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2章 無畏擒龍(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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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馬遜河的黑水在月光下泛著油亮的磷光,像條鋪滿碎玻璃的巨蟒。我把最後半截雪茄摁在船幫上,火星落進水裏的瞬間,河麵突然炸開圈漣漪——不是食人魚,是塊青銅殘片正從河底浮上來,殘片邊緣的紋路與爺爺筆記裏畫的“鎮水符”完全重合,隻是在符尾多了道蛇形刻痕,蛇眼的位置嵌著顆鴿血紅寶石,在水裏亮得像隻睜開的眼睛。
“吳哥,這玩意兒跟秘魯博物館那半塊‘太陽鏡’能對上不?”胖子舉著探照燈往水裏照,光柱穿透三米深的渾水,能看見河底沉著片巨大的石盤,石盤上的浮雕是條首尾相接的綠森蚺,蛇身盤成的圓圈裏,至少嵌著二十塊青銅殘片,剛才浮起來的隻是最邊緣的一塊。我摸出爺爺留下的青銅令牌往殘片上貼,接觸的瞬間,寶石突然發出紅光,紅光在水麵投出個倒影雨林深處的懸崖上有個蛇形洞口,洞口的藤蔓組成個與石盤相同的圓圈,圈心的位置,有個模糊的人影正往洞裏鑽。
船突然劇烈搖晃,不是暗流——是石盤正在上浮。胖子扔出錨鏈想固定船身,鐵鏈剛碰到石盤就“滋啦”冒白煙,鏈節接觸浮雕的地方正在融化,融化的鐵水順著蛇鱗紋路往石盤中心流,流到第七片鱗甲時,突然凝成根鐵針,針尖指向西北方的雨林,與紅光裏的洞口方向完全一致。
“這石盤是‘引蛇陣’,每塊殘片都是陣眼。”我往殘片的蛇形刻痕裏倒了點糯米酒,酒液滲進去的瞬間,殘片突然發燙,燙出的紋路裏浮出串數字“73°15",3°47"s”。對照gps,正好是傳說中“綠森蚺神廟”的坐標,隻是這個坐標在三年前的衛星地圖上還是片空白,像是被人用橡皮擦硬生生抹掉過。
我們換乘衝鋒舟往西北岸衝,船槳劈開水麵的聲音驚動了岸邊的吸血蝙蝠,黑壓壓的一片從樹冠裏湧出來,在探照燈光柱裏撞出火星。胖子突然猛打方向盤,船頭擦著棵傾倒的巨樹衝過去,樹幹上纏著圈生鏽的鐵鏈,鏈環上的西班牙紋章已經被雨林濕氣啃得隻剩輪廓,但我還是認出那是16世紀西班牙征服者皮薩羅的軍隊標記——爺爺筆記裏提過,這群殖民者當年在亞馬遜雨林裏找過“能讓蛇說話的神廟”。
巨樹的樹洞裏突然傳出“嘶嘶”聲,不是蛇,是個人影正從裏麵往外爬。那人穿件破爛的迷彩服,後頸有個蛇形紋身,看見我們的瞬間突然往腰間摸,我抬手甩出枚麻醉針,針管紮進他胳膊的刹那,他手裏的東西“啪嗒”掉進水裏——是塊青銅殘片,形狀與石盤上第三塊鱗甲完全吻合,殘片邊緣沾著的泥土裏,混著些灰白色的粉末,聞起來有股杏仁味。
“是氰化物。”我捏粉末在指間搓,粉末突然變成翠綠色,“這是‘蛇毒粉’,瑪雅人用綠森蚺的毒液混合砒霜做的,見血封喉。”那人喉嚨裏發出嗬嗬聲,眼睛瞪得滾圓,瞳孔正在變成豎瞳,像條瀕死的蛇。胖子翻他的背包時,手指被個硬物硌了下,掏出來才發現是本牛皮筆記本,扉頁上的簽名是“埃米利奧”,旁邊畫著個與石盤相同的蛇形圖騰,圖騰下麵寫著行西班牙語“當第十三塊殘片歸位,庫庫爾坎將從黑水升起”。
