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7章 無畏擒龍(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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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船破開濟州島附近的海霧時,海底火山的輪廓像頭蟄伏的巨獸,山頂的硫磺煙在月光下泛著青銅色,煙柱裏裹著無數細小的殘片,編號從“一百四十一”開始,像被火山噴吐的星子。阿蛟用魚尾拍打著船板,鱗片上的“一百三十八號”殘片突然亮起,在海麵投射出條熒光軌跡,直指火山腳下的一處海灣,灣口的礁石形狀是蛇頭的側影,蛇口的位置正好能容下我們的漁船。
“那是‘蛟母灣’,海蛟族的墓地。”阿蛟往我手裏塞了塊透明的膠質物,“這是墨魚汁做的潛水膏,抹在身上能防火山灰腐蝕。”她的指尖在我後頸的“一百四十號”殘片上輕輕一點,殘片突然發燙,燙出的紅光在海麵上凝成道血線,線的盡頭,礁石群裏浮出個洞口,洞口的岩壁上嵌著“一百四十二號”殘片,形狀與嬰兒攥著的“十三號”完全吻合。
穿過洞口的瞬間,海水突然變得溫暖,像浸在溫泉裏。洞頂垂下無數石鍾乳,乳尖的水珠墜落在水麵,激起的漣漪裏浮出“一百四十三”到“一百四十九”號殘片,組成道螺旋狀的通道,通道深處的紅光越來越亮,隱約能聽見水流撞擊青銅的聲響。阿蛟突然拽住我的腳踝,往水下指——十多米深的地方,沉著艘古代沉船,船身的龍骨是青銅鑄的,像條巨大的蛇脊椎,椎骨間的縫隙裏卡著“一百五十號”殘片,鱗片上的刻痕是幅星圖,標注著海底火山的位置。
“那是元代的‘巡海船’,當年忽必烈派人找蛇母城,整船人都被火山吞了。”阿蛟擺動魚尾往沉船遊,黑影緊隨其後,狼爪在水裏劃動的軌跡與殘片的螺旋完全同步。我抱著嬰兒咬住潛水膏,跟著往深處潛,水壓擠壓著耳膜,後頸的殘片卻越來越燙,燙出的暖意順著血管蔓延,讓我在刺骨的海水中不至於凍僵。
沉船的甲板上躺著具骸骨,穿著元代的鎧甲,手裏舉著塊“一百五十一號”殘片,殘片的邊緣正在往火山的方向蠕動。阿蛟用魚尾掀起骸骨的頭盔,頭骨的眼眶裏嵌著顆夜明珠,珠光照亮的艙門刻著行蒙古文,翻譯過來是“蛇母城的鑰匙在蛟母的眼淚裏”。艙門的鎖孔形狀是魚尾,正好能插進阿蛟胸前的“一百三十八號”殘片。
打開艙門的刹那,一股寒流突然從艙內湧出,凍得海水瞬間凝結出冰碴。艙裏的景象讓我屏住呼吸——不是金銀珠寶,是個巨大的玻璃容器,容器裏泡著具女性屍體,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魚尾,胸口的位置插著“一百五十二號”殘片,鱗片上的刻痕是海蛟族的圖騰,圖騰的中心,嵌著塊更小的殘片,編號“零”,與爺爺化作的那塊一模一樣。
“是初代蛟母。”阿蛟的聲音帶著哭腔,魚尾在艙底拍打出漩渦,“傳說她用自己的心髒堵住了蛇母城的裂口,屍體泡在火山溫泉裏八百年不腐。”她突然用指甲劃破掌心,血珠滴在玻璃容器上,容器表麵的冰碴瞬間融化,露出下麵的青銅基座,座上的銘文寫著“蛟母淚,混人血,能開地心門”。
