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紙裏不包火 惡由心魔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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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衝怒目而視,眼中透出一股殺氣。
    “你淫穢後宮,罪誅九族!”
    此話一出,鄭偉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
    “事到如今,你還敢對咱家隱瞞嗎?”
    鄭偉顫抖著嘴唇,失神嘀咕著:“奴才,奴才……”
    顧衝端坐在椅上,目光緊盯著鄭偉,厲聲道:“說,你與馮秀女之間,究竟有何不可告人的勾當。”
    等了片刻,見鄭偉遲遲不說,顧衝便又說道:“咱家已經給足了你的臉麵,若再不如實招來,那就別怪咱家不講情麵,將你送去責刑司。”
    紙裏終究包不住火,鄭偉知道,一切都完了。
    “不!不要將我送去責刑司……”
    鄭偉驚恐過後,帶著顫音回憶道:“那年皇上選秀,馮秀女進了宮中……”
    鄭偉閑著無事,正與幾人在房內賭骰子,一連幾把都輸了,氣的他嘴上罵咧咧著:“真是晦氣,這手氣怎得這麽臭。”
    旁邊太監嘲諷道:“賭場失意情場得意,誰知你幹了什麽壞事,怕不是又調戲哪個宮女了吧。”
    鄭偉白了一眼,將骰子向桌上一丟,“不來了,老子今天手氣不好,明日再來。”
    從屋內出來,在院子裏透了口氣,就聽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鄭公公,門外有一宮女見你。”
    鄭偉來到敬事房門外,果真見到一個宮女等候在那裏。
    “你是哪個?找我何事?”
    鄭偉不認識這個宮女,這宮女淺淺一禮,輕聲道:“鄭公公,我家小主請您過去。”
    “你家小主是誰?”
    “我家小主是新晉的馮秀女。”
    “馮秀女?”
    鄭偉細想片刻,還是沒想起來是哪個馮秀女,便問道:“怕不是找錯了吧,咱家不認得馮秀女。”
    宮女淺笑道:“不會錯,我家小主說了,就是敬事房的鄭偉公公。”
    鄭偉撓撓頭,這肯定是錯不了了,人家指名道姓的說找自己,那還能錯嘛。
    “你家小主可在鳳鸞宮?”
    宮女點頭道:“正是。”
    “那好,你稍等片刻,我回去與他們說聲便隨你過去。”
    鄭偉跟隨宮女來了鳳鸞宮,當他第一眼見到馮秀女時,就被她的美貌給震驚了。
    誰也不知道,鄭偉有個驚人的秘密,那就是他的命根還在。
    這事兒他也覺得奇怪,本來淨身時已經割的利利索索的,可誰知那東西隨著年齡增長居然還能自己長出來,而且越長越大,最後居然隻比常人短了兩三寸左右。
    鄭偉可不想再挨一刀,於是便將這個秘密隱藏了起來,這一藏就藏了十年。
    可當他見到馮秀女時,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居然有了反應,嚇得他急忙彎身掩飾。
    “奴才給小主請安。”
    馮秀女初進宮來,對一切還感到新鮮,見鄭偉向她請安,便側身回了一禮,“鄭公公,有禮了。”
    “小主,這萬萬使不得。”
    鄭偉受寵若驚,急忙後退一步。
    馮秀女吟笑道:“鄭公公不必客氣,說起來你我還是同鄉呢。”
    “哦?小主是嵋縣人?”
    “是呀,我長兄名喚馮天義。”
    “啊!你……你是馮天義的……”
    鄭偉很是震驚,未入宮時,他家與馮天義家裏曾居住在附近,直到十六歲入宮後,兩人便沒了聯係。
    他記得馮天義確實有個幼小胞妹,隻是那時不過四五歲的樣子。
    “正是,我入宮時,長兄曾經提起過公公名號,還說進宮後若有事情,可找公公求個方便。”
    鄭偉連連點頭答應,“好,小主若有事情,喚我即可。”
    這時宮女端上茶來,馮秀女親手接過,端到鄭偉麵前。
    “鄭公公請喝茶。”
    “這……不可,小主折煞我了。”
    鄭偉急忙接過茶杯,卻無意觸碰到了馮秀女光滑細嫩的纖手,一時間一股酥癢傳進了心底。
    “鄭公公,不必客氣,你我皆是同鄉人,在這宮內理應照應。”
    “小主說的是,多謝小主。”
    從鳳鸞宮回來,鄭偉的腦海中滿是馮秀女的身影,摸也摸不掉,忘還忘不了。
    一個月後,馮秀女的侍女再一次來找鄭偉。這次鄭偉毫不猶豫,立刻趕到了鳳鸞宮。
    馮秀女愁容滿麵,對鄭偉抱怨道:“我已入宮三個月了,卻還未得到皇上召見,如今蕭秀女都已侍寢,我該如何是好?”
