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5章 有我無敵(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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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河流的倒影在老槐樹的葉片上輕輕晃動,吳迪用指尖劃過葉麵上的波紋,觸到了些冰涼的顆粒——是火山灰。他猛地抬頭,看見念絲網的光帶正往南傾斜,像被什麽東西往下拽,網眼處滲出些暗紅色的光點,落在地上化作細小的熔渣,燙得記心草發出“滋滋”的聲響。
    “是火山古城的信號。”皮夾克舉著憶鱗鏡衝進院子,鏡麵邊緣已經被高溫灼出焦痕,“那座被火山灰埋了三千年的城,青銅鼎的紋路全部亮了,鼎裏冒出的煙正順著地脈往龍穀爬,裏麵裹著‘時燼’!”
    鏡麵映出的畫麵令人心驚古城的斷壁殘垣正在震動,每塊火山岩的縫隙裏都嵌著青銅碎粒,組成個巨大的鼎形輪廓;中央的青銅鼎懸浮在半空,鼎口的煙柱直插雲霄,煙粒裏裹著無數扭曲的人影,都是被火山噴發困住的守爐人,他們的身體正在被煙粒吞噬,化作灰黑色的粉末,卻在消散前拚命往鼎外伸手,像在傳遞什麽。
    “時燼是時噬霧和火山灰結合的怪物。”師傅的洛陽鏟突然變得滾燙,鏟頭的山巒紋裏滲出些暗紅色的結晶,“太爺爺的殘識說,這東西能把時間記憶燒成灰燼,卻保留著記憶的‘痛感’,那些人影不是真的守爐人,是被痛感困住的時間碎片。”
    念想屋的座鍾突然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鍾盤上的時間河流開始沸騰,水麵浮起層暗紅色的油膜,像漂著層凝固的血。王大爺的搪瓷缸在桌上劇烈跳動,缸口的銅花突然枯萎,變回普通的銅絲,王大爺年輕時修補的記憶正在被強行剝離,他捂著頭蹲在地上,額頭滲出冷汗“我……我想不起爹的臉了,隻記得他遞缸子時手上的傷……”
    簷角的憶雀突然集體俯衝,用喙去啄念絲網上的熔渣,卻被燙得發出哀鳴,翅膀上的靈體紋路開始褪色。吳迪將博山爐舉過頭頂,九種靈體的光帶同時爆發,在網麵上織成個巨大的鍾形屏障,熔渣撞在屏障上,發出“劈啪”的聲響,化作縷縷青煙。
    “必須去火山古城!”吳迪的聲音帶著決絕,“時燼在利用青銅鼎的共鳴放大痛感記憶,再這樣下去,龍穀的時間河流會被汙染,所有老物件的記憶都會隻剩下痛苦,沒有溫暖。”
    張嬸往博山爐裏塞了把記心草的種子“帶上這個,在古城種下去,說不定能長出新的錨點。”她又將那把雙音二胡塞進吳迪懷裏,“這琴能同時彈新舊兩個調子,或許能擾亂時燼的頻率。”
    老李把青銅錘往吳迪手裏塞,錘頭的人名紋路在發燙“拿著!我爹的力氣還在上麵呢,實在不行就給那破鼎一錘子,讓它知道守爐人的痛不是好啃的!”
    皮夾克已經用憶鱗鏡定位了古城的方位,鏡麵裏的青銅鼎正在加速旋轉,鼎耳上的紋路與龍穀座鍾的河流紋越來越像,顯然是在強行同步兩地的時間頻率。“再晚就來不及了,”他指著鏡麵邊緣的裂紋,“我的鏡子快撐不住了,鼎裏的時燼已經開始腐蝕空間縫隙。”
    吳迪最後看了眼龍穀,老槐樹的透明葉片上,時間河流的波紋越來越亂,念絲網的光帶傾斜得更厲害了。他握緊博山爐,轉身躍上憶雀們組成的光橋——這些靈物自發地用身體搭成通往南方的路,翅膀上的紋路在高溫下閃閃發亮,像無數個跳動的信念。
    穿過念絲網的屏障時,吳迪感覺一股灼熱的氣浪撲麵而來,帶著硫磺和青銅氧化的味道。下方的火山古城已經露出全貌,被厚厚的火山灰覆蓋,隻露出些青銅鼎的尖頂和斷壁,像座沉沒在灰海裏的島嶼。最中央的青銅鼎足有百米高,鼎身刻滿了與天地爐相似的山巒紋,隻是紋路裏流淌的不是金光,是暗紅色的時燼,像在流血。
    “那鼎是座‘痛憶爐’。”師傅的聲音從博山爐裏傳來,他將太爺爺的殘識注入了爐靈,“三千年前景泰年間,守爐人在這裏用自己的痛感記憶鑄爐,想以此對抗影墟的侵蝕,沒想到反而被燼源利用了。”