雨林裏的霧氣突然變濃,濃得能看見水滴在探照燈光柱裏凝成小蛇的形狀。我往空中撒了把硫磺粉,粉末落地的軌跡顯示我們正被什麽東西包圍——不是野獸,是二十多個穿著獸皮的人影,手裏舉著嵌著黑曜石的長矛,矛尖的寒光裏都映著蛇形圖騰。為首的老者往我腳邊扔了塊骨頭,骨頭斷麵的齒痕不是美洲豹的,是人的,骨頭上刻著的符號與青銅殘片上的“鎮水符”完全相同。
“他們是‘蛇人’後裔。”我摸出爺爺留下的青銅令牌舉過頭頂,令牌上的蛇形紋路在霧裏突然發光,“爺爺四十年前救過他們族長,這令牌是信物。”老者盯著令牌看了半晌,突然用生硬的西班牙語說“綠森蚺在哭,神廟在流血,你們來晚了。”他往霧裏指了指,那裏的霧氣正在凝結成道蛇形小徑,徑兩旁的樹幹上,掛著十幾個骷髏頭,每個骷髏的眼窩裏都嵌著塊青銅殘片,殘片的寶石在霧裏亮得像串紅燈籠。
跟著蛇人往雨林深處走,腳下的腐葉層厚得能沒過膝蓋,踩上去的感覺像踩著堆爛肉。胖子突然“哎喲”一聲,抬腳發現鞋底紮著根骨針,針尾的羽毛是綠森蚺的腹鱗,針身上刻著的數字與石盤浮起的殘片編號完全相同“七”。“這是‘引路針’,但針身淬了蛇毒。”我往他傷口上撒了把雄黃粉,粉末冒煙的地方,皮膚下浮出條青黑色的蛇形紋路,“得找到神廟裏的‘解蛇泉’,不然這紋路會順著血管爬到心髒。”
走了大概三小時,霧氣突然散開,眼前出現道斷崖,崖壁上的藤蔓果然組成個蛇形圓圈,圈心的洞口有股鐵鏽味的風吹出來,風中夾雜著青銅摩擦的“咯吱”聲。老者往洞口扔了塊石頭,石頭落地的回聲裏,有個東西正在往洞口爬,爬動的聲音像無數鱗片在刮石頭。我舉起夜視儀往洞裏看,鏡頭裏突然閃過對紅光,距離我們大概三十米,體型比成年綠森蚺粗三倍,鱗片的反光裏,能看見它背上馱著塊巨大的青銅盤,盤上的殘片正在往蛇頭的位置移動,像在組成個完整的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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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蛇馱碑’,瑪雅人用活蛇祭碑的儀式。”我往洞口扔了捆浸過雄黃酒的樹枝,樹枝落地的瞬間,洞裏突然傳出聲震耳欲聾的嘶鳴,震得崖壁上的碎石嘩嘩往下掉。胖子趁機用激光切割藤蔓,藤蔓斷裂的地方流出綠色的汁液,滴在地上的腐葉裏,立刻冒起白煙,煙裏浮出些模糊的影像16世紀的西班牙士兵正在往神廟裏衝,衝在最前麵的人被條巨蛇纏住,蛇嘴裏吐出的青銅殘片正好嵌進他的胸口,殘片上的寶石亮起來時,士兵的皮膚開始變成蛇鱗。
洞口的藤蔓被切開道缺口,露出裏麵的石門,石門上的浮雕是瑪雅曆法,每個日期格子裏都嵌著塊青銅殘片,隻是“十三月”的位置空著,缺口的形狀與我們從河底撈的那塊完全吻合。我把殘片嵌進去的瞬間,石門突然發出“哢嗒”聲,像齒輪開始轉動,門軸處的石縫裏擠出些黑色的淤泥,淤泥裏混著些金色的粉末,胖子用手指沾了點舔了下“是金粉,這門後麵絕對有貨!”