    鄭偉在一旁安慰道:“你也莫急,這皇上哪能全顧得上,總要一個個的來。”
    馮秀女向鄭偉求助道:“我聽說想要皇上召見誰,那都是敬事房的公公們說得算,鄭公公,你可要幫幫我呀。”
    鄭偉為難道:“小主,我不是不幫你,隻是我人微言輕,殷掌事哪會聽我的話啊。不過若是送些銀子上去,或許還會有用。”
    馮秀女當即點頭,回到屋內取來十兩銀子交給了鄭偉。
    “你多費心,若是我日後封了稱號,絕不會忘記鄭公公的。”
    鄭偉點點頭,對馮秀女道:“好,我這就去找殷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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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到銀子的鄭偉沒有絲毫耽擱,找到殷宣將銀子送上,全心全意在幫馮秀女說著好話。
    可這銀子送了上去,馮秀女依然沒有得到皇上寵幸,又是一月過去,馮秀女等不及了。
    “鄭公公,怎麽還沒有音訊啊?”
    “你莫急啊,皇上剛剛登基,這日理萬機勞累的很,最近不是也沒寵幸其他秀女嘛。”
    馮秀女埋怨道:“那這銀子不是白送了?”
    鄭偉道:“區區十兩而已,若是其他秀女送的更多,那殷掌事又怎會記得小主你呢?”
    馮秀女愣了片刻,一咬牙返回屋內,取出來三十兩紋銀。
    “這是我的全部身家,你拿去都送了,隻要皇上召我侍寢,銀子還會有的。”
    “這……”
    鄭偉好心勸道:“小主,此事不可急,要不咱們再送十兩過去……”
    “不,全送去。”
    馮秀女狠心下來,舍不得孩子套不來狼,此時她侍寢的心就像閃電過後的雷雨一般,急不可耐。
    鄭偉無奈,隻得照做。
    偏偏時機不對,趕上這陣兒皇上隻顧得國家大事,根本不去理會夜間活動,這三十兩銀子又打了水漂。
    這下馮秀女不幹了,將鄭偉喚去,質疑問道:“我那銀子你到底有沒有送出去?”
    鄭偉一聽這話,氣就不打一處來,合著我幫你忙前忙後的打點,你卻懷疑起我來。
    “你說這話可有些昧良心了,我為你侍寢一事跑前跑後,說盡了好話,結果卻落個這個下場。早知如此,我就不應該答應幫你。”
    馮秀女也是趕在氣頭上,便說道:“那你還我銀子來,我不求你就是。”
    鄭偉眼睛一立,喊道:“胡鬧,那銀子都送了出去,我如何還得你?”
    “我才不管,你若不還我銀子來,我便去找皇後娘娘,將這事說與她聽。”
    “你……你……”
    鄭偉嚇壞了,急忙將房門從屋內劃上,這要真被皇後娘娘知道,那殷掌事還能饒了自己啊。
    “小主,你不要意氣用事,這事咱們再細細商量。”
    “哼!沒得商量,三日之內,要麽讓我侍寢,要麽就還回銀子來。不然,咱們就去皇後娘娘那裏見。”
    鄭偉被氣得惡膽心生,凶狠狠說道:“好,既然你要侍寢,不用等三日,今日我就成全你。”
    馮秀女還未察覺到,驚喜問道:“真得?”
    “不錯,我有話對你說,進來裏麵。”
    鄭偉將馮秀女騙到臥房,隨即用手捂住她的嘴,將她撲倒在了床上。
    馮秀女死命掙紮,鄭偉邪笑道:“你若敢喊,那就讓所有人都看見你現在的樣子,我看你日後還有臉見人。”
    鄭偉本想嚇唬馮秀女,以此來威脅她,誰知撲在她身上,自己身體忽然有了一種強烈的衝動。
    當邪念升起的時候,一切都顧不得了。
    馮秀女早已被嚇傻了,緊咬著雙唇不敢出聲,她怎麽也想不到,這屈辱的一幕,就在這光天化日之下發生了。
    事後,鄭偉感到了害怕。
    他急忙從床上爬下來,看著蜷縮在床上的馮秀女,恐嚇道:“你若將此事說出去,我必然會死,可是你也跑不掉,不但是你,就連你的家人也會受牽連,你看著辦吧。”
    說完,鄭偉快速離開鳳鸞宮。
    回到敬事房,鄭偉因為害怕雙手不停顫抖,甚至連水杯都拿不穩,水從杯中濺了出來。
    膽顫心驚的度過了兩日,鄭偉發現宮中並無動靜。
    沒有動靜就代表著馮秀女並沒有將此事說了出去,他逐漸放心下來。
    這件事情雖然過去了,但是鄭偉那顆騷動的心卻又忍不住了。
    馮秀女年輕俊美,身子軟弱無骨,真是個床第間的尤物。想到這兒,鄭偉惡膽叢生,居然來鳳鸞宮找馮秀女了。
    “你……你還敢來……?”