嬰兒突然伸出小手拍向容器,接觸的地方“哢嚓”一聲裂開,裂口裏浮出顆晶瑩的珠子,像凝固的眼淚,珠子裏裹著塊“一百五十三號”殘片,編號的刻痕是嬰兒的掌紋。我把珠子撈在手裏,後頸的“一百四十號”殘片突然飛起來,與珠子裏的殘片合二為一,合縫的刹那,整艘沉船劇烈震動,龍骨間的青銅椎骨開始旋轉,轉出的通道裏噴出岩漿,岩漿與海水相遇的地方,蒸汽中浮出無數記憶碎片
初代蛟母用魚尾拍打火山的畫麵,她的胸口插著“零號”殘片,血染紅了整片海灣;
忽必烈的船隊在火山爆發中沉沒,最後一塊殘片隨著船板漂向深海;
母親年輕時在這兒潛水的身影,她手裏拿著爺爺畫的地圖,後頸的疤痕與我現在的位置完全重合……
“快走!火山要噴發了!”阿蛟拽著我往艙外遊,玻璃容器裏的屍體突然睜開眼,瞳孔裏的紅光與火山口的光芒連成一線。我們衝出沉船的瞬間,容器炸裂,化作無數“一百五十四號”殘片,像群發光的魚,在前麵為我們引路。黑影的速度越來越快,狼爪劃開海水的地方,“一百五十五”到“一百七十三號”殘片正在生成,組成條通往火山口的捷徑。
接近火山口時,海水的溫度已經能煮熟雞蛋。阿蛟突然指向一處岩壁,那裏的石縫裏卡著具潛水服,是現代款式,背心上的編號是“73”——是爺爺當年的裝備!潛水服的口袋裏露出半截日記,紙頁上的字跡被海水泡得模糊,但“蛇母城的入口在岩漿與海水的交界處”這句話格外清晰。
岩壁突然裂開道縫,縫裏吹出的熱風帶著硫磺味,縫壁的青銅板上刻著海蛟族的圖騰,圖騰的七寸位置嵌著“一百七十四號”殘片,形狀與阿蛟的魚尾完全相同。阿蛟用魚尾輕輕一碰,青銅板突然旋轉,露出下麵的通道,通道裏的岩漿正在往兩側退,讓出條三米寬的路,路邊的青銅柱上纏著“一百七十五號”殘片,鱗片上的刻痕是防火咒,用蒙古文和漢文同時刻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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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岩漿中間的感覺像踩在燒紅的鐵板上,阿蛟的魚尾在高溫中滲出白色的霧氣,黑影的毛發也在冒煙,但它們誰都沒停下。通道兩側的岩壁上嵌著無數化石,都是半人半魚的形狀,化石的眼眶裏嵌著“一百七十六”到“一百九十九”號殘片,每塊都在往通道深處移動,像在朝拜。到第二百塊殘片時,通道突然開闊,眼前出現個巨大的溶洞,洞中央的石台上,懸浮著顆跳動的心髒,表麵覆蓋著青銅鱗片,每片鱗甲都是塊殘片,編號從“二百”開始,隨著心跳不斷遞增,“二百零一”“二百零二”……新生的鱗片邊緣還在冒著熱氣。
“是蛇母的心髒!”阿蛟的聲音帶著顫抖,“傳說它靠火山地熱跳動,每跳一下,海底就會升起塊新的殘片。”她往石台上指,心髒的下方有個凹槽,形狀與嬰兒手裏的“十三號”殘片完全吻合,“把殘片嵌進去,就能暫時停止它的跳動,給我們爭取時間找弱點。”
