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報官
    他當時以為蘇錦收起來，是模仿他的筆跡，想作惡。
    可現在再次見到她在家裏練習時，他浮起了怪異的念頭，好像有什麽東西得到確認，又害怕是自己胡亂猜測。
    導致他現在的心情，仍然是複雜的，漂浮的，不能確定的，是歡喜中帶著忐忑，是驚訝裏摻著甜蜜。
    “這個該死的女人，什麽字不寫，為什麽偏偏寫這句詩？是寫給誰的？不會是裴慕然吧？”
    想到這裏，沈放忽然又心涼半截，剛才的歡喜全沒了。
    不然她為什麽央求自己去救裴慕然？
    哼，不救！
    醋意湧上來，沈放當即閃過這個念頭。
    但下一刻，他掐滅了。
    既然答應了別人，就該做到，男子漢大丈夫，當言出必行。
    沈放臉色堅毅，將那幅書法小心折疊好收入懷裏，匆匆閃出小巷。
    ......
    京兆尹張大人，這日剛從外麵查案回來，抹了一額的汗，剛坐下來想喝杯茶，衙役匆匆進來說：“大人，有人要報官，說有人失蹤了。”
    “天天都有人失蹤，什麽阿貓阿狗失蹤了都要本大人去找，本大人有那麽多精力嗎？”張大人煩了，不想理會，“跟他們說，失蹤要超過七日，才予立案，讓他們先回去仔細找找，別動不動就報官，浪費官府力量。”
    衙役遵命出去。
    張大人喝了一口茶，發出舒舒服服的歎氣聲，身體窩在太師椅上，正想閉目養神，衙役又跑進來了。
    “大人，他們堅持報官，還說必須大人接待！”
    張大人圓睜眼睛生氣道：“什麽人，什麽身份，敢如此大的口氣？”
    “小的不知道，就說，大人見到他就知道他是誰了。小的瞧他衣服料子貴氣，想必是一位大人物。”衙役實話實說。
    張大人心念一動，莫非是哪個侯府家的公子哥兒？
    他連忙繞到前廳，不滿地說：“到底是哪個那麽大口氣，非要本官接待？”
    隻見前廳站著一個男子，看背影很年輕，衣服料子一看就大戶人家的，那可是錦緞啊。
    聽到聲音，那個男子轉過神來，淡笑道：“張大人，別來無恙。”
    張大人眼睛眨了眨，訝然道：“小侯爺，你今日怎麽來了？”
    他想起衙役原先說是報官找人，連忙說：“小侯爺，聽說你要找人，莫非府上有人走丟了？”
    他認識沈放，本來是一個不受寵的承襲爵位的侯門公子，哪知道最近皇上起用了他，讓他做了司馬。
    深諳朝局形勢的張大人，馬上判斷出，皇帝還是偏愛沈放，到底是外甥嘛。有了這層血緣關係，再加上重用，張大人豈敢怠慢沈放？
    沈放道：“我府上並沒走丟人，這次來，是為了學堂的一位教書先生而來。”
    沈放簡單地介紹了裴慕然，說了他失蹤之事。
    張大人犯難了：“一般失蹤事件，都是由直係家屬報案。他隻是小侯爺的學堂先生，現在由小侯爺來報案，程序上，本官很難做的......”
    意思是不符合律例。
    沈放道：“張大人，裴慕然隻有一位老母親，還不在京城住。如果由直係親屬報案，等他老母親到京城，都不知道猴年馬月了！裴慕然已經失蹤三日了，如果官府還不發散人手查找，隻怕凶多吉少。再說，裴慕然是國子監派過來的，他長期不在崗，就算我不來報案，國子監也會派人報案。”
    張大人思索了一下，說：“話雖然這麽說，但按程序，理應失蹤七日後才可以立案。”
    沈放臉上的客氣一收，冷冷道：“張大人張嘴閉嘴就是程序，那在你管轄的京城內，蘇相國的女兒蘇錦多次遇刺，險些送命，如此重大的治安事件，按照程序，是否要革職查辦？”
    張大人頓時訕訕。
    沈放道：“如果張大人覺得裴慕然失蹤之事讓你為難，那麽我進宮見皇上，讓皇上另行派人處理！”
    張大人立刻說：“這點小事，怎能驚動皇上？雖然不符合程序，但失蹤一事，人命關天，必須立案嚴查！”
    他馬上叫來一個捕頭，說：“馬上將京兆尹府裏的所有衙役集中一起，安排他們，查找明德堂教書先生裴慕然失蹤一案，掘地三尺，都要將裴慕然找出來！”
    “是！”捕頭領命而去。
    沈放冷冷一笑道：“沒想到張大人的辦事速度真快！”
    張大人尷笑著說：“為小侯爺辦事，必須得快！”
    沈放沉吟一下道：“想要盡快找到裴慕然必須有重賞，就傳出去，如果提供線索或者發現其人，重賞白銀一千兩！”
    ......
    一件人口失蹤案，如果官府重視的話，動作會非常大。
    就以裴慕然失蹤案為例，官府在各大熱鬧繁華街市張貼尋人榜，寫著如能提供線索或者找到該人，賞一千兩白銀；
    另外是走訪明德堂，將這幾日裏與裴慕然接觸過的人，都一一問話，記錄在案，然後從中查找蛛絲馬跡；
    最後在出入城的關口設卡，拿著裴慕然的畫像，向進出之人問話......
    一係列組合動作下來，大家都知道了裴慕然失蹤之事，加上裴慕然是教書先生，品行端正，深受愛戴，他的學生多是達官貴人子女，大家憂心著裴慕然的去向，紛紛動用關係查找，一時間，滿城都在說裴慕然，滿城都在找裴慕然。
    謝長治自然也收到消息。
    由於裴慕然最後是在晉王府附近消失的，鑒於謝長治的身份地位，張大人親自上門，客氣地問話。
    謝長治自然說自己事務繁多，不曾留意過裴慕然的動向，但他是先生，自己與他有一些事務往來，對他印象頗好，如果有裴慕然的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張大人，然後就讓人把張大人送出門了。
    等張大人一走，房間裏就剩他和駱文兩人，他轉身一掌拍在桌上。
    駱文心頭一跳：“王爺！”
    謝長治咬牙道：“裴慕然就是一個無關重要之人，為何他不見了，這麽多人關注？大家都在找他？”
    駱文道：“也許他是先生，如果不見了，學生會著急，自然就會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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