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6章 北地尋龍(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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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景明攥著洛陽鏟的手心裏沁出冷汗,鏟頭插入地下時傳來的觸感讓他心頭一緊。這已經是他們在秦嶺腹地勘探的第七天,羅盤上的指針始終呈逆時針方向緩緩旋轉,與三天前在山腳下撿到的半塊青銅殘片上的雲雷紋產生著某種詭異共鳴。
    \"白哥,聲呐探測儀顯示地下二十米有異常結構。\"助手小陳舉著平板電腦湊過來,屏幕上的熱成像圖裏,一團不規則的陰影正以極其緩慢的速度蠕動,像是沉睡在岩層裏的巨蟒。白景明蹲下身,用指尖撚起一撮剛挖出的泥土,土粒中混雜著細小的青灰色碎屑,湊近鼻端能聞到淡淡的腥甜,像是幹涸已久的血液。
    隊伍在子夜時分開始挖掘。洛陽鏟帶出的青磚殘片上刻著類似甲骨文的符號,卻比已知的殷商文字多了三個詭異的彎折。當挖到第十七個探洞時,鐵鏟突然觸碰到中空的硬物,白景明示意眾人暫停,自己俯身將耳朵貼在洞壁上。黑暗深處傳來若有若無的銅鈴聲,像是從另一個時空飄來的喪鍾。
    炸開表層封土的瞬間,一股陰冷的霧氣撲麵而來。白景明打開強光手電,光束刺破霧氣的刹那,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甬道兩側的牆壁上嵌滿青銅燈台,燈油呈詭異的碧綠色,火苗在無風的環境中詭異地搖曳。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盞燈台下方都跪著一具幹屍,身著漢代玄色深衣,雙手反綁在身後,脖頸處纏繞著青銅鎖鏈,鎖鏈另一端沒入牆中。
    \"這些人像是祭祀的活俑。\"考古係研究生林悅蹲下身,用鑷子夾起幹屍袖口殘留的織物碎片,\"但這種捆縛方式...不像是常規殉葬。\"她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手電筒的光斑掃過幹屍麵部時,所有人都僵在原地——那些已經幹枯的眼窩裏,竟嵌著兩枚溫潤的和田玉珠,在幽綠的火光中泛著詭異的柔光。
    白景明注意到甬道盡頭的石門上刻著星圖,二十八宿的位置與現存古籍記載完全相反。他伸手觸碰石門邊緣的凹槽,指尖剛一接觸,整麵牆壁突然發出齒輪轉動的聲響。石門緩緩升起的同時,青銅燈台的火苗驟然暴漲,將牆壁上的壁畫映照得纖毫畢現。那是幅描繪戰爭的壁畫,漢軍將士的甲胄上都裝飾著與青銅殘片相同的雲雷紋,而他們麵對的敵人...竟長著蛇類的鱗片與人類的軀幹。
    \"這不符合任何已知的曆史記載。\"林悅的聲音有些顫抖,\"西漢時期的邊疆戰事裏,從未有過這種怪物的記錄。\"她的話音未落,甬道深處突然傳來鐵鏈拖曳的聲響,先前那些跪著的幹屍竟緩緩站起,原本空洞的眼窩裏,玉珠泛起猩紅的光芒。
    白景明迅速抽出腰間的桃木劍,這是師父臨終前交給他的法器。劍身刻著的北鬥七星圖在玉珠紅光的照射下泛起金光,他大喝一聲,劍尖點向最近的幹屍。桃木劍觸及對方胸口的瞬間,幹屍體內爆發出刺耳的尖嘯,化作一團黑霧消散在空中。然而更多的幹屍已經圍攏過來,青銅鎖鏈在空中揮舞,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往回退!\"白景明揮劍劈開迎麵而來的鎖鏈,餘光瞥見壁畫上的蛇鱗人似乎在隨著戰鬥場景緩緩移動。隊伍且戰且退,卻發現來時的甬道不知何時已經封閉,取而代之的是一麵刻滿符咒的石牆。符咒上的朱砂在紅光中滲出黑血,順著牆麵蜿蜒而下,在地麵匯聚成詭異的圖騰。
    林悅突然指著圖騰中央驚呼:\"這圖案...和白哥那塊青銅殘片上的紋路能拚合!\"白景明心中一動,掏出懷中的殘片嵌入圖騰凹槽。刹那間,整個墓室劇烈震動,石牆轟然倒塌,露出後麵一間堆滿青銅棺槨的密室。最前方的棺槨上盤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青銅巨蟒,蛇瞳竟是兩顆鴿血紅的寶石,在震動中緩緩睜開。
    青銅巨蟒昂首發出嘶鳴,蛇信噴出的霧氣所到之處,空氣都泛起漣漪。白景明感覺手中的桃木劍開始發燙,師父曾說過的話在耳邊響起:\"若遇赤目蛇形,切記觀其七寸處星紋。\"他定睛望去,巨蟒鱗片間果然暗藏北鬥七星狀的暗紋,隻是排列順序與尋常認知相反。
