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4章 有我無敵(139)

字數:11169   加入書籤

A+A-


    “鎮遠”號鐵甲艦的煙囪在南海的烈日下噴出灰柱,像支斜插在藍天上的墨筆。吳迪站在艦橋,手裏的鳳釵映著粼粼波光,綠寶石裏能看見自己的影子疊在海圖上——黃岩島的位置被紅鉛筆圈了個醒目的圈,旁邊標注著“永樂年間,寶船在此”。
    秦九指蹲在主炮的炮座上,用麂皮擦拭著炮管外的銅箍。“老煙槍的日記裏寫,鄭和的寶船帶著銀礦回航時,在這兒遇了台風,”他往炮膛裏塞了把曬幹的海芙蓉,“說是能安神,讓炮彈打得更準。”炮身上的“鎮遠”二字被他用紅漆描過,在陽光下像淌著血。
    黑小虎趴在船舷邊,往海裏撒著碎餅幹,一群銀鯧魚追著船尾的浪花,鱗片在陽光下閃得像碎銀。“黃先生說,鄭家人守著的不隻是銀礦,”少年突然指著遠處的海平麵,“那是什麽?”
    海天相接處浮著片黑壓壓的帆影,不是蒸汽船,是掛著棕櫚葉帆的漁船,船頭上站著些赤裸上身的漢子,腰間纏著紅綢,綢子上繡著簡化的羅盤圖案。“是鄭和船隊的後裔,”吳迪舉起望遠鏡,看到為首的漢子左耳朵後有顆紅痣,被海風刮出的鹽霜蓋著,“他們在等我們。”
    漁船漸漸靠近,為首的漢子跳上“鎮遠”號,腳剛落地就單膝跪地,手裏舉著塊青銅令牌,上麵刻著“靜海侯府”四個篆字——是鄭和的爵位。“屬下鄭海,奉家主之命在此迎候鳳釵持有者,”他的皮膚被海風曬得黝黑,掌心卻有層薄繭,是常年握羅盤磨出來的,“銀礦在黃岩島的環礁裏,要等漲潮時才能進。”
    鄭海帶來的海圖比《海疆圖誌》更詳細,用貝殼粉畫在羊皮上,環礁的入口處標著個小小的鳳凰圖案,和鳳釵的形狀分毫不差。“入口被塊千斤石堵著,”鄭海指著圖案,“傳說是鄭和親手封的,說要等‘鳳凰歸海’才能打開。”
    漲潮時,海水漫過環礁的淺灘,露出道僅容小船通過的水道。吳迪帶著秦九指、黑小虎和鄭海換乘小艇,鳳釵的綠光在船頭搖曳,像隻引路的螢火蟲。水道兩側的珊瑚礁上纏著些鏽鐵鏈,鄭海說那是當年寶船的錨鏈,在海裏泡了六百年,依舊堅硬。
    環礁中央的瀉湖裏,塊巨大的礁石像頭伏著的海龜,石麵上刻著幅星圖,北鬥七星的位置正好能放下鳳釵。吳迪將鳳釵嵌進去,礁石發出沉悶的響聲,緩緩沉入水底,露出裏麵的洞口,黑得像口深井,能聞到裏麵傳來的硫磺味——是銀礦裏的伴生硫磺。
    洞口兩側的岩壁上鑿著些佛龕,裏麵的佛像早已被海水蝕得模糊,卻還能看出是鄭和船隊的水手打扮。“每尊佛像裏都藏著油布包,”鄭海摳開一尊佛像的底座,掏出個裹著三層油布的東西,打開一看,是張寶船的設計圖,“是用銀礦的鋼料打造的,能載三千人,比英國的鐵甲艦還大。”
    銀礦的礦道比麗江的更寬敞,岩壁上嵌著會發光的珊瑚,照亮了裏麵的礦脈——銀白色的礦石在光下泛著柔和的光,像凝固的月光。礦道盡頭的石室中央,擺著個巨大的銅鍾,鍾身上刻著《航海圖》,從中國的太倉一直畫到東非的馬林迪。
    “這是‘靜海鍾’,”鄭海敲響銅鍾,鍾聲在礦道裏回蕩,震得銀礦的粉塵簌簌落下,“鄭和每次出航前都要敲三下,說能保平安。”他指著鍾後的石壁,“銀礦的主脈在那兒,儲量夠造十艘‘鳳凰艦’。”
    吳迪剛要走近,銅鍾突然劇烈搖晃,是日本艦隊的聲呐在探測環礁。鄭海的臉色變了“他們怎麽找到的?”他從礦道的縫隙裏往外看,瀉湖的入口處出現了日本軍艦的炮口,“是木武的舊部叛逃了,把坐標賣給了日本人!”