石門緩緩打開的縫隙裏,湧出股混合著血腥味的寒氣,比亞馬遜的夜霧冷十倍。我舉著熒光棒往裏照,通道兩側的石壁上滿是壁畫,第一幅畫的是瑪雅祭司往蛇嘴裏塞青銅殘片,第二幅是巨蛇馱著石碑往地下鑽,第三幅最奇怪蛇頭變成了人的模樣,手裏舉著塊嵌滿寶石的青銅鏡,鏡子裏映出的不是祭司,是個穿現代探險服的人影,後頸有個蛇形疤痕——像極了我自己。
“吳哥,你看壁畫的顏料,是用人血調的。”胖子摸了把石壁,指尖的血紅色在紫外線下發出熒光,“而且這顏料裏摻了水銀,能保存上千年不褪色。”熒光照亮的壁畫深處,有個暗格正在往外滲血珠,暗格的形狀與爺爺令牌的背麵完全吻合。我把令牌嵌進去的瞬間,暗格突然彈開,裏麵躺著卷人皮地圖,地圖上的路線用蛇血畫成,終點標著個骷髏頭,旁邊寫著行瑪雅文字,翻譯過來是“蛇母的寢宮”。
通道盡頭的地麵突然塌陷,露出個深不見底的豎井,井壁上有鑿出來的台階,每級台階的邊緣都嵌著塊青銅殘片,殘片的寶石在黑暗裏亮得像串往下延伸的星星。我往井裏扔了個煙霧彈,煙霧下落的軌跡顯示井深大概五十米,井底有股向上的氣流,帶著股淡淡的檀香——不是亞馬遜雨林該有的味道,是印度教的“蛇神香”,爺爺在筆記裏提過,這種香是用蛇蛻混合檀香木製成的,專門用來祭祀“娜迦”。
下到第三十三級台階時,台階突然開始震動,井壁上的殘片同時發出紅光,紅光在井壁上投射出個巨大的蛇影,蛇影的眼睛正好對著我後頸的疤痕。我突然想起爺爺說過的話“蛇形圖騰的傳人,能看見石碑上的秘密。”伸手摸向後頸,疤痕的位置正在發燙,燙出的紋路裏,有個數字正在浮現“13”。
“吳哥小心!”胖子突然把我往後拽,我剛才站的台階突然塌下去,露出下麵的尖刺陷阱,每個尖刺上都纏著蛇骨,骨頭上的刻痕與青銅殘片的紋路完全相同。“這是‘蛇骨阱’,觸發機關的話,整麵牆的尖刺都會射出來。”我往陷阱裏扔了塊石頭,石頭落地的瞬間,井壁果然彈出排尖刺,刺尖的寒光裏,有塊青銅殘片正在晃動,殘片的形狀與豎井頂部的蛇眼完全吻合。
繼續往下走,台階上的血腥味越來越濃,到第四十九級時,地麵上開始出現人的骸骨,骸骨的手指都指向井底,每個骷髏的嘴裏都含著塊青銅殘片,殘片的寶石已經失去光澤,像瞎掉的眼睛。胖子撿起塊殘片往手裏掂了掂“這些人都是被活活餓死的,嘴裏塞殘片是為了讓他們的靈魂替蛇母看守神廟。”他的話音剛落,井底突然傳來陣鎖鏈拖動的聲音,像有個巨大的東西正在往上爬。
我打開強光燈往井底照,光柱裏突然閃過道黑影,速度快得像子彈,擦著我的頭皮撞在井壁上,撞出的石屑裏,掉下來塊青銅殘片,殘片上的蛇形刻痕正在往我的方向蠕動,像條活的小蛇。“是‘守蛇衛’,瑪雅祭司用活人獻祭後,把靈魂封在青銅裏做成的護衛。”我往殘片上撒了把糯米,糯米落地的地方,殘片突然發出白煙,煙裏浮出個穿獸皮的人影,手裏舉著的長矛正對著我的胸口。
胖子開槍打中了人影的肩膀,子彈穿過的地方,人影突然化作無數小蛇,蛇群落地的瞬間又變回人形,隻是胸口多了個彈孔,孔裏嵌著塊青銅殘片。“這玩意兒打不死!”胖子換彈夾的功夫,人影已經撲到我麵前,我側身躲開的瞬間,後腰的青銅令牌突然發燙,燙出的紅光把人影逼退了三步,人影的喉嚨裏發出嘶啞的聲音,說的是瑪雅語,我勉強聽懂了幾個詞“蛇母……蘇醒……十三塊……”