    吳迪落在青銅鼎前,腳下的火山灰燙得驚人,剛種下的記心草種子立刻冒出芽,卻在接觸到時燼的瞬間卷曲起來,葉片上浮現出些痛苦的人臉,是古城守爐人臨死前的模樣。他趕緊用二胡彈出雙音,一高一低,一老一新,草葉果然舒展了些,人臉漸漸淡化。
    青銅鼎突然發出聲震耳的轟鳴,鼎口的煙柱猛地擴大,裹著無數時間碎片砸下來。吳迪看見其中一片碎片裏,有個穿盔甲的守爐人正在給青銅鼎刻紋,烙鐵燙傷了他的手,卻笑著說“這點痛算什麽,隻要爐在,念想就在。”
    “他們不是隻有痛苦!”吳迪突然明白,“時燼在篩選記憶,隻放大痛苦,掩蓋溫暖!”他將博山爐貼近鼎身,骨龍的金色靈體猛地竄出,順著鼎紋往裏鑽,試圖喚醒那些被掩蓋的溫暖記憶。
    靈體鑽進鼎內的刹那,吳迪聽見無數重疊的聲音——有守爐人刻紋時的笑罵,有孩子們圍著鼎嬉戲的吵鬧,有情侶在鼎下許下的誓言……這些溫暖的記憶被時燼壓在鼎底,像被埋在火山灰下的種子,隻要有光就會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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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鼎劇烈震動起來,鼎身的暗紅時燼與骨龍的金光激烈碰撞,發出“滋滋”的聲響。吳迪趁機將雙音二胡的弦纏在鼎耳上,同時彈出《守爐謠》的新舊兩個版本,老調子蒼涼,新調子明快,兩種旋律在鼎內交織,像兩把梳子,正在梳理被攪亂的記憶。
    “快把記心草種滿鼎身!”師傅的聲音帶著興奮,“溫暖的記憶能中和痛感!”吳迪立刻將種子撒向鼎壁,種子接觸到金光的刹那,瘋狂地生根發芽,長成片金色的草簾,將暗紅色的時燼層層包裹。
    草葉上開始浮現出畫麵盔甲守爐人燙傷的手被同伴用草藥包紮;刻紋的烙鐵下,藏著給孩子刻的小木馬;鼎底的縫隙裏,塞著情侶交換的信物……這些被遺忘的溫暖細節,像無數把鑰匙,打開了時燼的枷鎖。
    青銅鼎的轟鳴漸漸變成低沉的嗡鳴,鼎身的山巒紋重新亮起金光,與博山爐的紋路產生共鳴。吳迪看見鼎內的時燼正在融化,化作透明的液體,裏麵浮著無數金色的光點,正是被解放的溫暖記憶。
    就在這時,鼎底突然裂開道縫,裏麵鑽出團巨大的灰黑色影子,形狀像無數隻手在拉扯,正是時燼的核心,它放棄了青銅鼎,轉而朝著吳迪撲來,想吞噬博山爐裏的九種靈體。
    “用痛感反殺它!”師傅大喊,“讓它看看守爐人的痛裏藏著什麽!”吳迪猛地將自己在斷爐台的傷疤貼近影子,同時催動老李父親的記憶、王大爺爹的傷痛、張嬸娘的犧牲……所有守爐人的痛苦記憶像潮水般湧出,卻在接觸到影子的刹那爆發出金光。
    因為這些痛苦裏,都藏著守護的決心。
    影子發出淒厲的尖叫,在金光中迅速縮小,最終化作顆暗紅色的珠子,被吳迪用博山爐收了起來。珠子裏流動著無數痛苦的畫麵,卻在爐內九種靈體的光芒中,漸漸染上了層溫暖的金色。
    青銅鼎徹底恢複了平靜,鼎口飄出的不再是時燼,是無數金色的光粒,像蒲公英的種子,順著地脈往龍穀的方向飄去。吳迪知道,這些是被淨化的記憶,能修複龍穀被汙染的時間河流。
    他坐在鼎頂,看著記心草在鼎身蔓延,草葉上的畫麵越來越豐富,有古城守爐人的日常,有他們的歡笑與淚水,有他們對未來的期盼。這些畫麵與龍穀的記憶在念絲網上空交織,形成道新的光帶,連接著過去與現在。
    皮夾克的憶鱗鏡已經修複,鏡麵映出的龍穀正在恢複生機,時間河流的波紋重新變得流暢,念想屋的座鍾發出規律的滴答聲。但鏡麵的邊緣,又出現了新的陰影——那片沉入海底的遺址正在發光,石柱上的刻痕組成的圖案,與青銅鼎、座鍾的紋路形成了三角,像個未完成的陣法。
    “燼源還在布局。”吳迪握緊博山爐,裏麵的暗紅色珠子正在與九種靈體產生共鳴,發出柔和的光,“它想集齊時間、空間、痛感的記憶碎片,完成某個更大的陰謀。”
    遠處的海平線上,烏雲正在聚集,隱約能看見些巨大的陰影在水下移動,像無數隻蟄伏的巨獸。吳迪知道,下一站就是海底遺址,那裏藏著關於空間記憶的秘密,也藏著燼源最狡猾的手段。