    \"所有人散開!林悅,你去找墓室東南角的機關!\"白景明大喊著衝向巨蟒,桃木劍刺向暗紋的瞬間,蛇身爆發出萬道金光。劇烈的光芒中,他恍惚看見棺槨裏緩緩坐起一個身著玄衣的男子,麵容與自己竟有七分相似,手中握著半塊刻著雲雷紋的青銅鏡。
    當白景明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躺在墓室入口處,身旁散落著破碎的青銅殘片。隊伍其他人都昏迷不醒,唯有林悅握著半截竹簡跪在壁畫前,竹簡上的文字正在自行消散,她抬頭看向白景明,眼神中充滿恐懼:\"白哥,這上麵寫著...我們都是祭品。\"
    遠處傳來的銅鈴聲再次響起,比之前更加清晰。白景明扶起眾人,發現洛陽鏟挖出的探洞不知何時已經被青磚封死,而羅盤指針此刻正指向墓室深處。他握緊桃木劍,看著甬道盡頭重新升起的石門,門後傳來鐵鏈拖地的聲響,以及若有若無的低語,仿佛在召喚著他們繼續深入這個充滿謎團的地下世界。青銅燈台的幽綠火焰突然暴漲,將眾人的影子投射在壁畫上,與那些蛇鱗人的身影重疊在一起,恍若千年前那場神秘祭祀的重演。
    白景明蹲下身,用袖口擦去額角的冷汗,目光死死盯著林悅手中正在消散的竹簡。竹簡上的文字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吞噬,每消失一個字,空氣中的寒意便加重幾分。他伸手觸碰那些尚未消失的墨跡,指尖傳來灼燙的觸感,仿佛觸碰的不是文字,而是燃燒的符咒。
    “快把內容背下來!”白景明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林悅閉著眼,快速複述:“...丙戌年,星軌逆行,地龍異動。方士言需以血脈相近者為引,鎮於龍脈之眼...”話音未落,竹簡徹底化作飛灰,飄散在陰冷的墓室中。
    此時,昏迷的眾人陸續轉醒。小陳揉著太陽穴,臉色蒼白如紙:“白哥,我夢見好多蛇纏著我們...”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墓室深處傳來的銅鈴聲突然變得密集,像是無數喪鍾同時敲響。
    白景明握緊桃木劍,劍身的北鬥七星圖開始發出微弱的光芒。他注意到青銅巨蟒雕像的蛇尾處,有一塊凸起的鱗片與其他部分色澤不同。“林悅,你帶兩人守住入口,其他人跟我去棺槨區。”他低聲吩咐,腳步卻在靠近蛇尾時驟然停住——那塊鱗片上,赫然刻著與他家族族譜扉頁相同的圖騰。
    當白景明的指尖觸碰到鱗片的瞬間,整個墓室的青銅燈台突然炸裂,碧綠色的燈油潑灑在地上,燃起幽藍的火焰。棺槨群中,一具刻滿星圖的青銅棺緩緩升起,棺蓋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露出裏麵一具保存完好的屍體。那屍體身著金絲玄袍,麵容與白景明幾乎一模一樣,隻是嘴角掛著詭異的微笑,手中的青銅鏡映出眾人扭曲的身影。
    “這不可能...”白景明的喉嚨發緊。他曾聽祖父說過,白家祖宅的地窖裏藏著一幅古畫,畫中人物與他極為相似,但那畫像中的人分明是千年前的古人。
    墓室的地麵開始劇烈震動,牆壁上的壁畫仿佛活了過來,蛇鱗人從畫中走出,手持青銅戈矛,眼中紅光閃爍。白景明揮動桃木劍,劍刃劃過之處,空氣發出尖銳的鳴響。然而這些怪物被砍中後並未倒下,傷口處湧出黑色的黏液,瞬間愈合。
    “看它們的關節!”林悅突然大喊。她不知何時繞到側麵,手中的強光手電照在一個蛇鱗人的膝蓋處,“連接處有縫隙,那裏應該是弱點!”
    白景明心領神會,身形一閃,桃木劍直刺最近的蛇鱗人膝關節。果然,怪物發出淒厲的慘叫,轟然倒地,化作一灘腥臭的黑水。眾人見狀,士氣大振,抄起工兵鏟、撬棍等工具,專攻擊怪物的關節部位。
    就在戰鬥膠著之時,青銅棺中的屍體突然坐起,手中青銅鏡射出一道刺目的白光。白景明隻覺眼前一花,再睜眼時,發現自己竟身處一個陌生的空間。四周是無窮無盡的星圖,腳下是翻滾的雲海,而那個與他長相相同的古人,正懸浮在前方,青銅鏡上的雲雷紋與他懷中的殘片完美契合。
    “你終於來了,我的血脈繼承者。”古人開口,聲音像是從四麵八方傳來,“千年前,我以自身為祭,鎮壓住了從異空間入侵的邪物。如今星軌再次逆行,封印鬆動,需要新的祭品。”
    白景明握緊桃木劍:“我不會讓你得逞!我們不是祭品!”