我剛要邁步,溶洞的頂部突然落下碎石,岩漿裏浮出個巨大的黑影,形狀是章魚的輪廓,觸手的吸盤裏嵌著“二百零三號”殘片,編號的刻痕正在往我們的方向蠕動。阿蛟突然擋在我身前,魚尾拍打出道水牆“是‘火山章’,守護心髒的怪物,它的墨汁能腐蝕青銅!”她的話音剛落,章魚的觸手已經砸下來,我抱著嬰兒往旁邊滾,躲開的瞬間,剛才站的地方被砸出個大坑,坑底的青銅板正在溶解,露出下麵的地心裂縫。
黑影突然撲向章魚的一隻觸手,用牙齒死死咬住,咬碎的吸盤裏噴出墨綠色的墨汁,濺在黑影的背上,皮毛瞬間冒煙。阿蛟趁機用魚尾拍打另一隻觸手,鱗片上的“一百三十八號”殘片與觸手的“二百零三號”相撞,撞出的火花中,章魚發出刺耳的嘶鳴,剩下的觸手同時砸向石台上的心髒,似乎想同歸於盡。
“快嵌殘片!”阿蛟的魚尾被觸手纏住,正往岩漿裏拖,她的胸口突然亮起紅光,“用我的血!蛟母的血能增強殘片的力量!”紅光裏,她的鱗片開始脫落,每片鱗甲都化作“二百零四”到“二百三十三”號殘片,組成道保護罩,罩住石台上的心髒。
我衝到石台邊,嬰兒突然把“十三號”殘片塞進凹槽,接觸的瞬間,心髒的跳動突然停止,所有新生的殘片都懸在空中,像被按下暫停鍵的星子。章魚的觸手僵在半空,黑影趁機掙脫,用狼爪撕開纏住阿蛟的觸手,阿蛟的魚尾已經被腐蝕得露出白骨,但她還是笑著往我手裏扔了塊東西——是“二百三十四號”殘片,鱗片上的刻痕是蛇母心髒的剖麵圖,圖上的紅點標注著“弱點第三根主動脈”。
心髒停止跳動的溶洞異常安靜,能聽見岩漿冷卻的“滋滋”聲。我往剖麵圖指示的位置看去,心髒的第三根主動脈上,果然嵌著塊與眾不同的殘片,編號“二百三十五”,顏色比其他殘片深,像浸過血。阿蛟突然喊道“那是‘蛇母的逆鱗’,用你的血才能讓它脫落!”
我咬破指尖往“二百三十五號”殘片上按,血珠落下的瞬間,殘片突然劇烈震動,心髒的表麵裂開無數細紋,縫裏滲出金色的液體,像蛇母的血液。章魚的觸手開始溶解,化作“二百三十六”到“二百四十九”號殘片,在空中重組出條通往地心裂縫的階梯,階梯的盡頭,隱約能看見座城市的輪廓,建築的風格與蛇母廟完全相同,隻是規模大了百倍,城中央的尖塔上,插著塊“二百五十號”殘片,編號的刻痕是無窮大的符號。
“那是真正的蛇母城!”阿蛟被黑影馱著往階梯走,她的魚尾正在慢慢愈合,“心髒隻是入口,城裏藏著蛇母的意識核心。”她往我懷裏塞了塊“二百五十一號”殘片,“這是海蛟族的地圖,標著城裏的每條路,記住,千萬別碰中央尖塔的殘片,那是意識的載體。”
心髒的表麵突然迸射出強光,暫停的殘片開始逆向流動,像時間在倒流。我知道暫停的時間快到了,抱著嬰兒往階梯跑,黑影馱著阿蛟緊隨其後。身後的心髒重新開始跳動,跳動的頻率比之前更快,“二百五十號”“二百五十一號”……編號像瘋長的藤蔓,順著階梯往蛇母城的方向蔓延。
跑到階梯一半時,我回頭望了眼,心髒的第三根主動脈已經破裂,金色的液體順著裂縫往地心滲,滲過的地方,新的殘片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成,編號“二百五十二”的鱗片上,是我和嬰兒的側臉,我們的眼睛裏都映著蛇母城的輪廓。阿蛟突然指著城中央的尖塔“看塔頂的光!”
