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6章 屍易無限(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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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興安嶺的雪下了三天三夜,鉛灰色的雲層壓得極低,把整片原始森林都裹進了刺骨的寒意裏。張保慶裹緊了身上的狗皮襖,哈出的白氣在睫毛上凝成霜花,他眯著眼盯著前方雪地上的腳印——那腳印比尋常狼蹤要大上一圈,趾間還留著細碎的冰碴,顯然不是本地的野獸。
“保慶,你確定這腳印是往黑瞎子溝去的?”身後的菜瓜緊了緊背上的獵槍,聲音裏帶著幾分警惕。她哥二鼻子跟在最後,手裏攥著個銅鈴鐺,那是他們鄂倫春老祖宗傳下來的物件,據說能驅邪避獸,此刻鈴鐺卻紋絲不動,連點細碎的聲響都沒有。
張保慶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腳印邊緣的凍雪,指尖傳來堅硬的觸感“錯不了,這腳印裏摻著點黑土,隻有黑瞎子溝那邊的凍土才是這顏色。再說了,咱們追了三天,除了這腳印,連隻麅子都沒見著,邪乎得很。”
他們仨本是為了追查去年冬天失蹤的馬幫才進的山。那支馬幫走的是老林裏最險的“黃金道”,據說馱著一批從關東軍舊址裏挖出來的東西,結果剛進黑瞎子溝就沒了音訊,隻留下幾匹凍死的馬和半張染血的羊皮。
往黑瞎子溝走了約莫半個時辰,林子裏的霧氣突然濃了起來。雪粒子打在臉上生疼,視線裏隻剩下白茫茫的一片,連身邊的菜瓜都快要看不清了。二鼻子突然“哎呀”一聲,銅鈴鐺“當啷”掉在雪地上,他指著前方結結巴巴地說“那……那是什麽?”
張保慶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霧氣裏隱約露出個黑黢黢的輪廓。走近了才發現,那是座半截埋在雪裏的石碑,碑身布滿了裂痕,上麵刻著些歪歪扭扭的符號,既不像漢字,也不是鄂倫春的圖騰。最奇怪的是,石碑周圍的雪竟然是化的,地麵上冒著絲絲縷縷的白氣,像是底下有什麽東西在發熱。
“這碑不對勁。”菜瓜蹲下身,用獵槍的槍管碰了碰碑麵,觸手冰涼,卻又帶著股說不出的腥氣,“我爺爺說過,老林裏要是有不明不白的碑,十有八九是鎮邪用的,咱們得離遠點。”
話剛說完,遠處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鳴,像是山體在震動。張保慶心裏一緊,剛要喊著讓他倆往後退,腳下的地麵突然裂開一道縫,一股黑黢黢的霧氣從縫裏湧出來,帶著股腐爛的腥臭味。二鼻子反應最快,一把抓住張保慶的胳膊,可那裂縫卻越擴越大,三人腳下一滑,竟直直地墜了下去。
下墜的過程沒持續多久,張保慶隻覺得後背撞上了個硬邦邦的東西,疼得他齜牙咧嘴。他摸出火柴點亮,昏黃的火光裏,眼前的景象讓他倒吸一口涼氣——他們竟然落在了一條人工開鑿的通道裏,通道兩側的石壁上刻滿了和石碑上一樣的符號,每隔幾步就有個嵌在牆裏的陶罐,罐口飄著淡淡的黑霧。
“這……這是個墓道?”菜瓜的聲音有些發顫,她舉著獵槍四處張望,眼神裏滿是警惕。二鼻子撿起身旁的銅鈴鐺,輕輕晃了晃,鈴鐺發出一陣刺耳的尖響,通道裏的黑霧瞬間躁動起來,陶罐裏的霧氣也湧得更急了。
“別晃了!”張保慶趕緊按住他的手,“這鈴鐺好像能引動這些霧氣,咱們先往前走,看看這墓道到底通哪兒。”
三人沿著墓道往裏走,越走越覺得不對勁。通道裏的溫度越來越高,石壁上甚至開始滲出細密的水珠,那股腐爛的腥臭味也越來越濃。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前方突然出現了一扇石門,門上刻著個巨大的狼頭浮雕,狼嘴裏銜著個青銅環,環上纏著幾根發黑的布條。
張保慶剛要伸手去摸青銅環,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他猛地回頭,隻見霧氣裏走出個身穿皮袍的男人,手裏提著個煤油燈,燈芯的火苗忽明忽暗,映得他臉上的刀疤格外猙獰。
“你們三個小娃娃,膽子倒不小,敢闖關東軍的煉屍墓。”男人的聲音沙啞,像是砂紙在摩擦,“我勸你們趕緊出去,再往前走一步,可就回不去了。”
“你是誰?這墓裏到底藏著什麽?”張保慶握緊了腰間的短刀,警惕地盯著男人。他能看出來,這男人身上帶著股常年在老林裏摸爬滾打的煞氣,絕不是普通的獵戶。
男人冷笑一聲,舉起煤油燈照了照石門上的狼頭“我叫老羊皮,是守這墓的。你們要找的馬幫,早就成了墓裏煉屍的養料。這墓是當年關東軍挖的,想煉出能打仗的屍傀,結果把自己也折在了這兒。”
菜瓜和二鼻子都愣住了,他們沒想到失蹤的馬幫竟然是這個下場。張保慶卻皺起了眉頭“既然是關東軍的墓,怎麽會有這麽老的石碑和符號?”
