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定下圍城計 羽衣再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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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定下圍城計 羽衣再借兵
田慕軍令既出,前方步兵旋即收盾側身。弓箭營士卒手持弓箭,背負箭筒,自陣營中魚貫而出,黑壓壓一片,綿延不絕。單看這弓箭營士卒,就已不下兩千之眾。
單青峰手臂輕揚,身後兵士推著十輛木車來到陣前一字排開,耿才人一路小跑過來,指揮著兵士裝填飛雷炮。
此時,對方弓箭手繼續列隊前進,紛紛從箭筒中取出箭支拉弓上弦,隻待走進射程之內,漫天箭雨便要飛天而來。
耿才人眼見對方已進入了飛雷炮的射程內,便來到單青峰身側,“少將軍,飛雷炮已填裝完畢。”
單青峰緊盯著對方的陣營,喝道:“放!”
“點火……”
耿才人跟著一聲大喊,兵士點燃了引信,紛紛向後撤去。
“轟……轟……!”
一連串的響聲在靜謐的山穀中炸開,一枚枚飛雷炮帶著尖銳的呼嘯劃破寂靜,如同一道道黑色的閃電,直直衝向敵軍之中。
瞬間,一個個火球發出刺眼的光芒如太陽炸裂。
緊接著,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再次響起,仿佛整個大地都在顫抖,聲音在山穀間來回碰撞、激蕩。
爆炸產生的氣浪猶如一頭憤怒的猛獸,以排山倒海之勢向四周席卷而去。
野馬坡內那些毫無防備的益州兵士,被氣浪狠狠衝擊著,一排接著一排倒下,一個接著一個被掀起在空中,隨後又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滾滾濃煙迅速升騰,將野馬坡的上空染得漆黑。濃煙中,夾雜著燃燒的碎屑和塵土,不斷翻滾湧動。
片刻後,硝煙漸漸散去,但山穀已不複之前的寧靜。到處是一片狼藉,無數的兵士東倒西歪躺滿了一地,慘叫聲,哀嚎聲,求救聲……
戰馬被驚嚇地站立不穩,嘶鳴不斷。而馬上的人,卻被驚得如雕塑一般。
田慕瞠目結舌,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大小,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
而在這邊,單青峰同樣也被驚住了。
他隻是聽說這飛雷炮威力巨大,可他怎麽也沒想到會大到這種地步。
居然能在百丈之外取人性命……
“上將軍……他們這是什麽暗器,刹那間就傷亡我軍上百號人馬。”
益州的將軍們個個心驚膽顫,心中頓時失去了鬥誌,生怕下一刻倒下的就會是自己。
單青峰驚呆過後,則是一臉驚喜。
他策馬上前,大喊喝道:“嗨!你們聽著,若是再不退去,本將軍可又要放炮了。”
耿才人在一旁急得跺腳:“少將軍啊,快回來,這飛雷炮隻能等鐵桶冷卻了才能繼續使用……”
單青峰回頭道:“無妨,他們若是不退,等冷卻過後再放上一炮。”
耿才人苦著臉說道:“沒了,隻有這十個飛雷炮,都放了。”
單青峰笑容漸漸消失:“沒了?”
驚愣之際,蔣鳳忽然喊道:“少將軍,他們退兵了。”
單青峰轉頭向對麵望去,果見益州兵馬正徐徐後撤,頓時心下稍安。
田慕當然不知道對麵已經沒了飛雷炮,若是知道,他又怎會退兵。
消息傳回到興州,寧王心中很是高興,可卻為接下來而犯愁。
“這飛雷炮殺傷太過強烈,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用為好。”
徐天放點頭附和道:“王爺說得不錯,野馬坡小試牛刀,一來隻為測試一下這飛雷炮的威力,二來也可震懾一下,使其有所顧忌。”
“如今益州退兵,我們接下來該如何呢?”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之間都拿不定主意。這時,隻見白羽衣緩緩站起身來,她那絕美的麵容此刻卻顯得無比沉靜,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隻見她輕啟朱唇,淡淡地說道:“依我之見,我們應當揮師北上,攻打幽州。”
此語一出,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在座之人皆驚得目瞪口呆。
尤其是寧王,他微微一愣,隨即忍不住嗬笑出聲道:“白姑娘怕是說笑了吧?眼下益州剛剛退兵,正是乘勝追擊的好時機,難道我們不該一鼓作氣去攻打益州嗎?”
