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元豐其實不願意在帝都多待，他早已習慣了漠北的風沙，自然不喜歡奢靡的帝都。
    不過故友相見還是值得期待的。
    帝元豐追問：“你阿娘什麽時候回來？”
    如顧回想了想：“應該就這兩天了吧，她前段時間去了曲龍城，有點遠呢。”
    曲龍城在南，距離帝都大概有四天的路程。
    她昨天收到郭藝的消息說要回帝都，那應該也就是後天吧。
    帝元豐盤算著自己到時候要給郭藝帶點什麽禮物。
    他們上回見麵已經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
    吃過飯，如顧回就和蕭翊並肩散步回府。
    “皇伯伯給我送良馬可真是暴殄天物。”蕭翊故作自嘲。
    他根本就不會騎馬。
    “不會啊，你可以學嘛。”如顧回知道蕭翊是有意的，但還是會配合，給蕭翊信心。
    “我曾見過一人，二十八歲才開始學習馬術，到了而立之年已成高手，你肯定也可以的。”
    蕭翊笑起來：“明知道我是裝的。”
    如顧回搖頭晃腦：“但我還是願意哄著你呀。”
    蕭翊抓緊了如顧回的手。
    就這樣，一直走到白頭就好了。
    郭藝果然在兩天後回到了帝都，正好蕭翊也需要學騎馬，於是一行人約在了帝郊的馬場見麵。
    這是郭藝的嫁妝，後來留給了如顧回。
    陽光正好，當年行走江湖的五人組再次聚首。
    攝政王妃魏皎皎上次冠禮的時候見過郭藝倒還好，漠北王妃霍聽雨就不一樣了，她看到多年不見的閨蜜直接就飛撲了上去。
    “蟈蟈！”霍聽雨抱著郭藝，習慣性地蹭了蹭。
    郭藝無奈又縱容：“多大的人了了，還這麽不穩重？”
    這句是實話，他們這幫子人都已經快四十歲了。
    哦，帝元豐除外，他已經年過四十了。
    不過這群人的狀態顯然還是很好的，簡單敘舊之後，這五個人就直接翻身上馬，自顧自跑開了。
    如顧回：……
    大家真有精神啊。
    “走吧，我們也去騎馬。”如顧回拉著蕭翊去練習。
    帝元豐給蕭翊帶回來的馬名為“逐華”，是十大名駒中脾性最好的。
    逐華通體玄色，唯獨脖頸處有一圈雪白，像是一根圍巾。
    如顧回的馬也是十大名駒之一，不過是其中最烈性的“追虹”。
    追虹是漂亮的棗紅色，隻脖頸下至腹部有水滴型的白毛。
    蕭翊從未接觸過馬，結果起點就是十大名駒，讓人不禁感慨人生的無常。
    如顧回從與馬溝通，到上馬，再到騎行，一點一點交給蕭翊。
    “先給它取個名字？”如顧回提議。
    賦予姓名，是產生羈絆，變得特殊的開始。
    “你的這匹馬叫什麽名字？”蕭翊問。
    “朝朝。”
    蕭翊勾唇，眼睛裏劃過狡黠：“那我的叫暮暮。”
    朝朝暮暮。
    “你這小心思倒是不少。”如顧回笑他。
    對此蕭翊坦然接受，誰對於自己心愛之人沒點小心思呢？
    蕭翊在騎馬這方麵自然是有天賦的，很快就在馬上坐穩了。
    如顧回牽著暮暮的牽引繩，開始帶著蕭翊在馬場上轉悠，讓他熟悉馬匹。
    兩人走了一段，就看到了隔壁騎射場裏策馬奔騰的五個人。
    五人騎著馬，雙手並沒有牽著韁繩，他們壓低身子，手中拉開長弓。
    “咻！咻咻！”
    一聲又一聲的箭矢破風聲響起，每一箭都正中紅心。
    “說好了嗷，誰輸了誰請客喝酒！”帝元齊的大嗓門相當突出。
    “阿娘她們好厲害。”蕭翊有些讚歎。
    如顧回笑起來，蕭翊雖然因為身體原因，現在好像是個文弱書生，但實際上他心裏肯定還是更喜歡快意江湖的感覺。
    “等你身體再好一些，我就教你。”如顧回承諾。
    “好。”
    蕭翊很喜歡這種感覺，字裏行間都在說，他們還有很遠很遠的未來。
    “喜歡看？”如顧回看著蕭翊的眼睛亮到快燃起火來了。
    蕭翊點頭：“嗯，看起來讓人熱血沸騰。”
    五天後，蕭翊再次來到了馬場，但這一次他並不是來騎馬的，而是來當觀眾的。
    看什麽？
    ——第一屆華彩衛演武大會。
    “因為我如此大費周章？”蕭翊雖然高興，但也有些擔心。
    “也不算吧。”如顧回給他遞了盤葡萄，“每年華彩衛和護龍衛都會有兩次考核。”
    所以也不過就是換個位置進行考核，不算什麽大事。
    不得不說，當華彩衛聚集在一處的時候，像極了彩虹。
    赤橙黃綠青藍紫黑白……全都有。
    “駕！”
    比賽開始，這一次不隻是騎射，還有擂台比武，輕功測試等等。
    蕭翊喜歡看嘛，那如顧回肯定願意給他創造條件讓他看。
    比起前段時間郭藝五人不經意間的場麵，華彩衛的騎射少了幾分隨性，但卻更具觀賞性。
    蕭翊的確看得很興奮，他才發現自己居然這麽喜歡武力競技。
    “那個青色衣服的，就是之前來接我的吧。”蕭翊側身靠向如顧回。
    如顧回瞄了一眼，點頭：“是的，那是青楓。”
    蕭翊點點頭，目光並沒有從賽場上離開。
    “他們都是用顏色做名字的呀。”
    “是。”如顧回自己吃了一顆葡萄，順手也給蕭翊塞了一顆。
    蕭翊之所以注意到帝青楓，是因為他剛才同時射出三箭，而且每一箭都射中了靶心。
    別說，真挺帥的。
    “這姑娘是用紅作為名字嗎？”蕭翊又問。
    “不是，她叫絳蕊。”如顧回有問必答。
    蕭翊恍然：“她的箭術好厲害。”
    帝絳蕊就像是一個自動的射箭機器，六根箭矢連發，每一根箭不僅射中靶心，甚至能夠射在之前的箭矢上。
    “她最擅長連發，近戰就有些不同了。”如顧回想起帝絳蕊掄著長弓錘人的樣子，有些頭疼。
    別看遠射時的帝絳蕊這麽輕鬆自如的樣子，被近身的她那完全是開狂暴的狀態。
    “他們每個都好厲害。”蕭翊的眼睛已經完全是兩個2000瓦的電燈泡了。
    “那個紫色衣服是來皇宮門口接我的人吧，還替我教訓了蕭滕。”蕭翊一眼認出了帝紫宸。
    “嗯，那是紫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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