    但他沒有立刻出發,而是坐在青銅鼎頂,看著記心草的種子隨著海風往更遠的地方飄。他知道,守護不是一路狂奔,而是在每個被修複的記憶錨點上,種下新的希望,讓溫暖的記憶像草一樣蔓延,覆蓋那些曾經的痛苦。
    博山爐在他手中輕輕發燙,九種靈體的光芒與那顆暗紅珠子的光交織在一起,形成道溫暖的虹光,順著青銅鼎的紋路往地脈深處流去,像在給這片古老的土地注入新的生機。
    吳迪知道,故事還遠未結束。火山古城的危機解除了,但海底遺址的陰影還在,燼源的陰謀還在,那些關於時間、空間、記憶的秘密,都在等著他去揭開。但他不再急於前行,因為他明白,真正的守護,是讓每個被拯救的記憶都能生根發芽,長成新的念絲網,在時間的長河裏,永遠守護著那些值得被記住的瞬間。
    夕陽西下,青銅鼎的金光與晚霞交織在一起,變成片溫暖的橘紅色。吳迪站起身,將雙音二胡背在肩上,青銅錘握在手中,博山爐的光芒在他身後拉出長長的影子,像條通往未知的路。遠處的海底遺址方向,烏雲越來越厚,卻擋不住念絲網延伸的光帶,那些光帶穿過雲層,落在海麵上,化作無數個跳動的光點,像在呼喚著新的守護。
    他知道,下一段旅程即將開始,帶著火山古城的溫暖與傷痛,帶著龍穀的期盼與念想,帶著這把能彈新舊雙調的二胡,他將走向那片深邃的海底,去麵對那些藏在空間縫隙裏的記憶,去續寫這個關於守護與記憶的、永遠不會結束的故事。
    海底遺址的陰影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的光,像塊巨大的墨玉沉在百米深的海溝裏。吳迪坐在憶雀們搭成的光筏上,看著博山爐的九色光帶往海水裏滲,在礁石上凝成透明的冰殼——這是雪蛟靈體在抵禦深海的壓強,冰殼上布滿了細小的裂紋,每道裂紋裏都嵌著些發光的鱗片,是玄龜靈體留下的路標,指向遺址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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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普通的遺址。”皮夾克的憶鱗鏡懸浮在水麵,鏡麵映出的海底景象正在扭曲,石柱的影子比實物長三倍,門洞的形狀忽圓忽方,像幅被揉皺又展開的畫,“是座‘錯位墟’,三千年前景泰年間的守爐人用空間術法建的,想以此藏匿天地爐的半塊殘片,沒想到術法失控,讓整座城掉進了空間縫隙。”
    光筏剛靠近遺址邊緣,周圍的海水突然變得粘稠,像在穿過蜂蜜。吳迪伸出手,指尖的光帶與海水接觸,竟折射出三個不同的影子——一個在前方十米,一個在身後,還有一個懸在半空,像被無形的線吊住。“是空間褶皺。”他收回手,影子卻沒有消失,反而開始自主活動,前方的影子撿起塊礁石,身後的影子往回遊,半空的影子正對著他笑,“錯位墟的空間是碎的,每個褶皺裏都藏著個‘可能的過去’。”
    青銅錘突然變得異常沉重,錘頭的人名紋路在海水裏舒展,變成張漁網的形狀,網住了條透明的魚。魚身布滿了細小的門形紋路,被網住後竟開始分裂,變成兩條、四條、八條……最終化作群魚群,順著不同的空間褶皺遊向遺址深處。“是‘界隙魚’,”老李的聲音透過博山爐傳來,帶著海水的嗡鳴,“太爺爺的手劄裏提過,這魚靠吞噬空間縫隙為生,它們遊過的地方,空間會變得更脆,稍微用力就能撕開。”
    吳迪將雙音二胡抵在礁石上,弓弦拉動時,海水裏泛起圈圈漣漪,每個漣漪裏都浮出個不同的音符——有的是龍穀的鍾鳴,有的是火山古城的鼎響,還有的是從未聽過的、類似海螺的嗚咽。那些自主活動的影子聽到音樂,動作突然變得僵硬,像斷了線的木偶。“二胡的雙音能暫時錨定空間褶皺,”他趁機往前遊,“但撐不了太久,界隙魚在啃食音符的頻率。”
    穿過第一道石門時,吳迪感覺身體被拉伸成了麵條,眼前的景象突然清晰又模糊——石柱上的刻痕是反的,“守”字變成了“寸”在上“宀”在下;地麵的磚塊鋪成螺旋形,順著走會回到原點,逆著走卻能上到房頂;最詭異的是座石雕像,正麵是泰然自若的守爐人,背麵卻是影墟的觸須,兩個麵在交界處融合,像張正在變臉的麵具。