老羊皮的臉色沉了下來,他走到石門邊,用手指摸著狼頭浮雕“這墓底子早得很,關東軍隻是在原來的基礎上擴建的。底下埋著的,是清末一個大盜墓賊的屍身,那賊生前會煉屍術,死後屍體不腐,關東軍想拿他當煉屍的引子,結果反被他的怨氣纏上了。”
就在這時,石門突然“咯吱”響了一聲,狼頭浮雕的眼睛裏滲出黑色的液體,滴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響。老羊皮臉色一變“不好,屍氣泄露了,咱們得趕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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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已經晚了,通道兩側的陶罐突然“砰”地炸開,黑色的霧氣裏鑽出一個個身影——那些身影穿著關東軍的軍裝,皮膚呈現出青黑色,眼睛是兩個黑洞,手裏還握著生鏽的步槍,正是老羊皮說的屍傀。
“開槍!”菜瓜反應最快,獵槍的轟鳴聲在通道裏回蕩,一顆子彈擊中了最前麵的屍傀,可那屍傀隻是晃了晃,依舊朝著他們撲來。老羊皮從懷裏掏出個黑色的布包,打開裏麵是些黃色的符紙,他將符紙扔向屍傀,符紙一碰到屍傀的身體就燃起了藍色的火焰,屍傀發出一陣淒厲的嘶吼,身體漸漸化為灰燼。
“這些符紙隻能撐一會兒,咱們得趕緊進墓裏找鎮壓屍傀的東西!”老羊皮大喊著,抓起石門上的青銅環,用力一拉。石門緩緩打開,裏麵是個巨大的墓室,墓室中央放著個青銅棺槨,棺槨周圍插著八根黑色的柱子,每根柱子上都綁著具幹枯的屍體,屍體的胸口插著青銅匕首,匕首上刻著和石碑上一樣的符號。
墓室的角落裏堆著些木箱,箱子上印著關東軍的標誌,有的箱子已經被打開,裏麵散落著些生鏽的武器和發黃的文件。張保慶掃了眼文件,上麵的日文他看不懂,卻能看到幾個手繪的煉屍陣圖,圖上的符號和柱子上的匕首一模一樣。
“那青銅棺裏就是那個盜墓賊的屍身,柱子上的屍體是用來鎮壓他的。”老羊皮指著青銅棺槨,“關東軍把匕首拔了,想放出裏麵的屍身煉屍,結果屍身沒出來,倒把周圍的屍體變成了屍傀。咱們得把匕首重新插回屍體胸口,才能阻止屍傀繼續出來。”
菜瓜和二鼻子趕緊跑向最近的柱子,想要把地上的青銅匕首撿起來。可就在這時,青銅棺槨突然發出一陣“咚咚”的聲響,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裏麵敲門。棺槨的蓋子開始微微顫動,縫隙裏滲出黑色的霧氣,霧氣中隱約能看到一雙血紅色的眼睛。
“不好,屍身要出來了!”老羊皮臉色慘白,他從懷裏掏出個羅盤,羅盤的指針瘋狂旋轉,“這屍身已經成了氣候,普通的符紙根本鎮不住,隻能用‘黑驢蹄子’或者‘糯米’,可咱們身上什麽都沒有!”
