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夫人嘴唇發抖，不敢再看電腦屏幕上的那張照片，也不敢去看穆靈槐的眼睛。
    穆靈槐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說對了。
    “啪”一聲悶響，她掌心狠狠拍在客廳的茶幾桌麵上。
    身體微微前傾，空著的那隻手死死抓住蘇夫人的衣領，在對方驚恐的眼神中，一把把人抓了起來。
    “告訴我，你把我的孩子放到哪兒去了？”
    她聲音並不高，但落在蘇夫人耳朵裏，卻格外可怖。
    望著她陰冷的眼神，餘光所到之處，全都是穆靈槐帶來的壯漢。
    蘇夫人當然不敢承認。
    “你胡說什麽！什麽孩子不孩子的！”她裝傻，“你旁邊那裏不就坐著一個嗎！”
    說著，她跟被冤枉了一樣，去掰穆靈槐的手，“有病就去吃藥！要孩子就再去找男人，上我這兒鬧什麽鬧……啊！”
    她的話剛說完，就被穆靈槐一巴掌扇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蘇夫人：“……”
    到底是人老了，被這麽一巴掌扇倒在地，她感覺全身的骨頭都晃了晃。
    她趴在地上，捂著臉，不敢置信扭過頭看向穆靈槐：“你竟然敢打我？”
    “不說實話，我不僅會打你，我還能讓你生不如此。”
    穆靈槐冷冷盯著她，走到她麵前蹲下身。
    “我再問你一遍，你把我的孩子弄到哪兒去了。”
    “什麽孩子！我根本聽不懂……啊！”
    “啪——”
    又一個巴掌甩過去，徹底扇懵了嘴硬的蘇夫人。
    她嘴角流著血，原本綁好的頭發也散落下來黏在臉頰上，望著穆靈槐的眼神充滿了恐懼。
    “我從知道你把我的孩子換成聞承澤的那一刻，就很想問問你，人都說虎毒不食子，我隻不過是被人抱錯了，沒養在你身邊，你為什麽會對我有這麽大的惡意！”
    穆靈槐抓著她的頭發，從她驚恐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微微泛紅的雙眼。
    縱然過去了這麽長時間，她感覺自己已經不再在意這個問題，可當真正問出來的時候，麵對這個親生母親，她還是忍不住紅了雙眼。
    “我到底做了什麽，讓你這麽恨我？讓你不惜丟掉自己的親外孫，還把聞承澤養成一副白眼狼的樣子，就為了他長大的時候有一天能反噬我？”
    “就算你不把我當成親閨女，也不至於是仇人吧！”
    她沒說一句話，抓著蘇夫人頭發的手就緊一些。等話說完的時候，蘇夫人的頭皮已經被扯起來，疼得直倒吸涼氣。
    蘇夫人看著眼前這張和自己相像的臉，疼得眉頭打結，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
    可穆靈槐望著她，眼中種種情緒翻滾，最後完全凝固成了恨意。
    她望著穆靈槐眼中的恨意，突然笑了一聲：“是親生的怎麽樣，不是親生的怎麽樣？就算手心手背都是肉，遇到危險人都是先攥拳護著手心，你見誰護著手背的？”
    言外之意，蘇淼淼是她的掌心肉，穆靈槐充其量算個手背。
    “再說了，”蘇夫人疼得嘶啞咧嘴，嘴上依舊沒能吐出什麽好聽的話，“你被認養回來的時候，都那麽大了，已經定性了。我不心疼我從小養大的女兒，去心疼一個跟陌生人沒區別的外人嗎！”
    “外人？”穆靈槐表情空白一瞬，苦笑，“我在你眼裏，就是一個外人？不對，我應該連外人都不如吧，你會把外人的孩子抱走換成另一個孩子嗎？”
    蘇夫人咬緊唇不說話。
    穆靈槐猛地鬆開她，看著她再次摔倒在地上，眼睛中的淚意緩緩消失。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看來我們之間的母女情分差不多也走到頭了。我最後問你一遍，你把我孩子送到哪兒去了？”
    蘇夫人咬著牙，就是不肯說。
    既然穆靈槐已經知道了這件事，那這件事就是她能掌握的她的唯一一個軟肋。
    沒了這麽軟肋，以後穆靈槐豈不是怎麽對她的淼淼都不用顧慮？
    都到這個時候了，蘇母還在為蘇淼淼著想。
    穆靈槐看著她一副打死不說的樣子，沒了最後一點兒耐性。
    “老六，你知道該怎麽做吧？”
    “我知道的，穆總。”
    “那就交給你了。”
    穆靈槐轉身拉上幾乎被嚇傻的女兒出去，走了好一會兒才停下。
    聞承安被外麵的風一吹，被嚇得昏沉的腦袋頓時清醒了很多。
    她抓著媽媽的手，扭頭看了眼身後的老宅主屋，不由有點擔心。
    “媽，不會出事吧？”
    她其實更想問這麽做會不會鬧出什麽人命。
    但她媽明顯心情不好，聲音也生硬得很：“你六叔是個很有分寸的人，不會出什麽事的。”
    聞承安還是有點不放心，不安地扭過頭看向身後的沉默的主屋。
    屋裏，被叫做“老六”的彪形大漢並沒有對蘇夫人拳打腳踢，反而格外和藹。
    他在蘇夫人驚恐的眼神中笑笑：“蘇夫人，您別怕，我不會對您怎麽樣的。您好歹也是我們老板的親媽，我如果把你弄出個好歹，等老板以後後悔了，來找我麻煩，我也害怕，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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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他這麽說，蘇夫人不僅沒有放鬆下來，反而越來越緊張了。
    穆靈槐沒發現孩子被換之前，和她的關係還算很好的，她一直知道穆靈槐手下有個人，專門負責幫她幹一些背地裏的髒事。
    這個人是誰，現在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
    她額頭上都是冷汗，重重咽了口唾沫，“我說了我不知道，不管你們問多少次，我都是一樣的答案！”
    “夫人先別這麽著急下定論。”老六好脾氣地笑笑，“在您想好回答之前，我先給您介紹一個人。”
    他拍拍手，一個背著藥箱的男人走了進來，看向蘇夫人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死物。
    “這位是我前些年有幸認識的一位醫生，還特別喜歡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藥。他最近就因為實驗失敗，意外弄出了一種能放大人痛感的藥。”
    他話音落下，那位醫生靠近，在茶幾上放下藥箱。
    同時也有彪形大漢上前捆住蘇夫人的雙手，用膠帶粘住了她的嘴。
    “唔唔！”
    蘇夫人被綁在椅子上，不能動也不能說話，瞪得大大的眼睛裏滿是恐懼。
    老六卻還是一副笑眯眯的和善樣子，“我家老板對我有恩，她的孩子丟了，我肯定要幫忙找回來。”
    “知道蘇夫人您威武不能屈，這樣吧，我先讓醫生給您注射了藥，再給您做個大保健，如何？誒，夫人您這麽害怕幹嘛，我說的大保健可不是什麽黑話，我這邊是有專業醫師的，有執業證的那種！”
    說完，他找來推拿師，“來，給夫人做套大保健，對了別放了用放血針給老人家放放血。老人嘛，血液流通慢了，放放血排排毒，對身體有好處。”
    說完，他走了出去。
    穆靈槐在外麵等了十五分鍾，老六很快來通知她：“老板，蘇夫人讓您進去，說她想起來當年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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