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天上九條龍 地下九頭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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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5章 天上九條龍 地下九頭牛
    “陛下,陛下……”
    一聲高過一聲的催呼,惹得印文帝心內煩躁,將剛剛翻開的書籍又丟在了書案上。
    季風提著衣擺急匆匆跑進了萬壽殿,那臉上哭喪的表情,就好像多年前剛被割了寶貝一樣。
    “你慌成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印文帝數落了季風兩句,心有不安地問道:“發生了何事?”
    季風一臉慌張地稟道:“奴才去了長寒宮,可是,可是……”
    “可是什麽?”
    印文帝皺起眉頭,探身伏在書案前,似乎預感到了不妙。
    “那長寒宮已經鎖了宮門,奴才趴在門縫上瞧著,裏麵已沒了人了。”
    “那你派去的那兩人呢?”
    季風支支吾吾:“奴才……奴才也不知道哪裏去了。”
    印文帝足足靜默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質問道:“不知哪裏去了?難道他們還能飛了不成?”
    “奴才也奇怪著呢,按說事成之後,他們應該回來跟奴才稟一聲的,可是不知為何,到現在也不見個人影。”
    印文帝將眉頭擰成了一條線,關切地問:“那白羽衣呢?”
    季風答道:“白羽衣也不見了。”
    “都不見了?!”
    印文帝詫異地張著嘴巴,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季風。
    季風諾諾的點點頭,“陛下,這可如何是好?”
    印文帝氣呼呼地抓起書案上的書籍,向著季風腦袋上砸去,怒罵道:“你個狗奴才,這點事情都辦不好。朕找玉璽已經夠惱了,難道還要讓朕再去找他們嗎?”
    季風嚇得急忙跪在地上,哀求道:“陛下息怒,都是奴才不好,奴才即刻派人去找,一定會找到他們。”
    印文帝將怨氣發泄出去,心中又有些不忍,看著跪在地上的季風,歎了一聲:“算了,你退下吧,讓朕靜一靜。”
    季風連忙告退,一直跪在地上爬到了書房外才敢起身。
    剛出萬壽殿,季風迎麵遇到了顧衝。
    “季公公,皇上可在這裏?”
    季風受了一頓罵,心裏憋屈的很,沒好氣應了一聲,“嗯,你去吧。”
    顧衝見他一臉不悅,也就沒再與他說話,抬腳進了萬壽殿。
    “皇上,奴才給你請安。”
    印文帝與季風一樣,那臉上的表情也沒好到哪去,就像五月的梅雨季節,陰的可怕。
    顧衝這偷眼一瞧,心裏便猜出來大概,八成是印文帝剛剛對季風發了脾氣,這發脾氣的原因啊,很大可能就是白羽衣不見了。
    “顧衝,你來見朕何事?”
    “皇上,今兒您吩咐奴才的事情,奴才辦妥了。”
    印文帝想了一下卻沒想起來是什麽事情,便問道:“朕今兒讓你辦事了嗎?”
    顧衝嗬笑道:“皇上日理萬機,您給忘了,就是九龍玉璽呀。”
    他這一提醒,印文帝想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可不是,是朕給忘記了。”
    印文帝眨眨眼睛,難以置信問道:“你這麽快就把事情給辦妥了?”
    顧衝點點頭,低聲道:“奴才下午出宮去了,找到了一個能工巧匠,這個人貪心的很,開口就要三百兩銀子,奴才一番討價,最終定在了二百五十兩。”
    印文帝皺皺眉頭,心想:怎麽定了這個數字,怕是有些不吉利啊。
    “朕未曾想到,還真有這麽大膽的人,竟敢私刻九龍玉璽。”印文帝冷哼一聲,“這是隻有銀子不要命了嗎?”
    顧衝輕笑說道:“皇上您放心,在奴才心中,他的命已經沒了。”
    印文帝立刻向顧衝投來讚許的目光,這樣懂事的奴才誰能不喜歡呢?
    “嗯,你辦事朕放心。不像那季風,每日隻會吆五喝六,屁大的事情都辦不好。”
    “皇上,隻是這玉璽的圖樣,奴才還是要送去的,還有這銀子,您看……?”
    “朕知道,明日你來朕這裏取圖樣。銀子嘛,朕讓內事府備好。”
    “是,那奴才告退了。”
    “等等……”
    印文帝停頓了一下,問道:“你是酉時將長寒宮鎖上的嗎?”
    顧衝立刻答道:“奴才是回宮後鎖的,應該是申時中,未到酉時。”
    “那你鎖門時,可看到有其他人嗎?”
    “沒有,長寒宮內怎麽會有人呢?”
