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這個戀愛細水流長10）
    她也死了，但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也跟著一起死，她想，她和愛人總該留下點痕跡在這世上。
    所以她用了禁術，拖著殘軀來到邊境線，還是將這個孩子生了下來。
    後來的木可提，就這樣在蘭聖國長大了。
    亡魂回憶著過去，許久才回過神來。
    “我不能再陪他了嗎？”她問。
    “陰陽兩隔。”如顧回無情宣判。
    生死之間，便是天地的間隔，凡俗天與幽冥天終究不同。
    普通的人族身邊若是長期有亡魂停留，那就會逐漸體弱多病，氣運也會越來越差，最終多災多難，片刻不得安穩。
    雖說這些年裏，亡魂幾乎日日入夢，教會了木可提許多，但也因此更加速了木可提被冥氣侵蝕。
    這個亡魂再不離開的話，木可提就要開始生病了。
    聽了如顧回的話，亡魂沉默著，身上湧動的力量也凝滯了下來。
    “知道了。”亡魂再次對他們一鞠躬，“謝謝你們。”
    “不謝。”如顧回牽著向緣君離開了木可提的家，亡魂最後看了房門，也跟著離開了。
    這些年裏因為木可提受到了太多傷害，所以她身上的怨氣已經太重，很快就要到能夠化作實體傷人的地步了，沒有如顧回和向緣君的幫助，她入不了輪回。
    而如顧回和向緣君已經來到了一條美食街。
    煙火嫋嫋，熱鬧非凡。
    如顧回走走逛逛，沒一會兒向緣君手上就拿滿了。
    別說，這樣的攤子不管幹不幹淨，香是一定的。
    亡魂跟在兩人身邊，被燈火照耀著，其實她已經感受不到冷熱了，但……
    還是覺得有一種久違的暖意。
    隻是在這片燈火下，還有著常人看不見的黑暗。
    如顧回和向緣君來到了一家魚丸攤子，如顧回皺了皺鼻子，不是很想上前。
    有點影響食欲。
    向緣君也知道，所以他腳步毫無停頓地走了上去，和攤主打了個招呼：“你好，方便讓我過去嗎？”
    魚丸攤主疑惑地對上了向緣君的眼睛。
    黑漆漆的，像是會吞噬人的沼澤。
    但逐漸的，他發現這片黑裏泛起了紅光。
    魚丸攤主麵無表情地讓開了路：“請進。”
    向緣君回頭，牽住了如顧回的手，扶著她往魚丸攤子後麵的店鋪裏走。
    這個魚丸攤主是有點資產的，這間店鋪不算小，而且打理得很幹淨。
    可惜表麵的幹淨並不能掩蓋內裏的肮髒。
    向緣君抬了下手，伴隨著“砰”的一聲開門聲而來的，是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
    向緣君微微皺眉，在這股味道傳到如顧回鼻中之前，揮手設下了屏障。
    這種惡心的玩意兒可不能熏著他家小小了。
    如顧回踩著還未完全幹透的水走進了房間。
    這是一間浴室，角落裏有一個看起來十分豪華的雙人浴缸，與整間屋子的裝修格格不入。
    而在那浴缸之中……
    如顧回蹲下身，朝著那些浴缸裏已經擠不下的小動物伸出了手：“你們願意跟我走嗎？”
    這些小動物大多支離破碎，隻依稀看得出原本是倉鼠、小貓、小狗之類較為溫順親人的動物。
    其中還有兩隻烏龜和一隻狐狸。
    無一例外，開膛破肚，剝皮抽骨。
    有的時候，惡意真的沒有理由。
    如顧回柔聲唱著，亡魂雖然聽不懂，但卻感覺到內心逐漸平靜下來。
    亡魂原以為這是引渡魂魄的歌謠，然而過了一會兒，也並不見自己身上的怨氣減少。
    亡魂有些不知所措。
    如顧回隻是單純的在為這些受害的靈魂而吟唱，是為了安撫，而非引渡。
    哄過這些小動物之後，如顧回回過頭對亡魂說：“辛苦你把他們帶上了。”
    就算已經成為了魂，也無法改變這些孩子最多隻有七八歲孩子智商的事實，所以最好有人引導著他們走。
    亡魂點了點頭，沒什麽意見。
    至於那個魚丸攤主，聖蘭國並沒有保護小動物的法則，所以，按照律法來說，是無法懲罰這個人的。
    不過，這二位也不是什麽遵守人間律法的人就是了。
    向緣君將攤主打暈扔在了這間浴室中。
    從這一刻開始，隻要攤主閉眼，就會看見自己像這些小動物一樣被傷害，所有的痛苦都會真實地反應在軀體上。
    但是沒有人能夠看到。
    他也不會死去，在經曆過所有被他折磨過的小動物，同樣的痛苦之前，他的生命都不會終結。
    他會在這無盡的痛苦之中求助無門，求死不能。
    他們不喜歡折磨人，但不代表不會。
    隻是他們折磨人的手段隻會用在這種罪孽深重的人身上罷了。
    “走吧，帶你看一看，你的反麵教材。”向緣君說。
    亡魂不解其意，隻是掛著滿滿當當的動物掛件，艱難地跟著他們走。
    他們這次的目標，是一間看起來很溫馨的小屋，因為鎮上的暖冬節就要到了，所以裝點得很漂亮。
    一隻小小的身影正蜷縮在門前，他仰著頭，似乎是在看屋頂上那柔和的燈。
    向緣君沒什麽抱孩子的經驗，所以把人抱起來的時候，僵硬得像塊石頭。
    如顧回一點不客氣地笑出了聲。
    向緣君：……
    如顧回當然也沒什麽抱孩子的經驗，所以壓根沒有接手的打算。
    孩子很乖，就算是被他們突然抱起來也沒有叫，隻是看著他們：“你們是誰？”
    這孩子的頭癟了一大半，顯然是被人硬生生敲碎了頭骨。
    亡魂看到他凹下去的後腦勺時，隻覺得渾身汗毛直立。
    她看得出來，這孩子大概也就五六歲的年紀，居然死得這麽慘烈，到底是誰這麽狠心？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如顧回揚了揚下巴：“你猜這是誰家？”
    亡魂摸不準她的意思，但根據小孩之前的表情，她還是猜測道：“這是這個小朋友的家？”
    如顧回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嗯哼～真聰明，確實是這孩子的家，不過也是凶手的家哦。”
    如顧回著重強調了“也”字。
    亡魂這下可真是渾身的汗毛都炸起來了。
    什麽叫也是凶手的家？
    凶手是這孩子的家人嗎？而且他在殺人之後，居然還能堂而皇之地繼續住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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