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2章 北地尋龍(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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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陽鏟鏟起的黃土裹著腐葉簌簌掉落,白景明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金屬鏟麵折射的月光在青石板上投下冷冽的光斑。這是他第三次帶隊下墓,按行規本該駕輕就熟,可掌心沁出的冷汗卻順著青銅指套的紋路蜿蜒而下。身後傳來鋼索摩擦的聲響,阿貴背著探照燈率先滑進盜洞,妹妹抱著那本泛著油光的黑皮書,腳邊散落著羅盤和朱砂。
    \"不對勁。\"白景明蹲下身,指尖劃過青石板上的紋路。那不是尋常的雲雷紋,而是由無數個扭曲的\"?\"符號組成的環狀圖案,每個符號都像是用某種酸性液體腐蝕而成,邊緣還泛著詭異的銅綠色。黑皮書突然在妹妹懷中劇烈震顫,書頁嘩啦啦自動翻開,露出夾在其中的半張泛黃帛書,上麵用朱砂寫著\"萬象之鑰,開天閉地,見之者,生亦死,死亦生\"。
    盜洞下方傳來阿貴的驚呼,白景明抄起工兵鏟翻身而下。二十米深的墓道裏彌漫著濃重的腐臭味,探照燈的光束刺破黑暗,照亮兩側牆壁上的壁畫。那些壁畫竟在動——人麵蛇身的神隻正在互相吞噬,青銅鼎中翻湧的不是火焰,而是密密麻麻的眼睛。白景明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共鳴之瞳不受控製地開啟,視野裏的壁畫滲出黑色霧氣,在空中凝結成一行行小篆:\"擅入者,當受認知之刑。\"
    \"哥,羅盤指針亂轉!\"妹妹突然抓住他的胳膊。那隻祖傳的旱羅盤此刻正發瘋似的旋轉,天池中的磁針扭曲成麻花狀,墨線在空氣中勾勒出的卦象還未成型就自行崩解。阿貴的鏈刃突然發出嗡鳴,青銅神樹的根係從刃身鑽出,卻在觸碰到墓道地麵的瞬間化為齏粉。
    墓道盡頭是扇三丈高的青銅門,門上的饕餮紋泛著幽幽藍光。白景明將手掌貼上門扉,冰涼的觸感中夾雜著細微的震顫,仿佛門後有顆巨大的心髒在跳動。黑皮書自動飄到門前,書頁無風自動,滲出的墨汁在空中凝結成鑰匙形狀,精準嵌入門上的凹槽。
    轟然巨響中,青銅門緩緩開啟,刺骨的寒氣撲麵而來。門內是座倒懸的金字塔,由無數塊刻滿星圖的石碑堆砌而成。最頂端垂落一條漆黑的鎖鏈,鎖鏈末端係著個布滿鏽跡的青銅匣子,表麵的無限符號與問號交織圖案,竟與青石板上的紋路如出一轍。
    \"那是萬象之鑰?\"阿貴握緊鏈刃。話音未落,金字塔突然劇烈搖晃,石碑上的星圖開始流動,化作無數道銀色流光射向三人。白景明的共鳴之瞳爆發出強光,在光芒與流光線碰撞的刹那,他看到了不可思議的畫麵——阿貴的納米戰甲分解成量子態的光點,妹妹的黑皮書化作一團正在坍縮的文字星雲,而自己的手臂則變成了由二進製代碼組成的數據流。
    \"這不是普通的機關!\"白景明大喊,\"是某種...認知層麵的攻擊!\"他強行運轉秘術,共鳴之瞳的光芒與銀色流光抗衡,腦海中卻不斷閃過混亂的畫麵:現代都市的高樓大廈被古老圖騰覆蓋,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公式扭曲成詛咒符文,連自己兒時的記憶都開始出現邏輯錯誤——母親的臉變成了青銅器上的饕餮紋,童年的風箏線延伸向宇宙深處的黑洞。
    青銅匣子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嘯,鎖鏈應聲而斷。匣子墜地的瞬間四分五裂,露出內部半透明的晶體,晶體中封存著個蜷縮的人影,那人的麵容與白景明竟有七分相似。黑皮書瘋狂吸收周圍的銀色流光,重新凝聚成型,書頁間湧出的不再是文字,而是由各種文明符號組成的矩陣,這些符號相互碰撞,在空中形成全息投影——瑪雅預言中的世界末日、亞特蘭蒂斯的沉沒、現代科學家對平行宇宙的猜想,所有畫麵交織成混沌的漩渦。
    \"原來萬象之鑰...是打開認知邊界的鑰匙。\"妹妹的聲音帶著顫抖,黑皮書自動翻開新的篇章,空白的頁麵上浮現出血色字跡:\"欲取鑰者,先破心障。\"阿貴的納米戰甲突然啟動應急程序,將他包裹成繭狀,可繭殼表麵不斷浮現出他最恐懼的場景——戰場上司儀官的死亡通知書、父親臨終前渾濁的雙眼。
    白景明咬破舌尖,腥甜的血液驅散了部分幻覺。他想起師父臨終前的教誨:\"真正的盜墓人,盜的不是金銀,而是天地間被掩埋的真相。\"共鳴之瞳光芒大盛,他伸手握住晶體,刹那間,無數記憶碎片湧入腦海——商周時期的方士用萬象之鑰窺探天機,結果引發天地異變;明朝的欽天監將其封印在此,卻留下無數相互矛盾的記載;而在更遙遠的未來,人類因過度使用鑰匙導致認知體係崩潰。