然而,白羽衣卻是搖了搖頭,堅定地回答道:“不,我說的就是幽州!”
她的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寧王,似乎要用眼神說服對方。一時間,屋內陷入了一片沉默,眾人都在思考著白羽衣這一決定背後的深意。
徐天放質疑問道:“白姑娘,你可知幽州有重兵把守,我軍兵力尚不足其三分之一。而且幽州城高而堅固,其後又有陵州為輔,我們如何能打得下來呢?”
莊敬孝也點頭道:“徐將軍所說在理,這幽州可不比臨蒼府,隻怕我們傾全部之師也未必占的上風。”
白羽衣淺笑道:“諸位所說我心自知,但我們若不將幽州牽住,如何能分兵出去攻打益州呢?”
寧王恍然道:“你的意思是,我們佯裝攻打幽州,實則出兵去打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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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衣緩緩點頭。
徐天放皺眉道:“白姑娘,請恕我直言,如今我軍雖得了臨蒼府,但兩城兵力加起來也隻有四萬眾,就算將樓關守軍撤回,也不足五萬餘人。這些兵力既要守邊關,又要圍幽州,還要去攻打益州,你覺得可行嗎?”
“若隻論兵力,那定是遠遠不足。”白羽衣冷靜道:“但我們可以再次借兵。”
寧王吃驚不小,咋舌道:“還借?去哪裏借?”
白羽衣微微一笑,輕輕地抬起手來,隨意地朝著外麵指了一指,緩聲道:“興州的百姓們,他們皆是王爺的兵力啊!”
聽到這話,寧王不禁微微一怔,眉頭微皺,疑惑地問道:“征兵?”
隨即,寧王緩緩地搖了搖頭,一臉凝重地否定道:“本王又怎能大張旗鼓地去征兵呢?如此行事,必然會讓興州百姓們深陷戰爭所帶來的苦痛之中。”
他的目光深邃而憂慮,仿佛已經看到了戰火紛飛、民不聊生的慘狀。
白羽衣搖頭道:“王爺,如今我軍剛剛小勝,尤其是那飛雷炮產生的震懾之勢,使得幽州不知我軍實力。我們隻需虛張聲勢,那幽州必不敢輕舉妄動。”
“你詳細說來。”
“此乃圍城之計,使百姓換上兵士鎧甲,在借助飛雷炮之威,將幽州圍個水泄不通,然後我們集中兵力去打益州。”
寧王等人思慮片刻,躊躇道:“即便這樣可以困住幽州,可那益州也是難以攻打,我方兵力亦不占優,即使奪了下來,隻怕兵力也所剩無幾啊。”
“不錯,所以還需有人幫助才可。”
白羽衣凝神道:“唐門與雙龍會都在益州,尤其是雙龍會,更是在益州城內,隻要借助他們,攻下益州並未難事。”
“他們怎麽會助我?此時幽州通路已斷,又無法聯係到顧衝。”
白羽衣想想就忍不住笑了出來,咯咯聲道:“王爺,您手中不是有顧衝來信嘛,他那張牙舞爪的字體,模仿起來又有何難度呢?”
寧王眨眨眼睛,跟著笑了出來。
“好,就依白姑娘之計,本王模仿顧衝書信一封。這征兵一事,就交由莊大人與徐將軍。”
眾人紛紛點頭,各自部署下去。
待他們走後,白羽衣對寧王說道:“王爺,這件事情就讓我去辦吧。”
“你要親自去益州?”
白羽衣點點頭,蹙眉道:“即便有了書信,這唐門也未必相助,需細細遊說方可,恐怕也隻有我親自前去,才會有些希望。”
“白姑娘,那麵多有危險,你若有個閃失,本王如何心安啊?”
“王爺放心,羽衣定會小心行事。”
寧王見白羽衣去意已決,便隻得點頭答應下來。
很快,知州府門前便貼出了官府告示。
百姓湊到一起圍看,不由好生稀奇。
“征兵:無論男女,無論胖瘦,但凡參軍者即可得銀錢兩百文,無需參戰,少則三日,多則五日即可歸家。”
這是哪門子征兵,還有這等好事?