尖塔頂端的“二百五十號”殘片正在發出綠光,綠光裏浮出個巨大的蛇影,影像是由無數更小的蛇影組成的,每個小蛇影都是張人臉——爺爺、母親、長白山的姑娘、韓服老人……所有與殘片有過接觸的人,都在蛇影的組成裏。蛇影的眼睛突然轉向我們,瞳孔裏的編號正在瘋狂跳動,“二百五十三”“二百五十四”……像在倒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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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突然加快速度,馱著阿蛟衝在最前麵,狼爪踩在殘片階梯上的聲音越來越響,與蛇影的心跳形成詭異的共鳴。我後頸的“二百五十一號”殘片正在發燙,燙出的紋路裏,新的編號“二百五十四”正在浮現,形狀是蛇母城中央廣場的平麵圖,廣場的噴泉裏,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發光,像顆埋在地下的星星。
我知道,蛇母城的秘密就在那光芒裏。懷裏的嬰兒突然抓住我的手指,往廣場的方向指,他的小手心裏,不知何時多了塊新的殘片,編號“二百五十五”,鱗片上的刻痕是個問號,問號的點上,嵌著顆極小的夜明珠,珠光照亮的城牆上,無數扇門正在緩緩打開,每扇門裏都透出不同的光,有長白山的風雪,有妙香山的霧,有蛟母灣的浪,還有更遙遠的、從未見過的景象,像無數個等待被開啟的世界。
阿蛟突然指著其中一扇門“那是通往非洲蛇母分支的路!”她的聲音裏帶著向往,“海蛟族的傳說裏,蛇母的意識遍布全球,每個分支都有自己的守護者。”黑影對著另一扇門低吼,門裏的景象是片草原,草原上的動物都長著蛇鱗,“那是美洲的‘蛇獸平原’,傳說藏著蛇母的第一塊殘片。”
蛇影的眼睛裏,編號已經跳到了“二百五十六”。我抱著嬰兒站在階梯盡頭,看著眼前無數扇門,每扇門都對應著塊新的殘片,編號從“二百五十七”開始,像條沒有盡頭的河流,在蛇母城的中央廣場蔓延。而城中央的尖塔上,“二百五十號”殘片的綠光越來越亮,亮得能在地上照出我們的影子,影子的後頸,都有個蛇形疤痕,疤痕裏的編號,正在隨著蛇影的心跳,繼續跳動。
我知道,無論選擇哪扇門,旅程都不會結束。嬰兒突然笑了,把“二百五十五號”殘片往最近的一扇門扔去,殘片接觸門板的瞬間,門突然打開,裏麵吹出的風帶著沙漠的燥熱,風中裹著塊“二百五十七號”殘片,鱗片上的刻痕是金字塔的形狀,塔尖的位置,嵌著顆紅寶石,像隻正在眨眼的眼睛,在非洲的烈日下,閃爍著神秘的光。
黑影第一個衝進了門,阿蛟拍了拍我的肩膀,也跟著跑了進去。我抱著嬰兒站在門口,回頭望了眼蛇母城的其他門,它們還在等待,等待著後來者,等待著新的殘片,等待著屬於它們的故事。而我的後頸,“二百五十六號”殘片已經清晰可見,像個永遠不會閉合的傷口,也像個永遠燃燒的路標,指引著我,往沙漠的深處走去。
門後的沙漠風很大,吹得人睜不開眼。我抱緊懷裏的嬰兒,跟著黑影和阿蛟的腳印往前走,腳印很快被風沙覆蓋,但我知道,它們會永遠留在那裏,像無數個被殘片記錄的瞬間,在蛇母的意識裏,在時間的長河裏,在所有已知與未知的世界裏,繼續延伸,繼續等待,繼續……
沙漠的熱風裹著沙礫打在臉上,像被無數細針紮著。懷裏嬰兒攥著的“二百五十五號”殘片正在發燙,燙出的紅光在沙地上投出個金字塔的虛影,塔尖的方向不斷閃爍著“二百五十七”的編號,與我後頸新浮現的數字完全吻合。阿蛟用魚尾在沙地上劃出條軌跡,軌跡兩側的沙丘正在緩緩移動,露出下麵的青銅板,板上的蛇形刻痕與非洲沙漠獨有的“響尾蛇”紋路完全相同。
“這是‘蛇母沙’,每粒沙子都是殘片的碎片。”阿蛟的魚尾裹著塊麻布,是從門後帶出來的,布上的象形文字正在發光,“古埃及人把蛇母稱為‘奈傑特’,說她的鱗片化作了撒哈拉的沙子,每塊殘片都藏在金字塔的影子裏。”她突然指向遠處的海市蜃樓,蜃景裏的金字塔塔頂插著塊殘片,編號“二百五十八”,鱗片上的刻痕正在往我們的方向蠕動,像條活的響尾蛇。
黑影突然對著沙地下低吼,狼爪刨開的沙坑裏露出半截青銅管,管身上的象形文字翻譯過來是“引蛇渠”。阿蛟往管裏倒了些海水,青銅管突然發出“咕嚕”聲,噴出的沙礫在空中重組出“二百五十九”到“二百七十三”號殘片,組成條通往蜃景的路,路邊的沙地上躺著些白骨,指骨上的戒指刻著英國探險家的徽章——是1922年卡納馮伯爵的探險隊,據說他們在找圖坦卡蒙陵墓時,誤闖了蛇母的遺跡,整隊人都死在了沙漠裏。
走了大概三小時,沙子的溫度高得能煎雞蛋。嬰兒突然開始哭鬧,小手往沙地上拍,拍過的地方浮出塊“二百七十四號”殘片,鱗片是隻聖甲蟲的形狀,甲蟲的背甲上刻著幅星圖,標注著獵戶座腰帶三星的位置——與吉薩金字塔群的排列完全相同。阿蛟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前方的沙丘“看那沙丘的陰影,像不像條蛇?”