    印文帝點點頭,笑道:“行了,你去吧。”
    “奴才告退。”
    顧衝從萬壽殿出來,見到季風還站在一旁候著,想了想便走了過去。
    “季公公,你是不是惹得皇上不悅了?”
    季風眨眨眼睛,問道:“顧公公,陛下可是說了什麽嗎?”
    顧衝嘖嘴道:“可不,皇上說:這季風啊,就是不懂朕心,辦事總是糊塗。”
    “哦?”
    季風擰著眉毛,思考著顧衝的這句話。
    “季公公,咱家多句嘴,你別介意。”
    “顧公公,你說。”
    “這有時候啊,皇上吩咐咱們去辦的事呢,並不一定非要去辦好才對,或許你辦砸了,皇上反而高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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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風不解問道:“顧公公此話的意思是?”
    “難得糊塗,咱家也不細說了,季公公細細琢磨就是了。”
    顧衝哈哈一笑,轉身離去。
    季風扭頭看著顧衝背影,認真琢磨起來他所說的話。
    琢磨一會兒,季風眼睛一亮,好像還真被他悟出來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難怪自己派去的這兩人不見了蹤影,一定是陛下不放心他們,又派人去將他們給殺了。
    是了,一定是,看來自己也沒必要再去尋找了。正如顧衝所說,太認真了反而惹得陛下不悅。
    顧衝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緩緩地朝著敬事房走去。今兒從黎明破曉直到天近黃昏,整整一天都未曾停歇過片刻。此刻的他,每邁出一步似乎都需要用盡全身的力氣,雙腿如同灌滿了鉛一般沉重無比。
    回到房內時,顧衝整個人就像一灘爛泥似的癱倒在了藤椅上,感覺渾身沒有一點力氣。
    碧迎急忙端來溫熱的茶水,滿眼惦念說道:“公公,可是累了吧,快喝口熱茶緩緩身子。”
    “是啊,又累又渴。”
    碧迎乖巧地走到顧衝身後。她微微彎下腰,伸出那雙白皙嬌嫩的小手,緊緊地攥成小拳頭,然後輕輕地落在顧衝的肩膀上,開始一下又一下地為他捶打起來。
    顧衝不禁緩緩閉上了雙眼,嘴角泛起一絲滿足的微笑,仿佛所有的疲憊與壓力都隨著碧迎的小拳頭逐漸消散而去。
    “今兒午後,可有人來過嗎?”
    顧衝輕聲問著,聲音中帶著些許慵懶。
    碧迎手上的動作稍稍停頓了一下,歪著頭想了想,回答道:“聽小順子說好像有一名守衛來過。”
    “守衛?是誰?”
    “我也不知,小順子按您吩咐,隻說您在午睡,他便離去了。”
    “嗯,我知道了。”
    碧迎的力道用的剛剛好,顧衝愜意的很,不覺中居然靠著椅子睡了過去。
    等待顧衝醒來時,發現身上多了一條毯子。轉頭看向窗外,天色已經黑了。
    顧衝用力伸著懶腰,這一覺睡得渾身舒服,仿佛所有的疲憊感都隨著睡夢消失無蹤。
    碧迎見到顧衝醒來,柔柔問道:“公公可餓了?晚膳還未曾用呢。”
    顧衝搖頭道:“不餓,我還有件事情未做,稍後回來再吃。”
    “這麽晚了,您還有事情?”
    顧衝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他緩緩地從那張舒適的藤椅上站起身來:“這件事情啊,必須得此時著手去辦才行!”
    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地渲染著頭頂的那片天空。
    而朦朧的彎月就像一個頑皮的孩子,時而害羞躲進了雲層後麵;時而又好奇,探出頭來羞答答地窺視著下方的大地。
    在這時暗時明的交錯中,想要在宮中辨明方向並非一件易事。但是顧衝已不是曾經剛剛入宮之時,即便閉上眼睛,他也能找到禦花園。
    遠處兩盞忽明忽暗的燈籠由遠及近,值更的太監見到顧衝,急忙彎身見禮。
    “顧公公。”
    顧衝點點頭,囑咐道:“天幹物燥,萬萬不可大意。”
    “奴才明白,顧公公您慢走。”
    如今顧衝可以明目張膽的在宮中行走,白天如此,夜晚亦如此。
    誰也不敢阻攔,更不敢向當初那樣,將他載記在錄。
    就連整隊的巡宮侍衛見到顧衝,都要停下來,待他走後,方可繼續前行。
    重權在握,誰與爭鋒?!
