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太妃有所求 侍女有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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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7章 太妃有所求 侍女有所願
    顧衝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無計可施,麵對劉海咄咄逼人的話語,他竟然無以回對。
    從守衛營出來,他心有不甘。
    這件事情明明肖克成沒有錯,可偏偏卻就是不占理,反被劉海揪住不放,白白挨了頓毒打。
    既然這件事情自己無法插手,那就讓皇上來管,總是要給肖克成討個說法。
    想到這裏,顧衝邁開大步直奔萬壽殿而去。
    印文帝這會兒剛剛午睡醒來,聽到顧衝一番描述過後,不在意道:“不過一個守衛而已,打了也就打了,你又何必在意?”
    顧衝一聽這哪行啊,當即道:“皇上,劉海秉公辦事並沒有錯,可是肖克成又有何錯呢?事情的緣由是因為奴才出宮,可奴才出宮,不也是為皇上辦事嘛。”
    印文帝嗬笑道:“這麽說來,你們都沒有錯,錯的是朕了?”
    “皇上要是不管不問,那這件事情錯的就一定是您了。”
    季風瞪大了眼睛,心想:顧衝你這膽子也太大了吧?竟敢說皇上做錯了事情。
    印文帝皺眉道:“顧衝,你說朕該如何過問?是朕讓劉海去負荊請罪,還是朕也打他二十鞭子?”
    “皇上,依奴才之見,可命太醫前去診治,再使人前往探視,加以獎賞。如此一來,方能安撫其心,也可彰顯皇上仁德寬厚。”
    印文帝聞聽此言,心中暗自思忖:這要求可不簡單呐!
    要知道,讓太醫專門為一個守衛前去醫治,此等殊榮實屬罕見。這還不算,還得派人前去慰問,還要給予獎賞……
    可是現在顧衝正在為自己辦事,這件事情若不答應了他,他必會心有不願。
    權衡利弊之下,印文帝終是點了頭。
    “好,朕就依你所言。季風,你去一趟守衛營,妥善安撫再賞銀五十兩。”
    顧衝連忙道:“皇上,這太醫……”
    印文帝不情願地揮揮手,“朕準了,你去辦了就是。”
    顧衝與季風一起躬身:“奴才遵命。”
    從萬壽殿出來,顧衝胸中的那口仄氣終於釋放了出去。
    雖說無法責罰劉海,但皇上已經給足了麵兒,想來日後誰再敢擅動肖克成,都要掂量掂量自己是否有這個能力和膽量了。
    來到太醫院,顧衝請了李太醫前去,特意囑咐是皇上親準。這樣一來,就連李太醫都不敢怠慢,背上藥箱刻不容緩的去為肖克成治療。
    顧衝在太醫院並未急著離開,而是與賀太醫等人閑聊了片刻。
    這會兒功夫,愉太妃的貼身侍女聘如一臉焦急的來到了太醫院。
    “賀太醫,愉太妃病情又反複了,還請您再去診治。”
    賀太醫聽後,向顧衝道:“顧公公,在下要去為愉太妃醫病,失陪了。”
    顧衝緊眉問道:“愉太妃得了何病啊?”
    賀太醫答道:“前些時日所見,應是急火攻心所致,我已開了藥方,怎麽不見好轉反而又重了呢?”
    “走,我與你同去。”
    賀太醫點點頭,取來藥箱,與顧衝跟聘如一起去了芷嫻宮。
    芷嫻宮內,愉太妃臉色蒼白,雙目無神般倚靠在床榻上,整個人看起來心境低落,狀態消沉。
    顧衝彎身見禮:“愉太妃,奴才來看您了。”
    愉太妃打起精神笑了笑,支著身子緩緩起身:“小顧子,你來了。”
    顧衝點點頭,對愉太妃道:“您先歇著,讓賀太醫為您診治。”
    愉太妃哀歎了一聲:“不用了,賀太醫,你開些藥即可。”
    賀太醫為難道:“臣還是為您診治一下吧,若不然這藥量……”
    “你多加些即可。”
    賀太醫搖搖頭,用求助的眼光望向顧衝。
    顧衝在一旁勸道:“愉太妃,這賀太醫來都來了,您就讓他把把脈,這心裏也踏實了不是。”
    愉太妃歎了一聲,居然聽從了顧衝的話,將手臂伸了出來。
    賀太醫將手指搭在愉太妃手腕上,閉著眼睛診了片刻,緩緩抬起手來。
    “愉太妃,您體內淤氣沉積過多,導致身心俱疲,臣給您開些化淤之藥,還請愉太妃按量服用。”
    愉太妃輕輕點頭,淡笑道:“有勞賀太醫了。”
    賀太醫開了藥方交給聘如,隨後道:“愉太妃,若是無事,臣告退了。”
    愉太妃輕聲道:“聘如,送賀太醫。”
    賀太醫離開之後,顧衝緩緩地走上前,輕聲問道:“愉太妃,這氣淤之症多由心神不寧所引發。不知近些時日,您可是遇到了什麽難事?”