張保慶突然想起馬幫留下的半張羊皮,他趕緊從背包裏掏出來——那羊皮上不僅有“黃金道”的路線,還畫著個簡易的墓圖,圖上在青銅棺槨的位置標著個紅點,旁邊寫著“血玉鎮邪”四個字。
“老羊皮,你知道血玉在哪兒嗎?”張保慶舉起羊皮,大聲問道。老羊皮湊過來看了眼,眼睛突然亮了“血玉!我聽我師傅說過,這墓裏藏著塊血玉,是用那盜墓賊的心頭血和玉料煉成的,能鎮壓一切邪祟!應該在棺槨旁邊的暗格裏!”
二鼻子趕緊跑到青銅棺槨旁邊,用手敲了敲棺槨側麵的石壁。果然,有塊石壁發出的聲音是空的。張保慶掏出短刀,用力撬著石壁的縫隙,很快就撬開了一塊石板,裏麵放著個紫檀木盒子,盒子裏墊著紅色的絨布,布上躺著塊雞蛋大小的血玉,玉身通透,裏麵像是有血絲在流動。
就在張保慶拿起血玉的瞬間,青銅棺槨的蓋子“砰”地飛了出去,一個身穿清朝官服的身影從棺裏坐了起來。那身影的皮膚呈現出青灰色,臉上布滿了皺紋,眼睛是血紅色的,手裏握著個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著“煉屍令”三個字。
“大膽小輩,敢動我的血玉!”身影的聲音嘶啞,像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他舉起令牌,朝著眾人一揮,墓室裏的黑色霧氣瞬間躁動起來,那些已經被燒成灰燼的屍傀竟然重新凝聚成形,朝著眾人撲來。
老羊皮趕緊將符紙貼在血玉上,血玉發出一陣耀眼的紅光,霧氣瞬間被紅光驅散,屍傀的動作也慢了下來。“快把血玉放在棺槨裏!隻有用血玉堵住棺口,才能重新鎮壓住他!”
張保慶抱著血玉,朝著青銅棺槨跑去。那清朝官服的身影想要阻攔,卻被菜瓜的獵槍擊中了肩膀,雖然沒造成傷害,卻也遲滯了他的動作。二鼻子趁機撿起地上的青銅匕首,朝著最近的屍傀刺去,匕首一碰到屍傀的身體,屍傀就瞬間化為灰燼。
張保慶跑到棺槨邊,將血玉輕輕放在棺口。血玉的紅光與棺裏的黑氣碰撞在一起,發出一陣“滋滋”的聲響,那清朝官服的身影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開始漸漸透明,最終化為一縷黑煙,被血玉吸了進去。
隨著身影的消失,墓室裏的屍傀也紛紛倒在地上,化為灰燼。眾人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老羊皮拿起血玉,仔細看了看“還好趕上了,要是再晚一會兒,這屍身徹底出來,整個大興安嶺都得遭殃。”
張保慶看著地上的木箱,突然想起了什麽“老羊皮,關東軍當年挖這墓,除了煉屍,是不是還想找什麽東西?”
老羊皮的臉色沉了下來,他走到一個沒打開的木箱前,用刀撬開蓋子。箱子裏鋪著黑色的絨布,上麵放著個青銅盒子,盒子上刻著些奇怪的圖案,像是某種地圖。“他們想找的,是‘迷蹤之國’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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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蹤之國?”菜瓜和二鼻子都愣住了,他們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老羊皮歎了口氣,坐在箱子上,點燃了一袋煙“那是個傳說中的地方,據說藏在大興安嶺的深處,裏麵有無數的珍寶,還有能讓人長生不老的秘密。清末那個盜墓賊,就是為了找迷蹤之國才死在這兒的。關東軍聽說了這個傳說,就想找到迷蹤之國,用裏麵的秘密來贏得戰爭,結果反被墓裏的邪祟纏上了。”
張保慶拿起青銅盒子,打開一看,裏麵放著張獸皮地圖,地圖上用朱砂標著一條路線,正是他們現在所在的墓室,終點則在大興安嶺最深處的“天坑”裏。地圖的角落寫著幾行小字,是用中文寫的“天坑之下,迷蹤之門,非陰時陰日,不可開啟。”
“看來這迷蹤之國的入口,就在天坑底下。”張保慶看著地圖,眼神裏滿是好奇,“老羊皮,你知道這個天坑在哪兒嗎?”
