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憶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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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瑤接過紙筆,毫不猶豫地就在紙上寫了下來。
    蘇棠接過紙一看,隻見宣紙上寫著:“在我的寢殿中,書架後的暗格裏。”
    蘇棠笑了起來,她將手中的紙用火燃燒成灰燼,這才對玉瑤道:“好,等會晚上,我便替你向帝神求情。”
    玉瑤又是一陣猛點頭。
    蘇棠回了自己的燈籠一號,百無聊賴地看著書。
    這小院的寢房裏,有一個小書架,上麵放著許多書。記載著有關神的各種。
    自從元鈞開始頻繁出門開始,蘇棠便翻閱這些書來打發時間。
    今日她又在看《神明誌》。
    這本書裏記載說,神的魂魄都可單獨幻化成人,隻是就算魂魄從本體分離了出去,彼此之間還是會有心靈相通。
    蘇棠看著這一頁,已經許久了。
    她摩挲著這幾行字,心底閃過了一絲想法。
    當初在死囚海,明明就是神棺主動把她吸附進去的,根本不是所謂的她搶了玉瑤的機緣。
    所以神棺之所以會選擇她,難道也是因為……她隨身帶著溫故的丁香花梗的原因?
    倘若溫故這縷魄,真的和帝神元鈞有各種相通,這更能解釋得通,為何元鈞會選擇進入自己的身體。
    如今元鈞又為何要將她強禁在身邊。
    因為溫故對她有濃鬱的情愫。
    那麽這是不是代表,元鈞也會對她產生一些微妙的情感?
    蘇棠眸光深深地想著,腦海中迅速閃過了無數想法。
    直到許久,她才閃身出了燈籠一號,將這本《神明誌》放回到書架上。
    等到傍晚酉時,元鈞回來了。
    他又換了一套衣衫,他的身上,依舊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回來時,蘇棠正坐在院子裏撥弄麵粉。
    這些都是她之前藏在自己空間裏的,已經所剩不多了。
    元鈞走到蘇棠麵前,將手中的包裹扔到她麵前:“看看是不是你要的。”
    蘇棠擦幹淨手,隨意翻了翻,便笑了起來:“對,是我要的。”
    她拿起這塊絳紫色的布匹,說道:“雪狼布莊是雪狼精族群開的,那裏賣的布,都是那些雪狼去深山中活捉了動物的皮毛所製成。”
    “因此十分禦寒,且無比牢固。”蘇棠笑眯眯的,“帝神,您買的布匹是布莊內最貴的雪貂布,是不是?”
    元鈞看著她:“你如何認得?”
    蘇棠笑得有些落寞:“我和溫故在不就城生活時,生活十分清貧……”
    可偏偏,蘇棠十分怕冷。
    因此每年冬日,溫故都會去深山挖草藥,再拿到集市上換些銀錢,好買布匹給她過冬。
    還記得有一年冬日,十分酷寒。是百年難見的冰雪天。
    所有人都沒有料到,那一年會有如此恐怖的雪災。
    彼時的蘇棠才剛修煉成人型,是最脆弱的時候。
    他們的茅草屋簡陋,並不能禦寒。蘇棠凍得渾身發僵,饒是被棉被包裹著,亦是瑟瑟發抖。
    窗外漫天飛雪,溫故又背著草藥,去山頭挖草藥。
    可附近的山頭早已結冰,滿目深雪覆蓋,哪裏還能挖到換錢的草藥呢。
    他用術法追蹤著山間老參,追蹤了快整整一夜,才終於將那逃得飛快的老參製服。
    可才剛下山,便遇到了一夥黃鼠狼攔路。
    那群黃鼠狼對他生搶,用卑劣的毒藥害他。可他們低估了溫故的修為,硬是被他逃了出來。
    等他從雪狼布莊買了一匹普通的雪兔布,要回家找蘇棠時,那群黃鼠狼又來了。
    還帶來了一隻千年修為的狐精。
    他被狐精打得渾身是血,腳筋都快斷了。卻還小心翼翼護著布匹,不想讓自己的血低落在布匹上。因為他不想蘇棠看到傷心。
    等溫故回家來時,他先去匆匆洗了個澡,粉飾了太平,這才笑眯眯地抱著布匹,坐在蘇棠的床頭,幫她做衣服。
    蘇棠凍得昏昏沉沉,卻也覺得溫故不太對勁。
    她疑惑道:“阿故,為何你的手顫抖得如此厲害?”
    溫故依舊笑意吟吟的,溫聲說:“天氣太寒,無妨,不打緊的。”
    她並未疑心,直到那日傍晚,溫故走出門時,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蘇棠嚇得去攙扶他,卻觸到了一手的血。快要晃花她的眼睛。
    她哭著將他拖回寢房,用家中剩餘的藥草治他的傷。
    那個寒冬裏,他們抱在一起相互取暖,靠著那張廉價的雪兔布,度過了一整個冬天。
    ……
    蘇棠輕輕柔柔地說著,隻是眼底有濃鬱的情感彌漫,根本無法掩飾。
    元鈞麵無表情地聽著,可心底卻又泛起了那股莫名其妙的刺痛。
    蘇棠所說的,他其實都知道。
    他呆在蘇棠靈台內的時候,就探看了蘇棠和溫故的所有記憶。
    他們之間發生的樁樁件件,他全都一清二楚。
    可從蘇棠嘴中說出來,看著她眼底努力壓抑的情動,卻又是另一番滋味。
    他眉眼泛出涼色,冷嗤道:“我不會讓你過那種苦日子,你可以放心。”
    元鈞將桌子上價值千金的雪貂布放在手裏摩挲著,似笑非笑道:“我隻會給你最好的。”
    蘇棠一怔,她垂下眸,低聲道:“帝神真好。”
    明明是求軟的語氣,卻聽得元鈞心底更不舒服了。
    他甩袖離開。
    身後的玉瑤急得張牙舞爪,心道這蘇棠是怎麽回事啊,說好幫她向帝神求情的,結果張口閉口都在說以前和她那個短命夫君的事。
    真是可笑,堂堂帝神!三界之首!難道還會對她那個短命夫君感興趣?
    玉瑤真是差點把白眼翻到天上去,心道這個蘇棠真是腦子不好,還莫名其妙把帝神惹生氣了,真是奇葩一個!
    玉瑤氣得不行,蘇棠則看著眼前的雪貂布慘笑一聲,終究是收下了這塊布,繼續準備晚膳去了。
    可元鈞似是真的生氣了,就連晚膳都沒有露麵出來吃。
    蘇棠慢條斯理地自己用了晚膳,又給玉瑤灌溉了銀魚糊糊,便悠然自得地回了自己的燈籠一號去了。
    氣得玉瑤差點崩潰,無聲地大喊大叫發瘋,可惜沒有人在乎。
    直到深夜,臨近亥時。蘇棠才出了自己的燈籠一號,閃身進入了燈籠二號。
    站在了元鈞的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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