    “是‘雙生像’。”師傅的聲音從博山爐裏傳來,光帶在雕像周圍織成個小網,防止空間褶皺進一步扭曲,“當年建城的守爐人裏出了叛徒,想把殘片獻給影墟,這雕像記錄的就是他一半守爐人、一半影墟仆役的瞬間,也是空間術法失控的根源。”
    話音剛落,雕像的眼睛突然亮起紅光,正麵的守爐人麵孔開始融化,露出底下的影墟觸須,背麵的觸須卻在凝結,變成守爐人的手指。吳迪的三個影子突然同時衝向雕像,前方的影子想用礁石砸,身後的影子想抱住,半空的影子卻在給觸須喂界隙魚。“它們在重複‘可能的選擇’,”吳迪拉響二胡的最高音,紅光頓時黯淡,“叛徒當年就是這樣,既想守護殘片,又想獻給影墟,在兩個選擇間拉扯,才撕裂了空間。”
    深入遺址百米後,周圍的空間褶皺越來越密集,吳迪甚至能看到五個不同的自己在不同的褶皺裏行動有的在和影墟戰鬥,有的在修補石柱,有的在往鼎裏投祭品,還有兩個在互相廝殺。“是燼源在放大這些‘可能的過去’,”皮夾克的憶鱗鏡突然炸裂,碎片飄向不同的褶皺,“它想讓我們困在自己的選擇裏,忘記真正的目標——錯位墟的核心,那座‘界心爐’,天地爐的半塊殘片就在裏麵!”
    界隙魚突然集體轉向,朝著遺址中心遊去,魚群經過的地方,空間像玻璃般碎裂,露出裏麵的景象——座懸浮在空間縫隙裏的青銅爐,爐身刻滿了門形紋路,正是界心爐。爐口飄出的不是煙,是無數個旋轉的小空間,每個空間裏都有半塊殘片的虛影,卻沒有一個是真的。
    “是‘殘片幻陣’,”吳迪認出這是守爐人的古法,“用無數個‘可能的殘片’掩護真的,隻有找到與博山爐紋路完全吻合的那個,才能破陣。”他將博山爐貼近最近的小空間,爐身的山巒紋與空間裏的殘片虛影產生共鳴,發出細微的嗡鳴,但很快就沉寂下去——不是這個。
    就在這時,所有的小空間突然同時轉向,裏麵的殘片虛影都變成了影墟的觸須,朝著吳迪撲來。那些不同的自己影子也跟著行動,有的張開雙臂迎接,有的轉身逃跑,有的試圖用青銅錘砸向博山爐。“燼源在利用我們的‘選擇恐懼’,”師傅的聲音帶著焦急,“每個影子都是我們內心猶豫的化身,再這樣下去,我們會被自己的影子拖進空間縫隙!”
    吳迪突然想起火山古城的青銅鼎,想起那些守爐人在痛苦中依然選擇守護的決心。他停止尋找殘片,轉而用二胡拉出《守爐謠》的單音——不是雙音,是最原始、最堅定的那個調子,龍穀老人們哼了一輩子的調子。
    音樂響起的瞬間,所有的影子突然停住,那些撲來的觸須虛影開始淡化,界心爐的門形紋路裏滲出金色的光,與博山爐的光芒產生共鳴。吳迪順著光望去,在界心爐的最深處,有個小空間正在發光,裏麵的殘片虛影與博山爐的山巒紋完美咬合,像鑰匙插進鎖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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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了!”他剛想遊過去,空間突然劇烈震動,界心爐周圍的縫隙開始擴大,露出裏麵的灰黑色——是燼源的本體,它一直藏在錯位墟的最深處,靠吞噬空間褶皺和可能的過去壯大,此刻正順著裂縫往外爬,形狀像團沒有固定形態的墨汁,卻帶著無數雙眼睛,每個眼睛裏都映著不同的守爐人。
    “它在吸收所有‘未被選擇的可能’,”皮夾克的聲音帶著恐懼,他的憶鱗鏡碎片正在被墨汁吞噬,“那些我們沒走的路,沒做的選擇,都成了它的養料!”
    吳迪將青銅錘擲向界心爐,錘頭的人名紋路在接觸到殘片虛影的刹那爆發出金光,與博山爐的九色光帶連成一片。界心爐的門形紋路全部打開,露出裏麵的真殘片——不是青銅,是塊透明的晶體,裏麵封存著個守爐人的影子,正用手指在晶體上畫著什麽,畫的正是《守爐謠》的旋律線。
    “是泰然年間的守爐人首領!”師傅的聲音帶著激動,“他把自己的念想封進了殘片,以此鎮壓燼源的本體!”