    晶體突然炸裂,釋放出的不是能量,而是一團純粹的\"疑問\"。這團疑問化作無數細小的絲線,纏繞在三人身上。白景明感到自己的思維正在被解構重組,他看到阿貴的納米戰甲分解後重新組合成古代玄甲,妹妹的黑皮書變成了刻滿甲骨文的龜甲,而自己則置身於一片由無數個\"?\"符號組成的空間,每個符號都代表著一個未被解答的謎題。
    \"我們被困在認知的迷宮裏了。\"白景明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必須找到屬於自己的答案。\"他閉上眼睛,回想起最初跟隨師父盜墓的場景——在陝西的唐墓裏,師父指著壁畫上的星象圖說:\"你看這些星辰的排列,像不像古人留給後世的密碼?\"那一刻的頓悟如同一道閃電劈開混沌,他的共鳴之瞳綻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些纏繞的疑問絲線開始崩解。
    阿貴的嘶吼聲傳來,他正與由自己恐懼具象化的怪物搏鬥。白景明揮動工兵鏟,鏟麵折射的光芒照在怪物身上,怪物發出淒厲的慘叫,化作飛散的黑霧。妹妹的黑皮書突然張開大口,吞噬了周圍的混沌,書頁間浮現出她兒時在古籍堆裏翻閱的畫麵——正是那些對未知的好奇,支撐著她走到現在。
    當三人的意誌在混沌中交織,萬象之鑰的碎片開始重新聚合。重組後的鑰匙不再是冰冷的青銅器,而是由光與影構成的流體,表麵的紋路不斷變換,時而呈現出宇宙星係圖,時而化作dna雙螺旋結構。白景明握住鑰匙的瞬間,整個倒懸金字塔開始崩塌,墓道中的壁畫褪去詭異色彩,露出原本的模樣——那是古人對認知邊界的探索與敬畏。
    逃出古墓時,東方已泛起魚肚白。白景明看著手中的萬象之鑰,它正在緩慢縮小,最終變成一枚古樸的青銅吊墜。黑皮書安靜地躺在妹妹懷中,書頁間還殘留著未消散的星光。阿貴擦拭著鏈刃,金屬表麵倒映著三人疲憊卻堅定的麵容。遠處傳來警笛聲,白景明將吊墜貼身藏好,他知道,這隻是揭開未知麵紗的開始,而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降臨。
    警笛聲由遠及近,尖銳的聲響刺破黎明前的寂靜。白景明將萬象之鑰吊墜迅速塞進衣領,金屬貼著皮膚傳來一絲涼意,仿佛帶著古墓深處的寒氣。阿貴利落地收起鏈刃,納米戰甲在晨光中隱去光澤,化作普通的戰術背心;妹妹則將黑皮書塞進帆布包,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封麵上若隱若現的符文。
    “快走,從西邊林子繞出去。”白景明壓低聲音,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三人貓著腰鑽進茂密的灌木叢,露水打濕了褲腳,混合著泥土與腐葉的氣息撲麵而來。身後傳來盜墓現場被發現的嘈雜聲,手電筒的光束在樹葉間亂晃,卻始終沒能照到他們隱匿的方向。
    直到遠離了那片是非之地,三人才在一處廢棄的農舍前停下。白景明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灰塵簌簌落下。屋內擺放著破舊的農具,牆角結滿蛛網,但地麵卻有recenty被清掃過的痕跡。他蹲下身子,在灶台灰燼中翻找出半塊燒焦的餅幹,眉頭微皺:“這裏有人來過,而且時間不長。”
    阿貴已經開始檢查門窗,鏈刃握在手中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要不要找個更安全的地方?帶著這東西,總感覺背後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他的眼神下意識地瞥向白景明胸口,那裏藏著的萬象之鑰吊墜,此刻正隱隱發燙。
    妹妹突然從帆布包中取出黑皮書,書頁自動翻開,停留在夾著帛書殘頁的那一頁。詭異的是,原本朱砂書寫的文字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用鋼筆潦草寫下的新內容:“洛陽邙山,三日後,子時,來者不善。”字跡邊緣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跡,像是書寫者在受傷狀態下留下的警示。
    “是有人在給我們傳遞消息。”妹妹的聲音有些顫抖,“但這人是誰?又怎麽知道我們會得到萬象之鑰?”黑皮書突然劇烈震動,從書頁間飄出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是個穿著民國時期長袍的男子,手中捧著與萬象之鑰極為相似的器物,背景是座被戰火摧毀的古塔。
    白景明撿起照片,瞳孔猛地收縮。照片背麵用朱砂畫著個眼熟的符號——正是古墓中青銅門上饕餮紋眼裏暗藏的標記。他的共鳴之瞳微微發熱,腦海中閃過零星畫麵:同樣的符號出現在師父書房的暗格裏,師父臨終前握著他的手,欲言又止的眼神...