趁人影後退的間隙,我們連滾帶爬地衝到井底,井底是間圓形的石室,中央的石台上躺著條巨大的蛇形雕像,雕像的鱗片是用黃金做的,每片鱗甲上都嵌著塊青銅殘片,隻有蛇頭的位置空著,缺口的形狀與我們從河底撈的最後一塊殘片完全相同。石台周圍的地麵上,刻著圈血紅色的符文,符文的排列方式與爺爺筆記裏畫的“鎮蛇陣”完全相反,是個會召喚邪靈的“喚蛇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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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哥,這雕像肚子裏是空的!”胖子敲了敲蛇身,裏麵傳出空洞的回聲,“而且鱗片能活動,像道暗門。”我把最後一塊殘片嵌進蛇頭的瞬間,整個石室突然劇烈搖晃,蛇形雕像的眼睛突然亮起紅光,紅光在石室頂部投射出個星座圖,圖上的北鬥七星被換成了七塊青銅殘片的位置,其中第六塊的坐標正在閃爍,與秘魯安第斯山脈的某個山穀完全吻合。
雕像的腹部突然裂開道縫,裏麵露出個暗格,暗格裏鋪著人皮,上麵放著個青銅盒子,盒子的鎖是蛇形的,蛇眼的位置正好能插進爺爺的令牌。我把令牌插進去的瞬間,盒子突然彈開,裏麵沒有金銀珠寶,隻有半張人皮地圖,與我們之前找到的那半張能拚成完整的“蛇母陵”路線,地圖的終點用朱砂畫了個蛇頭,旁邊寫著行西班牙語“皮薩羅的寶藏在蛇母的眼睛裏”。
就在這時,石室的地麵突然開始下陷,裂縫裏冒出綠色的毒氣,毒氣接觸到青銅殘片的瞬間,殘片突然發出綠光,綠光裏,蛇形雕像的鱗片開始一片片豎起,露出裏麵的通道,通道深處有個東西正在發光,亮度越來越強,像顆正在升起的太陽。“是蛇母的眼睛!”胖子往通道裏衝的瞬間,剛才的人影突然從石縫裏鑽出來,手裏舉著的長矛刺穿了胖子的小腿,矛尖的青銅殘片正在往他的傷口裏鑽,鑽過的地方,皮膚開始變成青黑色。
我用青銅令牌砸中了人影的後腦,人影突然僵住,化作塊完整的青銅殘片,落在地上的瞬間,殘片上的蛇形刻痕突然亮起,與石台上的雕像組成個完整的圖騰。圖騰發光的地方,地麵的裂縫突然停止擴大,毒氣也開始消散,胖子小腿的傷口裏,青黑色的紋路正在往回退,退到傷口邊緣時,凝結成塊小的青銅殘片,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看來這殘片能解蛇毒。”我撿起殘片往通道裏走,裏麵的光芒越來越亮,照亮的石壁上,出現了更多的壁畫,畫的是蛇母從青銅鏡裏蘇醒,吞噬了十三位祭司,然後往地心鑽去,鑽過的地方,長出了亞馬遜雨林的第一棵樹。壁畫的最後,有個穿現代服裝的人正在往鏡裏塞青銅殘片,鏡裏的蛇母露出了半張臉,長得與我母親的照片一模一樣。
通道盡頭是間圓形的大殿,殿中央的石台上,放著麵巨大的青銅鏡,鏡麵嵌著十二塊青銅殘片,正好缺了我們手裏的第十三塊。鏡子裏映出的不是大殿,是片星空,星空中有個蛇形星座正在往鏡子外麵爬,爬過的地方,星空中的星星突然變成了青銅殘片的形狀。“這是‘蛇母鏡’,瑪雅人用來溝通神明的神器。”我把最後一塊殘片嵌進鏡麵的瞬間,鏡子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嗡鳴,鏡麵裏的蛇形星座突然活了過來,順著鏡麵往我的方向爬,爬過的地方,我的皮膚開始長出蛇鱗,後頸的疤痕燙得像塊烙鐵。