“隻參軍三五日,還不用打仗就給兩百文?”
“是啊?若是這樣,我家中有六口人呢。”
“莊大人出來了……“
百姓呼啦啦將莊敬孝圍個密不透風,你一言我一語的詢問征兵一事。
莊敬孝抬起手向下壓了壓,示意大家肅靜。
“諸位父老鄉親,王爺此次征兵並非是讓你們去戰場上打仗,而是另有用途。王爺待你們如何?本官待大家又是如何?想必大家自是有目共睹。絕不會欺騙大家,最多五日即可歸家,這銀錢自然也會按人數如實發放給大家。”
“我們信得過大人,更信得過王爺。”
“是啊,我報名,我家婆娘也算一個。”
“我這就回去,喊家裏人來報名……“
一傳十,十傳百。
百姓紛紛奔走相告,整個興州城頓時熱鬧起來。一會兒功夫,知府門前報名的隊伍就已經排成了一條長龍。
莊敬孝隨意向人群中看了一眼,緊接著便將眉頭皺起。
雖說男女不限,可也不能什麽人都來報名啊?你看那隊伍裏,有駝背的,有缺胳膊少腿的……更有甚者,居然還有拄著拐棍來報名的年邁老者。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出了興州城門,其中一輛走了西北官道,直奔幽州而去。而另一輛則奔向了狗兒嶺。
牛二現在所居住的這個村子,已被兵士保護起來,但凡進村的路口都有兵士把守,甚至村內還有兵士在巡邏,戒備森嚴已經超過了安南王府。
寧王走下馬車,牛二躬身道:“參見王爺。”
“免了,牛二,這些時日進展如何?”
“回王爺,已經在不停製造之中,隻是製作飛雷炮所需火藥量過大,這一時之間難以供應得上,目前看來,最多也隻能製造出十幾枚飛雷炮。”
“隻有十幾枚嗎?”
正如白羽衣所言,如果想要成功圍困住幽州,關鍵便在於這威力驚人的飛雷炮。
然而如今,所謂的圍城兵士們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倘若連飛雷炮都無法製造出來,那麽又怎能將幽州城牢牢困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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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處,寧王不禁麵露憂色。
牛二一臉愧疚,對著寧王道:“王爺,並非我等有意偷懶,實在是此地用於製作火藥的原材料異常稀缺。缺少了火藥,就算我們有天大的本事,也難以造出飛雷炮來呀!”
說完,他重重地歎了口氣,滿臉無奈。
寧王聽後微微點頭,表示理解牛二等人所麵臨的困境。畢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確實已經盡了最大努力。
稍作思索之後,寧王沉聲道:“無論如何,你們要想盡一切辦法盡可能多地製造飛雷炮。時間緊迫,也許再過不久,這些飛雷炮就能派上大用場了。務必要加快速度!”
他的目光堅定而嚴肅,仿佛已經看到了圍困幽州的場景。
牛二堅用力點點頭:“王爺放心,我絕不浪費一粒火藥,一定盡力多造一些出來。”
“好,你若需要什麽盡管與那些兵士說,他們自會告知本王。”
另一輛馬車內,白羽衣輕輕地從懷中取出那封精心偽造的、落款處署著顧衝名字的書信。
她小心翼翼地展開信紙,目光落在那些歪歪斜斜仿佛孩童塗鴉般的字跡之上。
凝視著這些字跡,白羽衣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遠方,顧衝那張英俊而又帶著幾分嘲謔的麵龐漸漸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他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揚,總是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現如今兩人竟然互換了位置!
曾經那個與自己針鋒相對、互不相讓的人,如今竟留在了印文帝身旁,備受器重;而自己呢,則陰差陽錯地來到了寧王麾下效力。
回想往昔,兩人有過明爭暗鬥,也有過生死患難,命運是如此作弄,使得二人之間恩怨不斷。
“顧衝,你現在可還好?”
白羽衣心有所想,竟然失口說了出去。
車窗外忽然傳來了一個憨實的聲音,“小姐,可是有事嗎?
白羽衣回過神來,連忙道:“不,無事。”
車外沒了聲音,白羽衣將書信重新放進了懷中,緩緩閉上了眼睛,暗自思忖著接下來該如何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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