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二):冰海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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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7年冬,西伯利亞北部,無名港。
    蘇聯今年的初冬格外難熬,雖然這裏經常遭受寒潮侵襲,但今年的寒潮卻來的格外的早,比以往更為猛烈的溫度驟降,使這裏的一切都仿佛失去了生機。在以往仍有些許苔蘚尚存的靠近建築的地方,此刻也化成了一片荒蕪。
    但就是這樣一處連早中晚的概念都在寒冷中逐漸模糊的地方,卻出現了縷縷光亮,那是建立在這片凍土之上的一個駐地。
    從房屋之上的煙囪之中,隱隱冒出些許煙火,伴隨著道道氤氳的火光從屋子內傳出,隱約可以聽見有孩童的聲音在其內不斷的回蕩。
    而在黑天鵝港建築中央的列寧雕像之下,赫爾佐格博士如同往常一樣用凍的通紅的手指打開金屬大門外的機械密碼鎖,而這裏埋藏著這座駐地獨一無二的秘密,在整個蘇聯內部甚至都稱得上是絕密。
    伴隨著哧的一道聲響,門縫之中湧出冰冷的氣流,赫爾佐格被這股氣流迎麵擊中,但除了裸露在外的手掌變了顏色之外,他的身軀似乎並沒有絲毫顫抖,甚至連一絲躲閃開來的動作都沒有。
    迎著這縷寒氣,逐漸進入一處凍土中漆黑的隧道,博士熟悉的從懷中掏出一個電筒照亮了漆黑的甬道。
    在這種寒冷天氣下,除非身處在封閉的室內,不然就連凝固點至今也沒有一個確切的定論的煤油,在甚至低於零下60度的隧道之中,想要點燃也要耗費極大的力氣。
    博士順著這處通道不斷的向前走,在周圍的牆壁之上,都刻有字跡不同的俄文,但博士對這些都沒有興趣,繼續的向下摸索著。
    雖然其中有無數的岔道,但博士對這裏的一切熟悉無比,準確的找出了自己將要前往的那條道路。
    雖然這條通道可能是由於當時技術落後的原因,周遭的凍土牆壁之上有著無數坑坑窪窪的砸擊的痕跡,但耗費這麽大力氣挖開甚至比混凝土還要堅硬的凍土,顯然下方有著價值遠超投入的勞力的東西......
    往後的通道逐漸變得光滑,顯然是挖掘者使用了新的挖掘工具,而這種工具足以對抗這類堅硬的凍土。
    而在這裏的隧道牆壁之上,出現了各種各樣的花紋,並非是人為雕刻上去的,而是深埋於凍土層中遠古生物的骨骸,在挖掘時它們被挖掘工具一同切割,雖然有的甚至被生生分為了兩半,但仍能從這些透露出來的花紋上看出些許端倪。
    這條通道所呈現出的內容就如同潘多拉魔盒釋放出來的東西一樣,讓人惴惴不安,但卻又按耐不住探索下去的心情,在某些凍土之上,還有著在這裏挖掘的工兵們的字跡。
    字跡雖然有些歪斜,但仍可從中看出當時工兵們心中的驚駭......
    穿過這道光滑隧道,迎麵而來的一道由鐵水澆築的門戶,在這道鐵水門戶之中,隱隱可見人的森森白骨。
    顯然是在澆築之時,澆築者把在這裏挖掘的工兵,或者來這裏探索的蘇聯工作者們,一同澆築在了這道門戶之中,構成了一道白骨累累的鋼鐵門戶。
    而在正中間的一處顱骨之上,刻著這樣一道簽名。    但博士並沒有打開這道門的打算,而是從這裏繞行,鑽過一處極其隱秘的洞穴。
    洞穴牆壁上新鮮的刻痕,顯示出它才剛剛被人為開鑿出來不久。
    順著這條通道,博士瞬間繞過那道鋼鐵門戶,來到了它的內部,而在那裏有著一道老式電梯,雖然整體看上去鏽跡斑斑,但博士卻是毫無擔心的站在了它的上麵,搬動電機使自己緩緩下降。
    來到底部,博士按動一旁的開關的瞬間,數十盞強烈的燈光照亮了這裏的一切,而在前方的冰層之中,封著一具蒼青色的骨骸。
    骨骸大約有60米長,除去細長的尾骨之外,它的身長也足足超過了30米。
    雖然有著一半的身軀已然腐爛,但頭部的前一半仍舊保持著原貌,甚至連麵部鋒利的骨頭和蒼白色的眼睛都完好的保留了下來。
    博士眼神中閃爍著狂熱的神色,走上前緩慢的撫摸著冰層,仿佛能夠透過冰層撫摸到下方的生物的屍體。
    盡管已經見識到這個龐大生物無數次,但博士仍舊有親眼見證神話故事中墮天使路西法的顫栗感。
    那不是一種恐懼的神情,而是一種對神的敬仰和向往!
    ......
    一如四年前一般,赫爾佐格順著原路來到了這裏,可他現在早已不同於往日的敏銳聽覺,還是讓他瞬間察覺到這裏似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從來者穩健但不失輕盈的腳步聲中,可以看出來人絕對是一個訓練有素的戰士。
    博士神情平靜的從懷中掏出一把小巧的格洛克手槍,掏出兜中的子彈,一發一發的將它填充入彈夾之中,最後裝倉上膛,整個動作一氣嗬成。
    雖然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但在這種情況槍械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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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對方也亦如他所料一般,順著冰層滑到了他的槍口前,縱使對麵的人訓練有素,體格高大但被槍指著眉心,也隻能做一隻乖順的兔子。
    但博士並不打算在這裏擊殺掉他,或許可以從這個表麵上的蘇聯特工身上,得到關於這裏更多的信息。
    於是他的聲音響徹在整個洞穴之中。
    “歡迎歡迎,這些年我一直在想,這裏還會有新的造訪者,一直等到今天......”
    ......
    博士的身軀被埋在冰層之中,鮮血順著他的身體逐漸流淌在冰層之下,雖然天氣十分寒冷,但他的血液似乎並沒有因為這寒冷的天氣而停止浸潤冰土。
    雖然在計劃上與他想的有著些許的出入,邦達列夫最終還是選擇擊殺了他,但總體而言,他的計劃的目的已然達到......
    在呼嘯的寒風之中,博士的血液似乎被某種東西吸引,幾乎是一瞬間的功夫,便將他身體內的血液吸食了一大半,幾乎將它變為一具可怖的幹屍,可他體內的剩餘的龍血仍然支撐著他保留著些許的意識。
    而在他的麵前,一道身影破開了堅硬的凍土,以一種全新的姿態重新降臨在黑天鵝港之上。
    那道身影對著他緩緩伸出了手,赫爾佐格蠟黃可怖的臉上,緩緩勾起一抹僵硬的笑容。
    也許冰層之下的那條巨龍,可以被稱得上神跡的話,那麽現在站在他麵前的簡直就是超越神的存在!
    博士也顫抖著身軀向他緩緩伸出手,而在二者接觸的一瞬間,一道血紅的光澤瞬間在赫爾佐格的身體泛起。
    重新煥發生機的博士活動著有些僵硬的身軀站起身,右掌放於心髒處緩緩朝著麵前之人俯身,眼神之中閃爍著些許的狂熱的神色。
    就像是在恭迎新王的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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