正午的陽光把沙丘的影子拉得很長,確實像條盤起來的巨蛇,蛇頭的位置正好對著塊突出的岩石,岩石上的刻痕是蛇母的眼睛,瞳孔裏嵌著“二百七十五號”殘片,正在往沙地下沉。我往岩石的方向跑,腳剛踏上蛇頭的陰影,沙子突然塌陷,露出個直徑約十米的圓坑,坑底的石板上刻著埃及十字,十字的每個端點都嵌著塊殘片,編號“二百七十六”到“二百七十九”,拚成的圖案與嬰兒手裏的“十三號”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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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蛇母祭壇’!”阿蛟擺動魚尾跳進坑,黑影緊隨其後,狼爪在石板上劃出火星,“古埃及人用活人祭祀,把殘片嵌進十字的中心,就能召喚蛇母的意識。”她往十字中心扔了塊“二百八十號”殘片,石板突然震動,十字的縫隙裏滲出金色的液體,液裏浮出無數記憶碎片
圖坦卡蒙往棺槨裏放殘片的畫麵,他的黃金麵具下藏著蛇形疤痕;
卡納馮伯爵的探險隊打開祭壇的瞬間,整隊人被沙子吞噬,隻有塊“二百八十一號”殘片漂了出來;
母親年輕時在這兒拍照的背影,她手裏的青銅鏡反射著祭壇的全貌,鏡麵上的殘片編號與我們現在的完全相同……
液體凝聚的中心,浮出塊“二百八十二號”殘片,鱗片上的刻痕是幅地下通道的地圖,終點標著個骷髏頭,旁邊寫著象形文字“通往蛇母庫的路,需用聖甲蟲殘片的光照明”。而圓坑的邊緣,沙子正在往坑底流動,流動的軌跡組成個巨大的漩渦,漩渦的中心,“二百八十三號”殘片正在旋轉,轉出的紅光在坑壁上凝成道階梯,通往地下。
順著階梯往下走,空氣突然變得潮濕,像走進了未被發掘的墓室。通道兩側的壁畫用朱砂和金粉繪製,畫的是蛇母從沙漠中蘇醒,吞噬了十三座城邦,然後往地心鑽,鑽過的地方長出了金字塔。壁畫的最後,有個穿現代探險服的人影正在往牆裏嵌殘片,人影的後頸有個蛇形疤痕——是爺爺!他的手裏舉著塊“二百八十四號”殘片,正往壁畫的暗格裏塞。
“暗格在這兒!”阿蛟用魚尾拍打壁畫的某個位置,牆麵突然彈出個凹槽,裏麵躺著卷莎草紙,紙上的地圖比石板上的更詳細,標注著地下通道有七十三處陷阱,其中第三十三處是“流沙坑”,裏麵沉著卡納馮伯爵的屍體,屍體的手裏攥著“二百八十五號”殘片。
走了大概半小時,通道突然變寬,前方的地麵呈現出詭異的波紋狀——是流沙坑!坑邊的石壁上掛著具骷髏,穿著探險服,脖子上的相機還在閃爍,相機屏幕裏的最後畫麵是無數沙子組成的蛇頭正在吞噬鏡頭,蛇眼的位置亮著“二百八十六號”殘片的光。黑影突然用狼爪指著坑底,那裏的流沙正在旋轉,轉出的漩渦中心,果然有個模糊的人影,胸口的位置亮得像塊燒紅的烙鐵。
“用聖甲蟲殘片!”阿蛟往我手裏塞了“二百七十四號”殘片,“聖甲蟲在埃及神話裏是‘推日神’,能克製流沙的引力。”我把殘片往坑底扔,殘片接觸流沙的瞬間,漩渦突然反向旋轉,轉出的氣流托起卡納馮伯爵的屍體,屍體的手裏果然攥著“二百八十五號”殘片,殘片的邊緣正在往通道深處蠕動。