    秦九指往礦道的支撐柱上綁炸藥“炸了入口,讓他們進不來!”黑小虎則在佛龕裏翻找,突然舉起個油布包“是信號彈!能讓‘鎮遠’號的弟兄看到!”
    信號彈在瀉湖裏炸開,像朵紅色的花。“鎮遠”號的主炮立刻轟鳴,炮彈落在日本軍艦的甲板上,燃起大火。但日本艦隊的數量太多,“鎮遠”號很快被包圍,炮聲震得環礁都在顫抖。
    “從密道走,”鄭海指著銅鍾下的暗門,“通到黃岩島的另一側,那裏有鄭和留下的備用寶船,能出海。”他將青銅令牌塞進吳迪手裏,“這是調令,能召集所有鄭和後裔的漁船,組成船隊支援‘鎮遠’號。”
    暗門裏的密道比想象中長,兩側的岩壁上畫著鄭和下西洋的壁畫,最後一幅是寶船在黃岩島卸貨,船員們正往銀礦裏搬運書籍和瓷器——原來鄭和不僅藏了銀礦,還藏了無數珍貴的典籍,怕在戰亂中失傳。
    密道盡頭的沙灘上,果然停著艘寶船,船體用銀礦鋼加固過,在陽光下閃著冷光。吳迪跳上船,發現船艙裏堆滿了木箱,打開一看,全是線裝書,《天工開物》《農政全書》……甚至還有宋刻本的《武經總要》。
    “這些比銀礦還珍貴,”秦九指撫摸著泛黃的紙頁,“老煙槍要是看到,能笑活過來。”他突然指向遠處的海麵,“‘鎮遠’號在撤退!”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鎮遠”號冒著濃煙駛離環礁,日本艦隊緊追不舍。吳迪立刻下令升帆,寶船的棕櫚葉帆在海風裏展開,像隻巨大的白鳥。“把典籍搬到‘鎮遠’號,”他對鄭海說,“銀礦帶不走,但這些書必須保住。”
    寶船追上“鎮遠”號時,吳迪才發現鐵甲艦的甲板上站滿了鄭和的後裔,他們駕駛著數百艘漁船,用魚叉和炸藥包圍攻日本軍艦,像群憤怒的海鳥。鄭海敲響了“靜海鍾”的複製品,鍾聲在海麵上回蕩,漁船們突然變換陣型,組成個巨大的鳳凰圖案,將日本艦隊圍在中央。
    “是‘鳳凰陣’,”鄭海的聲音帶著激動,“鄭和當年用這陣法擊退過海盜,沒想到今天還能用上。”
    吳迪站在寶船的桅杆上,舉起鳳釵。綠寶石的光芒在海麵上鋪開,與漁船組成的鳳凰圖案重疊,竟真的像隻鳳凰在海麵上展翅。日本艦隊的指揮官顯然慌了,下令炮擊陣型的中心,卻被漁船們用炸藥包攔截,爆炸聲在鳳凰陣裏炸開,像給鳳凰添了層火焰。
    激戰中,吳迪注意到日本旗艦的煙囪上綁著個人,左耳朵後有顆紅痣——是木武的兒子,木勇,被日本人當做人質。“我去救他,”黑小虎突然抓住根繩索,“我的彈弓能打斷綁他的繩子!”