胖子突然大喊“吳哥快看鏡子後麵!”我轉身的瞬間,鏡子背麵的石壁突然裂開,露出個暗室,暗室裏的石台上,放著個黃金棺材,棺材上的蛇形雕刻正在往鏡子的方向蠕動,像要鑽進鏡裏。棺材的旁邊,站著個穿西裝的男人,手裏舉著槍,槍口對著我的胸口,男人的後頸,有個與我相同的蛇形疤痕。
“你終於來了,吳畏。”男人的聲音像砂紙在刮石頭,“你爺爺四十年前沒能完成的事,該由我們來結束了。”他往黃金棺材上拍了拍,棺材蓋突然自動打開,裏麵躺著的不是屍體,是個青銅鑄就的蛇形骨架,骨架的眼眶裏,嵌著兩顆鴿血紅寶石,在鏡光裏亮得像活的眼睛。
我摸向腰間的青銅令牌,卻發現令牌不知何時不見了,男人笑了笑,從口袋裏掏出令牌晃了晃“你爺爺的東西,早就該物歸原主了。”他把令牌往蛇形骨架的嘴裏塞,塞進的瞬間,骨架突然發出“咯吱”聲,關節開始活動,身上的青銅鱗片片片豎起,露出下麵的血肉——不是青銅,是活的皮膚,皮膚的紋路裏,嵌著無數細小的青銅殘片,像星星一樣閃爍。
鏡子裏的蛇母突然發出嘶鳴,鏡麵開始出現裂紋,裂紋裏鑽出無數小蛇,蛇群落地的瞬間,變成了無數個穿獸皮的人影,手裏舉著長矛,把我們和西裝男人圍在中間。男人突然往鏡子裏扔了顆手雷,爆炸的火光裏,鏡麵的裂紋突然擴大,露出後麵的通道,通道裏有個東西正在往這裏爬,爬動的聲音像千軍萬馬,震得整個大殿都在搖晃。
“蛇母要出來了。”男人往通道裏退,“十三塊殘片歸位,封印解除,這才是你爺爺真正的計劃——讓蛇母重見天日,淨化這個被汙染的世界。”他的話音剛落,我的後頸突然劇痛,疤痕裂開的地方,流出的血不是紅色的,是金色的。
金色血珠在地麵炸開,濺起的光點裏,每個都浮著幅微型畫麵爺爺在昆侖瑤池鑿青銅鏡的背影、蛇人老者年輕時在神廟壁畫前祈禱的側影、西裝男人童年時被蛇形疤痕吞噬的痛苦表情……最後幅畫麵裏,是我從未見過的母親,她正往青銅鏡裏嵌塊殘片,鏡中爬出的蛇影在她後頸烙下的疤痕,與我此刻裂開的紋路完全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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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也是‘蛇母容器’。”西裝男人的聲音帶著病態的興奮,他往蛇形骨架嘴裏又塞進塊殘片——是胖子剛才從井壁撿到的那塊,編號“九”。骨架的胸腔突然起伏,像在呼吸,肋骨間的青銅縫隙裏滲出綠色黏液,滴在黃金棺材上“滋滋”冒煙,棺木上的蛇形雕刻突然活過來,順著男人的褲腿往上爬,爬到他後頸時化作道青黑色的紋路,與疤痕融為一體。
大殿的震動越來越劇烈,鏡麵裂紋裏鑽出的蛇影已經能看清鱗片上的刻痕——是瑪雅曆法的符號,每個符號都對應著塊青銅殘片的位置。我突然注意到鏡麵缺角的形狀不是簡單的缺口,是被人用利器刻意鑿出來的,鑿痕邊緣的青銅氧化程度比其他地方新得多,像是近十年內留下的。“這鏡子是被人故意破壞的。”我指著缺角對胖子喊,“爺爺根本不是要讓蛇母蘇醒,是要徹底封印它!”