屍體落在坑邊的瞬間,突然化作沙子,隻留下殘片和塊懷表。打開懷表的刹那,裏麵的齒輪突然轉動,轉出的聲音組成摩斯密碼,翻譯出來是“蛇母庫的鑰匙在圖坦卡蒙的黃金麵具裏,麵具上的蛇形裝飾其實是塊殘片,編號‘二百八十七’”。而懷表的背麵,刻著行英文“真正的蛇母庫不在金字塔裏,在沙漠地下的‘反向金字塔’中”。
通道盡頭的地麵突然塌陷,露出個深不見底的豎井,井壁上的磚縫裏嵌著“二百八十八”到“二百九十九”號殘片,組成道螺旋狀的樓梯,樓梯的盡頭亮著金光,隱約能聽見金幣碰撞的聲響。阿蛟突然拽住我的胳膊“小心,反向金字塔裏的陷阱都是倒著來的,比如‘天上的流沙’‘地下的石壁’,千萬別按常理判斷。”
爬到第七十三級台階時,頭頂突然落下沙子,像下雨般往我們身上澆。我抬頭一看,豎井的頂部正在往下掉沙子,掉下來的沙粒在空中化作“三百號”殘片,鱗片上的刻痕是隻倒懸的聖甲蟲,正往我們的頭頂爬。黑影突然用身體護住嬰兒,沙子落在它背上的瞬間,突然化作青銅針,紮進皮毛的縫隙裏,疼得它發出低吼。
“是‘逆重力沙’!”阿蛟擺動魚尾往旁邊的石壁撞,石壁突然凹陷,露出個藏身洞,“這沙子受反向引力控製,越往上掉越重,快進來!”洞裏的空氣帶著黴味,洞壁的陶罐裏裝著些黑色的粉末,阿蛟抓起一把往洞外撒,粉末遇到沙子的瞬間,突然燃起綠色的火焰,火焰中,“三百零一”到“三百三十三”號殘片正在生成,組成道防火牆,擋住了下落的沙粒。
“這是‘屍油粉’,用十三具盜墓者的屍體煉的,能燒三小時。”阿蛟往我手裏塞了個陶罐,“足夠我們走到反向金字塔的中心了。”她指著洞外的螺旋樓梯,沙子已經停止下落,樓梯的盡頭,金光越來越亮,隱約能看見座倒懸的金字塔,塔尖朝下,塔身的磚石都是黃金的,磚縫裏嵌著無數寶石,寶石的反光裏,浮出“三百三十四號”殘片,鱗片上的刻痕是反向金字塔的剖麵圖,圖上的紅點標注著“蛇母庫的入口”。
走出藏身洞,樓梯的盡頭果然是座反向金字塔,塔尖的位置插著塊巨大的青銅板,板上的蛇形刻痕與我們手裏的殘片完全吻合。金字塔的底邊連接著四條通道,每條通道的入口都立著尊雕像豺頭人身的阿努比斯、鷹頭人身的荷魯斯、朱鷺頭人身的透特、鱷魚頭人身的索貝克,雕像的眼睛裏都嵌著殘片,編號“三百三十五”到“三百三十八”,正往青銅板的方向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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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四神守護’,傳說隻有蛇母的傳人才能讓雕像讓路。”阿蛟往透特雕像前一站,雕像的眼睛突然亮起紅光,紅光在地麵投射出個朱鷺的影子,與阿蛟的魚尾重疊在一起,“海蛟族的祖先與透特神有盟約,它認我的血統。”透特雕像緩緩後退,露出後麵的通道,通道裏的金光越來越亮,能聽見金幣滾動的聲音。
我們跟著走進通道,通道兩側的石壁上嵌著無數黃金麵具,每個麵具的額頭都嵌著塊殘片,編號“三百三十九”到“三百四十九”,形狀都是蛇頭的輪廓。走到通道盡頭的瞬間,眼前豁然開朗——是個巨大的墓室,墓室的穹頂是倒懸的星空,星空中的星座都是蛇形的,星座的節點上嵌著“三百五十號”殘片,正在往墓室中央的石棺移動。
