐。
    想當年我教訓徐達湯和那幾個,靠的就是這一套法子——以武服人,而後言辭引導,自會俯首帖耳聽令而行!!如今看來還是咱的麟兒更懂得咱心意,好得很哪!”
    老皇帝歡悅至極,直接把朱政抱起來反複哄逗玩耍,畫麵溫馨和諧無比……
    然而這一幕落在朱允炆眼裏,則宛如利刃般紮入心底。
    明明自己才是皇祖親生骨肉嫡長孫啊!整個過程下來連一眼正視都沒有給予,反倒對著那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寵愛得緊。
    越想越覺得這個外孫子搶走了原本屬於他的寵愛與關注!加上之前慘痛經曆疊加而來的情緒終於爆發出來。
    “你……你憑什麽……憑什麽對我這樣做!”小王子雙眼猩紅幾乎扭曲變形吼叫起來。
    “皇祖父行事不公,孫子實在困惑難解。
    他隻是一個無人問津的孤兒……如此卑微的身份,皇祖父卻如此偏護於他,究竟有何道理可言?”
    言語方落,朱標臉色陡然大變,震怒之聲喝道:“大膽!立刻住口!”
    “讓他繼續說!”朱元璋笑意盡失。
    他將懷中的朱政輕輕放下,冷冷地直視朱允炆,語氣森寒如霜:“朕正聽著呢,你心裏有什麽想說的,全都說出來吧!”
    “孫子的確想不通,即便十九叔確實有錯在先,但又何至於輪到這樣一個普通出身、無父無母的棄兒來插嘴評論!不僅如此,他還敢冒犯祖製,將十九叔打成重傷!現如今,連我們也深受牽連,遭逢此等禍患!這是典型的以下犯上的罪行啊!”
    朱允炆雙眼猩紅,一腔積怨終於傾瀉而出:“這麽簡單明了的道理,皇祖父為何還要偏向於他!對我們這些親生的兒子和孫子卻漠不關心,甚至嚴厲責罰!難道在您心中,我們這些骨肉還不如一位拾回來的外人嗎?這樣的偏心又如何能令人心服口服!”
    “好得很!好得很啊!”朱元璋越聽麵色越是鐵青,最終怒火中燒地怒吼道:“卑賤?你這個逆子,有何資格嘲笑麟兒卑賤?你知道麽,往上數幾代,你的祖先也是那被你貶低的平民,乃至貧賤之輩!朕當年更為不堪,甚至不如一個乞丐!曆經多少困苦才走到今日!現在倒好了,竟然教養出了這樣一個鄙薄祖輩、羞辱家族血脈的孽孫!小小年紀便如此自恃高貴!看不上這個,輕視那個!若日後讓你手握大權、統領黎民百姓,豈不是為所欲為,逼得萬民揭竿而起?實在是可惡、令人憤恨!!沒有父母的孩子啊!你以為是吃上幾天飽飯就尾巴翹上天,連姓什麽叫什麽都不記得了嗎?!!”
    這一頓劈頭蓋臉毫不留情的叱罵讓朱允炆麵白如紙,但仍倔強不甘,張嘴試圖爭辯。
    見狀,老朱神色驟變,眼中怒火噴湧,全身散發著宛如決堤洪水般的滔天威壓,令人膽戰心驚!那氣勢仿若猛獸即將撲噬獵物,使人無法直視!一股自千軍萬馬血染沙場鑄就的凜冽殺伐之氣直直壓迫下來,重重轟擊在朱允炆之上!
    瞬間,朱允炆腦中混沌一片,“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身體劇烈顫抖,再難以開口發出隻字片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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