    古人發出一陣冷笑:“由不得你。你以為家族世代傳承的羅盤、桃木劍隻是普通物件?那是為了讓你們在關鍵時刻,能順利找到這裏。白家血脈,生來便是為了守護這個秘密。”
    與此同時,現實中的墓室裏,蛇鱗人越聚越多,眾人漸漸支撐不住。小陳被一條青銅鎖鏈纏住脖頸,麵色漲紫;林悅的手臂被戈矛劃傷,鮮血滴落在地,竟化作黑色煙霧。
    “白哥!我們撐不住了!”林悅的呼喊聲穿透空間,傳入白景明耳中。他心急如焚,揮劍刺向古人,卻發現桃木劍直接穿過對方身體。
    古人的身影開始虛化:“好好看著吧,你的朋友們將因你而死。等你親眼目睹這一切,就會明白自己的使命。”
    回到墓室的白景明,看到的是一片慘烈景象。眾人倒在血泊中,蛇鱗人正緩緩逼近林悅。她蜷縮在角落,手中緊握著從壁畫上摳下的半塊玉璧,上麵刻著與青銅鏡相同的紋路。
    白景明怒吼一聲,衝向蛇鱗人。就在這時,他懷中的青銅殘片突然發燙,與林悅手中的玉璧產生共鳴,一道金色光柱衝天而起,將所有蛇鱗人籠罩其中。怪物們在光柱中發出痛苦的嘶嚎,漸漸化為灰燼。
    青銅棺中的古人身影再次浮現,這次他的表情不再從容:“你竟然能打破部分封印...但這隻是暫時的。星軌逆行的力量越來越強,若不盡快找到完整的青銅鏡,整個世界都將被異空間吞噬。”
    白景明擦去嘴角的血跡,眼神堅定:“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你用我的朋友當祭品。告訴我們,青銅鏡的其他部分在哪裏?”
    古人沉默片刻,指向墓室頂部:“那裏有個星圖機關,啟動它,便能找到通往其他秘境的通道。但我要提醒你,每個秘境都有強大的守護獸,而且...你的血脈,會讓你成為它們優先攻擊的目標。”
    話音未落,墓室頂部的星圖開始旋轉,露出一個黑洞。陰冷的風從洞中吹出,夾雜著野獸的咆哮。白景明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眾人:“我知道這很危險,但如果我們不阻止,後果不堪設想。願意跟我繼續走的,就一起下去。”
    林悅率先站起,將玉璧遞給白景明:“算我一個。我倒要看看,這千年的秘密背後,到底藏著什麽。”其他人也相繼起身,盡管臉上帶著恐懼,但眼神中透著堅定。
    眾人握緊武器,朝著黑洞走去。白景明將青銅殘片與玉璧貼身放好,心中默默發誓:無論前方有多少危險,他都要找到完整的青銅鏡,解開家族的秘密,守護現世的安寧。而等待他們的,將是更加詭異莫測的秘境,以及隱藏在黑暗中的巨大陰謀。
    當他們踏入黑洞的瞬間,腳下的地麵突然消失,眾人墜入無盡的黑暗。再次睜眼時,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冰天雪地之中,遠處的冰川上,一雙猩紅的眼睛正死死盯著他們...
    刺骨的寒風裹挾著冰晶拍打在眾人臉上,白景明強撐著從雪堆裏爬起來,手電筒的光束劃破濃稠的黑暗,照亮了眼前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冰川表麵密密麻麻嵌著數百具凍屍,他們保持著扭曲掙紮的姿態,皮膚呈詭異的青紫色,眼窩裏凝結著血冰。更詭異的是,每具屍體的胸口都嵌著半塊青銅碎片,在幽藍的天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
    “這些碎片...和我們手裏的殘片紋路相似。”林悅蹲下身,用鑷子小心翼翼地刮下屍體指甲縫裏的黑色物質,“屍斑呈擴散狀,死亡時間至少在五百年以上,但皮膚組織保存得異常完整,像是被某種力量強行凍結在死亡瞬間。”她的話音未落,冰層突然發出細密的裂紋,一具凍屍的手指微微顫動,青紫色的嘴唇翕動著吐出白霧:“歸位...碎片歸位...”