    少年像隻猴子蕩到日本旗艦的甲板上,彈弓的石子精準地打中繩索,木勇掉進海裏,被鄭海的漁船救起。“我爹說,靖南王的後人不能當叛徒,”木勇的聲音帶著哭腔,手裏舉著半塊玉佩,和吳迪的鳳釵正好相配,“這是他留給我的,說能找到真正的航向。”
    夕陽西下時,日本艦隊終於撤退,拖著冒煙的船體消失在海平麵上。“鎮遠”號和寶船並排放航,漁船們的銅鈴在暮色裏叮當作響,像在唱首古老的歌謠。吳迪站在兩船之間的跳板上,鳳釵的綠光與“靜海鍾”的銅輝交織,在海麵上投下片奇異的光影。
    黃先生的電報從無線電裏傳來,帶著電流的雜音“南京光複,需銀礦支援新政府,速運鋼料至上海。”電報末尾畫著個鳳凰與寶船並列的圖案,旁邊寫著“合則無敵”。
    吳迪將青銅令牌交給鄭海“你帶寶船和典籍回南京,這些書該進國家圖書館。”他又把鳳釵遞給秦九指,“你帶‘鎮遠’號回上海,監督‘鳳凰艦’的建造。”
    “那你呢?”秦九指的鍘刀在暮色裏泛著光。
    吳迪指著南海的深處,那裏的星空格外明亮,像張鋪展開的海圖“鄭和能走到東非,我們也能。”他從寶船的船艙裏搬出個羅盤,盤麵刻著鳳釵的圖案,“我要去看看《海疆圖誌》最後畫的那座仙島,看看祖宗們留下的最後種子。”
    黑小虎突然跳上跳板“我跟你去!”阿秀也從“鎮遠”號上跑過來,鹿皮袋裏的《海疆圖誌》露出半角,“鄂倫春的獵人從不走回頭路。”木勇、鄭海的兒子鄭洋……越來越多年輕的身影站到吳迪身後,左耳朵後的紅痣在星光下像串燃燒的星子。
    寶船和“鎮遠”號漸漸遠去,吳迪他們駕駛著艘小帆船,朝著南海深處駛去。鳳釵的綠光在羅盤上跳動,指引著未知的航向。他知道,這還遠遠不是結束。仙島的秘密,海外的種子,新生國家的海疆,還有那些等待被發現的、屬於華夏的榮光,都在前方等著他們。
    但他心裏充滿了力量,因為船帆上印著鳳凰與寶船的圖案,身後是無數年輕的麵孔,手裏的羅盤指向星辰大海。這場由一枚鳳釵開始的征途,正在駛向更遼闊的世界,而屬於他們的故事,顯然還有更漫長的航程,更璀璨的篇章,在等著用青春與熱血去書寫。
    南海的星子像撒在藍絲絨上的碎鑽,小帆船的甲板被月光鍍上層銀霜。吳迪蹲在船尾,用鳳釵的綠寶石打磨羅盤的銅針,針尖在綠光裏微微發顫,始終指向東南方——《海疆圖誌》最後那頁標注的“仙島”,就在那個方向。
    黑小虎趴在船頭,啃著烤海魚,魚骨被他雕成隻小鳳凰,翅膀上還刻著“鳳還巢”三個字。“鄭洋說,仙島的珊瑚會發光,”少年突然指著船舷,“阿秀姐,你看!”
    阿秀正用鄂倫春語教木勇辨認星座,聞言低頭望去,海水裏浮著片淡紫色的光帶,像條流動的綢帶。“是夜光蟲,”她摸出鹿皮袋裏的《海疆圖誌》,泛黃的紙頁上果然畫著這種生物,旁邊注著“引航蟲,聚則有島”。
    木勇把魚骨鳳凰別在帆布上,小臉上沾著海鹽。“我爹說,靖南王的船隊當年到過仙島,”他的小手按在左耳朵後的紅痣上,“那裏的山是銀礦堆的,水是甜的,還有會說漢語的原住民。”
    船行七日,海麵上突然出現群信天翁,繞著桅杆盤旋不去。鄭洋——鄭海的兒子,個皮膚黝黑的少年——突然站起來,手裏的漁叉指向遠方“是‘望夫礁’!”