石棺是純金打造的,棺蓋的浮雕是圖坦卡蒙的黃金麵具,麵具上的蛇形裝飾果然是塊殘片,編號“二百八十七”,與懷表上的描述完全相同。石棺的周圍堆著無數金銀珠寶,珠寶的縫隙裏卡著“三百五十一”到“三百七十三”號殘片,每塊都在往石棺的方向蠕動,像被磁石吸引的鐵屑。
“是蛇母庫!”阿蛟的眼睛裏閃著光,“傳說這裏藏著古埃及人從蛇母那裏得到的財富,用殘片作為能量源保存了幾千年。”她突然指著石棺的底部,那裏的地麵正在滲出黑色的液體,液滴落在珠寶上的瞬間,珠寶突然化作沙子,“小心‘噬金液’,這液體能腐蝕一切金屬,包括黃金。”
我走到石棺邊,嬰兒突然伸出小手拍向黃金麵具,麵具上的“二百八十七號”殘片突然飛起來,貼在我的後頸,接觸的瞬間,整個墓室突然震動,穹頂的蛇形星座開始旋轉,轉出的紅光在石棺上凝成道血線,線的盡頭,石棺的側麵裂開道縫,縫裏露出個暗格,裏麵躺著塊“三百七十四號”殘片,鱗片上的刻痕是幅星圖,標注著蛇母庫的真正出口——在反向金字塔的塔尖,那裏有個通往地麵的豎井,豎井的壁上嵌著“三百七十五”到“三百九十九”號殘片,組成道通往沙漠的階梯。
石棺的震動越來越劇烈,噬金液正在往我們的腳邊蔓延。我把“三百七十四號”殘片塞進懷裏,抱著嬰兒往通道外跑,阿蛟和黑影緊隨其後。通道裏的四神雕像正在往中間合攏,透特雕像的朱鷺嘴差點咬住阿蛟的魚尾,幸虧她反應快,擺動魚尾躲開了。
跑到反向金字塔的塔尖,那裏果然有個豎井,井壁上的殘片正在發光,照亮了通往地麵的路。而豎井的底部,沙子正在往上升,像噴泉般往井口湧,湧上來的沙子裏,浮出無數記憶碎片
圖坦卡蒙把殘片放進黃金麵具的畫麵,他的祭司在旁邊念著咒語,說“蛇母的財富能保王朝千年”;
卡納馮伯爵的探險隊打開蛇母庫的瞬間,所有人都被噬金液腐蝕,隻有塊殘片漂了出來;
爺爺年輕時在這兒拍照的背影,他的手裏舉著“三百七十五號”殘片,後頸的疤痕與我現在的位置完全重合……
沙子湧到腳邊的瞬間,我抱著嬰兒跳進豎井,阿蛟和黑影緊隨其後。井壁上的殘片像星星般閃爍,照亮了我們下落的軌跡。下落的過程中,我往懷裏的“三百七十四號”殘片看去,星圖上的下一個坐標正在閃爍南緯30度,東經25度——是非洲南端的“好望角”,那裏的海底沉著艘古代沉船,船上的貨物據說與蛇母的殘片有關,沉船的名字叫“蛇信號”,船長的日記裏記載著“蛇母的呼吸能掀起海嘯”。
豎井的出口在沙漠的邊緣,那裏停著輛越野車,車身上的蛇形紋與殘片的刻痕完全相同。遠處的海麵上,一輪紅日正在升起,陽光照亮的波浪裏,似乎有什麽巨大的東西正在翻身,翻出的浪花裏,浮出無數青銅殘片,編號從“四百號”開始,一直延伸到海天相接的地方。
嬰兒突然抓住我的手指,往海麵上指。我順著他的方向看去,朝陽照亮的浪尖上,有個模糊的人影正往越野車的方向跑,那人的手裏舉著塊殘片,編號“四百零一號”,形狀是艘船的輪廓,在陽光下閃著銀光。阿蛟的眼睛突然亮了,她指著那人影的腿“是‘船人’!傳說他們是蛇母在海上的守護者,能在水陸之間自由轉換。”