    白景明猛地舉起桃木劍,劍身的北鬥七星圖在寒夜中亮起微光。隨著更多凍屍蘇醒,冰層下傳來鎖鏈拖拽的聲響,無數黑影破土而出。那些怪物形似巨大的蜈蚣,卻長著人類的麵孔,每張臉上都帶著與白景明相似的五官,密密麻麻的複眼中流淌著黑色黏液。
    “是守墓靈蟞!”隊伍裏的老吳聲音發顫,他曾在一本失傳的《秦嶺誌怪錄》裏見過類似記載,“它們專食盜墓者的記憶,被咬住的人會忘記自己的身份!”話音未落,一隻靈蟞已經撲到近前,白景明側身揮劍,桃木劍卻像砍在橡膠上般被彈開,反震的力道震得他虎口發麻。
    林悅突然抓起地上的青銅碎片,將其對準靈蟞的額頭:“看!它的眉心有和碎片對應的凹槽!”白景明心領神會,猛地將殘片插入靈蟞眉心。怪物發出刺耳的尖嘯,身體迅速幹癟成灰黑色的甲殼,露出裏麵蜷縮的人類骸骨——那骸骨穿著與墓室中幹屍相同的玄色深衣,手中還攥著半卷殘破的帛書。
    帛書上的朱砂字跡已經褪色大半,勉強辨認出“昆侖墟”“九重天樞”等字樣。白景明剛要細看,地麵突然劇烈震動,冰川裂開巨大的縫隙,從中升起一座由青銅鎖鏈交織而成的祭壇。祭壇中央矗立著一尊三丈高的蛇身人麵像,它的七竅中不斷湧出黑色霧氣,在半空凝聚成無數個旋轉的雲雷紋。
    “小心!這是《山海經》裏記載的燭陰分身!”老吳的聲音被呼嘯的風聲撕碎,“傳說它睜眼為晝,閉眼為夜,呼吸間能操控四季變換!”蛇身人麵像緩緩睜開血色豎瞳,祭壇四周的青銅鎖鏈突然活過來,如巨蟒般纏住眾人。白景明感覺脖頸處傳來冰涼的觸感,鎖鏈上的雲雷紋正在灼燒他的皮膚,仿佛要將他的血液抽幹。
    千鈞一發之際,林悅舉起從壁畫上摳下的玉璧,玉璧表麵的紋路與蛇身人麵像胸口的凹槽完美契合。一道金光閃過,鎖鏈應聲而斷,蛇身人麵像發出震天動地的怒吼,七竅中噴出的黑霧化作無數蛇鱗人。這些蛇鱗人手中的青銅戈矛上燃燒著幽藍火焰,所到之處,冰雪瞬間化為毒水。
    “往祭壇後方的冰洞跑!”白景明揮舞桃木劍劈開一條血路,劍身上的北鬥七星圖在戰鬥中愈發明亮,卻也燙得他握不住劍柄。冰洞深處傳來悠遠的銅鈴聲,與之前墓室中的聲音如出一轍,卻多了幾分空靈,仿佛來自天界。
    眾人跌跌撞撞衝進冰洞,洞壁上鑲嵌著無數夜明珠,照亮了洞內蜿蜒的石階。每級石階上都刻著星圖,與白景明家族祖傳羅盤上的紋路完全一致。走到石階盡頭,一座懸浮在虛空的青銅殿宇出現在眼前,殿門兩側各立著一尊石像——左側是手持青銅鏡的蛇身人,右側是懷抱桃木劍的凡人。
    “這場景...和我小時候的噩夢一模一樣。”白景明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他曾無數次夢到自己站在這座殿前,被一個聲音反複質問:“你是守護者,還是毀滅者?”殿門緩緩打開,內部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響,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鐵鏽味,像是千萬具屍體腐爛後的氣息。
    殿內中央擺放著一個巨大的青銅鼎,鼎中翻滾著黑色的液體,液麵下隱約可見無數人臉在沉浮。鼎的四周,八根盤龍柱上纏繞著鎖鏈,鎖鏈另一端係著八個巨大的鐵球,每個鐵球上都刻滿符咒。當白景明靠近青銅鼎時,鼎中的液體突然沸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中浮現——正是墓室中那具與他長相相同的古屍。
    “歡迎來到九重天樞。”古屍的聲音像是從地底傳來,“千年之前,我用青銅鏡將異空間的入口封印在此,但每當日月同蝕,封印便會鬆動。你以為那些怪物隻是守護秘境?錯了,它們是封印的一部分,而你的血脈...是打開封印的鑰匙。”
    話音未落,八根盤龍柱突然發出耀眼的紅光,鎖鏈劇烈震顫,鐵球上的符咒開始剝落。白景明感覺體內有股力量在翻湧,懷中的青銅殘片和玉璧發燙,仿佛要掙脫束縛。林悅突然抓住他的手臂:“白哥!你看鼎裏的液體!那些人臉...是我們在冰川上看到的凍屍!”
    果然,鼎中沉浮的人臉開始變得清晰,正是那些胸口嵌著青銅碎片的凍屍。他們的表情從痛苦轉為猙獰,齊聲高喊:“碎片歸位!祭品獻祭!”祭壇四周的牆壁上,無數蛇鱗人從壁畫中走出,手中的青銅戈矛組成密密麻麻的方陣,將眾人團團圍住。
    白景明握緊桃木劍,劍身的溫度幾乎要灼傷手掌。他知道,這不僅是生與死的戰鬥,更是解開家族千年宿命的關鍵。如果不能阻止封印鬆動,整個世界都將被異空間吞噬。而他作為白家血脈的繼承者,必須做出抉擇——是成為守護現世的英雄,還是淪為打開地獄之門的罪人。
    “把所有青銅碎片都給我!”白景明伸出手,林悅、小陳等人紛紛將收集到的碎片遞給他。當最後一塊碎片嵌入他手中的殘片時,一道璀璨的金光衝天而起,照亮了整個青銅殿宇。在金光中,白景明仿佛看到了家族曆代先祖的身影,他們都在向他點頭,給予他力量與勇氣。
    戰鬥一觸即發,白景明揮舞著融合了所有碎片的青銅鏡,桃木劍緊隨其後,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終極對決。而在青銅鼎深處,古屍的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似乎早已預見了這場戰鬥的結局...
