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聽得腦子發昏。
    她踉踉蹌蹌地往回走，元鈞想去攙扶她，卻被她一手推開。
    她閃身回了自己的房間，腦子一片空白。
    說起來，靈修和身修是不一樣的。
    這個涉及到蘇棠的隱私，但想當年，她和溫故克己複禮，別說是身修，就連靈修都不曾有過。
    她也是曾聽小別村村口的兩隻長毛兔嬸子說起，說是身修和靈修全然不同，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具體來說吧，就是各有各的爽快。
    當然最爽快的還是，身修和靈修同時進行，好家夥，那滋味可真是爽歪歪。
    嬸子們說起這個是完全不害臊，可蘇棠當時還是個小姑娘，聽得這話真是羞怯走遠，掩麵不敢看。
    但她們的對話，還是被她豎起的耳朵給聽全了。
    她想起剛剛的畫麵，越想臉色越紅，隻覺得整個人都火辣辣的。這個夜裏，她起身喝了一次又一次的水，一夜未睡。
    這邊蘇棠一夜未睡，隔壁的帝神也沒好到哪裏去。
    他翻來覆去，覆去翻來，身體一陣一陣地燥熱。隻要他一閉上眼，那些虎狼的畫麵就會不斷在他眼前湧出。
    包括各種細節。
    他有些委屈，又有些憤怒，可憤怒之餘卻又在暗自竊喜，各種情緒不斷在他心海蔓延，最後他一個飛身又飛出了臥室，躺在漆黑的夜空中吹著寒風。
    他冷冷地想，罷了，那株草精竟敢對他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拿走了他的第一次，那他也隻有勉為其難，和她結成神侶。
    不過這件事不急，具體什麽時候成親，那就得看她這段時間的表現了。
    如果她表現得好，那他就可以把婚期提前一點。
    他不是什麽隨便的人，她若是表現不好，那就別想什麽成親了，還是按照老樣子，把她關在結界裏就是。
    ……
    元鈞想了一夜，進度已經從成親過渡到了孩子叫什麽名字。他思來想去，又覺得孩子隻生一個是最好的，若是他不在了，他們娘兩也能相依為命，相互有個伴。
    一直想到了天亮，元鈞從雲端下來了。
    蘇棠正在廚房忙碌著，元鈞就靜靜地坐在桌子邊。
    等蘇棠將早餐準備好，她和元鈞坐在桌邊，彼此沉默地埋頭吃著。兩個人都低著腦袋，不敢看對方。
    這兩人太過反常，水缸裏的玉瑤眯著眼睛憤怒地注視著，打算等會質問蘇棠究竟發生了什麽。
    直到早餐吃罷，元鈞起身要走，蘇棠這才紅著臉，小聲道：“恭送帝神。”
    元鈞看向她，突而閃身到了蘇棠身邊，對著她的額頭點了點。
    隻覺得有一股暖流從她的印堂滑入，最終一個淡淡的雪花符號閃過，藏入了她的額頭裏。
    蘇棠有些茫然：“帝神？”
    元鈞道：“有了神的印記，你可隨意穿梭混沌雲海，離開神鏡天。”
    蘇棠忍不住一喜：“謝謝帝神。”
    元鈞眉眼亦閃過溫色，他淡淡道：“想要什麽，自己買去罷。”
    蘇棠高興得不行，下意識握住元鈞的手，可在接觸到的那一刻，她想起了昨夜的尷尬，宛若觸電般迅速鬆開。
    元鈞轉身走遠，自行去了。
    蘇棠這下是真的高興了，她喜不自勝地哼著小曲兒，一邊收拾著殘羹冷炙。
    玉瑤陰陽怪氣道：“昨夜你和主人到底發生什麽了？”
    蘇棠看都不看她：“這是我和帝神的秘密。”
    玉瑤氣得怒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蘇棠，你這個不知廉恥的蕩婦！”
    可蘇棠卻麵不改色，她淡淡地瞥她一眼：“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男人都愛淫蕩的，太正經的女子，沒有男人會喜歡。”
    玉瑤臉色大變，她快被蘇棠氣哭了，紅著眼無比委屈地道：“你——你這個——”
    蘇棠涼笑道：“玉瑤，你可要記住了，男人都喜歡主動的女人。這種女人才會讓他們魂思夢縈。”
    玉瑤咬牙辯駁：“我不信！之前的天澤上仙，魔尊孤煙，還有顧招引，他們明明很喜歡我——”
    蘇棠嗤道：“你們喜歡的不是你，而是你的蓮花蕊。可助他們成神的蓮花蕊。”
    蘇棠道：“還記得有一回，我為了收集毒藥，偷潛到了魔尊孤煙的寢殿。看到他抱著幾個放浪女子尋歡作樂。”
    “你看，他明麵上在追求你，可背地裏，卻早就在後宮收了幾十個女妖精。”蘇棠說道，“玉瑤，你太天真了，日後少不了要吃苦。”
    玉瑤聽得臉色發白。
    她雙眼含著眼淚，倔強地不肯將眼淚落下，好像這樣就輸了。
    她身形一晃消失在了水缸裏，躲回了蓮花中。
    蘇棠走到水缸邊，給她灌溉了銀魚糊糊，一邊低聲道：“睡吧，好好睡一覺，別再想著帝神了。他不會愛你。”
    等澆灌了玉瑤，蘇棠也離開了小院。
    她走到小神穀，看著遠處一望無垠的整個神鏡天，臉上逐漸浮現起了一道陰鬱的弧度。
    她終於重獲自由。
    她對著小神穀一躍而下，元鈞沒有騙她，她果然順順利利地穿過了混沌雲層，離開了神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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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刻鍾後，她已經飛身到了仙界的第九鏡天，入了天宸宮。
    大棗正在打坐，聽到眼前有動靜，恍然睜眼，便見蘇棠竟站在了自己麵前。
    大棗一喜：“蘇棠！”
    蘇棠也很高興，朝他迎了上去，二人說著寒暄。
    大棗見蘇棠修為竟陡然渾厚，元神靈力無比充沛，便放下了心來。隻是心底莫名複現出一絲悵然若失。
    蘇棠和大棗聊著天，說著彼此的近況。
    蘇棠將自己在神鏡天修行的過程大致提了提，大棗則將仙界發生的事都和蘇棠說了起來。
    其中最奇葩的一件事，便是魔尊孤煙為了尋找消失的玉瑤，幾次來仙界要人，氣得天帝對孤煙大打出手，將孤煙打傷了才勉強罷休。
    蘇棠聽罷，忍不住挑了挑眉。
    她裝作不經意道：“那天澤呢？”
    大棗道：“天澤在半年前受了傷，半個月前才終於出關了，現下也是一直在自己的天澤殿療養，據說是傷了根本，需要靜心修養。”
    蘇棠故作唏噓：“真不知是什麽人將他傷成這樣的。”
    大棗自然更不知道了。
    蘇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轉身離開了天宸宮。
    卻絲毫不知，自己這邊剛進天宸宮，遠在九嶷山的元鈞，瞬間便追蹤到了她的位置。
    沒想到蘇棠離開神鏡天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天宸宮。
    想也知道，她又去找那隻蠢刺蝟。
    元鈞不過動動手指，漫出的術法瞬間又殺了一隻女妖，依舊是穿刺脖頸，一劍斃命。
    他遍身是血，邪氣四溢，他抬起眉眼看向高空，自言自語：“還真是不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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