    “不管來的是誰,三天後我們必須去邙山。”白景明將照片收好,“這東西牽扯的秘密太多,躲是躲不掉的。而且,我總覺得師父的死,和萬象之鑰脫不了幹係。”他想起師父下葬那天,自己在骨灰中發現的半枚青銅碎片,紋路竟與吊墜邊緣完全吻合。
    接下來的三天,三人開始緊鑼密鼓地準備。阿貴利用人脈弄來更先進的探測設備,還改良了納米戰甲的防禦係統;妹妹整日埋頭研究黑皮書,試圖從古老的記載中找到關於萬象之鑰的線索;白景明則悄悄回到老家,在師父留下的老宅裏翻箱倒櫃,終於在牆縫中找到一本布滿灰塵的日記本。
    日記本的紙張已經脆化,字跡卻依然清晰。白景明小心翼翼地翻開,師父蒼勁的筆跡躍然紙上:“1987年7月15日,陝西唐墓,我們找到了傳說中的‘萬象匣’,但開啟的瞬間,老周...他的眼睛裏長出了無數個問號,整個人變得瘋瘋癲癲。我不敢將匣子帶出,隻能重新封印,並留下標記。”
    “1995年3月8日,組織的人又來找我,他們說上麵查到了萬象匣的下落,要我帶隊去取。可我總覺得不對勁,那些人身上帶著股說不出的邪氣,看匣子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可以毀滅世界的武器。”
    看到這裏,白景明的手開始顫抖。原來早在二十多年前,師父就已經和萬象之鑰有過交集,而他一直以為師父隻是個普通的盜墓前輩。最後一篇日記寫於2008年,也就是師父意外身亡的前一周:“他們又要來了,這次恐怕躲不過。景明這孩子天賦異稟,共鳴之瞳遲早會覺醒,希望他不要重蹈我的覆轍...”
    合上日記本,白景明的眼眶泛紅。他終於明白,為什麽自己從小就被師父嚴格訓練,為什麽每次下墓都要他特別留意那些奇怪的符號。原來從一開始,他就被卷入了一場跨越數十年的隱秘紛爭。
    三天時間轉瞬即逝,子時的梆子聲在邙山回蕩。白景明三人隱匿在一片亂葬崗中,月光透過枯樹的枝椏灑下,在地麵投下斑駁的陰影。遠處傳來沙沙的腳步聲,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阿貴舉起熱成像儀,屏幕上顯示出二十多個熱源,正呈扇形向他們包圍過來。
    “是盜墓賊,看裝備應該是國外的勢力。”阿貴低聲道,鏈刃已經出鞘,“他們身上帶著探測儀,估計是衝著萬象之鑰來的。”妹妹的黑皮書自動翻開,書頁間湧出黑色霧氣,在空中凝結成一張張人臉,正是照片上那個民國男子的不同表情。
    為首的男人戴著夜視儀,手中的金屬探測器發出刺耳的蜂鳴。他停在離白景明藏身之處不到五米的地方,用帶著口音的中文冷笑道:“白先生,別躲了。我們找萬象之鑰找了整整三十年,勸你乖乖交出來,否則...”他的話還沒說完,四周突然響起此起彼伏的狼嚎聲,數十雙幽綠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
    白景明握緊萬象之鑰吊墜,金屬的溫度幾乎要灼傷皮膚。他的共鳴之瞳徹底開啟,視野裏的世界變得扭曲而清晰——那些盜墓賊身上纏繞著黑色的絲線,絲線的另一端連接著遠處山巔的一座古塔,塔頂閃爍著與萬象之鑰同源的光芒。
    “動手!”白景明一聲令下,阿貴如獵豹般竄出,鏈刃劃破夜空,青銅神樹的根係瞬間纏住最近的兩名敵人;妹妹揮舞黑皮書,黑色霧氣化作利爪,撕碎了敵人的探測設備。白景明則直奔為首的男人,吊墜在胸前發出耀眼的光芒,所到之處,敵人手中的槍械竟開始生鏽、變形。
    戰鬥陷入膠著,白景明突然瞥見山巔的古塔中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那是照片上的民國男子!他心中一震,不顧身後襲來的攻擊,朝著古塔狂奔而去。阿貴和妹妹見狀,也邊戰邊退,緊跟在他身後。
    當三人衝破古塔大門的瞬間,月光正好照亮塔內的場景。中央石台上擺放著個巨大的青銅羅盤,上麵刻滿了與萬象之鑰相同的符號。而那個民國男子,此刻就站在羅盤旁邊,手中捧著個正在發光的匣子,麵容與二十年前的照片分毫不差,仿佛時間從未在他身上流逝。
    “你們終於來了。”男子轉過身,聲音低沉而沙啞,“我等這一天,等了七十年。萬象之鑰集齊的這一刻,也是所有秘密揭曉之時...”他的話音未落,古塔突然劇烈搖晃,青銅羅盤上的符號開始流動,化作無數道光束射向天空,而遠處的盜墓賊們,正朝著古塔蜂擁而來。
    古塔的梁柱在劇烈搖晃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青銅羅盤上的光束交織成一張閃爍的巨網,將整片夜空切割成無數菱形光斑。白景明的共鳴之瞳劇烈灼痛,他看見那些光束中浮現出無數殘影——商周的祭司在祭壇上起舞,秦漢的方士推演星象,還有無數穿著現代裝束的人在實驗室裏圍著類似萬象之鑰的器物爭論不休。這些畫麵如走馬燈般在光束中循環播放,每一幕都伴隨著低沉的嗡鳴,震得人耳膜生疼。
    “這是...文明的記憶?”妹妹攥著黑皮書的手指關節發白,書頁間滲出的黑霧與光束碰撞,在空中炸開一朵朵紫色的火花。黑皮書突然自動翻到空白頁,沾著血跡的鋼筆從書中浮起,在紙上飛速書寫:“七十年前,我用萬象之鑰開啟過一次認知邊界,卻放出了不該存在的東西。”字跡未幹,鋼筆又劃出淩亂的線條,最終凝成三個血紅大字——“快阻止!”