    愉太妃輕輕地搖了搖頭,語氣平淡地回答道:“沒有,隻是近來本宮常常感到食欲不振,想來與此有關吧。”
    聽到這番話,顧衝不禁皺起了眉。
    他記得九公主說起過,愉太妃近日心情糟的很,總是對她不理不睬。按九公主所說,這愉太妃一定是有什麽心事了。
    “愉太妃,您可是想寧王了?”顧衝試探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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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話,愉太妃微微一怔,眼眸之中悄然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鬱。那憂鬱如同薄紗一般輕輕籠罩著她的麵龐,平添了幾分惆悵。
    愉太妃緩緩搖頭,慢聲道:“他已經長大了,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本宮又怎會牽絆著他。”
    顧衝見愉太妃不似說得違心話,心中也就更加納悶。既然她不是因為想念寧王而憂鬱,又是為何呢?
    “愉太妃,寧王殿下可有寄來書信?”
    愉太妃微微頷首,緩聲道:“倒是來了一封書信。信中言道他在興州一切安好,讓本宮無需掛念。”
    顧衝點點頭,輕聲勸慰道:“寧王殿下平安無事,那您便大可放心了。日後您可要開開心心的,不然這氣淤之症又如何能好呢?”
    愉太妃苦笑著點了點頭,顧衝稍有放心,便起身道:“愉太妃,您歇著,奴才就先去了。”
    “等等……”
    愉太妃喚住了顧衝,轉頭向門口那裏看了一眼,低聲道:“你去將門關好。”
    顧衝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愉太妃怕是有什麽重要的話要對自己講。
    關好房門,顧衝返回到愉太妃身旁,“愉太妃,您是有事情要對奴才說嗎?”
    愉太妃深深地望著顧衝,嘴唇輕微顫抖著,眼中竟泛起了淚花。
    “愉太妃,您這是……”
    顧衝有些不知所措,想不通愉太妃這是怎麽了?剛剛還好好的,為何忽然之間情緒會有這麽大的波動。
    “小顧子,羅維死的時候,你在他的身邊,是嗎?”
    話音剛落,愉太妃的淚水也隨之落下,如決堤之水一般,不受控製地滑過她那蒼白而又憔悴的臉頰。
    這淚水仿佛不是從眼中流出,而是直接從心底湧出一般,帶著無盡的悲痛和哀傷。
    每一滴淚珠都像是承載著一段沉重的回憶,重重地砸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就如同那破碎的心所發出的哀鳴之聲。
    顧衝驚愕地望著愉太妃,本能的點點頭,“是,奴才在他身邊。”
    “那他死的時候,是不是很痛苦?”
    此時的愉太妃已經哽咽,若不是在顧衝麵前顧及身份,隻怕她已經痛哭出聲。
    “沒有,羅公公走的很從容,沒有一點痛苦。”
    “那……他葬在了哪裏?”
    “皇太後念及舊情,將他葬入了靈山腳下。”
    愉太妃微微頷首,眼中滿含著哀傷與懇切,聲音略微顫抖地哀求道:“小顧子,本宮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可否願意幫我?”
    顧衝趕忙躬身,恭恭敬敬地應道:“愉太妃您盡管吩咐便是。”
    愉太妃猶豫片刻,才緩緩開口說道:“本宮想請你代我去祭拜一下……免得他在地下孤孤單單、無人問津呐……”
    說著說著,愉太妃的淚水再次流下來。
    顧衝足足愣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雖有些為難,但還是答應道:“愉太妃您放心,奴才答應您,隻不過奴才需要找個機會才可……”
    從芷嫻宮出來,顧衝站定下來,仔細的回憶著剛剛愉太妃的種種表現。
    原來愉太妃憂鬱之事並非是想念寧王,而是因為羅維的死。
    可是羅維隻是一個宦官,即便愉太妃知道他是寧王的親信,也不至於傷心到這般地步。
    難道說,愉太妃與羅維有著更深一層的關係?
