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雖然這個命令非常荒唐，但他們還是會遵從。
    “所以你們覺得自己做得到嗎？”如顧回直截了當地問。
    三人默契叩首：“必不負殿下信任。”
    如顧回輕笑：“這樣啊……那你們抽簽吧。”
    這三個孩子，誰來其實都是一樣的，所以不如直接抽簽。
    能抽中就說明運氣好，當皇帝也不錯。
    最後是其中最大的那個少年抽中了，於是如顧回為其賜名帝洲。
    如顧回沒自己出麵，隻是讓帝洲去找帝元齊。
    至於後續自然有帝元齊來操作，帝元齊對此非常積極，畢竟這就意味著如顧回沒有繼續打他兒子的主意了。
    解決完了這件事，如顧回才把目光放在了那幾個王爺，以及那位大長公主的身上。
    “雪陽。”
    “臣在。”
    “去把那幾個東西拿下。”
    “是！”
    “金顏，準備一下，陛下頭七那日，祭奠。”
    “是！”
    如顧回這才推著蕭翊回到書桌前：“我教你寫字吧。”
    蕭翊識字有限，更不要說是寫字了，書本貴重，並不是他可以隨意拿到的。
    他用盡手段，也不過是得到藥物和食物，保證自己的生存罷了。
    那是北疆的皇宮，是龍潭虎穴，一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
    那華麗的宮殿之下，埋葬著累累白骨。
    “好。”
    如顧回用的東西那都是頂好的，筆墨紙硯皆是帝國最好的工藝。
    一支紫毫筆觸手生溫，毛尖順滑，寫起字來十分順手。
    當然，這是對於如顧回來說。
    對蕭翊而言，寫字還是有些太難了，幼年時那點基本功早已被這些年的苦難磨滅。
    如顧回便握著他的手，一筆一劃地去寫。
    蕭，翊。
    “殿下的名字呢？”蕭翊問。
    如顧回笑了笑，帶著他開始寫她的名字。
    帝，清，疏。
    蕭翊的眼睛微亮，兩個名字並排在一起，給了他莫大的滿足感。
    “殿下的名字真好聽。”他說。
    如顧回突然附身親了他臉頰一口：“我家蕭翊的名字也好聽。”
    蕭翊：！！！
    自那一吻之後，兩人的關係就變得微妙起來。
    蕭翊其實是害怕和人建立親密關係的，因為他非常害怕失去。
    因為他的回避，兩個人的關係自然也沒有太大的進展。
    如顧回並不著急。
    蕭翊來到帝都的第十二天，帝都連綿不斷的大雨終於結束，久違的陽光灑落。
    如顧回推著蕭翊來到了前院，這裏已經準備好了冠服。
    沒錯，今日就是如顧回給蕭翊準備的冠禮。
    旁人不給他辦的，如顧回來給他辦。
    也沒有大辦，來的人也不多。
    幾個寒門官員，當然也有布衣出身的官員，這些都是如顧回一手扶起來的。
    所以，蕭翊的冠禮，這兩方都派了代表。
    除了這些人之外，就是帝元齊一家，以及易容之後的郭藝。
    世家的人也有，不過都是如顧回手底下的人。
    人不多，但該來的都來了。
    帝元齊承擔了大賓的職責，為其加冠。
    蕭翊家族的宗廟並不在這裏，所以跳過了這一步，隻需要跪拜天地。
    帝元齊為蕭翊梳了頭，而後給他戴上頭冠。
    同時開始念祝詞。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誌，順爾成德……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於假，永受保之。”
    冠禮之後，便是宴請賓客，並且取字。
    於是，“子煜”這個名字又回到了蕭翊身上。
    長公主府中一直熱鬧到入夜才算是結束。
    蕭翊一直緊緊抓著如顧回的手，他現在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
    “你……為何……”蕭翊的語言係統完全崩潰了。
    如顧回蹲下身溫聲安撫他：“子煜，你值得這些。”
    蕭翊勾唇：“是你覺得我值得才是。”
    如顧回挑眉：“你要這麽想，那可真是太看輕自己了。”
    蕭翊不是因為她的愛才變得特別，而是他本身就獨一無二。
    這一切本就是他應該享受到的東西，而不是因為她覺得。
    蕭翊沒說話，如顧回站起身來準備推著他回比翼苑。
    蕭翊突然伸出手，攬著如顧回的腰肢，把她緊緊地抱在了懷中：“謝謝你。”
    “那以身相許一下？”如顧回摸著他的腦袋，開玩笑。
    “好。”蕭翊卻認真回應。
    他想試一試，哪怕最後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兩個人關係的確定並沒有影響到太多東西。
    所有人一開始就是把蕭翊當成長公主駙馬來對待的，如今自然也沒什麽區別。
    半年之後，漠北大捷，北疆俯首稱臣，北疆皇將被漠北王親自押送回京。
    彼時，如顧回正在院中蕩秋千，而蕭翊則是在鍛煉。
    半年時間足以將他體內的毒素清理幹淨，現在他則是在鍛煉加強體魄。
    如顧回收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告訴了蕭翊：“北疆皇要來了。”
    蕭翊很意外，心裏也不是很想見到那個男人，他不想對方出現來打擾自己平靜的生活。
    “是啊，北疆戰敗，所以五皇伯俘虜了他，準備把人押送回帝都。”如顧回接著補充。
    蕭翊沉默。
    他現在的感覺很複雜，雖然他的確很討厭那個男人，但突然得知對方成了階下囚，還是會有點奇怪的感覺。
    其實小時候他也是期盼過自己的父親能看他一眼的，當然後來就沒有了。
    他一直期待對方早點死，但是當對方真的如此落魄時，他又沒有想象當中的愉快。
    年少不可得之物，一直如同高高在上的月光，卻突然掉進了泥潭中。
    莫名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大概是因為他自己沒有能夠參與進去吧。
    這麽一想，到時候可以去見一見那男人，踩上兩腳或許就舒坦了。
    於是蕭翊問：“我到時候可以去見見他嗎？”
    如顧回笑：“當然可以。”
    原本她告訴蕭翊這個消息，就是希望他能夠去見一見北疆皇，也好解決了他的心結。
    他的痛苦來自於童年，就像是第一個世界的唐縕豫。
    那時候他為了解決帶給他痛苦的人，不惜斷指償還。
    唐縕豫是在父母被抓之後才釋懷的，蕭翊也需要這樣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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