    遠處的海平麵上,座礁石如婦人遠眺,礁頂的燈塔早已鏽蝕,卻仍有微光閃爍。“仙島就在礁後,”鄭洋解開帆布上的貝殼串,“這是祖輩傳的‘島語’,搖三下能喚來向導。”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貝殼串的脆響在海麵上蕩開時,望夫礁後駛出艘獨木舟,舟上的老者披著棕櫚葉蓑衣,臉上畫著紅色的圖騰,左耳朵後竟也有顆紅痣,隻是被皺紋擠成了團。“我是阿貴,”老者的漢語帶著濃重的口音,“等你們三百年了。”
    獨木舟引著小帆船穿過片珊瑚礁,眼前豁然開朗——仙島像塊浮在海上的綠翡翠,中央的山峰閃著銀光,果然是座巨大的銀礦,山腳下的村落裏,竹樓的屋頂蓋著海貝,在陽光下亮得晃眼。
    “這是‘萬安島’,”阿貴指著村落中央的祭壇,“鄭和的船隊當年在此休整,留下二十七個水手,與原住民通婚,才有了我們。”祭壇上的石碑刻著“華夏故地”四個大字,被香火熏得發黑。
    村落的長老們捧著陶罐出來,裏麵盛著發酵的椰酒。吳迪接過陶罐時,看到長老腰間的玉佩——是半隻鳳凰,與鳳釵的形狀正好互補。“這是當年鄭和留下的,”長老撫摸著玉佩,“說等鳳釵合璧,就打開‘祖祠’。”
    祖祠藏在銀礦的山腰,石門上的鳳凰浮雕與黃岩島的如出一轍。吳迪將鳳釵與玉佩同時嵌進去,石門緩緩開啟,裏麵的石台上擺著個巨大的銅匣,打開一看,沒有金銀,隻有三卷羊皮——是鄭和繪製的《坤輿全圖》,比利瑪竇的版本更詳細,連美洲西海岸的航線都標注得清清楚楚。
    “還有這個,”阿貴從銅匣底層摸出個小盒,裏麵裝著粒稻種,外殼泛著銀光,“是鄭和從非洲帶回來的‘不死稻’,一年三熟,能在鹽堿地生長。”
    吳迪突然明白,所謂的“最後種子”,不是金銀,也不是軍火,是能讓百姓飽腹的稻種,是能讓華夏開拓海疆的地圖。老煙槍日記裏的“鳳還巢”,最終要“還”的,是民生與疆土。
    就在這時,村落裏突然傳來驚呼。鄭洋跑進來喊道“日本艦隊!他們跟著我們的船尾浪來了!”
    吳迪跑到山腰的了望台,果然看到十艘日本軍艦正在靠近,炮口對準了村落。“他們想要稻種和海圖,”阿貴的棕櫚葉蓑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二十年前,就有日本人來搶,被我們用銀礦裏的硫磺炸沉了三艘船。”
    村落裏的青壯年迅速集結,手裏拿著漁叉和自製的火藥槍,婦女們則往竹樓的夾層裏搬運稻種。吳迪讓黑小虎帶著《坤輿全圖》和稻種從後山的密道撤離,自己和阿秀、木勇、鄭洋留在祖祠,用銀礦的硫磺製作炸藥。
    “祖祠的柱子是空心的,”阿貴敲了敲石柱,“填了硫磺和銀礦粉,點燃能炸塌半個山頭。”他的孫子——個梳著衝天辮的小童,正用貝殼鏟往陶罐裏裝硫磺,小臉被熏得灰撲撲的。
    日本艦隊的炮擊開始了,竹樓在爆炸聲中坍塌,海貝屋頂飛散開來,像場銀色的雨。吳迪他們躲在祖祠的石門後,看著日軍的登陸艇靠近沙灘,士兵們舉著太陽旗,靴底踩在鄭和石碑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等他們進祖祠,”秦九指的聲音突然從密道裏傳來,他竟帶著“鎮遠”號的水兵趕來了,鍘刀上還沾著海草,“就炸!”