    晶體接觸到金光,立刻化作道洪流,順著空間裂縫衝進墨汁般的燼源本體。吳迪在洪流中看到無數畫麵——首領拒絕影墟的誘惑,選擇與殘片共存;他用最後的力量加固空間術法,防止燼源外泄;他在晶體上畫下《守爐謠》,希望未來的守爐人能聽到他的決心……這些被選擇的、堅定的記憶,像無數把劍,刺向燼源的核心。
    燼源發出無聲的尖叫,墨汁般的身體開始蒸發,露出裏麵的核心——不是實體,是個不斷分裂又重合的影子,正是那個叛徒守爐人的最終形態,在無數個未被選擇的可能裏徹底迷失。晶體洪流穿過影子,將其包裹,化作顆半透明的珠子,懸在界心爐的原址上,裏麵同時映著首領和叛徒的影子,像枚兩麵的硬幣。
    空間褶皺開始平複,吳迪的影子回歸本體,界隙魚群不再分裂,順著同一道縫隙遊向遠方。錯位墟的石柱和門洞恢複了正常的形狀,刻痕裏的“守”字重新變得清晰,石雕像的正麵與背麵徹底分離,正麵的守爐人麵孔對著界心爐的方向,背麵的觸須則化作塵埃,被海水卷走。
    吳迪撿起那顆半透明的珠子,裏麵的兩個影子正在緩慢旋轉,像在永恒地辯論。他將珠子放進博山爐,爐身的山巒紋突然亮起,與天地爐的輪廓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鳴,九種靈體的光芒中,多了道透明的光帶,連接著過去與未來的守爐人選擇。
    “半塊殘片找到了,”師傅的聲音帶著疲憊,卻難掩激動,“還有半塊,應該在……”他的話突然中斷,博山爐的光帶劇烈閃爍,映出歸爐島的景象——元爐正在震動,周圍的海水變成了灰黑色,無數條界隙魚從海底鑽出,朝著元爐遊去。
    皮夾克用最後的憶鱗鏡碎片看向歸爐島,鏡麵裏的元爐上,纏著與燼源本體相似的墨汁,爐口飄出的不再是金光,是無數個漁民的影子,正在往海裏跳,“是燼源的分身!它早就料到我們會來錯位墟,趁機偷襲歸爐島!”
    吳迪立刻轉身,憶雀們重新組成光筏,翅膀上的鱗片在加速閃爍,像在催促。他回頭望了眼恢複平靜的錯位墟,石柱的影子與實物重合,門洞的形狀穩定下來,石雕像的守爐人麵孔在海水中微微含笑,像在祝福。
    他知道,歸爐島的危機隻是開始。燼源的本體雖然被鎮壓,但它分裂出的無數分身正在利用空間縫隙擴散,那些藏在世界各地的記憶錨點,那些未被發現的地爐殘片,都可能成為新的目標。半塊天地爐殘片的出現,讓燼源的陰謀變得更加清晰——它不僅要吞噬記憶,還要重組天地爐,用所有未被選擇的可能,鑄造一個隻屬於它的、充滿遺憾與痛苦的世界。
    但吳迪的心裏沒有絲毫畏懼,隻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博山爐裏,半透明的珠子與九種靈體的光芒交織,映出首領的決心、叛徒的悔恨、龍穀的日常、火山古城的溫暖……這些被選擇的、被堅守的、被銘記的瞬間,像無數顆星星,在爐內組成了一片璀璨的星河。
    光筏衝出海底,朝著歸爐島的方向疾馳。吳迪握緊手裏的博山爐,感覺那顆半透明的珠子正在與自己的心跳共鳴,像在訴說一個古老的真理真正的守護,從來不是沒有猶豫,而是在無數個可能的選擇裏,永遠選擇那條通往光明的路,哪怕布滿荊棘,哪怕需要用一生去堅守。
    歸爐島的輪廓在遠方浮現,元爐的光芒忽明忽暗,像在掙紮。吳迪將雙音二胡舉過頭頂,弓弦拉動時,《守爐謠》的調子穿過海風,朝著元爐飛去,帶著錯位墟的空間錨定之力,帶著火山古城的溫暖記憶,帶著龍穀的堅守信念。
    他知道,故事還遠未結束。燼源的分身還在,另一半天地爐殘片還在等待,那些關於選擇與堅守的考驗,那些藏在空間縫隙裏的秘密,都在前方等著他。但他不再迷茫,因為他明白,每個選擇都是新的開始,每個堅守都是新的錨點,隻要博山爐的光芒不滅,隻要《守爐謠》的調子不停,他們就會一直走下去,在無數個可能的世界裏,守護著那個最值得被珍惜的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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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風卷起吳迪的衣角,光筏在浪濤中起伏,像片永不沉沒的葉子,載著他,載著博山爐,載著所有被選擇的記憶,朝著歸爐島,朝著下一個未知,朝著那個永遠在等待被書寫的未來,堅定地駛去。
    歸爐島的元爐在灰黑色的海霧裏搖晃,像盞風中的殘燭。吳迪站在光筏上,能看見元爐的青銅爐身爬滿了蛛網狀的裂紋,那些裂紋裏滲出的不是金光,是灰黑色的液珠,落地後化作細小的墨魚骨,骨頭上刻著扭曲的“燼”字——是燼源分身的手筆,它在用歸爐島漁民的“海洋記憶”汙染元爐。
    “他們在抽走‘海靈’。”張嬸的聲音從博山爐裏傳來,帶著海水的鹹澀,她的小博山爐正懸浮在元爐上空,爐口飄出的金光與灰霧激烈碰撞,“歸爐島的地脈連著洋流,漁民們世世代代與海共生的記憶就是海靈的根,現在這些根被燼源的分身挖斷了!”