老羊皮的煙袋鍋子頓了頓,臉色變得複雜起來“我知道,那地方在老林的最北邊,是個禁地。我師傅當年就是因為去了天坑,再也沒回來。據說天坑裏藏著比這墓裏更可怕的東西,咱們還是別碰的好。”
可張保慶卻搖了搖頭,他想起了失蹤的馬幫,想起了關東軍的陰謀,還有這墓裏的煉屍術“要是咱們不搞清楚迷蹤之國的秘密,說不定還會有人像關東軍一樣,打它的主意,到時候遭殃的還是老林裏的人。”
菜瓜和二鼻子也點了點頭,他們雖然害怕,卻也知道張保慶說得對。老羊皮看著他們堅定的眼神,歎了口氣“罷了,既然你們決定要去,我就陪你們走一趟。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到了天坑底下,要是真遇到什麽危險,咱們隻能各憑本事了。”
四人收拾好東西,將青銅盒子和血玉收好,沿著墓道往回走。通道裏的霧氣已經散了,那些陶罐也恢複了平靜,隻是石壁上的符號依舊透著股詭異的氣息。
走出墓道時,外麵的雪已經停了,太陽從雲層裏鑽了出來,給整片森林鍍上了一層金色。張保慶看著遠處連綿的雪山,心裏知道,他們的冒險才剛剛開始。天坑底下的迷蹤之國,還有那些隱藏在傳說背後的秘密,正等著他們去揭開。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身後的森林裏,一個身穿黑色鬥篷的人正站在石碑旁,手裏拿著個黑色的令牌,正是墓裏那清朝官服身影握過的“煉屍令”。鬥篷人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轉身消失在樹林裏。而在他身後的石碑上,那些歪歪扭扭的符號突然亮了起來,像是在傳遞某種信號,朝著天坑的方向蔓延而去。
從墓裏出來後,四人沿著原路返回,一路上沒再遇到什麽怪事,隻有林子裏的積雪被風吹得簌簌作響,偶爾傳來幾聲不知名鳥類的啼叫,反倒讓這片剛經曆過邪祟的老林多了幾分生機。二鼻子攥著銅鈴鐺走在最前麵,鈴鐺這會兒終於恢複了動靜,時不時發出“叮鈴”的輕響,像是在驅散殘留的陰氣。
“咱們得先找個地方休整一晚,明天再往天坑去。”老羊皮走在隊伍中間,他揉了揉凍得發僵的臉,“天坑那邊比黑瞎子溝還偏,夜裏零下四十多度,露天過夜非得凍成冰棍不可。”
張保慶點頭,他記得之前在山外見過一個廢棄的伐木場,是早年關東軍留下的,裏麵還有幾間沒塌的木屋,正好能落腳。四人加快腳步,趕在天黑前抵達了伐木場。木屋果然還在,隻是門窗都破了,地上積滿了灰塵和枯葉。二鼻子生起篝火,火光瞬間驅散了寒意,也照亮了屋裏的景象——牆角堆著些生鏽的鋸子和斧頭,牆上還貼著張泛黃的關東軍標語,上麵的日文已經模糊不清。
菜瓜檢查了一圈木屋,確定沒有安全隱患後,才鬆了口氣。她從背包裏掏出幹糧分給眾人,又煮了鍋雪水,熱氣騰騰的水汽在屋裏彌漫開來。老羊皮喝了口熱水,才緩緩開口“明天去天坑,咱們得準備點東西。天坑裏陰氣重,普通的符紙不管用,得用‘陽炎草’編的繩子,再帶上點糯米和黑驢蹄子,萬一遇到邪祟,多少能擋一擋。”
“陽炎草在哪兒能找到?”張保慶問道。他在老林裏待了這麽久,還從沒聽過這種草。
老羊皮往火裏添了根木柴,火苗竄得更高了“陽炎草隻長在向陽的山坡上,而且得是埋過死人的地方,吸收了陽氣和死氣,才能用來驅邪。離這兒不遠的‘死人坡’就有,明天一早咱們去采。不過那地方邪乎得很,據說埋的都是當年關東軍的屍體,你們可得小心。”
四人聊了會兒天,就各自找地方休息。張保慶躺在篝火旁,手裏攥著那個青銅盒子,盒子上的圖案在火光下顯得格外詭異。他想起墓裏的煉屍陣和那個清朝盜墓賊的屍身,心裏總覺得不安——迷蹤之國的秘密,恐怕沒那麽簡單。
