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霧還沒完全散，顧繁星就被帳篷外輕輕的腳步聲喚醒。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剛拉開帳篷簾，就看到裴洛南拎著保溫桶站在不遠處，手裏還拿著一小束沾著露水的小雛菊——是遺址周邊野地裏長的，白色的花瓣帶著淡淡的黃蕊，看著格外清新。
    “醒啦？”裴洛南看到她，眼睛瞬間亮了，快步走過來。
    “早上路過的時候看到這花，覺得好看，就摘了給你。”
    他把小雛菊遞過來，“早餐我給你加了點你上次說好吃的蘿卜幹，是縣城老店裏買的，不鹹，配粥剛好。”
    顧繁星接過小雛菊，指尖碰到花瓣的涼意，心裏卻暖烘烘的。
    她低頭聞了聞，淡淡的花香混著早餐的香氣，讓她忍不住笑了。“你怎麽知道我還想吃那個蘿卜幹？我就隨口提了一句。”
    “你說的話，我都記著。”裴洛南把保溫桶打開，裏麵是溫熱的小米粥，旁邊放著一小碟蘿卜幹，還有兩個小巧的茶葉蛋——蛋殼已經輕輕敲裂，方便她剝殼。
    裴洛南就蹲在顧繁星旁邊，偶爾幫她遞張紙巾，晨光落在兩人身上，連影子都透著親昵。
    吃完早餐，兩人一起往探方走。
    顧繁星手裏拿著記錄冊，裴洛南自然地接過她手裏的小毛刷和放大鏡，跟在她身邊。
    走到探方三號區，顧繁星蹲下來清理昨天發現的瓷片，裴洛南在她旁邊，幫她把清理出來的浮土裝進袋子裏，動作熟練得像已經做了千百遍。
    “你看這塊瓷片的纏枝紋，”顧繁星指著一塊剛清理出來的瓷片，眼裏閃著光。“比之前發現的那塊更完整，你看這裏的卷葉，應該是宋代中期的風格。”
    裴洛南湊過去，認真地看著，還拿出手機打開之前存的資料照片進行對比。
    “確實，跟博物館裏那半塊宋代瓷碗的紋路幾乎一樣，你要是想對比細節，我下午聯係博物館，把高清圖發過來？”
    顧繁星點點頭，心裏滿是歡喜——以前她跟隊員聊瓷片，大家雖然也懂，但很少有人像裴洛南這樣，不僅願意聽，還會主動幫她找資料。
    她抬頭看向裴洛南，正好對上他溫柔的目光，臉頰微微泛紅，趕緊低下頭繼續清理瓷片，指尖卻忍不住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背，裴洛南的手頓了頓，隨即反握住她的手，指尖傳來的溫度讓兩人都忍不住笑了。
    吃午飯的時候，裴洛南特意給顧繁星選了清蒸魚和清炒時蔬，還單獨帶了一碗銀耳羹，是他早上讓廚房燉的，放了點冰糖，剛好解膩。
    兩人坐在遮陽棚下吃飯，靈九兒路過，笑著打趣“喲，裴總這‘專屬投喂’也太明顯了吧？我們這些隊員都快羨慕哭了！”
    顧繁星臉頰一紅，裴洛南卻笑著回應“我這是給我女朋友的，別人可沒有。”
    一句話說得顧繁星心跳加速，也讓靈九兒笑著跑開了，嘴裏還喊著“不跟你們這對小情侶膩歪”。
    下午，顧繁星遇到了難題——一塊瓷片上的紋路模糊不清，她翻了好幾本資料都沒找到相似的。
    裴洛南看到她皺著眉，拿出手機，給做文物修複的朋友打了電話，開著免提讓朋友幫忙分析。
    電話裏，朋友根據瓷片的胎質和殘存的紋路，推測可能是宋代晚期民間窯口的作品，還推薦了幾本相關的冷門書籍。
    掛了電話，裴洛南立刻聯係孔浩宇，讓他幫忙找那幾本書，加急寄到遺址來。
    “別著急，”
    他揉了揉顧繁星的頭發，語氣溫柔。
    “等書到了，我們一起找，肯定能弄明白。”
    顧繁星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心裏滿是依賴——以前遇到難題，她大多都是自己扛，現在有裴洛南在身邊，她突然覺得，再難的事好像也沒那麽可怕了。
    傍晚，探方的工作結束，裴洛南陪著顧繁星在遺址周邊散步。