    光筏剛靠岸,吳迪就被股腥甜的氣味嗆得皺眉——不是魚汛的鮮味,是記憶腐爛的味道。沙灘上的漁船正在融化,船板化作灰黑色的海藻,纏繞著漁民的腳踝;曬魚架上的魚幹滲出墨汁般的液體,滴在沙地上匯成小小的漩渦,漩渦裏浮出些模糊的人臉,都是被吞噬的漁民記憶,他們的嘴唇在動,無聲地喊著“網破了”“浪來了”。
    “是‘蝕憶藻’。”皮夾克的憶鱗鏡碎片在掌心發燙,鏡麵映出的海底景象令人心驚元爐的地脈根係像被啃過的海帶,散亂地漂在海溝裏,每條根須上都纏著灰黑色的海藻,藻葉上的紋路與燼源本體的墨汁如出一轍,“這東西能把海洋記憶變成腐蝕性的粘液,連玄龜靈體的幼崽都扛不住!”
    話音未落,海裏突然掀起巨浪,浪尖站著個巨大的人影,由無數條灰黑色海藻組成,麵孔是模糊的漁民模樣,手裏握著張破網,網眼裏纏著玄龜幼崽的金色靈體,幼崽們發出痛苦的嘶鳴,靈體正在被網眼擠出的粘液腐蝕。
    “是‘海怨相’。”師傅的洛陽鏟插進沙灘,鏟頭的山巒紋滲出金光,“太爺爺的殘識說,這是燼源吞噬漁民的恐懼記憶化成的,網裏的不是真幼崽,是被恐懼困住的靈體碎片!”
    老李的青銅錘在吳迪手中震動,錘頭的人名紋路裏滲出些金色的液珠,滴在蝕憶藻上,竟讓海藻蜷縮起來,像被燙到的蟲子。“用龍穀的念想燒它!”老李的聲音帶著豁出去的狠勁,“我爹說過,守爐人的念想能克一切陰邪,管它是海裏的還是火裏的!”
    吳迪將博山爐貼近沙灘,九種靈體的光帶順著沙粒蔓延,在蝕憶藻下織成個巨大的星圖,正是歸爐島漁民世代相傳的“導航星象”。光帶接觸到海藻的刹那,海藻裏浮出無數溫暖的記憶碎片有漁民合力拉網的號子,有母親在碼頭給孩子喂魚羹的笑臉,有老船長用羅盤給年輕水手講洋流的耐心……這些記憶像鹽粒,讓灰黑色的海藻開始脫水、枯萎。
    “就是現在!”吳迪將青銅錘擲向海怨相,錘頭的金光裹著導航星象的光帶,像顆流星砸在破網上。網眼瞬間破裂,玄龜幼崽的靈體碎片化作群金色的小魚,順著光帶遊回元爐,爐身的裂紋開始緩慢愈合,滲出些清澈的海水,帶著久違的鹹腥味。
    海怨相發出憤怒的咆哮,海藻組成的身體突然膨脹,化作無數條觸手,朝著光筏抽來。吳迪拉響雙音二胡,老調子蒼涼如古船的嗚咽,新調子明快似漁歌的歡唱,兩種旋律在海麵上交織成旋轉的光盾,將觸手彈開。觸手上的海藻在光盾中劇烈扭動,露出裏麵的核心——是塊黑色的船板,上麵刻著“沉舟”二字,正是三百年前歸爐島最慘烈的那次海難中沉沒的“福順號”船板。
    “它在用最痛的海難記憶當養料!”張嬸突然想起什麽,從博山爐裏飄出片貝殼,貝殼上刻著“福順號”的船徽,是當年獲救的水手刻的,“這是幸存者的念想!他們沒被海難打垮,反而用殘骸建了新碼頭,說要讓福順號以另一種方式‘靠岸’!”