第二天一早,四人就朝著死人坡出發。死人坡果然如其名,到處都是裸露的白骨,有的還穿著破爛的關東軍軍裝,看得人心裏發毛。陽炎草倒是好找,綠油油的葉子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金光,長在白骨堆裏,顯得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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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點,別碰到那些骨頭。”老羊皮提醒道,“這些骨頭裏都纏著怨氣,碰到了容易招邪。”
菜瓜和二鼻子小心翼翼地采著陽炎草,張保慶則在一旁警戒。突然,二鼻子“哎呀”一聲,腳下一滑,摔在了一堆白骨上。那些白骨瞬間散架,露出底下一個黑色的陶罐。陶罐上刻著和墓裏一樣的符號,罐口飄著淡淡的黑霧。
“不好,是煉屍罐!”老羊皮臉色一變,趕緊拉著二鼻子往後退,“這是關東軍用來煉屍的,罐子裏裝的是屍油,碰不得!”
話音剛落,陶罐突然“砰”地炸開,黑色的屍油濺了一地,霧氣中鑽出個渾身是血的身影——那身影穿著關東軍的軍裝,皮膚潰爛,露出裏麵的白骨,眼睛是兩個黑洞,手裏還握著把生鏽的軍刀,正是用屍油煉出來的屍傀。
屍傀朝著二鼻子撲來,速度快得驚人。張保慶趕緊掏出短刀,朝著屍傀的胸口刺去,可短刀卻直接穿過了屍傀的身體,根本造成不了傷害。“用陽炎草!”老羊皮大喊著,將一把陽炎草扔向屍傀。陽炎草一碰到屍傀的身體,就燃起了藍色的火焰,屍傀發出一陣淒厲的嘶吼,身體漸漸化為灰燼。
“趕緊采完陽炎草離開這兒!”張保慶說道。眾人不敢耽擱,加快速度采完陽炎草,就匆匆離開了死人坡。
回到伐木場後,老羊皮用陽炎草編了四根繩子,分給眾人係在腰間,又將糯米和黑驢蹄子裝在背包裏。四人收拾好東西,就朝著天坑的方向出發。天坑離伐木場很遠,一路上都是陡峭的山坡和茂密的樹林,走得異常艱難。
走了約莫一天,終於看到了天坑的輪廓。那是個巨大的圓形坑洞,深不見底,周圍的岩壁上長滿了青苔,霧氣繚繞,根本看不清底下的景象。天坑邊緣的地麵上,刻著和青銅盒子上一樣的圖案,形成一個巨大的陣法,陣法的中央有個黑色的石台,上麵放著個青銅鼎,鼎裏插著三根香,香灰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顯然很久沒人來過了。
“這就是迷蹤之國的入口?”菜瓜看著天坑,心裏滿是震撼。這麽大的天坑,竟然是人為開鑿的,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老羊皮走到石台旁,仔細檢查了一遍青銅鼎“沒錯,這鼎是用來祭祀的,隻有在陰時陰日,點燃鼎裏的香,才能打開迷蹤之國的入口。今天正好是陰日,再過兩個時辰就是陰時,咱們得趕緊準備。”
四人在天坑邊緣搭起帳篷,等待陰時的到來。張保慶拿出青銅盒子,打開一看,獸皮地圖上的路線在陰日的光線下變得更加清晰,地圖的中央標著個紅色的圓點,旁邊寫著“屍王殿”三個字。看來迷蹤之國的核心,就是這個屍王殿。
很快,陰時就到了。天坑周圍的霧氣突然變得濃稠,氣溫也驟降,岩壁上結滿了冰碴。老羊皮點燃鼎裏的香,香煙嫋嫋升起,在空中形成一個詭異的圖案。隨著香煙的上升,天坑中央的霧氣開始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的中央出現了一道黑色的門,正是迷蹤之國的入口。