男人突然狂笑起來,笑聲震得鏡麵又裂開道縫,縫裏探出個巨大的蛇頭虛影,虛影的眼睛正好對著我後頸的疤痕,瞳孔裏浮出爺爺的臉,正無聲地說著什麽。我把耳朵貼向地麵,震動的頻率裏藏著摩斯密碼,翻譯出來是“蛇母鏡的真正用途是反射——用十三塊殘片的倒影,在滿月夜刺穿地心蛇脈”。
胖子突然指著殿頂“吳哥快看!”月光正順著大殿的天井往下漏,漏到鏡麵上的瞬間,十二塊殘片突然同時發光,光在地麵拚出個蛇形軌跡,軌跡的終點正是我腳下的位置。而我後頸的金色血液,正順著地麵的裂紋往軌跡裏流,流過的地方,軌跡突然亮起紅光,像條活的血管。
“滿月快到了!”男人往骨架手裏塞了把黑曜石匕首,“當年你母親沒能完成的獻祭,該由你來結束!”骨架突然抬起手臂,匕首的寒光直指我的胸口,而鏡麵裏的蛇頭虛影已經能看清毒牙,毒牙上的青銅殘片編號是“十三”——正是我們一直缺少的最後一塊。
我突然想起爺爺筆記裏的話“蛇母怕自己的倒影”。猛地拽過胖子往鏡麵推,胖子撞在鏡子上的瞬間,他背包裏的青銅殘片突然飛出來,正好嵌進缺角的位置。十三塊殘片同時亮起的刹那,鏡麵裏的蛇頭虛影發出淒厲的慘叫,虛影與骨架的動作突然同步,匕首轉而刺向男人的喉嚨——男人的倒影正在鏡裏用同樣的姿勢攻擊自己。
男人的血濺在骨架上,綠色黏液突然沸騰起來,骨架的皮膚開始剝落,露出下麵的青銅結構,結構的紋路裏浮出段瑪雅文字“當容器的血與蛇母的影相遇,十三殘片將化作鎖魂釘”。每塊殘片都開始震動,編號從“一”到“十二”的殘片依次從鏡麵彈出,像子彈般射向骨架,釘進它的關節處,而編號“十三”的殘片突然從蛇頭虛影嘴裏飛出,懸停在我後頸的疤痕上方。
“快躲開!”胖子拽我的時候,我的指尖已經碰到了殘片,接觸的瞬間,整個世界突然安靜下來,所有的震動和嘶吼都消失了,隻有爺爺的聲音在耳邊響“畏兒,蛇母不是神也不是魔,是地球的自愈係統——當年隕石撞出亞馬遜盆地時,帶來的外星病毒正在吞噬地核,蛇母是人類用青銅和血脈創造的抗體”。
殘片融進疤痕的刹那,我突然看見無數記憶碎片瑪雅祭司往隕石坑裏倒青銅熔液,16世紀皮薩羅的軍隊被蛇母的虛影吞噬,爺爺年輕時在昆侖煉青銅令牌,母親在鏡子前流淚的最後瞬間……最後定格的畫麵,是地心深處有條巨大的蛇形生物,正用身體纏繞著團黑色的病毒,而它的鱗片,正在一片片脫落。
“它快撐不住了。”男人捂著流血的喉嚨笑,“沒有新的容器補充青銅能量,地核會在十年內徹底冷卻。”他指向黃金棺材底下的暗格,“那裏有你母親留下的‘蛇母契約’——用吳家人的血脈,與蛇母共享生命,每代人能延續蛇母五十年壽命”。
胖子撬開暗格,裏麵果然有卷人皮卷軸,上麵的瑪雅文字已經被金色血液浸透,顯出漢字的輪廓“吾兒吳畏親啟當你看到這行字時,我已化作第十三塊殘片。蛇母的鱗片是地球的磁場轉換器,每脫落一塊,北極就會偏移七十三公裏。若要阻止磁極翻轉,需將十三塊殘片重新嵌入地心蛇脈……”
卷軸讀到一半,鏡麵突然“哢嚓”裂開,蛇頭虛影消失的地方,露出個深不見底的洞口,洞裏吹出的風帶著硫磺味,像從火山口裏出來的。洞口邊緣的石壁上,刻著與亞馬遜河底石盤相同的綠森蚺浮雕,隻是蛇身盤成的圓圈裏,多了條通往地心的螺旋樓梯,樓梯的台階是用青銅殘片鋪成的,每級台階的編號都與我們收集的殘片吻合。
