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他對你是特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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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傍晚。
夏末的蟬鳴漸漸弱了下去,晚風裹著第一縷桂花香溜進顧繁星的公寓。
她剛把外賣的糖炒栗子倒進白瓷盤,就聽見外婆的藤椅在木地板上吱呀一響。
老人戴著老花鏡,正在翻看顧繁星的相冊。
“星星,小孔和芳菲最近怎麽樣了?你有沒有為他們倆的事推波助瀾一下呀?”外婆抬起頭凝望著顧繁星問道。
顧繁星手一抖,栗子殼裂出細碎的縫。
玻璃茶幾上,裴洛南今早送來的楊梅汁瓶身還凝著水珠,冷氣從空調出風口簌簌往下落。
“外婆比我們年輕人還心急。”她把剝開的栗子堆成小山,“感情哪是催得出來的?還是要循序漸進才行,急於求成反而會適得其反。上次芳菲比賽,浩宇緊張得把鮮花摔在賽道邊,急得石雲琛直捂眼睛不忍直視。”
“可我聽隔壁王姨說,她家孫子在賽車場當裁判,說小孔每場都舉著‘肖芳菲加油’的燈牌為菲兒加油呢,這是不是說明有進步了呀?”外婆有點自豪的反問顧繁星。
“上周在超市撞見孔浩宇,抱著頭盔站在芳菲的哈雷旁邊,耳朵紅得跟煮熟的蝦似的,還很害羞呢,想要看她們有突破性的進展,恐怕還要等上一些時日。”顧繁星反駁道∶“還是得讓他們自己多磨合磨合。”
外婆突然用相冊敲她手背:“你倒懂道理,那你自己呢?我看裴洛南看你的眼神和別人的不一樣,對你也特別上心,我感覺他對你是特別的,你有沒有對他也有不一樣的想法呢?”
“說人家呢,怎麽扯到我身上了?我和裴洛南就隻是普通朋友,你別瞎想。”顧繁星佯怒要起身,被老人攥住手腕。
腕間銀鐲撞出清響,混著樓下收廢品的吆喝聲,在桂花香裏蕩開漣漪。
“小裴昨兒來修路由器,在飄窗上蜷了半小時。”外婆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鏡,渾濁的眼珠裏卻閃著透亮的光,“襯衫後背汗得能擰出水,還說是順路經過——可我問過物業,整棟樓就咱們家斷網,哪個普通朋友能對你的事這麽上心?”
顧繁星的手指僵住,竟無言以對。
那天她對著黑屏筆記本幹瞪眼,突然看見數據線從貓眼裏蛇行而入,手機彈出裴洛南的消息:“笨蛋,重置鍵在路由器背麵。”對話框裏還躺著半小時前他拍的工具箱照片,每樣工具都貼著防撞條——生怕金屬刮花她的飄窗台麵。
“上個月你發燒到39度,是誰半夜跑遍五條街找24小時藥店?”外婆往她手裏塞了塊溫熱的桂花糕,“小裴蹲在床邊換退燒貼,連你說胡話要吃楊梅冰,他都記在手機備忘錄裏。”
糕點的甜混著桂花香在齒間化開,顧繁星想起淩晨三點的急診室。
裴洛南披著醫院薄毯在塑料椅打盹,晨光爬上他睫毛時,她鬼使神差用濕巾擦去他額角的汗。
後來才知道,他的西裝口袋裏還揣著她隨口提過的薄荷糖,說是怕醫院味道悶。
“裴家小子每次來,都偷偷給你冰箱補酸奶。”外婆舀了勺桂花酒釀,琥珀色的湯汁晃著碎金,“因為他知道你喜歡喝酸奶。他連你乳糖不耐受,要買低糖款都記得清清楚楚。”
紗簾外的木樨花簌簌落在裴洛南今早留下的貓咪鑰匙扣上。
顧繁星突然想起公司年會那晚。她穿錯高跟鞋踉蹌時,裴洛南側身擋住桌角,掌心虛虛護著她的腰。
他西裝內袋露出半截電影票根,正是她念叨了半個月的藝術展場次——而那場展覽,他提前兩周就訂好了vip導覽,理由是“怕你擠著”。