“咱們走!”老羊皮率先走進漩渦,張保慶、菜瓜和二鼻子也趕緊跟了上去。穿過漩渦後,眼前的景象讓四人都驚呆了——這裏是個巨大的地下空間,到處都是發光的礦石,照亮了整個空間。空間的中央是一條寬闊的通道,通道兩側站著一排排石人,石人的手裏握著青銅劍,眼神威嚴,像是在守護著什麽。
“這些石人是用來鎮邪的。”老羊皮說道,“通道盡頭應該就是屍王殿,咱們小心點,別驚動了石人。”
四人沿著通道往前走,石人的眼睛仿佛在跟著他們轉動,看得人心裏發毛。走了約莫半個時辰,通道盡頭出現了一扇巨大的石門,門上刻著個巨大的屍王浮雕,屍王的手裏握著個黑色的令牌,正是之前在墓裏見過的煉屍令。
“屍王殿就在裏麵!”張保慶興奮地說道,他剛要上前推開石門,卻被老羊皮攔住了。
“等等,這石門上有機關。”老羊皮指著屍王浮雕的眼睛,“你看,這眼睛是空心的,裏麵應該藏著暗器,咱們得先找到機關的開關。”
菜瓜仔細觀察著石門,突然發現屍王浮雕的嘴角有個細小的凹槽,凹槽裏刻著個符號,和青銅盒子上的圖案一模一樣。她掏出青銅盒子,將盒子上的圖案對準凹槽,輕輕一推。“哢嚓”一聲,石門上的屍王浮雕眼睛突然亮起,射出兩道金色的光芒,照亮了通道兩側的石人。
石人突然動了起來,它們拔出青銅劍,朝著四人撲來。“不好,機關被觸發了!”張保慶大喊著,掏出短刀迎了上去。石人的力量很大,青銅劍揮舞間帶著風聲,張保慶隻能勉強抵擋。菜瓜和二鼻子也衝了上去,獵槍和銅鈴鐺齊上陣,卻根本傷不到石人。
老羊皮趕緊掏出陽炎草繩子,朝著石人扔去。繩子纏住石人的身體,瞬間燃起藍色的火焰,石人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響,動作漸漸慢了下來。“快,用糯米撒在石人的眼睛上!”老羊皮大喊著。張保慶趕緊掏出糯米,撒在石人的眼睛上,石人瞬間停止了動作,化為一堆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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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老羊皮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這些石人是用屍氣煉製的,隻有陽炎草和糯米才能克製。咱們趕緊推開石門,別再觸發其他機關了。”
四人合力推開石門,裏麵是個巨大的宮殿,正是屍王殿。宮殿的中央放著個巨大的青銅棺槨,棺槨周圍插著十二根黑色的柱子,每根柱子上都綁著具幹枯的屍體,屍體的胸口插著青銅匕首,匕首上刻著煉屍令的圖案。宮殿的牆壁上畫滿了壁畫,描繪的是煉屍的過程,還有迷蹤之國的起源——原來迷蹤之國是個煉屍王國,裏麵的人都以煉屍為生,後來因為一場內亂,整個王國都被封印在了地下。
“那青銅棺裏應該就是屍王了。”老羊皮指著青銅棺槨,“傳說屍王是迷蹤之國的國王,擁有不死之身,能控製所有的屍傀。關東軍想找到屍王,用他的力量來贏得戰爭,結果卻被屍王的屍氣反噬,全軍覆沒。”
張保慶走到青銅棺槨旁,想要打開棺蓋,卻被菜瓜攔住了“別衝動,萬一打開棺蓋放出屍王,咱們根本不是對手。”
就在這時,宮殿的大門突然“砰”地關上,牆壁上的壁畫開始滲出黑色的液體,液體在地上匯聚成一個個黑色的漩渦,漩渦裏鑽出一個個屍傀,正是之前在墓裏和死人坡遇到的那些。屍傀們朝著四人撲來,數量越來越多,很快就將四人團團圍住。
“不好,是屍王的結界!”老羊皮臉色慘白,“他知道咱們來了,想把咱們變成屍傀的養料!”