    顧衝忽然之間打了個冷顫,腦海中冒出一個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
    隨即,他搖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
    羅維是驗過身的,他是貨真價實的太監,也就是說愉太妃與羅維之間,不可能有那一種關係。
    這就奇怪了?一個皇太妃,為了一個宦官的死而如此悲傷。
    顧衝想不出原因,但他知道愉太妃與羅維之間肯定有一種不為人知的關係,而且是非常親密的關係。
    一邊想一邊向回走著,來到一處過門處,顧衝忽然聽到了一陣低泣聲音從門後傳來。
    “誰在哪裏?”
    顧衝沉喝了一聲,原本隱隱約約的低泣之聲戛然而止。
    緊接著,隻見一個宮女懷抱著厚厚的一遝衣物,緊緊地低垂著頭,戰戰兢兢地從宮門後麵緩緩走了出來。
    “你是哪個宮的?抬起頭來。”
    顧衝眉頭緊皺,臉色陰沉,顯然是對這個宮女心生不滿。
    他不滿意的原因就是眼前這位宮女實在是太邋遢了。
    她的頭發散亂如雜草一般,胡亂地盤在腦後。身上穿著一件沾滿灰土的宮裝,衣角處甚至還有幾處破損。
    如此模樣,竟然敢大搖大擺地在宮中行走,實在是有失體統!
    若是讓其他宮人或者主子們瞧見了她這副樣子,豈不是要嘲笑敬事房對下人的管理太過疏鬆?
    想到此處,顧衝不禁越發惱怒起來,覺得必須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規矩的宮女才行。
    那宮女顫巍著身子,抬起頭的的那一刻,臉上還帶著串串淚珠。
    “環櫻!”
    顧衝認得出來,這不是七公主的那個侍女嘛,想當初自己剛剛入宮時,還曾打碎了她的鐲子,以至於那件事情還鬧到了當時的愉妃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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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環櫻那雙眼睛在看到顧衝的瞬間便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這絲訝異就被極度的緊張所取代。
    “顧……顧公公。”
    環櫻唯唯諾諾地喚了一聲,然後下意識地抱緊懷中的衣物,仿佛那些衣物就是她最後的依靠一般。
    “你在這裏作何?又為何哭泣?”
    環櫻似乎有所顧忌,將頭緩緩低下,“我……我……”
    這時,顧衝注意到了環櫻的右手上纏著白布,似乎是受傷了。
    “你的手怎麽了?”
    “前幾日不小心打碎了碟子,被劃傷了。”
    顧衝打量她一番,開口問道:“你為何這般狼狽,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環櫻驚恐地搖晃著頭,眼神中露出一絲惶恐,神情也變得不安起來。
    “沒什麽,顧公公,奴婢要回去了。”
    “站住!”
    顧衝變得嚴肅起來,厲聲道:“環櫻,你可知對我說謊會有什麽後果嗎?”
    環櫻被嚇壞了,“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顧公公饒命,奴婢不敢說謊,可是……奴婢又不敢說出實情。”
    “你起來,有什麽話說出來,咱家給你做主。”
    環櫻聽到這話,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嘩嘩地流了下來。
    “自從宣王殿下……”
    環櫻咬了咬唇,頓了片刻後,又道:“我家主子也受到了牽連,浣衣坊那裏便不再為我們洗衣物了。主子的衣物都是我來洗的,前幾日我手上有傷,實在不能洗衣物,便將這些衣服拿去了浣衣坊。”
    “誰知,她們對我百般譏諷,還倚仗著人多將我推倒在地……即便這樣,我還是請她們幫我洗了這衣物,若是再不洗,主子隻怕都沒有換洗的衣物了……”
    顧衝隨手翻看了一下環櫻所抱著的衣物,這些衣物的確有些髒,並不是新衣。
    “浣衣坊的人這麽膽大嗎?連公主的衣物都敢不給洗了?”
    環櫻哭訴道:“她們說七公主不是主子,是反叛之人。還說用不了多久,就會將我們趕出宮去了。”
    顧衝感覺今天真是諸事不順啊!
    從清晨睜開眼開始,仿佛就被一股無形的陰霾所籠罩,做什麽都不順利。
    這一整天下來,淨是在生悶氣。
    浣衣坊些膽大包天的奴才,竟敢如此肆意妄為,若自己再不加以管束,恐怕日後更是無法無天了。
    想到這裏,顧衝不由得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他決定不能再坐視不理,必須要好好地整治一下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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