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川的陪著江花一起去老首長家，征詢了陸曉東的意見後，留陸曉東在家看電視。
    走在路上，江花問陸明川：“曉東怎麽還沒送去上學？”
    這個疑問，她之前就想問了。
    陸明川聞言，眸色微閃，然後道，“學校不收。”
    江花一愣，詫異的看向陸明川：“學校為什麽不收？”
    問這話的時候，江花的眼底都燃燒著小火苗。
    曉東好好地一個孩子，學校為什麽不收？
    但問出口後，江花很快想到了，她狐疑的看向陸明川，“因為曉東咬人的事情？”
    陸明川點頭，而後又搖頭，“也不全是。”
    江花疑惑了。
    陸明川：“之前……曉東的情況比現在嚴重，對老師也比較排斥。”
    江花一聽是這樣，一時間有些沉默了。
    她想到自己剛來的時候陸曉東對待她的態度。
    但是，陸曉東在一步步的變好，也很少露出那種恐懼的眼神了，所以她相信陸曉東一定能進入校園的。
    兩人安靜的走著，周圍很安靜，隻聽得到對方的腳步聲。
    忍了一會兒，江花才停下腳步看向陸明川。
    “曉東……他小時候過得是不是很不好？”雖然知道答案是肯定的，可是江花還是想了解得更細致一些。
    陸明川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他看著江花，眼神有些複雜，“非常不好。”
    猶豫了一會兒，陸明川還是道，“我見到曉東的時候他已經三歲多了，但是他長得跟一歲多的小孩並沒有什麽區別，就隻有腦袋比較大。”
    江花的手緊緊握成拳頭。
    她知道，那是嚴重營養不良的表現。
    “他家……到底是個怎樣的情況？”
    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家庭，有怎樣的家人，才會把一個孩子虐待成那樣子？
    陸明川：“曉東的爸爸是他們家撿回去的孤兒，後來參軍有出息了，他的養父母就讓他娶了他們的女兒……”
    原來，陸曉東的生父秦時的養父母隻有一個女兒，並且因為養母不能再生的緣故，他們家就撿回去了陸曉東的生父回家養，因為鄉下都講究一個養兒防老的思想。
    雖然養父母對秦時也不錯，但是相比較於秦時，他們更疼自己親生的女兒秦露。
    秦露見秦時當兵後有了出息，就想嫁給秦時。
    但秦時隻把秦露當妹妹，自然不肯。
    然後秦時的養父母就給秦時下了母豬用的藥，讓生米煮成熟飯了。
    秦時雖然很生氣，可到底是軍人，就隻能對秦露負責，兩人於是在父母的包辦之下結了婚。
    因為不知道怎麽去麵對養父母和秦露，秦時很少回家。
    可就那一次，秦露懷孕了。
    秦露得知之後回到家裏，發現秦露已經大變樣，她的性格變得非常的暴躁，易怒，甚至對肚子裏的孩子十分的憎惡。
    也是這個時候秦時才從養父母的嘴裏得知，秦露曾經談過一場戀愛，但是男方拋棄了她，甚至還因此打掉了一個孩子。
    這件事對秦露的打擊很大，也有不少人知道，所以根本就沒有人願意娶秦露。
    秦時不同，秦時一直在部隊很少回家，所以根本不知道這件事，秦家父母又對秦時有養育之恩，所以就算計了秦時娶秦露。
    秦時得知真相後很憤怒。
    可橫亙在他麵前的除了養育之恩之外，還有秦露肚子裏的孩子。
    最後，秦時還是忍下來了，回到了部隊，也依舊把津貼寄回家。
    秦露生下孩子之後，情況並沒有好轉，秦時就跟養父母約定好，他把所有的津貼給他們，讓他們好好地照顧孩子。
    到底是自家骨血，秦時的養父母自然不會不答應，對陸曉東也十分的照顧。
    可，陸曉東一歲的時候，秦時犧牲了。
    秦家父母後麵也出了意外，秦家就隻剩下秦露和陸曉東了。
    等陸明川得知消息趕去秦家的時候，差點見證了一場悲劇。
    “當時，我要晚去一些，曉東就不在了。”
    想起當年的情形，陸明川身上的肌肉都緊繃著。
    他到秦家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身形極度瘦弱的孩子躺在地上，一臉痛苦的抱著肚子。
    而秦露當時就冷漠的看著。
    當他把那孩子抱起來的時候，他手都抖了。
    那孩子輕飄飄的，甚至沒有他平時拿的槍有分量。
    而關於秦露的一切，有些是陸明川查出來的，有些則是秦時生前跟陸明川說過的。
    江花聽著這一切，心裏很難受，眼眶也泛紅了。
    她從來不知道一個當媽的，竟然能夠對自己的孩子那麽的惡毒。
    一切本來都是她選的，秦時也好，陸曉東也罷，他們父子倆都是受害者。
    可秦露，卻把自己身上發生過的悲慘，全部都加注在一個無辜的，她自己算計來的孩子身上。
    憑什麽？
    “那個女人呢？她怎樣了？”江花紅著眼看著陸明川。
    她希望從陸明川的嘴裏聽到秦露被抓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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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結局注定讓她失望了。
    陸明川搖了搖頭，眼神沉寂了幾分。
    “她失蹤了。”
    他那時候著急把曉東送去醫院，所以並沒有時間去管秦露，等他再回去時，秦露已經不見了。
    前兩年他也關注著秦露的消息，但沒有收獲，他就再沒關注過了。
    江花一聽秦露失蹤了，臉色有些不好。
    深吸一口氣，江花看著陸明川，“我一定要送曉東去上學。”
    今年不行就明年。
    無論如何，對於小孩子來說，還是得融入學校，適應集體，以後才能更好的融入社會。
    曉東的曾經很慘很慘，可他還有璀璨的未來。
    他還有他廣闊的人生。
    讓他去上學，隻是他人生裏的第一步。
    陸明川聞言，深深地看著江花，眼底有著動容。
    “好，咱們一起努力。”
    如果說，江花來之前，他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活著，走著父親兄長曾經走過的路，一心報效祖國。
    除此之外，他沒有方向，沒有目標。
    甚至對於曉東，他都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把他照顧好。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好像有了報效祖國之外的目標。
    因為，有了江花後，從此，他有了小家。
    從前總聽‘對小家，要滿懷深情，對於大家，要有忠誠和擔當’，他隻懂後半句。
    現在，不一樣了。
    “謝謝你，媳婦。”陸明川看著江花，眼底滿滿的全是情愫。
    江花有些臉熱，卻昂起下巴，笑得一臉傲嬌，“大恩不言謝，以身相許就行！”
    說著，江花轉過身去繼續往前走。
    隻是轉身時，江花臉上的笑容就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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