張保慶掏出青銅盒子,打開一看,獸皮地圖上的屍王殿位置突然亮起,地圖的角落出現了一行小字“血玉破結界,陽炎斬屍王。”看來隻有用之前得到的血玉才能打破結界,再用陽炎草才能消滅屍王。
“菜瓜,你跟我去破結界,二鼻子和老羊皮抵擋屍傀!”張保慶喊道。菜瓜點頭,跟著張保慶朝著宮殿中央的青銅棺槨跑去。屍傀們想要阻攔,卻被老羊皮和二鼻子用陽炎草繩子和糯米攔住。
張保慶和菜瓜跑到青銅棺槨旁,張保慶掏出血玉,將血玉放在棺槨的蓋子上。血玉發出一陣耀眼的紅光,紅光瞬間擴散開來,地上的黑色漩渦開始消散,牆壁上的黑色液體也停止了滲出,結界正在被打破。
可就在這時,青銅棺槨突然發出一陣“咚咚”的聲響,棺蓋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開,一個身穿金色鎧甲的身影從棺裏坐了起來。那身影的皮膚呈現出青黑色,臉上布滿了皺紋,眼睛是血紅色的,手裏握著個黑色的令牌,正是屍王!
“大膽小輩,敢闖我的屍王殿!”屍王的聲音洪亮,震得整個宮殿都在顫抖。他舉起令牌,朝著張保慶和菜瓜一揮,無數道黑色的光芒朝著他們射來。
張保慶趕緊將血玉擋在身前,紅光擋住了黑色光芒,卻被震得連連後退。菜瓜拉弓搭箭,將陽炎草的粉末塗在箭羽上,朝著屍王的眼睛射去。箭羽射中屍王的眼睛,他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開始劇烈抽搐,黑色的屍氣從體內不斷湧出。
“快,用陽炎草繩子纏住他!”老羊皮大喊著,將一根陽炎草繩子扔向張保慶。張保慶接住繩子,朝著屍王扔去,繩子纏住屍王的身體,瞬間燃起藍色的火焰。屍王發出一陣絕望的嘶吼,身體漸漸被火焰吞噬,最終化為一縷黑煙,消散在空氣中。
隨著屍王的死亡,宮殿裏的屍傀也紛紛倒在地上,化為灰燼。結界徹底被打破,宮殿的大門重新打開。四人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張保慶看著青銅棺槨,突然發現棺裏還有個黑色的盒子。他打開盒子一看,裏麵放著一本泛黃的書,書的封麵上寫著“煉屍秘典”四個字。看來這就是迷蹤之國的煉屍秘訣,隻要毀掉這本書,就能徹底杜絕煉屍術的危害。
“咱們趕緊把這本書燒了,然後離開這裏。”張保慶說道。眾人點頭,老羊皮點燃火把,將煉屍秘典燒了個幹淨。
四人沿著通道往回走,一路上沒再遇到什麽危險。走出迷蹤之國的入口,天坑周圍的霧氣已經散了,太陽正從東方升起,給整片森林鍍上了一層金色。
“終於結束了。”菜瓜看著遠處的雪山,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可張保慶卻皺起了眉頭,他掏出羅盤,指針突然瘋狂旋轉起來,指向天坑的方向。他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雖然消滅了屍王,毀掉了煉屍秘典,但迷蹤之國的秘密恐怕還沒完全揭開。而且,之前在墓裏遇到的那個身穿黑色鬥篷的人,還沒找到,他手裏的煉屍令,說不定還藏著更大的陰謀。
“咱們不能放鬆。”張保慶看著眾人,眼神堅定,“還有很多事情沒弄清楚,那個穿黑色鬥篷的人還在老林裏,他手裏的煉屍令,可能會給老林帶來更大的危險。咱們得繼續追查,徹底解決這個隱患。”
老羊皮歎了口氣,點了點頭“你說得對,煉屍術一日不除,老林就一日不得安寧。我陪你們一起查。”
菜瓜和二鼻子也點了點頭,他們雖然累了,但也知道不能半途而廢。四人收拾好東西,朝著老林深處走去,身影漸漸消失在晨光中。而在他們身後的天坑裏,一道黑色的霧氣從地下緩緩升起,霧氣中隱約能看到一個身穿黑色鬥篷的身影,手裏握著個黑色的令牌,正是之前那個神秘人。他看著四人離去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轉身消失在天坑深處——新的危機,正在悄然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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