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章 壞她名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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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淮安詫異望過去,“長遠?父親當真看不出來,這件事是誰所為嗎?”
    “安兒!”季城聲音厲了兩分,“你們二人必有一人認下這罪名的,你是兄長,這件事就這麽定了!”
    什麽這麽定了?父親什麽意思?父親也要他給季星瑤頂罪?
    一個太子妃就這麽重要嗎?
    “父親!你可想過,若是兒子認了,兒子會如何?”
    “兒子寒窗十載,進士及第,兒子的大好人生才剛剛開始,若是擔下這殘害手足的名聲,翰林院可還會要兒子?兒子的一生都會被毀了的!”
    季城的手緊緊的攥著,眉宇間猶豫之色甚濃,他辛辛苦苦培養多年的兒子,他怎舍得下。
    季星瑤見狀,生怕季城倒戈,再次跪地,撲到他的腳邊,“爹爹!我去擔這害妹妹的罪名,二哥哥一向疼我,我不能讓二哥哥的前程毀了,就讓我來擔這罪名吧,我做不了太子妃真的沒關係……”
    她說的大義凜然,好似真的是為季淮安頂罪一般。
    剛有鬆動的季城容色卻堅定兩分,他的女兒必是要做太子妃的,犧牲一個兒子,他還有兩個呢!
    他剛欲下定論,範氏就道,“老爺,太子妃還有一口氣吊著,就算現在就仙逝,太子重新娶妃也得半年,等過了這個風口,我們為瑤兒多多造勢便是。”
    季星瑤本是跪著的,一聽範氏要犧牲她,她失神的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喚了一聲,“娘?”
    娘怎麽可以讓她去認罪啊……
    她們兩歲將自己弄丟,後來又錯認季清弦,讓自己流落在外十年,娘心中就沒一點兒愧疚嗎?
    酸澀的情緒蔓延,但很快又被她壓下,“娘親說的對,我沒關係的,就算以後為我造勢失敗,我的名聲一爛到底,做不了太子妃我也甘願。”
    這話又說的範氏不忍,她的女兒多麽懂事,她的兒子糊塗啊,怎麽能做出這種事來,讓妹妹頂罪呢?
    季淮安被氣的不行,事情本來就是她做的,卻說的像是自己要毀了她!
    他像是罪大惡極的囚犯,娘親失望的眼神如刀,一下下將他淩遲。
    他的心痛得喘不上氣來,悲戚呼喊,“娘!連您也不相信我?”
    “好了!你莫要爭辯了!”一向慈和的範氏厲聲嗬斥。
    季淮安慘然一笑,真是可笑啊,他……也有今日!
    季城見不得他這般,深吸一口氣道,“爹會想辦法將這件事壓下!”
    壓下?若壓不下呢?是不是真的要將他推出去?
    季星瑤抬頭,止住的淚再次湧了上來,“若是妹妹肯回府,一切困難就迎刃而解了,女兒去求她回府!”
    這句話恰到好處的提醒了在場三人,若是季清弦早回府,哪裏還會鬧出這種事來?
    範氏熱淚又湧了上來,“弦兒,她到底想怎麽樣?”
    “過去那些年,我們待她不好嗎?我可是拿她當親生女兒養啊,她為什麽要這麽逼迫咱們?”
    “她不過就是受了點兒虐待罷了,那虐待她的靜白,我們幫她處置了便是,她卻不知足,非要追究到底,這府中哪個沒疼過她?”
    話罷,她失望的捂著心口,“終究不是親生的,怎麽都養不熟!”
    季城瞥了一眼範氏,眉心蹙了蹙,又轉向季星瑤,“瑤兒安心在府中休養,她會回來的!”
    季星瑤溫順應是,長長的睫羽微垂,遮住眸中那抹算計。
    她爹出手,就不信季清弦還能不回來,隻要回了尚書府,她就是甕中之鱉了!
    是殺是剮都是他們說了算!
    暗中盯著的人,將消息傳回肅王府之時,季清弦很快就明白了季城的意圖。
    在季淮安的官途,和季星瑤的太子妃之位上,季城夫婦更在意季星瑤的太子妃之位!
    讓季淮安為季星瑤頂罪,斷送了季淮安的前途,範氏不恨季星瑤,不恨季淮安,卻恨極了自己!
    “是啊……,終究不是親生的!”
    這三年她幾次險些被打死,到了範氏口中卻隻輕飄飄的一句,不過受些虐待。
    他們從未將自己當過親人,自己前世卻傻到以為,隻要她夠聽話,尚書府就會如從前一般待她!
    季清弦低眉苦笑一聲,將手伸入懷中,“疏雨,你幫我去換些碎銀子,賞了今日辦事的小廝和暗衛……”
    話未說完,她掏銀票的手頓住,“我的銀票呢?”
    “什麽銀票?”疏雨不解。
    “昨日我從侍郎府回來,有一千兩銀票揣在懷中,你可瞧見了?”
    “沒有!”疏雨搖頭。
    “姑娘回府之時已然睡著,是殿下送您回來的!”
    是蕭無塵拿了?他拿來做什麽?
    尚書府的動作很快,不過半日,坊間就盛傳,出塵清絕六藝皆精的季清弦,不知廉恥自甘下賤,無名無分的住在肅王府。
    這是要毀了她的名節,逼她回尚書府?
    可很快,就又有傳言,將之前的傳言壓了下去,是太後賜懿旨了。
    疏雨急急的奔進房中,“姑娘!姑娘!快去前廳,太後懿旨上門了!”
    蕭無塵不在,季清弦趕到前廳恭恭敬敬跪地,來宣旨的是太後貼身的蘭嬤嬤。
    是命她入肅王府為醫女的懿旨。
    這道懿旨……
    是蕭無塵求來的嗎?礙於京中流言?給她一個名正言順住在肅王府的身份。
    那福嬤嬤呢?
    可也是他求來的?為了壓京中的流言?
    福嬤嬤是宮中的教引嬤嬤,一向以嚴苛出名,有她守著,誰敢詬病自己的清譽?
    “殿下呢?”她一出口,聲音有些嘶啞。
    疏雨扶著她往裏走,“殿下眼下還未回府,尋常時候都是早出晚歸的。”
    她想問一問,想聽到他的回答,但她等了良久,等到月上梢頭,她困乏至極,也未見蕭無塵身影。
    等到蕭無塵回府,就見她燈燭未息,帷幔未落,懷中抱著一件狐裘大氅,許是狐裘過於暖了、軟了,擾得她的睡顏紅撲撲的。
    蕭無塵冷峭的眉眼似是化了外間的風雪,染上淡薄的柔和之意,一隻大手緩緩的摸著那件狐裘。
    那是昨日壽宴之上,他丟給季清弦的,眼下卻被她抱在懷中酣睡。
    有什麽念頭隨著跳躍的燭火隱隱晃動,又被他強行壓下,心中暗惱自己的輕易動搖。
    外間福嬤嬤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殿下!夜深了!”
    念頭戛然而止,他起身放下帷幔,吹熄了燭火,大步出了裏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