“囡囡,”外婆突然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著她掌心的薄繭,“外婆活了七十歲,見過太多真心和假意。小裴看你的眼神,就像當年你外公看我——下雨時先護著傘下的人,吃飯時總把你愛吃的菜挪到跟前……”
暮色漫過青石板,顧繁星的臉燒得厲害。
那些被她當作習慣的細節突然清晰:裴洛南記得她喜歡花,會定時往她辦公桌上送她喜歡的花;在她熬夜趕方案時,總會在淩晨送來熱牛奶;甚至連她隨口提過的絕版漫畫,都能在生日那天變成精裝禮盒,扉頁還夾著親手畫的書簽。
“感情不是賽車,非得搶個輸贏。”外婆把涼掉的茶換成熱牛奶,玻璃杯壁凝著細密的水珠,“但真心就像這木樨香,不抓住時機曬成桂花蜜,等風一吹……”老人的聲音輕下去,指腹撫過她腕間的銀鐲,“等錯過了,可就隻剩空枝了。人的一生,能遇到一個真心待自己的人不容易,你可別辜負了小裴對你的偏愛和獨寵。”
夜風掀起紗簾,搖落幾片早開的桂花。
顧繁星望著外婆鬢角的白霜,忽然想起裴洛南說過的話:“等秋天桂花開透了,帶外婆去植物園做桂花糕,我找好了非遺手作的模具。”
原來他連討好長輩的心意,都藏在她日常的嘮叨裏。
外婆打起盹來,呼吸聲輕得像窗外的蟬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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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繁星替她掖好薄毯,指尖觸到茶幾上裴洛南留下的便簽:“冰箱裏有新做的楊梅醬,抹麵包好吃。”
字跡遒勁,末尾畫了朵歪歪扭扭的木樨花。
桂花瓣落在手機屏幕上,照亮鎖屏照片裏兩人的合影。
裴洛南站在她身後半步,掌心虛虛護著她的肩膀,鏡頭沒拍到的角度裏,他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她的側臉。
可玻璃杯壁的水珠突然變得灼人,江成俊的臉不合時宜地浮現在眼前——那個信誓旦旦說“我養你,我會愛你一輩子”的男人,最終為了占有她的公司財產,和自己的閨蜜一起背叛了自己,把她傷得千瘡百孔。
冰箱壓縮機的嗡鳴中,她盯著便簽上的簡筆畫。
裴洛南確實記得她所有喜好——從不吃香菜到愛看老電影,甚至上周隨口提的“想喝街角的杏仁茶”,轉天他辦公桌上就多了保溫壺。
但這些會不會隻是協議男友的“職業素養”?畢竟那張簽著自己姓名的合約書上,明明白白寫著“扮演親密戀人”。
顧繁星摸出手機,翻到裴洛南的對話框。
置頂消息是三天前他拍的晚霞:“像不像你說過的橘子汽水?”配圖裏,火燒雲染紅半邊天。樓下突然傳來汽車引擎聲。
她掀起窗簾一角,看見裴洛南的黑色轎車停在梧桐樹下,車燈熄滅前,副駕駛座上那個印著貓咪圖案的帆布包格外刺眼——分明是她昨天提過“想領養流浪貓”。
蟬鳴又起,攪碎了夏末的夜。
顧繁星蜷在沙發裏,任木樨香浸透衣裳。
或許外婆說得對,真心像桂花開在眼前,可受過傷的人總是沒有勇氣再去輕易相信愛情,付出感情,因為害怕再次賭輸,再次受傷害。
但此刻落在肩頭的花瓣如此溫柔,燙得她的眼眶發酸——原來不敢伸手接住的,從來不是愛,而是重新破碎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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