男人突然撲向洞口,想搶先下去,卻被突然活過來的蛇人老者用長矛刺穿了肩膀。老者的眼睛已經變成全黑色,喉嚨裏發出嘶嘶聲“蛇母的容器必須是自願獻祭……”他的身體突然開始石化,石化的裂縫裏飛出無數小青銅片,像蝴蝶般落在樓梯上,補全了最後幾級缺失的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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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的小腿突然又開始疼,青黑色的紋路比之前更濃了“吳哥,看來這樓梯非走不可了。”他往傷口上貼了塊剛從骨架上掰下來的殘片,紋路果然暫時退去,“這玩意兒能暫時壓製蛇毒,但得找到源頭才能根治”。
我摸向後頸的疤痕,那裏已經與殘片完全融合,觸摸時能感覺到地球自轉的頻率,像握著顆巨大的心髒。洞口的風越來越急,吹得鏡麵的碎片嘩嘩作響,碎片反射的月光在樓梯上拚出條金色路徑,路徑盡頭的黑暗裏,有個東西正在蠕動,蠕動的頻率與我心跳完全同步。
“下去看看?”胖子往洞口扔了根熒光棒,光柱裏能看見樓梯壁上嵌著更多青銅殘片,殘片的寶石在黑暗裏連成線,像條通往地獄的項鏈。我撿起塊從鏡麵脫落的碎片,碎片邊緣的刻痕突然自動組合成母親的筆跡“地心蛇脈在安第斯山脈有個分支,藏著能讓殘片自我修複的‘青銅泉’”。
男人突然掙脫蛇人老者,滾進洞口的瞬間,大喊“安第斯山脈的蛇脈分支早就被西班牙人挖空了!現在隻剩亞馬遜這條主脈能通地心!”他的聲音在洞裏回蕩的同時,樓梯開始震動,最下麵的幾級台階突然塌陷,露出下麵翻滾的岩漿,岩漿的顏色是詭異的青綠色,裏麵浮著無數青銅殘片的虛影。
蛇人老者的石化已經蔓延到心髒,他最後指了指我的後頸,然後化作塊巨大的青銅殘片,堵住了洞口一半的位置,防止我們後退。殘片上的蛇形紋路突然亮起,與樓梯的台階組成完整的導航圖,圖上標著三個必須經過的節點“蛇蛻廳”“熔銅池”“換血祭壇”,每個節點旁邊都畫著個骷髏頭,下麵寫著數字“73”。
我往洞口邁的第一步,後頸的疤痕突然發燙,燙出的熱量順著血液流遍全身,讓我能在黑暗中看清樓梯的每級台階。胖子跟在後麵,舉著槍警惕地盯著四周,他小腿的青黑色紋路雖然被殘片壓製,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心髒方向爬,“吳哥,你媽說的青銅泉到底靠譜不?我這腿快成蛇皮褲了”。
下到第七十三級台階時,樓梯突然轉向,眼前出現個圓形大廳,廳中央的石台上鋪著張巨大的蛇蛻,蛻的鱗片是用純金做的,每片鱗甲上都嵌著顆紅寶石,亮得像滿地的血珠。而大廳的牆壁上,嵌著無數具人類骸骨,骸骨的姿勢都是跪著的,後頸都有個被挖掉的洞,洞裏嵌著的青銅殘片已經與骨頭長在一起,編號從“一”到“十二”都有,唯獨缺了“十三”。
“這就是蛇蛻廳。”我摸著蛇蛻的邊緣,質地像絲綢卻帶著金屬的涼意,“這些骸骨都是曆代的蛇母容器,他們的殘片被嵌在牆上,是為了給蛇母鏡能量”。蛇蛻突然開始蠕動,蛻的中央裂開道縫,縫裏鑽出無數小蛇,蛇群在地上拚出“十三”的形狀,然後突然鑽進牆壁的骨洞裏,那些嵌著殘片的骸骨突然睜開眼睛,眼窩裏的紅光正好對著我後頸的疤痕。
胖子突然開槍打中了離我們最近的具骸骨,骸骨炸開的瞬間,裏麵飛出塊青銅殘片,正好落在我手裏,殘片上的蛇形刻痕正在往我的皮膚上爬,爬過的地方,金色血液突然沸騰起來。而被打中的骸骨位置,牆壁突然凹陷,露出個通道,通道裏的石壁上,畫著有人正在往池子裏倒青銅熔液,池邊的祭司們正在把活人推進去,熔液裏浮出的人影,後頸都有蛇形疤痕。
“是熔銅池!”我拽著胖子往通道裏跑,骸骨群已經開始從牆上爬下來,他們的關節發出青銅摩擦的“咯吱”聲,手裏的骨頭棒上,纏著用蛇骨做的鞭子。跑過通道拐角時,我回頭看了眼,最前麵的骸骨後頸,嵌著的正是編號“十三”的殘片,隻是殘片上的蛇眼寶石已經變成黑色,像瞎掉的眼睛。