那人影跑到越野車邊,我才看清他的模樣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船槳,皮膚的鱗片像柚木的紋理,胸口的位置嵌著“四百零一號”殘片,編號的刻痕是“蛇信號”沉船的平麵圖,圖上的紅點標注著“船長室的暗格,藏著‘海嘯殘片’”。他往我手裏塞了張羊皮紙,紙上的航海圖用蛇血畫成,終點標著個漩渦,旁邊寫著葡萄牙文,翻譯過來是“蛇母的呼吸在漩渦中心,每塊殘片都是她的鱗片,集齊七塊就能平息海嘯”。
我接過航海圖的瞬間,“四百零一號”殘片突然與我後頸的“三百七十四號”產生共鳴,共鳴的紅光在海麵上拚出條航線,直指好望角的方向。懷裏的嬰兒突然笑了,小手拍著越野車的方向盤,他攥著的“十三號”殘片與阿蛟的“二百零四號”、黑影的“二十三號”、船人的“四百零一號”同時飛起,在空中組成個菱形,菱形的中心,“四百零二號”殘片正在生成,鱗片上的刻痕是四守護者的合影,背景是波濤洶湧的大海,海麵上,“蛇信號”沉船的桅杆正在緩緩升起,像根巨大的蛇信,在朝陽中,閃爍著神秘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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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人第一個跳進了越野車的駕駛座,阿蛟坐在副駕駛,黑影趴在後座,我抱著嬰兒坐在中間。越野車發動的瞬間,我回頭望了眼沙漠,金字塔的輪廓在晨霧中若隱若現,沙漠的沙子正在往金字塔的方向流動,流動的軌跡組成個巨大的蛇形,蛇頭的位置,“三百七十四號”殘片的紅光還在閃爍,像隻正在眨眼的眼睛,在非洲的沙漠裏,注視著我們遠去的背影。
車窗外的沙漠正在往後退,遠處的海麵越來越近,海風帶著鹹濕的氣息吹進車窗,後頸的殘片開始發燙,燙出的暖意順著血管蔓延,讓我在顛簸的越野車裏不至於疲憊。我知道,好望角的“蛇信號”沉船裏,有我們需要找的“海嘯殘片”,有蛇母呼吸的秘密,有母親沒說完的故事,有……船人突然踩了刹車,指著前方的海麵“看那是什麽?”
朝陽照亮的海麵上,有個巨大的漩渦正在形成,漩渦的中心亮得像塊燒紅的烙鐵,隱約能看見艘沉船的桅杆正在往漩渦外鑽,桅杆的頂端,嵌著塊“四百零三號”殘片,編號的刻痕正在往我們的方向蠕動,像條在海麵上遊走的蛇,在朝陽的光芒裏,閃爍著危險而誘人的光。
我的後頸,“四百零二號”殘片已經清晰可見,像個永遠不會消失的印記,也像個永遠跳動的心髒,在非洲的海岸線上,在好望角的漩渦旁,在所有等待著我們的地方,繼續跳動。我握緊了手裏的航海圖,看著前方的漩渦,知道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而我們,必須走下去,因為殘片的編號還在繼續,蛇母的秘密還在等待,而我們的故事,也遠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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