    貝殼接觸到船板的刹那,黑色船板突然亮起紅光,浮現出三百年前的畫麵福順號的水手們在沉船前,把最後一袋幹糧綁在木板上,上麵寫著“歸爐島永遠有岸”;獲救的水手們在沙灘上插下船徽,發誓要讓後代不再經曆這樣的災難;新碼頭建成那天,老船長的孫子將貝殼扔進海裏,說要告訴海底的先輩“我們做到了”……這些被傳承的、帶著韌性的記憶,像無數把鑿子,在船板上鑿出密密麻麻的光孔。
    海怨相的觸手開始崩解,海藻化作金色的光粒,融入元爐的光帶。吳迪趁機將錯位墟找到的半塊天地爐殘片貼近元爐,殘片的晶體表麵立刻滲出金色的液珠,順著爐身的裂紋流淌,所過之處,灰黑色的墨汁迅速消退,露出底下青藍色的龍紋——是歸爐島特有的“護海龍”,與骨龍的靈體隱隱呼應。
    “另一半殘片在海溝裏!”皮夾克的憶鱗鏡突然亮起,鏡麵映出的海溝深處,有個發光的物體正在與燼源分身的墨汁搏鬥,形狀與吳迪手中的殘片完全對稱,“它在‘守潮眼’,那裏是歸爐島地脈與洋流交匯的地方,殘片在自己守護最後的海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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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迪跟著玄龜幼崽組成的魚群往海溝遊,光帶在身後拉出長長的尾巴,像條遊動的星河。越往深處,海水的壓力越大,周圍的黑暗中傳來無數細碎的碰撞聲——是沉船上的瓷器、鐵器、銅錨,它們被燼源分身的墨汁包裹,化作攻擊的武器,朝著光帶撞來。
    “是‘沉物煞’。”吳迪認出這是漁民最怕的邪物,由沉入海底的物件怨念化成,“它們不是真要攻擊,是想讓我們記起它們!”他將博山爐的光帶分出些細流,纏繞住那些沉物,瓷器上的裂紋開始滲出金光,露出底下的魚紋;鐵器的鏽跡脫落,顯出“平安”二字;銅錨的錨爪上,竟還纏著半段漁網,網眼裏卡著片幹枯的海草,是當年漁民最後一次修補的痕跡。
    這些被記起的沉物不再攻擊,反而組成道保護屏障,將墨汁般的海水擋在外麵。吳迪在屏障的護送下抵達守潮眼,終於看清了另一半殘片——它嵌在塊巨大的珊瑚礁裏,礁上的珊瑚蟲正在發光,組成個完整的“守”字,將燼源分身的核心困在中央。
    核心是團不斷變形的墨汁,形狀忽而是沉船,忽而是巨浪,忽而是漁民的骸骨,顯然是在模仿歸爐島最恐懼的記憶。但它每次變形,珊瑚蟲組成的“守”字就亮一分,殘片的晶體也跟著共鳴,發出清越的聲響,像在給墨汁“定罪”。
    “它在害怕‘被銘記的勇氣’。”吳迪將手中的殘片貼近珊瑚礁,兩塊殘片接觸的瞬間,爆發出刺眼的金光,在海溝裏形成個巨大的鼎形,將墨汁核心困在中央。鼎壁上浮現出無數畫麵福順號的水手在沉船前的鎮定,新碼頭建成時的歡呼,漁民們在風暴中互相救助的身影……這些記憶像燒紅的烙鐵,燙得墨汁核心發出淒厲的尖叫。
    墨汁在金光中迅速蒸發,露出裏麵的本體——不是實體,是根黑色的船桅,桅頂掛著麵破爛的帆,上麵寫著“燼”字,卻在鼎形光壁的灼燒下漸漸褪色,露出底下被覆蓋的“福”字。“是福順號的主桅!”吳迪恍然大悟,“燼源分身一直藏在這根桅杆裏,用它的殘骸汙染歸爐島的記憶!”
    兩塊殘片同時射出光帶,纏繞住主桅,將“燼”字徹底剝離,露出底下的“福”字。主桅發出聲悠長的歎息,化作道暖流,順著地脈流回元爐。珊瑚礁上的珊瑚蟲開始歡呼,組成的“守”字化作無數光粒,融入殘片,使兩塊殘片徹底融合,變成個完整的天地爐虛影,懸浮在守潮眼上方,與元爐的光芒遙相呼應。
    吳迪捧著完整的殘片往回遊,海溝裏的沉物紛紛讓路,瓷器發出清脆的聲響,鐵器錚錚作響,銅錨的錨爪輕輕拍打海水,像在鼓掌。玄龜幼崽們在他周圍遊動,金色的靈體上多了些珊瑚蟲的紋路,顯然是吸收了守潮眼的力量。
    回到歸爐島時,元爐已經完全恢複,爐口飄出的金光與天地爐殘片的虛影連成一片,在海麵上織成個巨大的網,網眼處遊動著無數金色的魚,正是歸爐島漁民世世代代守護的“海靈”。張嬸的小博山爐懸在元爐旁,爐口飄出的金光裏,多了些青藍色的龍紋,與護海龍的靈體產生了共鳴。
    “兩塊殘片合一,天地爐的輪廓更清晰了。”師傅的洛陽鏟在沙灘上畫出個完整的爐形,“但你看這爐底的紋路,還缺了最後一塊拚圖。”吳迪湊近看,果然在爐形的最中央,有個小小的缺口,形狀像片葉子——是龍穀老槐樹的葉子。
    皮夾克的憶鱗鏡突然劇烈震動,鏡麵映出的世界地圖上,龍穀的位置正在閃爍紅光,老槐樹的輪廓變得模糊,樹葉的紋路裏滲出些灰黑色的粉末,與火山古城的時燼、錯位墟的空間墨汁、歸爐島的蝕憶藻截然不同,帶著股陳腐的“土腥氣”。
    “是‘根腐塵’。”吳迪的心髒猛地一沉,他認出這是記心草最怕的邪物,“燼源的本體雖然被鎮壓,但它留下了最後的後手,正在攻擊龍穀的老槐樹——所有地脈的總根!”