    金光消散的刹那,青銅鼎中的黑色液體突然凝固成鏡麵,映出無數個平行時空的畫麵。白景明在其中一幅畫麵裏看到自己化作蛇鱗人的模樣,手持青銅鏡打開異空間的大門;而在另一幅畫麵中,他渾身浴血倒在桃木劍下,祭壇崩塌,封印徹底破碎。古屍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這些都是可能的未來,你的每一個選擇,都將決定世界的走向。”
    林悅突然指著青銅鼎邊緣的銘文喊道:“白哥!上麵寫著‘以血為引,以魂為契’,難道...”她的話被突然爆發的震動打斷,八根盤龍柱上的鎖鏈轟然斷裂,八個鐵球墜落在地,濺起的黑色煙塵中,爬出密密麻麻的人麵蜘蛛。這些蜘蛛的腹部鑲嵌著青銅齒輪,每走一步都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
    白景明將融合後的青銅鏡舉過頭頂,鏡麵突然射出一道金色光束,擊中最近的人麵蜘蛛。怪物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迅速鏽蝕成一堆廢鐵。但更多的蜘蛛從煙塵中湧出,它們吐出的蛛絲接觸到地麵便化作腐蝕性的黏液,滋滋作響地融化著冰層。
    “大家分散!別讓它們包圍!”白景明大喊著衝向左側的盤龍柱,試圖尋找重新封印鐵球的方法。他的餘光瞥見祭壇角落的壁畫,上麵描繪著一個祭司將自己的心髒挖出,放入青銅鼎中的場景,而祭司的麵容,竟與他懷中的家族族譜畫像如出一轍。
    就在這時,古屍的身體突然化作黑霧,融入青銅鼎中。鼎中的黑色鏡麵泛起漣漪,一個巨大的蛇形虛影從鏡麵中探出,它的身體由無數青銅碎片拚接而成,每一片碎片上都刻著痛苦扭曲的人臉。蛇形虛影張開血盆大口,噴出的毒霧所到之處,空氣都扭曲變形。
    “小心!這是燭陰的本體!”老吳的聲音帶著絕望,“傳說它隻有心髒位置是弱點,但根本找不到心髒在哪裏!”白景明感覺手中的青銅鏡開始發燙,鏡麵中浮現出與蛇形虛影相同的紋路。他突然想起壁畫上的場景,咬咬牙,舉起桃木劍劃破自己的手掌,鮮血滴落在青銅鏡上。
    奇跡發生了。青銅鏡發出耀眼的光芒,光束在空中凝結成一把金色的長矛。白景明握住長矛,朝著蛇形虛影擲出。長矛刺破毒霧,卻在即將擊中虛影時被其身體上的青銅碎片反彈回來。蛇形虛影發出震天動地的怒吼,祭壇開始劇烈搖晃,頂部的夜明珠紛紛墜落,砸在人麵蜘蛛群中,引發一連串爆炸。
    林悅在混亂中發現祭壇下方有一條暗河,河水呈詭異的紫色,流動時發出類似誦經的聲音。她冒險靠近查看,發現河底散落著更多青銅碎片,其中一塊碎片上刻著半幅星圖。“白哥!這些碎片也許能拚出燭陰心髒的位置!”她的喊聲被爆炸聲淹沒,但白景明還是讀懂了她的唇語。
    此時,小陳被人麵蜘蛛的蛛絲纏住,逐漸被拖向蛇形虛影。白景明心急如焚,揮舞桃木劍砍斷蛛絲,卻發現劍身上的北鬥七星圖開始黯淡。他意識到,自己的力量正在隨著流血而流逝。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老吳突然舉起工兵鏟,狠狠砸向祭壇邊緣的機關。
    一道暗門緩緩打開,露出裏麵的青銅棺槨。棺槨上刻滿與白家祖傳羅盤相同的星圖,棺蓋縫隙中滲出黑色液體。白景明心中一動,將手中的青銅鏡貼在棺蓋上。棺蓋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緩緩打開,裏麵躺著一具身著金絲玄衣的幹屍,幹屍手中握著半塊青銅鏡,鏡麵上的雲雷紋正在閃爍。
    當兩塊青銅鏡合二為一時,整個祭壇發出龍吟般的轟鳴。白景明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湧入體內,手中的青銅鏡投影出燭陰的心髒位置——就在蛇形虛影的第七節脊椎處。他再次劃破手掌,將鮮血塗抹在青銅鏡上,鏡麵中射出的金色光束化作一把巨弓。
    “林悅!把所有碎片給我!”白景明大喊。林悅會意,將收集到的碎片全部拋出。白景明拉滿弓弦,碎片化作箭矢,射向燭陰的心髒。箭矢穿透虛影的瞬間,蛇形虛影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身體開始分崩離析。那些青銅碎片紛紛墜落,每一塊碎片中都傳出解脫般的歎息。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危機解除時,青銅鼎中的黑色鏡麵突然完全碎裂,無數道紫色閃電從中劈出。一個巨大的漩渦在祭壇中央形成,漩渦中傳來令人心悸的低語:“封印已破...異空間的大門...即將打開...”白景明看著手中的青銅鏡,鏡麵上浮現出最後一行銘文:“欲守蒼生,需舍己身。”
    他終於明白了壁畫和族譜的含義。白家血脈從千年前就背負著守護封印的使命,而此刻,隻有犧牲自己,才能重新封印異空間。白景明將青銅鏡遞給林悅,堅定地說:“照顧好大家。”不等眾人反應,他縱身躍入漩渦。
    在踏入漩渦的刹那,白景明的意識陷入混沌。他看到了家族曆代先祖的記憶,他們都曾在關鍵時刻選擇犧牲,用自己的生命守護現世。他的身體逐漸與青銅鏡融為一體,化作一道金色的光芒,射向漩渦中心。光芒所到之處,紫色閃電紛紛消散,漩渦開始緩緩閉合。
    地麵重新恢複平靜,祭壇上隻剩下林悅手中的半塊青銅鏡,鏡麵中倒映著白景明最後的微笑。老吳撿起掉落的桃木劍,發現劍身上的北鬥七星圖重新亮起,劍柄處刻著一行小字:“使命未盡,血脈永存。”
    林悅握緊青銅鏡,看向逐漸蘇醒的眾人,堅定地說:“白哥用生命換來了我們的機會。現在,我們要找到剩下的線索,確保封印永不再破。”她的目光落在祭壇角落的壁畫上,那上麵描繪著一個新的祭祀場景,而祭祀者的麵容,竟與她有幾分相似...