    阿貴的鏈刃突然發出尖銳的蜂鳴,青銅神樹的根係不受控製地瘋長,穿透地麵紮進青銅羅盤。納米戰甲表麵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紅色警報,“檢測到超自然能量過載!這東西在改寫空間結構!”他話音未落,古塔的牆壁開始扭曲變形,磚石化作流動的液態金屬,在空中重新組合成巨大的問號。
    手持匣子的民國男子露出詭異的微笑,他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皮膚下隱約可見閃爍的數據流。“我叫陳墨,是民國最後一任欽天監監正。”他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1945年,我在敦煌莫高窟發現了萬象之鑰的殘片,本想借此參透天機,卻沒想到...”他的身影突然劇烈顫抖,匣子中迸發出刺目的光芒,“那些超越人類認知的存在,他們要...回來!”
    白景明握緊胸前的萬象之鑰吊墜,金屬的溫度幾乎要將皮膚灼傷。他想起師父日記裏提到的“組織”,那些帶著邪氣的人,此刻會不會就在圍攻古塔的盜墓賊之中?共鳴之瞳的光芒暴漲,他看見塔外的人群中,有幾個人的瞳孔閃爍著詭異的紫光,他們手中的武器表麵流轉著與青銅羅盤相似的紋路。
    “阿貴,守住入口!妹妹,想辦法讓黑皮書穩定羅盤!”白景明大喊一聲,縱身躍向陳墨。萬象之鑰吊墜與陳墨手中的匣子產生共鳴,兩股力量相撞,在空氣中掀起一陣衝擊波。白景明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被拉扯,無數陌生的記憶湧入腦海——陳墨在開啟認知邊界後,被神秘力量侵蝕,身體停止衰老,七十年間一直在尋找剩餘的萬象之鑰碎片,試圖重新封印那個可怕的存在。
    阿貴的鏈刃舞出一片密不透風的光網,將衝進來的盜墓賊逼退。但那些人的攻擊方式越來越詭異,有人射出的子彈在空中分裂成無數細小的問號,擊中牆壁後竟長出扭曲的藤蔓;有人揮舞的匕首劃過之處,空間出現一道道黑色裂縫。納米戰甲的能量護盾在攻擊下閃爍不定,阿貴的手臂上也出現了奇怪的符號,像是某種未知文字在皮膚下蠕動。
    妹妹將黑皮書按在青銅羅盤上,書頁瘋狂翻動,湧出的黑霧化作鎖鏈纏繞在羅盤的指針上。“哥,羅盤的運轉規律和《洛書》很像,但多了幾個不屬於任何已知文明的卦象!”她的聲音帶著哭腔,黑皮書的封麵上浮現出一個巨大的眼睛圖案,瞳孔裏映出塔外的景象——那些瞳孔泛紫的人正在結成陣勢,他們手中的武器拚成一個巨大的星圖,與青銅羅盤上的紋路遙相呼應。
    白景明終於抓住了陳墨手中的匣子,兩股萬象之鑰的力量在接觸的瞬間產生劇烈反應。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被解構,皮膚、肌肉、骨骼,都化作無數細小的光點。意識卻前所未有的清晰,他看到了那個超越認知的存在——那是一團由矛盾和悖論組成的混沌,是人類所有未解之謎的具象化,是一旦降臨就會讓整個文明認知體係崩塌的災難。
    “原來...萬象之鑰不是鑰匙,而是枷鎖。”白景明喃喃自語,共鳴之瞳的光芒與萬象之鑰的力量融合,形成一道金色的光柱。他想起師父臨終前的眼神,想起帛書上“見之者,生亦死,死亦生”的警示,終於明白了自己的使命。“阿貴,妹妹,把你們的力量給我!”他大喊道。
    阿貴毫不猶豫地將鏈刃刺入地麵,青銅神樹的力量順著根係注入白景明體內;妹妹咬破指尖,將鮮血滴在黑皮書上,黑霧化作一條巨蟒,纏繞在光柱上。白景明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承受巨大的壓力,仿佛有無數個世界在他體內碰撞。但他咬緊牙關,引導著萬象之鑰的力量,朝著那個即將突破封印的存在衝去。
    塔外的盜墓賊們見勢不妙,結成的陣勢爆發出耀眼的紫光。他們的身體開始扭曲變形,化作半人半機械的怪物,手中的武器組合成一門巨大的炮管,對準古塔發射出一道黑色的射線。阿貴的納米戰甲在射線的衝擊下幾乎崩潰,但他依然張開雙臂,用身體擋住了攻擊。“快走!我撐不了多久!”他的聲音中帶著痛苦的嘶吼。