    原來“鎮遠”號一直跟在後麵,秦九指怕打擾吳迪尋找仙島,沒敢靠近,直到看到日本艦隊,才全速趕來支援。水兵們迅速在銀礦的山道上布下地雷,引線連著祖祠的硫磺柱。
    日軍果然衝進了祖祠,為首的軍官看到銅匣裏的海圖,突然狂笑“大日本帝國的艦隊,終將統治這片海域!”他的軍刀劈向《坤輿全圖》,卻被吳迪的鳳釵擋住,綠寶石的光芒刺得他睜不開眼。
    “動手!”吳迪大喊。阿貴點燃引線,硫磺柱在爆炸聲中衝天而起,銀礦的山體開始滑坡,巨大的銀礦石像雪崩般滾向沙灘,將日軍的登陸艇砸得粉碎。
    “鎮遠”號的主炮同時轟鳴,炮彈落在日本艦隊的旗艦上,火光映紅了半個海麵。吳迪站在祖祠的廢墟上,看著日軍的軍艦在滑坡和炮擊的雙重打擊下潰逃,突然發現銀礦的山體滑坡後,露出了片巨大的岩壁,上麵刻著幅更完整的海圖,從萬安島一直畫到南極。
    “是鄭和的終極航線,”長老撫摸著岩壁上的刻痕,“他本想完成環球航行,卻因朝廷禁海而擱置。”
    吳迪將《坤輿全圖》和稻種交給秦九指“你帶水兵護送村民回黃岩島,這些稻種要盡快送去南京,讓農學家培育。”他指著岩壁上的南極航線,“我要去完成鄭和未竟的事。”
    黑小虎突然舉起手“我跟你去!《海疆圖誌》的最後一頁畫著南極的冰山,說那裏有能治愈百病的冰泉!”阿秀也握緊獵刀“鄂倫春的傳說裏,極北之地有長生草,或許就在南極。”
    木勇、鄭洋、阿貴的孫子……越來越多年輕的身影圍過來,眼睛裏閃著對未知的向往。他們的左耳朵後,都有顆或深或淺的紅痣,在夕陽下連成串,像條跨越時空的血脈之鏈。
    “鎮遠”號載著村民和稻種起航時,吳迪他們換乘了艘更大的帆船,阿貴送給他們的“不死稻”已經在船尾的花盆裏發了芽,嫩綠的葉片在海風中搖曳。吳迪站在船頭,鳳釵的綠光與《坤輿全圖》上的航線重疊,指向遙遠的南極。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他知道,這還遠遠不是結束。南極的冰原,環球的航線,新生國家的未來,還有那些藏在地球盡頭的秘密,都在前方等著他們。但他心裏充滿了力量,因為船帆上繡著鳳凰與稻穗的圖案,身後是群年輕的同伴,手裏的鳳釵正指引著前所未有的航向。
    帆船駛離萬安島時,銀礦的山體仍在發光,像座永不熄滅的燈塔。吳迪望著越來越遠的仙島,突然明白“鳳還巢”從來不是回到過去,而是帶著先輩的信念走向未來。這場由一枚鳳釵開始的傳奇,正在駛向更浩瀚的星辰大海,而屬於他們的故事,顯然還有更漫長的航程,更壯麗的發現,在等著用勇氣與智慧去書寫。
    南極的冰山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暈,像無數塊懸浮在海麵的水晶。吳迪的帆船“新鳳凰號”正小心翼翼地穿過浮冰區,船身裹著層薄冰,甲板上的銅欄杆凍得發脆,碰一下就能掉下冰碴。鳳釵被他揣在貼身的鹿皮袋裏,綠寶石的暖意透過布料滲出來,成了這冰天雪地裏唯一的熱源。