通道盡頭的溫度突然升高,撲麵而來的熱氣裏帶著股青銅熔化的味道。眼前出現個巨大的地下溶洞,溶洞中央有個沸騰的岩漿池,池子裏翻滾的不是岩漿,是青銅熔液,熔液表麵浮著層金色的薄膜,薄膜上不斷凝結出青銅殘片的形狀,卻在成型的瞬間又融化,像場永遠不會結束的循環。
而熔池的邊緣,立著十二尊瑪雅祭司雕像,雕像手裏都舉著個青銅勺,正往池裏傾倒著什麽,勺裏流出的液體在半空中化作小蛇,掉進熔液裏的瞬間,熔液就會冒出串氣泡,氣泡破裂的地方,浮出塊殘片的虛影。
“這就是熔銅池。”我盯著熔液表麵的金色薄膜,突然明白過來,“薄膜是蛇母的生命力凝結的,要修複殘片,必須用容器的血把薄膜化開”。我咬破手指往池裏滴了滴金色血液,血液接觸薄膜的瞬間,薄膜突然像活物般收縮,露出下麵的青銅熔液,熔液裏浮出塊完整的“十三”號殘片,殘片上的蛇形刻痕正在向我招手。
胖子突然大喊“小心後麵!”我轉身的瞬間,骸骨群已經追到了溶洞邊緣,最前麵的“十三號”骸骨手裏舉著石斧,斧刃上的青銅殘片閃著寒光。而熔池中央,突然升起個巨大的蛇頭,蛇頭的鱗片是青銅做的,眼睛裏燃燒著綠色的火焰,正是蛇母的實體——它不是虛影,是真的從地心爬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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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頭張開嘴的瞬間,我看清了它喉嚨裏的東西無數青銅殘片組成的脊椎,每塊殘片都在發光,照亮的喉嚨深處,有個與蛇母鏡完全相同的圓形缺口,缺口的形狀正好能嵌進十三塊殘片。而爺爺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蛇母的脊椎是地球的青銅骨架,每塊殘片都是支撐地核的支柱……”
骸骨群已經衝下溶洞邊緣,“十三號”骸骨的石斧劈向我的頭頂,我側身躲開的同時,熔池裏的“十三號”殘片突然飛到我手裏,殘片接觸我後頸疤痕的瞬間,金色血液突然爆發,在我和蛇母之間架起道血橋。蛇母的眼睛突然轉向我,瞳孔裏浮出母親的臉,正無聲地說著“快”。
胖子開槍打中了“十三號”骸骨的膝蓋,骸骨倒地的瞬間,我已經踏上血橋往蛇母的喉嚨衝,十三塊殘片在我體內同時發燙,燙出的光芒讓骸骨群暫時無法靠近。而蛇母喉嚨裏的缺口,正在隨著它的呼吸不斷收縮,收縮的頻率與滿月的軌跡完全同步——再有三分鍾,滿月就會離開天井,到時候血橋就會消失。
衝過血橋的瞬間,我回頭看了眼胖子,他正用身體擋住爬上來的骸骨,小腿的青黑色紋路已經爬到了大腿根,但他手裏的槍始終沒有停火。而蛇母的喉嚨正在閉合,我能感覺到地核的震動越來越劇烈,像顆即將爆炸的炸彈。
把最後一塊殘片嵌進缺口的瞬間,整個世界突然被金色淹沒,我失去了所有知覺,隻在最後一刻,聽見母親和爺爺的聲音同時說“做得好,現在該去安第斯山脈了……”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躺在蛇母的喉嚨裏,十三塊殘片已經與它的脊椎融為一體,每塊殘片都在發出與地核相同頻率的震動。而蛇母的眼睛裏,映出了安第斯山脈的景象雪山深處的峽穀裏,有個巨大的青銅泉,泉水裏浮著無數殘片的虛影,而峽穀邊緣的神廟遺址上,站著個穿衝鋒衣的女人,後頸有個淡淡的蛇形疤痕,正舉著望遠鏡往地心的方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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