    妹妹的黑皮書突然炸裂成無數碎片,每一片都懸浮在空中,組成一個巨大的八卦陣。她念動咒語,八卦陣旋轉起來,產生強大的吸力,將黑色射線和怪物們吸了進去。“哥,別管我們!一定要封印那個東西!”她的頭發在能量風暴中狂舞,臉上布滿了血痕。
    白景明看著兩個同伴,心中一陣絞痛。但他知道,此刻容不得半點猶豫。他將全部力量注入萬象之鑰,金色光柱化作一條巨龍,衝進了那團混沌之中。在意識即將消散的最後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人類文明的未來——無數個平行世界中,有的世界因為萬象之鑰的力量而繁榮昌盛,有的世界則因為認知崩塌而陷入永恒的黑暗。
    當巨龍與混沌相撞的瞬間,整個世界仿佛都停止了呼吸。強烈的光芒過後,古塔、盜墓賊、怪物,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見。白景明三人躺在一片荒野中,身上傷痕累累,但手中依然緊緊握著萬象之鑰的碎片。遠處的地平線上,朝陽緩緩升起,為這片飽經滄桑的土地鍍上一層金色。
    “結束了嗎?”阿貴艱難地撐起身子,鏈刃已經破損不堪。
    妹妹從地上撿起黑皮書的殘片,上麵寫著新的文字:“萬象之鑰已碎,但其力量永存於人心。當人類再次對未知產生敬畏與好奇時,新的故事將重新開始。”
    白景明握緊手中的碎片,感受著上麵傳來的微弱脈動。他知道,這或許隻是個開始。在這片廣袤的大地上,還有無數的秘密等待著被揭開,而他們,將繼續踏上這條充滿未知與挑戰的道路。
    荒野的晨霧中彌漫著焦糊味,白景明手中的萬象之鑰碎片突然發出蜂鳴,表麵浮現出細密的裂痕。裂痕中滲出銀白色的流體,在空中凝結成一個不斷旋轉的微型星圖。星圖的中心,一座被冰雪覆蓋的古城若隱若現,城牆上鑲嵌著與萬象之鑰同源的青銅紋路。
    “這是新的坐標。”白景明將碎片貼近共鳴之瞳,那些流體竟化作無數細小的文字,在視網膜上快速滾動,“昆侖墟...傳說中連接天地的樞紐,居然和萬象之鑰有關。”他的聲音裏帶著難以掩飾的震驚,記憶中關於昆侖墟的記載大多存在於《山海經》的荒誕描述裏,此刻卻以如此詭異的方式呈現在眼前。
    阿貴掙紮著站起身,納米戰甲的修複係統還在發出滋滋聲響,肩部破損處露出焦黑的皮膚:“那群盜墓賊雖然消失了,但陳墨提到的‘超越認知的存在’...恐怕不會善罷甘休。”他彎腰撿起變形的鏈刃,青銅神樹的根係已經萎縮,隻剩下光禿禿的金屬骨架。
    妹妹將黑皮書殘片拚湊在一起,書頁間突然飄出一張泛黃的機票,目的地赫然寫著“格爾木”,出發日期正是三天後。更詭異的是,機票背麵用朱砂畫著個正在融化的雪人,雪人的五官與陳墨最後透明化時皮膚下的數據流如出一轍。“有人在引導我們。”她的手指撫過機票上的紋路,觸感竟像是某種活體組織,“而且對方似乎知道我們下一步要做什麽。”
    三天後的格爾木機場,寒風裹挾著砂礫拍打著玻璃窗。白景明三人混在遊客中,行李箱裏藏著改良後的探測設備和阿貴連夜修複的鏈刃。候機大廳的電子屏突然閃爍雪花,畫麵切換成一段古老的壁畫投影——人麵蛇身的神隻托舉著萬象之鑰,腳下踩著被冰雪覆蓋的巨城,而天空中漂浮著無數隻眼睛。周圍的乘客發出驚呼,工作人員卻表示設備從未出現故障。
    “是警告,還是挑釁?”阿貴壓低聲音,手按在腰間的鏈刃上。他的戰術目鏡突然捕捉到異常熱源,三個穿著黑色衝鋒衣的人正穿過人群,他們的脖頸處隱約可見紫色紋路,與圍攻古塔的盜墓賊如出一轍。
    白景明的共鳴之瞳瞬間開啟,視野裏那些人周身纏繞著黑色霧氣,霧氣中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梵文咒印。當雙方擦肩而過時,他聽見其中一人用藏語低聲念誦:“業火將至,萬象歸墟。”話音未落,機場的廣播突然播放出刺耳的噪音,電子屏再次閃爍,這次出現的是昆侖山脈的衛星地圖,某個坐標點被紅色光圈標記。
    出了機場,三人租了輛越野車向昆侖山脈駛去。越靠近目的地,手機信號越弱,導航係統也開始顯示錯誤路線。阿貴改裝的地質雷達卻有了發現——地下三百米處,存在著一個巨大的中空結構,形狀呈八角星形,邊緣分布著類似齒輪的凸起。“這不是天然形成的。”他將雷達圖像投影在車窗上,“倒像是某種古代...或者超前文明的建築。”