    夕陽把天空染成橘紅色，遠處的山巒像被鍍了層金。
    顧繁星走在前麵，偶爾彎腰摘一朵小野花，裴洛南就跟在她身後，手裏拿著她的外套，怕她著涼。
    “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們在山坡上找瓷片嗎？”顧繁星突然回頭看向裴洛南，眼裏滿是懷念。
    裴洛南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記得，我還把最漂亮的那塊瓷片送給你了，你當時還說要好好保存。”
    顧繁星點點頭，靠在他的肩上，夕陽的餘暉落在兩人身上，溫暖又寧靜。
    她想起以前總覺得，考古是她一個人的熱愛，現在才知道，有人陪著一起熱愛，是多麽幸福的事。
    晚上，顧繁星在帳篷裏整理瓷片照片，裴洛南就坐在她旁邊，幫她把照片按朝代分類，還在旁邊的筆記本上記下她提到的細節——比如“宋代中期纏枝紋瓷片，探方三號區出土”“疑似宋代晚期民間窯口瓷片，待確認”，字跡工整，比他平時簽合同的字還認真。
    顧繁星看著他低頭記筆記的樣子，心裏暖暖的，起身給他倒了杯溫牛奶。“別太累了，喝杯牛奶休息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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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洛南接過牛奶，拉她坐在自己身邊，拿起筆記本給她看“你看這樣分類對不對？要是有漏的，你提醒我。”
    兩人靠在一起，看著屏幕上的瓷片照片，帳篷裏的燈光柔和，滿是甜蜜的氣息。
    日子一天天過去，兩人的感情也在這些細碎的日常裏慢慢升溫。
    裴洛南會記得顧繁星隨口提過的某本考古書；顧繁星會在裴洛南打電話處理工作時，給他泡一杯他喜歡的茶。
    他們會一起在清晨看日出，在傍晚看夕陽……每一個平凡的瞬間，都因為有了彼此而變得格外甜蜜。
    靈九兒偶爾會跟肖芳菲視頻，笑著說“現在遺址裏最顯眼的就是星星和裴總，走哪兒都黏在一起，整理瓷片的時候還偷偷牽手，甜得我牙都快掉了！”
    肖芳菲聽著，也忍不住笑，真心為顧繁星高興——她終於找到了那個懂她、疼她，還願意陪她一起熱愛的人。
    顧繁星自己也知道，她對裴洛南的感情，早已從最初的“協議關係”，變成了深深的依賴和喜歡。
    她會在看到好看的瓷片時，想跟裴洛南分享；會在裴洛南處理工作累了的時候，主動給他捏捏肩膀；會在晚上散步時，主動挽住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上。
    而裴洛南，也把顧繁星寵成了小公主。
    他會把她的喜好記滿整個筆記本，會把她的考古資料整理得井井有條，會在她累的時候，幫她整理瓷片。
    他看著顧繁星笑，自己也會跟著笑；看著顧繁星皺眉，他會立刻想辦法幫她解決問題。
    在陽縣遺址的日日夜夜裏，有細水長流的甜蜜。
    顧繁星和裴洛南，在泥土與瓷片間，在晨光與夕陽下，一點點靠近彼此，把二十年的等待，釀成了最溫柔的日常。
    他們知道，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還有很多風景要一起看，但隻要身邊有彼此，就什麽都不怕了——因為他們的感情，就像那些被精心清理的瓷片，曆經時光，卻愈發溫潤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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