    離開祭壇時,眾人在冰洞入口發現了一塊新出現的石碑。石碑上刻著:“千年輪回,宿命難違。當星軌再次逆行,守護者將重臨世間。”林悅撫摸著石碑上的文字,心中默默發誓:無論未來遇到多少艱難險阻,她都要繼承白景明的意誌,守護好這個世界,等待下一位守護者的出現。而在石碑的背麵,隱約可見一行用血書寫的字跡:“我會回來的...等著我...”
    從秦嶺秘境歸來後的第三十七天,林悅在整理考古資料時,發現顯微鏡下的黑色黏液樣本竟在自主分裂。那些來自燭陰虛影的物質,正以違背生物學規律的方式,將載玻片上的塵埃顆粒轉化為微型青銅齒輪。更詭異的是,當她試圖用液氮冷凍樣本,容器內壁突然浮現出與祭壇壁畫相同的星圖,而窗外的夜空,北鬥七星的勺柄竟詭異地指向南方。
    \"小林,你快來看這個!\"老吳的喊聲從隔壁實驗室傳來。林悅衝進房間,隻見電腦屏幕上的衛星雲圖顯示,全球七處龍脈節點同時出現異常磁場波動。最刺眼的是青藏高原上空,一團形似青銅鼎的雲團正在緩慢旋轉,邊緣處滲出的黑色霧氣,與祭壇中湧出的氣息如出一轍。
    與此同時,白景明的家族老宅發生異變。祖宅地窖的牆壁上,原本模糊的古畫突然變得清晰——畫中人物不再是靜止的畫像,而是循環播放著白景明墜入漩渦的畫麵。白景明的妹妹白曉薇在整理遺物時,意外發現哥哥的羅盤指針開始逆時針飛轉,指針尖端不斷滲出金色液體,在地麵繪出從未見過的符咒。
    林悅帶著樣本和資料連夜趕往白家老宅。推開斑駁的木門,潮濕的黴味中夾雜著若有若無的銅腥味。地窖裏,白曉薇正對著牆上的古畫喃喃自語,她脖頸處不知何時出現了與白景明相似的雲雷紋胎記,在燭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這些畫...一直在變化。\"白曉薇轉頭時,眼中閃過一絲不屬於人類的豎瞳,\"它們說,哥哥沒有死,他被困在了青銅鏡的世界裏。\"
    老吳突然抓住林悅的手腕,將衛星雲圖投影在牆壁上。七處龍脈節點的位置,恰好與古畫中人物手中青銅鏡的裂紋一一對應。\"你們看!\"他用激光筆指著青藏高原的異常區域,\"這裏是昆侖墟的位置,傳說中連接天界與幽冥的通道。如果燭陰的封印隻是暫時壓製...\"
    話音未落,整座老宅劇烈震動。地窖地板裂開蛛網狀的縫隙,從中湧出的黑色霧氣凝結成蛇鱗人的形態。這些怪物不再手持青銅戈矛,而是揮舞著由冷凍樣本轉化的齒輪狀武器,每一次攻擊都帶起刺骨的寒意。林悅拔出白景明留下的桃木劍,劍身卻在接觸怪物的瞬間結滿冰霜,北鬥七星圖的光芒變得微弱不堪。
    千鈞一發之際,白曉薇脖頸的雲雷紋胎記爆發出強光。她的身體不受控製地懸浮起來,口中念出古老的咒語。那些蛇鱗人在光芒中發出痛苦的嘶吼,身體逐漸透明化,最終化作飄散的冰晶。但更可怕的異變隨之而來——白曉薇的皮膚開始浮現鱗片,瞳孔完全變成豎線,她的聲音也變得雌雄莫辨:\"封印鬆動的代價,是需要新的祭品...白家血脈,該履行千年的契約了。\"
    林悅衝上前想要喚醒白曉薇,卻被突然出現的青銅鎖鏈纏住。鎖鏈上的雲雷紋灼燒著她的皮膚,腦海中不斷閃現白景明墜入漩渦前的畫麵。恍惚間,她聽見白景明的聲音在心底響起:\"去昆侖墟...找到完整的《天機卷》...那是逆轉時空的關鍵...\"
    當林悅再次睜眼,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空間。四周漂浮著無數破碎的青銅鏡,每一麵鏡子中都映著不同的時空。她在其中一麵鏡子裏看到了白景明——他被困在由青銅碎片組成的牢籠中,身體逐漸與鏡子融合。而在另一麵鏡子裏,她看到了未來:青藏高原的青銅鼎雲團徹底實體化,從中走出的巨型燭陰將整個世界拖入異空間。
    \"想要救他,就獻出你的靈魂。\"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虛空中回蕩。林悅轉身,看見白曉薇的身影在霧氣中若隱若現,但麵容卻變成了祭壇中古屍的模樣。\"當年我以白家先祖為祭,才勉強封印燭陰。現在,該由你和白曉薇完成未竟之事了。\"