    歸爐島的漁民們突然集體跪下,朝著元爐的方向磕頭,為首的老漁民捧著塊磨損的船板,上麵刻著“同守”二字“吳小哥,我們跟你去龍穀!歸爐島能活過來,全靠你們守爐人,現在該我們搭把手了!”
    張嬸將自己的小博山爐與吳迪的博山爐貼在一起,兩座爐的光芒交織成道青藍色的光帶“龍穀的老槐樹也是歸爐島的根,它要是倒了,咱們的海靈也活不成。”
    老李的青銅錘在沙灘上砸出個深坑,錘頭的金光與元爐的光芒連成線“走!回龍穀!讓那些陰東西知道,守爐人不光有念想,還有能砸碎一切邪祟的硬骨頭!”
    吳迪握緊手中的天地爐殘片,完整的虛影在他掌心輕輕跳動,像顆複蘇的心髒。他知道,龍穀的危機才是真正的終局——老槐樹是所有地脈的總樞紐,是念絲網的根,一旦被根腐塵侵蝕,火山古城的時燼、錯位墟的空間墨汁、歸爐島的蝕憶藻都會失去製衡,重新泛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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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的心裏沒有絲毫慌亂,隻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歸爐島的海靈在他周圍遊動,玄龜幼崽的靈體上帶著珊瑚的紋路,青銅錘的人名紋路裏多了些漁民的名字,雙音二胡的弦上沾著海水的鹹味,博山爐裏的九種靈體與天地爐殘片的光芒完美融合,像個微型的宇宙,藏著所有守護過的記憶。
    漁民們解開了所有漁船的纜繩,數十艘船組成船隊,跟著憶雀們搭成的光橋往龍穀的方向駛去。吳迪站在旗艦的船頭,手裏的天地爐殘片發出越來越亮的光,在海麵上映出老槐樹的輪廓,樹影裏隱約能看見龍穀的屋頂、念想屋的飛簷、記心草的金色葉片……
    他知道,故事還遠未結束。根腐塵的威脅就在眼前,天地爐的最後一塊拚圖還在等待,那些關於地脈總根、關於守爐人終極使命的秘密,都將在龍穀揭曉。但他不再急於抵達,因為他明白,守護從來不是孤軍奮戰,歸爐島的船帆與龍穀的炊煙,火山古城的鼎聲與錯位墟的空間漣漪,都在念絲網上交織成不可分割的整體,像棵大樹的枝葉,共同守護著深埋地下的根。
    海風卷起吳迪的衣角,船隊在金光的護送下破浪前行。他抬頭望向龍穀的方向,老槐樹的虛影在天際若隱若現,像在呼喚,又像在等待。博山爐裏的天地爐殘片輕輕發燙,似乎在提醒他最後的守護,不在驚天動地的戰鬥裏,而在每個普通人的日常裏,在龍穀街坊的笑臉裏,在歸爐島漁民的號子裏,在所有被記住、被珍視、被傳承的瞬間裏。
    船隊漸漸駛離歸爐島的海域,前方的天空開始泛起熟悉的青色,那是龍穀老槐樹的靈體顏色。吳迪深吸一口氣,將雙音二胡抵在肩上,弓弦拉動時,《守爐謠》的調子穿過海風,穿過雲層,朝著龍穀的方向飛去,帶著歸爐島的海靈,帶著天地爐的完整虛影,帶著所有守爐人與普通人的信念。
    他知道,龍穀的老槐樹下,新的故事正在等待被書寫。根腐塵的侵蝕,最後一塊拚圖的揭曉,天地爐的真正覺醒,都將在那裏上演。但他堅信,隻要這把二胡還能拉出調子,隻要這隻博山爐還在發光,隻要身邊的人還在,他們就會一直守下去,守著這棵連接天地的老槐樹,守著這片由無數念想交織而成的人間,守著這個永遠不會結束的、關於守護與傳承的故事。
    遠方的天際線,老槐樹的青色越來越濃,像一片溫柔的雲,籠罩著龍穀的土地,等待著守護者的歸來。吳迪的船隊在金光中加速,船頭的天地爐殘片與老槐樹的靈體遙相呼應,在天地間織成道跨越山海的光帶,像條永遠不斷的線,連接著過去、現在與未來,連接著所有需要被守護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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