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瑪露出很不屑的表情。
    “算了吧，如果你不出現的話，這件事情跟我不會有任何關係，大家都會認為是麥洛自己不小心墜崖的。”
    她還很驕傲的繼續說：“我會當作無事發生，我的演技足以欺騙所有人，而且獎牌我也不會暴露，我隻會收藏起來，等到晚上一個人的時候在好好欣賞。”
    “很不錯的主意，但對於失去孩子的父母來說，他們會刨根問底，這不是你三兩句話就可以打發的。”
    而且學校也有責任，他們不願意背上壞名頭，肯定會把問題往其他方麵引導。
    艾瑪被自己幾句話就問出破綻，在麵對律師或者心理醫生時，恐怕會更快被找到突破口。
    “無論做的多好，懷疑的種子一旦被種下，最終都會露出馬腳，以你剛剛的表現，我不認為你可以一直偽裝下去。”
    艾瑪的問題是太過於自戀，薛蘭迪基本可以猜想到，等她躲過第一次盤問，肯定會沾沾自喜，在她眼裏這件事情肯定會就此翻篇。
    薛蘭迪拿起一塊石頭奮力丟進海中，艾瑪則是隨意的踢開了腳邊的石頭。
    “如果你做不到完美無缺的表演，那你就應該找個人給你的爛攤子負責，可以是老師們沒有做好安全知識灌輸，也可以是麥洛自己的問題，是他非要跟你在岸邊起爭執，所以導致失足。而不是一句我不知道，這事跟我沒關係。”
    最後幾句，薛蘭迪模仿著她剛剛的口吻。
    “你至少也要留個宣泄口在。”
    艾瑪依然滿不在乎。
    薛蘭迪繼續教導。
    “搞破壞誰都可以做，你想要一次性多殺點人，你可以投毒或者縱火，但是這些事情的後果，你卻沒有考慮，這是最低級的做法，跟報複社會沒有區別。”
    艾瑪麵露不屑：“切。”
    薛蘭迪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轉頭冷冷的看著她。
    “你現在應該慶幸，慶幸我在的時候你把麥洛推了下來，至少讓我知道了這件事，所以還有捭闔的餘地。如果這件事情是我離開後發生的，因為你惹出的亂子引來了警察……我不介意報複社會。”
    薛蘭迪剩下的話沒有再說，但眼神變得更加狠厲：“告訴你吧，我一定會在警方調查清楚前找到你，無論你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的，給我造成困擾了，我會讓你往後永生都不得安寧，所有跟你有關的人，都會得到來自我的饋贈。”
    “你還應該慶幸，慶幸我剛剛沒有想到更好的解決辦法，所以才會對你笑臉相應，你還應該慶幸我在你身上發現了一點我的影子，這才是我願意跟你平等對話的根本。如果你再讓我感到不開心，我不介意改變計劃，讓你跟麥洛一樣，不明不白的消失。”
    突如其來的翻臉讓艾瑪的表情變得僵硬，因為恐懼，長長的睫毛出現明顯的顫抖。
    同類間是有著相互吸引的屬性的，薛蘭迪可以發現兩人間的相似點，同樣艾瑪也會察覺出他的不同，所以才會選擇靠近、了解、溝通。
    所以她也更能猜到，看起來善良無害的臉下，藏著的是怎樣一個陰暗的內心。
    隻是一個太過稚嫩，處事風格太過隨心所欲。另一個已經可以隱匿自我，判斷力也更加成熟，會根據各類場景有不同的處理方法。
    恐嚇一個孩子對於薛蘭迪來說，可沒有什麽成就感，他隻需要讓艾瑪知道，什麽叫做的尊重，最起碼的禮貌還是要有的。
    “懂了就點點頭。”
    艾瑪連忙點頭。
    “這才對。”
    薛蘭迪伸手揉了揉她的臉。
    “你和麥洛在樹林裏就走散了，他看到了一個紅色的氣球，所以朝著路的方向跑去追氣球了，而你看到有人在岸邊對你揮手，那是一個小醜，所以你就跑了過來，但在靠近崖邊的時候被我攔下了，懂嗎？”
    艾瑪麵露不解，但又不敢發問。
    “有異議可以提出。”
    “我不懂，為什麽是小醜？”
    “你不懂是對的，但你的家長們會知道的，你隻需要這麽做就行了。”
    艾瑪嘴角扯了扯，提出的疑問也不回答，那還不如不提呢。
    “另外就是這個證物。”
    薛蘭迪指向她右手緊握的獎牌。
    艾瑪神情立刻變得緊張，雙手把獎牌藏到身後：“這是我的，是我辛辛苦苦拿到的。”
    薛蘭迪拉開了自己的背包：“那東西對我沒用，我隻是幫你保管，你現在帶不走它，不如給我。”
    艾瑪幾番思考後，最終還是將獎牌放進包裏，但依然強硬的說道：“你不要忘了，它是屬於我的！”
    “我明白。”
    薛蘭迪重新拉上了拉鏈，然後繼續拿起沾染鮮血的圓石丟向海中，艾瑪也有樣學樣的緊跟著丟了一顆。
    她似乎還有些不明所以：“你確定這事情會就此過去？”
    “差不多吧，至少不會給你帶來麻煩，還會讓你的家人更加關心你。”
    小鎮的人沒有不知道那個小醜的，在這個世界裏，被孤立的嘉莉都聽說過這個傳聞。
    以艾瑪的年紀可以推算，她的父母應該是上一波失蹤案的親曆者，肯定會更加印象深刻。
    得知自己女兒差點被那個怪物抓走，失職的父母會有失而複得的驚喜，自然會因為愧疚付出更多的愛。
    “我不懂，蘭迪。”
    薛蘭迪疑惑的扭頭看著她。
    艾瑪皺起眉頭，說起了毫不相關的事情：“為什麽人去世的時候，他身邊的人會傷心呢？明明這種事情遲早會在所有人身上發生啊？”
    她抬頭看過來，薛蘭迪從她臉上看出了認真，是很真實的在求解答。
    看來艾瑪的心理問題比自己還要嚴重呢，對於死亡她沒有敬畏。
    “你有什麽親人？”
    “我有爸爸。”
    “如果你爸爸死了呢，你會有什麽感受？”
    “嗯……我，可能我姑姑會收養我，不過她可能就沒法像爸爸那樣對我那麽好了。”
    “嗯，那如果你死了，你爸爸也會重新收養一個新的小孩，可能沒法像之前對你一樣對待她。”
    這說法讓艾瑪很是不滿的皺起眉頭。
    “我才不會死，我還年輕，無論是你還是我爸爸，肯定會比我先死。”
    “沒有人可以拒絕死亡，除非做到像我一樣。”
    薛蘭迪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很看好你，艾瑪，你是不同尋常的孩子，比其他的麻瓜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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