    禦花園沒了白日的景象,夜晚反倒更加神秘而迷人。
    夜色朦朧,小徑旁的樹木也在月色下顯得格外幽靜。枝葉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片黑影,宛如隱藏著無數秘密的迷宮。
    池塘中的水波光粼粼,倒映著天空中的彎月和點點繁星,微風拂過時,水麵泛起層層漣漪,那月影和星光便隨之破碎、融合,構成一幅絕美的畫麵。
    隻是顧衝此時無心欣賞,隻見他快步繞過池塘,來到了那座假山後麵。
    “左下第三塊石頭……”
    顧衝緊緊盯著前方不遠處的那塊石頭,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慢慢地向那塊石頭伸去。指尖剛剛觸碰到石頭表麵的瞬間,一股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這塊石頭似乎有些鬆動!
    與周圍那些嚴絲合縫、緊密堆砌在一起的石頭截然不同,眼前的這塊石頭竟然能夠輕微晃動。
    這一發現讓顧衝心跳陡然加速,興奮之情難以自抑。他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連忙蹲下身來,仔細觀察起四周的情況。
    確認附近沒有旁人之後,顧衝深吸一口氣,用手輕輕推了推石頭,果然,它稍稍移動了一點位置。
    隨著石頭的移動,一道細微的縫隙出現在原本嚴實的石堆之中。
    顧衝伸手進去摸到了一張信紙,再繼續摸卻什麽也沒有摸到了。
    即便沒有找到想象中的玉璽,但是顧衝依然很興奮,這張紙上或許就有很重要的線索。
    返回到敬事房,顧衝關起房門,將懷中那張信紙取出來,湊近燭光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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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麵寫滿了一串串數字,這個難不倒顧衝,他知道這些數字代表著什麽。
    取來《羅婆經》,顧衝將這信上的數字破解,看到那行字後,他不由皺起了眉頭。
    “天上九條龍,地下九頭牛。”
    九條龍自然就是代表九龍玉璽,這九頭牛……
    顧衝忽然想起來了,在羅維房內,他的確看到過一幅畫,畫上就是好多頭水牛。
    隻不過當時任誰也不會將這幅畫當成線索,畢竟水牛與玉璽關聯相差甚遠。
    顧衝將信紙連同破譯的紙條一起燒毀,緩緩來到藤椅旁,又躺了下去。
    現在沒有人知道玉璽的下落,所以說玉璽一定很安全,自己也沒必要去將它找出來。
    那幅畫在羅維房內,除了自己,也沒有人知道這幅畫與玉璽的下落有關,所以也不用將畫取來。
    隻是自己一時之間還未能讀懂這畫中寓意,或許不久後,玉璽終歸重見天日。
    第二日,顧衝一早去見了印文帝,將九龍玉璽的圖樣與銀子一並取來。
    出來時又遇到了季風,隻不過這次季風的臉上充滿了諂媚。
    “顧公公,昨日多謝你指點,咱家受教了。”
    顧衝擺擺手,嗬笑道:“客氣了,咱們都是為皇上辦事,誰好還不是好呢?”
    “是了,顧公公所言極是。”
    “行了,咱家還得為皇上辦事去,先走一步。”
    “誒,顧公公慢走。”
    看著顧衝遠去,季風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露出了陰惻惻的眼神。
    心中暗道:“如今皇上越發看中了他,不行,絕不能讓他得寵!”
    顧衝來到了宮門口,這裏依舊戒備森嚴,隻是卻不見了肖克成,取而代之的則是龐千裏。
    “喲,龐副統領。”
    自打上次從獵場離開,顧衝就未曾再見過他,如今見他居然在宮門處,便知道張庭遠確實辦了事情。
    龐千裏見到顧衝,急忙施禮:“見過顧公公。”
    顧衝嗬笑道:“這麽說來,龐副統領是調回京師來了。”
    龐千裏點頭道:“還要多謝顧公公成全。”
    “客氣……”
    “顧公公,請這邊說話。”
    龐千裏神神秘秘的將顧衝拉到一旁,低聲道:“昨日我曾去找過顧公公,可是您在午睡,屬下未得見。”
    顧衝恍然道:“哦,原來是你去找咱家,可是有事啊?”
    “肖克成被劉統領打了二十皮鞭,如今已經臥床不起了。”
    顧衝一驚,忙問道:“為何啊?”
    龐千裏擔憂道:“屬下也不知,隻是聽說,怕是要免了他副統領一職,讓其去獵場看守呢。”
    顧衝眉頭皺起,龐千裏在一旁請求道:“顧公公,還請您大發慈悲,救救他吧。”
    望著龐千裏那焦急的目光,顧衝不免猶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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