    深夜,越野車停在一片冰川前。月光照在冰麵上,折射出幽藍的光。白景明取出萬象之鑰碎片,碎片突然懸浮而起,朝著冰川深處飛去。三人緊跟其後,腳下的冰層發出令人心悸的脆響。轉過一道冰穀,一座巍峨的古城出現在眼前,城牆由半透明的冰晶與青銅澆築而成,城門上雕刻著無數雙閉合的眼睛,每雙眼睛的眼瞼上都刻著不同文明的文字。
    “這是...真正的昆侖墟。”妹妹的黑皮書殘片劇烈震動,書頁間湧出的不是黑霧,而是晶瑩的霜花。霜花在空中凝結成一行行甲骨文:“見此城者,非神非魔,乃命運之囚。”黑皮書突然自動翻開到新的一頁,空白的紙張上浮現出一個倒計時——720000。
    古城的城門緩緩升起,內部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白景明握緊碎片走在最前麵,共鳴之瞳掃過城牆,發現那些青銅紋路裏流淌著銀色的液體,與碎片中的流體一模一樣。當他們踏入城內,地麵突然亮起無數盞冰燈,照亮了中央的祭壇。祭壇上擺放著七座冰棺,棺內沉睡著不同時代的人,有穿著漢服的書生,有戴著頭盔的宇航員,還有皮膚布滿鱗片的未知生物。
    “這些人...都和萬象之鑰有關。”白景明的目光落在最右側的冰棺上,裏麵的人赫然是陳墨。他的身體不再透明,手中卻握著另一片萬象之鑰碎片,碎片表麵的紋路正在與白景明手中的碎片產生共鳴。
    阿貴的鏈刃突然自動出鞘,青銅神樹的根係再次生長,卻呈現出詭異的黑色。“小心!有東西在控製我的戰甲!”他的聲音充滿掙紮,鏈刃調轉方向,竟朝著妹妹刺去。白景明眼疾手快,用萬象之鑰碎片擋住攻擊,兩股力量相撞,產生的衝擊波震碎了周圍的冰燈。
    黑暗中,冰棺裏的陳墨突然睜開眼睛,他的瞳孔變成了兩個旋轉的問號。“你們終於來了。”他的聲音不再沙啞,而是帶著機械的冰冷,“七十年前,我將自己封在這裏,就是為了等集齊萬象之鑰碎片的人。但很可惜...”他的身體從冰棺中升起,周圍的青銅紋路開始流動,組成一個巨大的牢籠將三人困住,“你們來晚了,封印即將失效。”
    妹妹舉起黑皮書殘片,書頁間湧出的霜花凝結成鎖鏈,試圖突破牢籠。但陳墨隻是輕輕揮手,鎖鏈便化作齏粉。“這本黑皮書原本是用來記錄萬象之鑰秘密的載體,可惜在時間的侵蝕下,隻剩下了殘片。”他走到祭壇中央,七座冰棺同時打開,裏麵的人紛紛蘇醒,他們的眼中都閃爍著紫光,“而他們,是我為重啟封印準備的祭品。”
    白景明的共鳴之瞳看到了更可怕的景象——古城下方,一個巨大的漩渦正在形成,漩渦中傳來無數低語聲,那些聲音既像是嬰兒的啼哭,又像是老者的歎息,還夾雜著齒輪咬合的聲響。倒計時的數字正在飛速減少,每減少一秒,漩渦的吸力就增強一分。
    “你們以為萬象之鑰是對抗未知的武器?”陳墨的身體開始分解成數據流,在空中重組為一個巨大的問號,“不,它是打開牢籠的鑰匙。七十年前我放出的,是所有文明不敢直麵的真相——我們的世界,不過是更高維度存在的一場實驗。而現在,實驗...該結束了。”
    古城的穹頂開始崩塌,冰晶如隕石般墜落。白景明握緊萬象之鑰碎片,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力量正在被某種存在吸食。阿貴的納米戰甲徹底失控,化作黑色的機械蜘蛛撲向妹妹;那些蘇醒的“祭品”則結成陣勢,他們的身體開始融合,形成一個巨大的人形生物,皮膚表麵布滿不同文明的符號。
    妹妹的黑皮書殘片突然發出耀眼的光芒,所有的書頁都燃燒起來,火焰中浮現出她小時候在古籍堆裏的畫麵。“哥,我好像明白了!”她在火焰中大喊,“黑皮書不是記錄秘密的載體,而是...封印!”話音未落,燃燒的黑皮書化作一道光束,射向陳墨組成的問號。
    白景明的共鳴之瞳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看到了萬象之鑰的真正形態——那不是碎片,而是無數個平行世界的連接點。當他將自己的意識沉入碎片,無數記憶湧來:史前文明用萬象之鑰建造昆侖墟,商周祭司試圖用它溝通神明,而現代的“組織”則想利用它掌控未來。但所有試圖完全掌控萬象之鑰的人,都無一例外被其反噬。
    倒計時歸零的瞬間,古城下方的漩渦完全打開,一股超越認知的力量噴湧而出。阿貴的機械蜘蛛已經逼近妹妹,融合的人形生物舉起手臂,準備發動致命一擊,而陳墨組成的問號正在吸收所有的能量。白景明將兩片萬象之鑰碎片合二為一,碎片突然化作流光,鑽進他的眉心。