    林悅握緊桃木劍,劍尖指向對方:\"白景明用生命守護現世,我絕不會讓他的犧牲白費!\"她的話音剛落,四周的青銅鏡突然炸裂,飛濺的碎片化作無數蛇鱗人。林悅揮舞桃木劍奮力抵抗,卻發現劍身上的冰霜正在侵蝕她的手臂,所過之處,皮膚逐漸變成青灰色。
    危機時刻,林悅懷中的半塊青銅鏡突然發燙。鏡麵中浮現出白景明的殘影,他的聲音帶著痛苦與堅定:\"還記得祭壇壁畫嗎?以血為引,以魂為契...但不是讓你犧牲,而是要喚醒真正的力量!\"林悅瞬間領悟,咬破舌尖將鮮血噴在桃木劍上。劍身的冰霜轟然碎裂,北鬥七星圖爆發出耀眼的金光,所到之處,蛇鱗人紛紛化為齏粉。
    回到現實世界,林悅發現白曉薇已經失去蹤影,老宅的牆壁上出現了新的壁畫:一個女子手持完整的青銅鏡,站在昆侖之巔與燭陰對峙。壁畫下方用朱砂寫著一行小字:\"七日之後,星軌歸位,幽冥之門大開。唯有集齊《天機卷》殘頁,方能逆轉乾坤。\"
    林悅將消息通知眾人,隊伍再次踏上征程。在前往昆侖墟的途中,他們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阻攔:天空中不時劃過青銅色的流星,落地後便化作人形凶獸;河流裏的水變成了黑色黏液,觸碰到的生物瞬間轉化為機械怪物。而在他們隨身攜帶的地圖上,所有通往昆侖墟的路線都在自行改變,仿佛整個大地都在阻止他們靠近秘密的核心。
    當他們終於抵達昆侖山腳,卻發現進山的道路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擋住。屏障上浮動著密密麻麻的符咒,正是白曉薇失控時念出的咒語。林悅拿出半塊青銅鏡,鏡麵上突然浮現出一段記憶:千年前,白家先祖與燭陰大戰時,將《天機卷》分成七份,分別藏在七處龍脈節點。而想要進入昆侖墟,必須先找到其中三份殘頁。
    此時,天空中的青銅鼎雲團開始加速旋轉,地麵傳來陣陣轟鳴,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為幽冥之門的開啟做準備。林悅看著手中的半塊青銅鏡,又望向雲霧繚繞的昆侖之巔,心中暗暗發誓: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她都要集齊《天機卷》,救出白景明,徹底封印燭陰,哪怕要與整個天道為敵...
    昆侖山腳的寒霧中突然傳來銅鈴搖晃的聲響,由遠及近,像是無數串鈴鐺係在巨獸脖頸上。林悅的掌心沁出汗珠,白景明留下的桃木劍突然發出嗡鳴,劍身上北鬥七星圖的光芒開始明滅不定。老吳顫抖著展開泛黃的《秦嶺誌怪錄》殘頁,沙啞著嗓子念道:\"昆侖之陰,銅鈴引魂,遇之則...\"話音未落,濃霧中驟然浮現出一雙猩紅豎瞳,直徑足有丈許,瞳仁深處流轉著星雲般的漩渦。
    \"散開!\"林悅大喊一聲,同時將半塊青銅鏡護在胸前。那巨獸踏著震耳欲聾的腳步聲逼近,霧氣被它周身散發的幽藍火焰蒸散,露出形似饕餮卻生著九根青銅犄角的身軀。每根犄角上都懸掛著密密麻麻的人皮燈籠,燈籠裏跳動的不是燭火,而是幽綠色的鬼火。更詭異的是,巨獸腹部的鱗片間嵌滿了青銅齒輪,隨著它的呼吸發出齒輪咬合的哢嗒聲。
    小陳突然指著巨獸背部驚呼:\"你們看!那些齒輪組成了星圖!\"眾人定睛望去,隻見巨獸背部的齒輪陣列正按照某種規律緩緩轉動,拚湊出的星圖與白家老宅壁畫中預示末日的星象完全一致。林悅感覺懷中的青銅鏡越來越燙,鏡麵中突然浮現出白曉薇的身影——她身著玄色祭袍,正站在巨獸頭頂的祭壇上,手中捧著一卷散發著血光的古書。
    \"那是《天機卷》殘頁!\"老吳的聲音裏帶著絕望,\"傳說得到殘頁者能操控龍脈之力,但需要獻祭千人魂魄!\"話音未落,巨獸張開血盆大口,噴出的不是火焰,而是密密麻麻的青銅鎖鏈。鎖鏈前端長著猙獰的人麵鉤,每張人臉都帶著痛苦扭曲的表情,正是那些被燭陰吞噬的靈魂。