    “嗬嗬,我有什麽不敢的,一次也是死,兩次也是死。”
    “你不要過來,銀子我不要了,求求你,放過我……”
    “少廢話,進屋去。若不聽話,我就喊你的侍女來伺候。”
    馮秀女在聲聲恐嚇下又一次承受了屈辱,她天真的以為,再一再二,不會再有了……
    從那天開始,馮秀女便一直生活在恐懼之中,時常夢魘,嚇得半夜驚哭。
    後來鄭偉再來,發現馮秀女的侍女寸步不離,他再也無法得逞了。
    “去宮內花園假山處等我,我有話對你說,你若不去,休怪我張揚出去。”
    馮秀女想著在花園內鄭偉不敢亂來,就又一次相信了他。
    就是這一次,被嚴掌事發現了。
    但嚴掌事並未親眼看到,再一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嚴掌事就將這件事情壓在了心底。
    這一次真把鄭偉嚇破了膽,足足老實了幾個月。
    可是狗改不了吃屎,已經嚐到甜頭的鄭偉,又怎肯輕易放手。
    在一次又一次的屈辱過後,馮秀女也認了命,從此兩人就苟且在了一起。
    可是鄭偉要害處畢竟受過創傷,這時間一久就有些抗不住了。於是他便讓馮秀女佯裝有病,開出補藥,給自己補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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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偉將事情經過都講了出來,講完之後,他也解脫了,反而沒了恐懼。
    “顧公公,我知道自己犯了滔天大罪,懇請顧公公饒過馮秀女,奴才願意以死謝恩。”
    直到此時,鄭偉忽然有了良心發現,覺得對不住馮秀女,想求顧衝饒她一命。
    “你倒是聰明,自己一死百了。”
    顧衝冷哼一聲,鄭偉不死,那他的家人都會被牽連進去。這件事情隻有自己知道,所以他這個要求,顧衝還是可以答應。
    “顧公公,奴才求求您了。來世做牛做馬,奴才都會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顧衝歎了一聲,點了點頭。
    鄭偉見狀,對著顧衝連磕了三個響頭。
    隨後起身,慘淡說道:“顧公公,您多保重,奴才去了。”
    顧衝沒有作聲,緩緩閉上了眼睛。
    鄭偉走後,王肆保走了進來。
    “顧公公,這事……”
    顧衝揮揮手,說道:“王掌事,這件事情不要對任何人說起,也不要再提起了,鄭偉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你我就不要幹涉了。”
    王肆保聽後點點頭,躬身道:“屬下告退。”
    等王肆保走後,顧衝站起了身,將書桌上的名錄冊,還有秀女詳單,出藥載記等都拿了起來,走到了暖爐旁。
    所有的東西被顧衝一股腦丟進了暖爐內,一縷縷白煙飄起,這些紙張瞬間化為灰燼。
    就好像這些東西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也沒有人知道它們曾經被擺放在顧衝的書案上。
    “不好了,有人落井了,快救人……”
    顧衝聽見了院外的喊叫聲,也聽見了雜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但他依舊坐在暖爐前,火光映紅了他的臉龐。
    “權當給你的紙錢,記得來生投胎,寧做豬羊,也不要進宮來做宦官。”
    很快,王肆保就進了房內。
    “顧公公,鄭偉失足落入井中,人已拉了上來,死了。”
    顧衝點點頭,麵無表情說道:“報去內事府,拉出去埋了吧。”
    “是。”
    “等等……”
    顧衝抬眼看向王肆保,“將為鄭偉驗身的那個,杖責十下。敬事房內所有人,由你重新驗身,再有出錯,你就不要來見我了。”
    “是,屬下遵命!”
    王肆保知道鄭偉的死絕不是失足落井,這其中一定與顧衝有關。
    能讓一個人死的心甘情願,這是一種什麽手段?
    他不會去問,更不敢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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