    黑小虎趴在了望塔上,呼出的白氣在鏡片上凝成霜花。“阿秀姐,你看那座冰山!”少年用凍得通紅的手指著左前方,一座巨大的平頂冰山像塊被切開的奶油蛋糕,冰麵上有片奇異的綠色——是苔蘚,在南極的酷寒裏竟能存活。
    阿秀正用鄂倫春的鹿骨針修補帆布,針腳細密得像蜘蛛網。“我爹說過,有苔蘚的地方就有地熱,”她往凍僵的手指上哈了口氣,“說不定《海疆圖誌》裏說的冰泉就在那兒。”帆布上繡著的鳳凰圖案被冰霧打濕,綠線勾勒的尾羽在風中微微顫動,像真的要展翅飛走。
    木勇蹲在船尾的花盆旁,小心翼翼地給“不死稻”蓋上保溫的海豹皮。稻種在南極的日光下長得飛快,已經抽出了三寸高的稻穗,銀綠色的穀粒在冰光裏閃著珍珠般的光澤。“鄭洋哥說,這種稻子能在冰水裏發芽,”少年左耳朵後的紅痣凍得發紫,卻難掩興奮,“等帶回南京,就能讓北方的冬天也有糧食吃了。”
    鄭洋站在舵旁,手裏的羅盤指針被地磁幹擾得亂轉,隻能靠冰山的形狀辨認方向。“祖祠的岩壁圖上說,穿過‘魔鬼西風帶’就能看到冰泉,”他用凍裂的手抹了把臉上的雪,“但那裏的浪能掀翻三層樓高的船。”
    “新鳳凰號”剛駛入西風帶,就遭遇了暴風雪。巨浪像白色的巨獸,一次次將船身抬起又狠狠砸下,甲板上的冰被震得粉碎,像撒了一地的碎玻璃。吳迪死死抱住桅杆,鳳釵的綠寶石突然發出強光,在浪尖上劈開一道通路——浪濤中竟浮現出艘古船的幻影,船頭站著個穿明代官服的身影,正舉著望遠鏡眺望,側臉像極了鄭和。
    “是先輩在引路!”鄭洋大喊,猛地轉舵,“新鳳凰號”順著幻影開辟的水道衝過浪峰,甲板上的人都被凍成了雪人,卻沒一個人鬆手。
    暴風雪過後,天空突然放晴。一座冒著熱氣的冰穀出現在眼前,穀中央的冰泉咕嘟咕嘟地翻著水花,蒸汽在冷空氣中凝成白霧,在陽光下化作一道道彩虹。泉邊的岩石上,果然長著《海疆圖誌》裏記載的“長生草”,葉片肥厚,泛著琥珀色的光。
    “真的有冰泉!”黑小虎第一個跳上冰岸,剛要去摘長生草,腳下的冰層突然裂開,露出裏麵的暗洞,黑得像頭張開的巨口。吳迪用繩索將他拉上來,自己則舉著鳳釵往下看——暗洞裏竟藏著艘完整的古船,船身覆蓋著冰層,桅杆上還掛著“靜海侯府”的旗幟。
    “是鄭和的備用船!”鄭洋的聲音帶著顫抖,“祖上說,當年有艘寶船在此遇難,沒想到是藏在冰洞裏。”
    眾人鑿開冰層,古船的甲板上堆滿了木箱,打開一看,全是明代的典籍和瓷器,其中一箱裝著《坤輿全圖》的手稿,上麵有鄭和的親筆批注“南極之地,冰下有暖海,可通環球。”
    冰泉的水溫突然升高,蒸汽變得滾燙。吳迪發現泉眼的石壁上有鳳釵形狀的凹槽,嵌進去後,冰穀開始劇烈震動,暗洞的底部裂開,露出片深藍色的海水——正是鄭和說的“暖海”,水溫竟有二十多度,與周圍的冰原形成詭異的對比。
    “暖海的水流向北極!”阿秀指著海水中的浮標,“能通到白令海峽!”
    古船的船艙裏,藏著更驚人的秘密——一張繪製在羊皮上的《環球航線圖》,標注著從南極暖海到北極冰原的航道,旁邊還畫著個小小的鳳釵圖案,寫著“鳳釵合璧,四海通航”。
    就在這時,冰穀外傳來引擎聲。鄭洋爬上冰崖一看,臉色瞬間煞白“是日本的破冰船!他們跟著我們的航跡來了!”
