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漂亮的兩個少女，就這麽斷了氣。
    蘇棠瘋了一般閃身到他麵前，痛哭著祈求他：“別殺了，別再殺了，好不好？”
    元鈞負手而立，伸出一手來緩緩擦過她的淚痕，溫聲說：“我要把九嶷山的妖魔都殺光。你若是害怕，我還是將你關在家裏。”
    “這些血腥，日後不會讓你看到。”
    他溫聲說著，眸光充斥著悲情，彷佛這些罪孽的屠戮凶手並不是他所造成的。
    蘇棠渾身顫抖，卻仍死死得握緊他的衣袖，隻知顫抖地重複：“別再殺人了，好不好？求你了。”
    元鈞將她摟在懷中，就像抱著珍貴的禮物，他帶著她繼續往前走，陰鬱病態。
    蘇棠想掙紮，隻可惜掙紮無果，元鈞用絲線纏繞住她的雙手雙腳，讓她根本動彈不得。
    她眼中不斷有眼淚落下，她想起剛剛那兩隻蛇精的死狀，想起阿九臨死前的慘相，想起溫故生生死在自己懷中的樣子。
    她啞聲質問：“你是神明，是三界唯一的真神，你為何要擺下那種陣法，為何要殺這麽多人？”
    元鈞道：“我說了，我在找一個人。我隻能用這種辦法。”
    他看向她：“這些生靈不會枉死，你相信我。”
    不會枉死嗎？
    上位者是不是都喜歡這樣濫殺無辜，然後編出拙劣的借口安慰自己？
    死了就是死了，就像她的溫故一樣，死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這世間又怎麽會有不會枉死的可笑說法呢。
    蘇棠看著元鈞毫無所謂的態度，遍體生寒。
    他已經不是神了，而是徹頭徹尾的魔。
    她雙眸漆黑，一顆心猛得沉到了最底端。
    元鈞帶著蘇棠快速掠過九嶷山，偶爾撞到生靈了，便全都被元鈞所殺。
    他似乎是殺紅了眼，不論老少，全不放過。
    蘇棠臉色慘白緊閉上眼，再也不忍看。
    “帝神！”
    遠處突地傳來一陣清脆熟悉的聲音，蘇棠放眼望去，原來是遇到了玉瑤。
    她的手中還提著一隻雪貂。
    玉瑤舉著手中的雪貂興奮道：“帝神，你怎麽會在這？”
    隻是她臉上的笑意，終究在看到蘇棠慘白的臉色，和元鈞渾身溢出的邪氣中，漸漸消失。
    她有些愣怔，她反複看著蘇棠，又看向元鈞，眼眸在二人之間不斷移動，小心翼翼道：“蘇棠，你們……這是怎麽了？”
    蘇棠別開眼，抿緊嘴隱忍不發。
    元鈞亦是冷冷地看著她，看得玉瑤心底發怵。
    她不敢再說什麽了，捏緊手中的雪貂，小心翼翼地跟在她們的背後。
    可誰知才跟出沒多久，就見元鈞又順手殺了一隻蛇精。
    手起刀落，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噴射出的鮮血嚇得玉瑤臉色慘白。
    玉瑤怔住，她聲音顫抖地喃喃道：“帝神，你……你為何要殺了這隻蛇精？”
    可蘇棠雙眸空洞毫無反應，元鈞更是根本沒有理會她。
    元鈞摟著蘇棠繼續往前，玉瑤腦子空空地跟上，可才沒走出多遠，就見前頭迎麵而來一隻鹿精。
    一個妙齡女子，手無縛雞之力。
    玉瑤嚇得急忙衝上前去攔在了這隻鹿精的麵前，將她護在身後。
    她看向元鈞，顫聲道：“帝神，別殺她，帝神——”
    元鈞皺了皺眉，不耐道：“讓開。”
    玉瑤卻將身後的鹿精護得更緊了，她不斷搖頭，悲切道：“主人，你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你要殘害生靈？你是三界的帝神啊——”
    元鈞卻將眉頭皺得更緊：“讓開。”
    可玉瑤始終不斷搖頭。
    元鈞愈加不耐煩：“真是麻煩。”
    他竟對著玉瑤揮出一道術法，玉瑤毫無防備，瞬間中招，嘴中噴出一口血來。
    蘇棠大喝：“玉瑤——”
    那隻嗅到危險轉身逃跑的鹿精，終究還是被殺了。
    蘇棠的眼中溢出憤怒的眼淚：“你為何連玉瑤都不肯放過？”
    元鈞冷笑：“礙手礙腳，我沒有殺了她，已是仁慈。”
    這般冰冷的態度，讓蘇棠遍體生寒。
    元鈞大步就要離開這裏，嚇得蘇棠顫聲乞求：“把玉瑤帶走吧！她受了這麽重的傷，會死的！”
    元鈞漆黑的鳳眸看著她，半晌，突然低笑道：“好啊，吻我。”
    蘇棠渾身僵硬，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元鈞彎起眼，眸底充斥著惡趣味：“若是不願意，就罷了。”
    他抬腳就要走，蘇棠二話不說就對著元鈞的嘴唇吻了上去。
    帶著濃濃的恨意，與他四唇相對。
    元鈞眉眼放軟，他大手一揮，昏迷在地上的玉瑤原地消失，已被他收起。
    他摟著蘇棠的腰肢重回神鏡天，溫聲道：“你若是想離開我，我便殺了她。”
    蘇棠咬緊牙關，掩在袖下的雙手捏的死緊。
    迎麵吹來的大風將他們二人的衣袂高高吹起，在空中不斷糾纏。
    她恨恨道：“你濫殺無辜，也配叫神嗎？”
    元鈞不以為意，涼笑道：“是神是魔，日後史書自有歸判。”
    除了天澤以外，蘇棠從未這般恨過一個人。
    她冷笑道：“元鈞，你會有報應的。”
    元鈞不屑一笑：“報應？我是帝神，三界所有的報應，都由我親自撰寫。”
    “你——”
    蘇棠恨恨地看著他，卻被堵得啞口無言！
    元鈞帶著她回了神鏡天的小院，說道：“為了玉瑤的性命安全，我知道你不會逃跑的，是不是？”
    他揉了揉蘇棠的腦袋，就像誘哄寵物一樣：“準備晚膳吧，我想吃你燒的魚了。”
    扔下這句話，元鈞轉身離開了神鏡天。
    蘇棠早已渾身冷汗，整個人虛脫在地，大口喘著氣。
    一直緩了許久，她都沒有緩過神來。
    直到好久，她才緩緩站起身，坐在石凳上。
    她雙眸沉沉地看著遠方，心底的沉痛越來越深。
    原來的計劃是行不通了，自己的仙籍還在玉瑤手裏，如今玉瑤受了重傷被帝神圈禁著，隻怕拿到仙籍的可能性已經微乎其微。
    她忍不住撫過藏在袖子裏的這顆毒藥丸，心底彌漫出了新的計劃。
    直到天色漸深，她才站起身，轉身鑽進了廚房，準備晚膳去了。
    等她晚膳快要備好時，元鈞回來了。
    他走到蘇棠背後，將她摟在懷中，姿態輕呢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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