    林悅揮舞桃木劍砍斷襲來的鎖鏈,劍刃與青銅碰撞時濺起金色火星。但更多的鎖鏈從四麵八方湧來,將眾人逼至懸崖邊緣。千鈞一發之際,白景明的聲音突然在她腦海中響起:\"看它心髒位置!鱗片縫隙裏有雲雷紋!\"林悅順著巨獸起伏的胸口望去,果然在第七根肋骨處看到了與青銅鏡相同的紋路。
    她咬破指尖,將鮮血抹在桃木劍上,劍身頓時爆發出耀眼的金光。就在她準備縱身躍起時,白曉薇突然從祭壇上飛身而下,手中的《天機卷》殘頁化作血色長鞭纏住林悅的手腕。\"姐姐,你還是不明白嗎?\"白曉薇的聲音帶著機械般的冰冷,瞳孔中流轉著詭異的數據流,\"隻有獻祭你和白家血脈,才能真正喚醒燭陰的力量。\"
    林悅掙紮著想要掙脫,卻感覺體內的力量正順著接觸點被抽走。恍惚間,她看到白曉薇脖頸後的雲雷紋胎記已經蔓延至整張臉,皮膚下隱約可見蠕動的青銅管線。老吳突然舉起祖傳的羅盤砸向白曉薇,羅盤指針射出的金色光芒暫時逼退了她。\"快走!我拖住她!\"老吳的喊聲被巨獸的怒吼淹沒,他的羅盤在持續發光中開始龜裂。
    林悅帶著眾人沿著懸崖邊的小道狂奔,身後傳來鎖鏈拖拽的聲響和白曉薇的冷笑。轉過一個山坳,一座破敗的石廟出現在眼前,廟門上斑駁的匾額寫著\"鎮龍祠\"三個大字。廟內供桌上擺放著半塊刻著星圖的石碑,石碑凹槽的形狀,竟與林悅手中的青銅鏡完美契合。
    當青銅鏡嵌入凹槽的瞬間,石廟地麵裂開蛛網狀的縫隙,從中升起一座青銅祭壇。祭壇中央的石匣上刻著警示銘文:\"得此卷者,需以命相搏;解此謎者,必見血光。\"林悅深吸一口氣,打開石匣,裏麵是一卷用人類發絲裝訂的古書,封皮上用朱砂寫著《天機卷·坤儀篇》。
    翻開書頁的刹那,無數記憶碎片湧入林悅的腦海。她看到千年前白家先祖與燭陰的最終決戰,看到白曉薇的靈魂如何被《天機卷》的力量侵蝕,更看到了一個驚人的真相——所謂的燭陰,不過是異空間用來撕裂現實的工具,而真正的威脅,是躲在幕後操縱一切的\"織命者\"。
    就在這時,地麵突然劇烈震動。巨獸的咆哮聲近在咫尺,白曉薇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姐姐,你以為找到殘頁就能改變命運?太天真了。織命者早已算出一切,你們的反抗,不過是既定劇本中的戲碼。\"林悅握緊《天機卷》,發現書頁上的文字正在自行重組,拚湊出一行新的信息:\"破局之法,在逆命之人。\"
    廟外傳來鎖鏈擊碎岩石的巨響,巨獸的青銅犄角已經刺穿廟頂。林悅將《天機卷》塞進小陳手中,\"你們帶著殘頁先走,我去引開它!\"不等眾人反駁,她揮舞桃木劍衝向巨獸,劍身上的金光與巨獸眼中的紅光激烈碰撞。在耀眼的光芒中,她仿佛看到白景明的身影在虛空中浮現,手中握著完整的青銅鏡,向她伸出手...
    而在千裏之外的白家老宅,地窖牆壁上的古畫再次發生變化。原本被困在青銅鏡中的白景明,此刻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畫中背景的星圖正在逆轉,預示末日的星辰排列逐漸變成另一種陣型——那是傳說中能斬斷命運絲線的\"破命星陣\"。與此同時,白景明的羅盤突然發出劇烈震動,指針突破表盤的束縛,化作一道金色流光,朝著昆侖墟的方向飛去...
    在昆侖墟深處,一個由青銅齒輪組成的巨型時鍾正在緩緩轉動,每一根指針都代表著一條時間線。時鍾中央的水晶球裏,林悅與巨獸的戰鬥畫麵正在播放,而在畫麵之外,一個身著黑袍、麵容模糊的身影正注視著一切,他手中的權杖頂端,鑲嵌著半塊與白景明青銅鏡同源的碎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終於要開始了...這場跨越千年的棋局,也該迎來終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