    “也許,我們從一開始就錯了。”白景明的聲音變得空靈,他的身體周圍浮現出無數個自己的虛影,每個虛影都來自不同的時空,“萬象之鑰不是用來爭奪的,而是用來守護的。守護文明對未知的敬畏,守護人類探索真相的勇氣。”
    隨著他的話語,所有的攻擊都停滯了。阿貴恢複了意識,機械蜘蛛重新變回鏈刃;人形生物開始分解,那些“祭品”重新回到冰棺;陳墨組成的問號也逐漸消散,重新凝聚成實體。古城的穹頂停止崩塌,漩渦的吸力開始減弱。
    但白景明知道,這隻是暫時的平靜。當他看向古城深處,發現還有一扇緊閉的青銅門,門上雕刻著從未見過的文明圖騰,門縫中滲出的氣息讓他的共鳴之瞳陣陣刺痛。而在更遙遠的地方,某個陰影中的存在正在注視著這一切,等待著下一次機會...
    白景明體內的萬象之鑰力量翻湧,青銅門縫隙滲出的氣息與他共鳴之瞳產生的刺痛感愈發強烈。那些未知的文明圖騰仿佛活了過來,在門上扭曲遊動,每一道紋路都像是某種活物的神經脈絡,散發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壓迫感。黑皮書殘片燃燒後的灰燼突然懸浮而起,在空中重新凝聚成一個發光的箭頭,直指青銅門。
    “這扇門後...藏著真正的秘密。”妹妹的聲音有些顫抖,她彎腰撿起黑皮書灰燼凝聚的箭頭,觸手一片溫熱,仿佛握的不是灰燼,而是跳動的心髒。阿貴握緊鏈刃,青銅神樹的根係再次生長,這次卻纏繞著幽藍色的火焰,在黑暗中搖曳不定。
    三人小心翼翼地靠近青銅門,白景明將手中合二為一的萬象之鑰碎片貼上門扉。刹那間,門上的圖騰發出刺耳的尖嘯,碎片中湧出的銀色流體順著紋路注入門內,整扇門開始劇烈震動。阿貴突然大喊:“退後!這門不對勁!”但已經晚了,青銅門轟然洞開,一股夾雜著腐臭與金屬氣息的狂風撲麵而來,幾乎將三人掀翻在地。
    門後是一條望不到盡頭的階梯,階梯由半透明的水晶砌成,內部封印著無數發光的昆蟲。這些昆蟲形態各異,有的長著人類的麵孔,有的翅膀上布滿星圖,它們在水晶中瘋狂掙紮,發出類似孩童啼哭的聲音。階梯的盡頭,隱約可見一個巨大的王座,王座上籠罩著一團不斷變幻的迷霧。
    “這些昆蟲...好像被困在時間裏了。”白景明蹲下身子,共鳴之瞳開啟,他看見水晶中的昆蟲每一次掙紮,都會產生一圈圈時間漣漪。阿貴的納米戰甲突然發出警報:“檢測到強時間場幹擾,我們的生物鍾正在被...放慢?”話音未落,他的動作就變得遲緩起來,鏈刃舉到一半便停滯在空中。
    妹妹舉起黑皮書灰燼形成的箭頭,箭頭突然發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階梯兩側的牆壁。上麵刻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既有蘇美爾人的楔形文字,也有殷商時期的甲骨文,還有一些完全無法辨認的符號。“這些文字在講述一個循環的故事,”她快速瀏覽著,“每次萬象之鑰被集齊,昆侖墟就會蘇醒,然後...災難降臨。”
    白景明感覺體內的力量正在不受控製地湧動,他艱難地邁動腳步,朝著階梯盡頭走去。每走一步,時間場的幹擾就越強,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變成了慢動作。當他終於走到王座前,迷霧散去,露出王座上的身影——那是一個由無數張人臉拚湊而成的怪物,每張人臉都屬於不同的時代,不同的種族,但他們的表情都凝固在極度驚恐的瞬間。
    “歡迎來到真相的核心。”怪物的聲音由無數個聲音疊加而成,震得人耳膜生疼,“我是‘觀察者’,是所有文明恐懼與好奇的集合體。你們以為萬象之鑰是鑰匙?不,它是用來喂養我的誘餌。”它揮動手臂,階梯上的水晶開始龜裂,被困的昆蟲紛紛飛出,在空中組成一個巨大的牢籠,將三人困在其中。
    阿貴拚盡全力揮動鏈刃,幽藍色火焰卻對昆蟲毫無作用,反而被它們吸收,化作攻擊的武器。妹妹的黑皮書灰燼箭頭突然崩解,重新變成四散的灰燼。白景明握緊萬象之鑰,碎片卻開始發燙,灼燒著他的手掌:“你在說謊!如果萬象之鑰隻是誘餌,為什麽會有人不惜一切代價守護它?”