    吳迪立刻讓眾人將典籍和稻種搬到古船——鄭和的寶船用料竟是銀礦鋼,在冰水裏泡了六百年,依舊堅固如新。黑小虎和木勇往“新鳳凰號”上綁炸藥,阿秀則在暖海的入口處布下冰雷——用冰泉的水凍結的炸藥,遇熱就會爆炸。
    日本破冰船的炮口對準了冰穀,炮彈炸碎的冰塊像流星雨般落下。吳迪駕駛著古船駛入暖海,鄭洋則點燃“新鳳凰號”的炸藥,爆炸聲引動了冰雷,暖海的入口被崩塌的冰穀徹底封死,隻留下日本船員在冰原上絕望的呼喊。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暖海的水流果然通向北極,古船在深藍色的海水中航行,兩側的冰層越來越薄,漸漸出現了綠色的苔蘚和遊動的魚群。吳迪站在船頭,看著鳳釵的綠光在海水中延伸,突然明白鄭和的真正願景不是征服,是聯通,用航線將世界織成一張網,讓文明在交流中延續。
    一個月後,古船駛出白令海峽,進入太平洋。岸邊的漁村升起了中華民國的國旗——是黃先生派出的接應船隊,為首的“鳳凰艦”已經完工,艦艏的鳳凰雕塑在陽光下閃著銀光,用的正是黃岩島的銀礦鋼。
    黃先生拄著拐杖登上古船,手裏的電報在海風中獵獵作響“全國光複,新政府成立,需《坤輿全圖》規劃海疆,需不死稻救濟災民。”他的左耳朵後,那顆紅痣在白發間若隱若現,“九痣聚齊,鳳已還巢,但天下未定,仍需遠航。”
    吳迪望著“鳳凰艦”上歡呼的士兵,看著古船裏的典籍和稻種,突然明白“鳳還巢”的終極意義所謂的“巢”,從來不是某座島嶼或某個朝代,是每個華夏兒女心中的家國。鳳釵串聯起的,不僅是血脈與寶藏,更是一個民族在風雨中始終向前的腳步。
    “鳳凰艦”拖著古船駛向上海,甲板上的“不死稻”已經結出飽滿的穀粒,銀綠色的稻穗在風中起伏,像片流動的星河。吳迪站在兩船之間的跳板上,鳳釵的綠寶石映出地球的輪廓——從煙台港到黃岩島,從南極冰泉到北極暖海,他們走過的航線,正像鳳凰展開的翅膀,覆蓋了整個世界。
    黃先生將新繪製的《中華民國海疆圖》遞給吳迪,上麵用紅線標出了所有他們發現的航線和寶藏,最後一筆停在南海的萬安島,旁邊寫著“此為,非終點。”
    吳迪握緊鳳釵,看著甲板上年輕的麵孔——黑小虎正用古船的木料雕刻新的羅盤,阿秀在教木勇辨認暖海的魚類,鄭洋則在整理鄭和的手稿,準備出版成書。他們的紅痣在陽光下連成一線,像條跨越時空的血脈長河。
    “下一站,”吳迪指向非洲的方向,那裏是鄭和當年到達的最遠之地,“去看看馬林迪的古碑,告訴那裏的人,我們回來了。”
    “鳳凰艦”鳴響汽笛,聲浪在太平洋上回蕩,驚起無數海鳥。吳迪知道,這還遠遠不是結束。世界的另一端還有未被探索的航線,新生的國家還有待建設的海疆,那些藏在曆史塵埃裏的文明密碼,那些等待被書寫的華夏傳奇,都在前方等著他們。
    但他心中充滿了力量,因為鳳釵在握,信念在胸,身後是無數雙手接過的接力棒,前方是屬於整個民族的浩瀚征途。這場由一枚鳳釵開始的遠航,正在駛向更遼闊的天地,而屬於他們的故事,顯然還有更漫長的航程,更壯麗的風景,在等著用生命與熱忱去丈量、去描繪。
    喜歡盜墓白家勝利,萬事順意請大家收藏101novel.com盜墓白家勝利,萬事順意101novel.com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