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首長在得知自家孫女來了家屬院的時候，一把年紀的他直接驚跳起。
    “她來了怎麽沒人告訴我？”老首長瞪大了眼，聲音都拔高了幾分。
    此時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內心是驚喜多一些還是驚嚇多一些了。
    警衛員一臉怔愣，他還沒見過自家老首長這麽不淡定的時候。
    而老首長的問題，顯然不是他一個警衛員能夠回答得了的。
    老首長自然也沒指望警衛員回答自己的問題，想到了什麽，老首長嚴肅著一張臉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很快就接通了，老首長張口就是一頓罵。
    “你們簡直胡鬧！文萱那丫頭有什麽心思你們能不知道？她胡鬧就算了，你們還縱著，她來了還不告訴我，你們要上天啊。”
    警衛員：“……”
    從未見過老首長發這麽大火。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麽，老首長掛斷電話後，正了正衣裝，便匆匆出了辦公室，往家屬院去了。
    隻是到自家後，看到的就是程赫帶著人搬東西來。
    鍋碗瓢盆，吃的用的，應有盡有，活像搬家。
    老首長：“……”
    想到自家孫女的心思，老首長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一時間，老首長隻覺得額間黑線滑落，有些眼黑，又有些心慌。
    “爺爺！”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滿是委屈，又充滿怒意的聲音從一旁響起。
    老首長回頭看去——
    謔！
    那不就是他那讓人頭疼的寶貝孫女嗎？
    可，寶貝孫女的眼眶通紅，一臉的委屈……
    老首長的心啊……生疼生疼。
    要知道，兒子為國捐軀後就隻留下這麽個孫女，他們全家可都像是疼眼珠子一樣的疼著的。
    許文萱紅著眼，跺腳看著老首長，委屈道，“爺爺，你不是說沒有明川哥哥的消息的嗎？你是個騙子！”
    ……
    另一邊。
    江花和陸明川並不知道家屬院遭遇了這一遭。
    他們坐在軍車上，環著海島公路向前行駛著。
    島上風景很美，江花貪婪的欣賞著，頭始終看著車窗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有著說不出來的輕鬆愜意。
    此時的江花成了陸明川眼底的一道風景線，陸明川的目光沒從江花身上移開。
    至於坐在車窗另一邊的陸曉東，來島上三年第一次出門的他此時此刻眼底充滿了屬於這個年齡段該有的好奇。
    車子行駛了八個小時，終於到了島東的漁村東羅村。
    東羅村是個地地道道的漁村，隻是此時此刻卻顯得尤為寂寥。
    曾經的曬魚場，此時此刻早已經荒草叢生，晾曬漁網和海魚的木架或是腐朽，或是傾倒，雜亂極了。
    海灘上到處都是廢棄的貝殼，破舊的浮標和腐爛的海帶，最是讓人震撼的則是海岸邊一艘艘擱淺的破舊漁船。
    曾經這些漁船是這個村子裏賴以生存的希望，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一點點的被人所遺棄，最後隻剩下這滿村的寂寥。
    看到軍車駛入村子裏，那些村民隻掃了一眼，便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去了，並沒有什麽過多的關注。
    要知道，這個年代人們大多對軍人有一種崇拜的情緒的，看到軍車如此冷待的情況並不多見。
    江花很快就察覺到了異常。
    看出江花的不解，陸明川解惑道，“這邊交通問題解決後，村民們都想著出去打工，荒廢漁業，漁業生產和島上的經濟受到了嚴重影響，我們部隊針對這個問題進行過規勸。”
    江花一聽就明白了。
    雖然官兵進行了規勸，但是顯然是不成功的。
    “就隻是因為風濕病的緣故，他們才不願意捕魚嗎？”江花問。
    陸明川頓了頓，解釋：“前麵那些年捕撈強度盲目增大，漁業資源遭受到一定的破壞，產量下降，但是捕魚的風險卻並沒有下降。”
    海上作業，風險並存。
    在有選擇的情況下，漁民們自然選擇專業的多。
    但是這裏是海島，是靠海吃海的地方，要是以後漁民們全部都不從事漁業生產，長此以往隻會造成人口的流失。
    江花想著一路以來看到的風景，想著其實這裏也能發展旅遊業的。
    不過這裏到底離岸邊還是太遠了，如果不在島上發展經濟，確實是會造成人口流失。
    想要留人，除了治病，關鍵還在於創收。
    漁船軍方有工程師在生產和改進，能保證安全。
    至於創收……
    “其實除了出海捕魚，你們可以引導漁民自己海水養殖，海產品加工之類的。”
    在新時代，還是很多人喜歡吃海鮮的。
    而很多海鮮，其實都得依賴海水養殖。
    比如對蝦，平鯛，海帶，牡蠣，紫菜，梭魚，各種貝類，這些很多都是海水養殖的。
    隻要海產品的產業鏈發展起來了，還會怕這島上的人口流失嗎？
    陸明川聞言，忽然目光灼灼的看向江花，然後有些激動的道，“媳婦，你說得對！”
    江花：“……我就隨便說說的。”
    陸明川卻一臉的認真，“你的建議很有效，我會上報上級的。”
    如果上級通過這個方案，大概會立刻安排相關人員上島幫助漁民創收。
    江花看著陸明川鄭重的模樣不由得笑了，“能幫到你們就好。”
    軍車很快到了村長家門口。
    村長看到有官兵前來，臉上也不熱絡，隻苦著一張臉和稀泥道，“軍人同誌，你們也看到了，不是我們不願意出海捕魚，實在是大家日子都難，都要生存，這誰家都有人要養活，稍微年輕點的裝勞力都去島外打工去了，憑我們這些有病的留在島上，也捕不回來什麽東西啊。”
    都沒等這邊說什麽，村長就已經說了很多了。
    反正，不出海捕魚的態度十分的堅決。
    負責接洽的同誌一時間有些啞口無言，卻還是一臉友好的道，“我們不是來勸你們出海捕魚的，是來給你們治療風濕病的。”
    村長聞言一愣，然後在來人中掃視了一眼。
    幾個軍人同誌，兩個穿著護士服的女人，甚至還有一個像是城裏來的大小姐，還有個孩子……治病？
    村長蹙起了眉頭，眼底明顯的劃過了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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