    “因為他們都是我的棋子。”觀察者發出刺耳的笑聲,它身上的人臉開始扭曲變形,“從第一個發現萬象之鑰的原始人,到試圖用它掌控未來的‘組織’,都是我棋局中的卒子。你們以為的反抗,不過是我劇本中的劇情罷了。”它的身體開始膨脹,無數根觸手從王座下伸出,纏繞住三人的身體。
    白景明的意識在劇痛中愈發清醒,他想起師父日記裏的話,想起陳墨臨終前的掙紮,想起人類文明在麵對未知時的勇氣。“就算是棋子,也有自己的選擇!”他怒吼一聲,共鳴之瞳爆發出璀璨的光芒,體內的萬象之鑰力量與光芒融合,形成一道金色的洪流。洪流所到之處,昆蟲紛紛化為灰燼,觸手也在高溫中扭曲融化。
    觀察者發出憤怒的咆哮,它的身體開始分裂成無數個小型怪物,每個怪物都繼承了它部分力量。阿貴的鏈刃在金色洪流的影響下,青銅神樹的根係綻放出金色的花朵,每一朵花都能吞噬一個怪物;妹妹則收集起黑皮書的灰燼,灰燼在她手中重新凝聚成一本發光的小書,書頁間湧出的不再是黑霧或霜花,而是人類文明中所有勇敢者的影像。
    戰鬥陷入膠著,白景明突然發現觀察者的王座下方,有一個正在緩緩旋轉的黑色球體。球體表麵布滿裂痕,從裂縫中滲出的黑色液體,與他在古塔中感受到的“超越認知的存在”氣息如出一轍。他意識到,這才是真正需要封印的東西——觀察者不過是它的守門人。
    “阿貴,妹妹,集中力量攻擊王座!”白景明引導著金色洪流,衝向黑色球體。阿貴揮舞鏈刃,金色花朵組成箭雨射向王座;妹妹高舉發光小書,書中的影像化作戰士,與怪物們展開搏鬥。觀察者見勢不妙,試圖阻攔,但在三人的聯合攻擊下,它的身體逐漸崩解。
    當金色洪流觸及黑色球體的瞬間,整個昆侖墟開始劇烈震動。球體表麵的裂痕迅速擴大,裏麵傳來讓人心悸的低語聲。白景明將萬象之鑰碎片插入球體裂縫,碎片突然化作無數根鎖鏈,將球體緊緊纏繞。他的意識再次進入碎片,看到了更遙遠的真相——原來萬象之鑰並非某個文明的造物,而是宇宙誕生時為了製衡“混沌”而產生的神器,每一次文明的興衰,都是萬象之鑰在尋找合適的守護者。
    球體被成功封印的同時,昆侖墟開始崩塌。水晶階梯、發光昆蟲、青銅門,一切都在分崩離析。白景明三人拚盡全力朝著出口跑去,身後是不斷塌陷的古城。當他們終於衝出昆侖墟,身後傳來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整座雪山都在顫抖,曾經的昆侖墟徹底被掩埋在雪崩之下。
    然而,白景明知道,這一切還沒有結束。他握緊手中重新變回碎片的萬象之鑰,感受到裏麵傳來的微弱呼喚。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組織”的成員正注視著這一切,他們的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而在宇宙的深處,還有更多未知的存在,等待著與萬象之鑰的下一次交鋒。
    寒風呼嘯,三人站在雪山之巔,望著東方漸白的天空。黑皮書的灰燼在風中飄散,卻在妹妹的掌心留下了一個新的符號——那是一個眼睛與鑰匙交織的圖案,仿佛在預示著,新的冒險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