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多情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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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9章補完了,改名二合一了,沒看的可以回頭看一下哈。)
    趙凜眼神放光,好家夥,老孔啊,沒想到你還有這好東西呢。
    這在後世也隻能在博物館裏,隔著玻璃罩子觀摩一下,沒想到穿越一把還能看到真的。
    他看向李傳信,“承恩伯所說可是真的?”
    李傳信有點為難,額,皇上,要不您暗示再明顯一點,這需要是真的,還是假的?
    可承恩伯見李傳信居然猶豫當即就急了。
    “皇上,這還能有假,況且臣已經帶來了。”
    說罷伸出手,一直跪在他後麵的老管家膝行上前,將隨身帶著的,鑲嵌著珠玉寶石的木匣子小心翼翼的打開。
    承恩伯當即高高舉起裏麵的東西。
    別說趙凜沒見過,其他大臣也沒見過啊。
    當即暗戳戳的伸長脖子抬起頭,妄圖瞻仰一二。
    看眼色的李傳信立即走下來,試圖接過承恩伯手裏的丹書鐵券,給他家皇上看看。
    可沒想到接手的時候,承恩伯居然下意識的躲了一下。
    李傳信臉色立即變了,“承恩伯,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咱家還搶你的不成?”
    大臣群裏發出低笑聲。
    承恩伯麵上紅一陣白一陣,他就是潛意識害怕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皇帝突然把他家丹書鐵券作廢或者毀了。
    但是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說出來,隻能心驚膽顫的將丹書鐵券交到李傳信手中。
    然後眼睜睜的看著李傳信捧著他們一家老小的命送到皇上麵前。
    趙凜當即拿過,抱在手裏仔仔細細看起來。
    呦呦呦,這質感,這色澤。
    還是三百年前的,就算擱現在那也是古董啊。
    這要流傳到後世得多值錢。
    等到趙凜新鮮夠了表麵這才仔細看上麵的刻字。
    密密麻麻數百字,其實總結起來就一句話:孔家對趙家立國有功,趙氏感念其功德,願與孔家世代共享榮華富貴。
    但具體怎麽個有功法,沒有。
    怎麽個共享榮華富貴法,也沒有。
    看來當初太祖爺也是被迫給了這免死金牌,所以才留了這麽多漏洞,讓後世子孫自己操作。
    那趙凜可就不客氣了。
    當隨手將孔家視作寶貝的丹書鐵券丟給李傳信。
    怪沉的,李傳信差點沒接住。
    下麵的承恩伯嚇得臉都發青了。
    “嗯,朕看過了,羽林衛,帶下去吧。”
    “是。”
    承恩伯又開始掙紮,“皇上,難道您要言而無信,背棄列祖列宗嗎?”
    眾臣開眼,喲,這是指著鼻子罵上了?
    論膽量還得是沒當過官的。
    趙凜笑眯眯,“看你說的,共享榮華,也沒說有罪不查啊。再說了,太祖爺隻說要庇護孔家,也沒說要專門庇護你承恩伯,所以不衝突,不衝突,帶下去,太吵了,朕耳朵疼。”
    “是。”
    這次羽林衛可不敢再留情,當即連拖帶拽的將人弄走了。
    之後趙凜又敲打了大理寺和禦史台兩句,便下朝了。
    這種明麵上的爭鬥隻是引子,真正的運作還得在背後。
    禦書房裏,這次坐了不少人。
    除沈韞、霍青幾個常駐的,藍澤和季星榕也在列。
    趙凜開門見山,“如何?”
    季星榕道:“回皇上,基本已經確定,林念騏練兵隻是表麵上的,五萬護城軍確實小動作不斷,但是他們怕臣察覺,故意找理由,將臣練兵的地方安置在軍營最邊緣的小校場。”
    霍青道:“無妨,你現在更宜在暗,假裝被他們排擠,更有利於計劃。”
    季星榕點頭應下。
    藍澤又道:“皇上,霍相,三萬羽林衛已經枕戈待旦,臣最近一直在加強訓練,但畢竟大換水過,真正較量時肯定會比邊防軍缺乏殺氣。”
    趙凜道:“這麽短時間已經做得很好了,況且咱們還有兩位安樂使呢。”
    陳小滿爽朗一笑,他的兵不說橫掃千軍,至少大盛境內無敵。
    而石修賢嘛,從早朝開始就憋著的大嗓門終於重新張開了。
    “皇上,您可終於點俺名字了,從早上被告了後,俺就害怕,生怕昨天一時衝動給皇上惹了麻煩。”
    趙凜笑得大方,“不會,本來也需要一個由頭戳破這層窗戶紙,你那一衝動來得正好。”
    霍青也道:“給朱雀和蘭卓的密信已經送出去了,但能不能吃上這頓餃子,還差一個缺口。”
    趙凜看他。
    霍青道:“王朔的十萬南江軍這次會不會幫他,難以估計。”
    趙凜托著腮陷入思考,“霍青,十年,你能練出新的霍家軍,那十五年,趙熙會不會也有一支太子軍,相比王朔放在明處的十萬軍馬,朕更擔心趙熙是否有後手。”
    狼奴國軍營。
    三公主和馮有等人肉眼可見的慌張起來。
    今日原本是要跟大王子告別的,畢竟一切就緒隻欠東風,趙熙還想趁開始之前,再回一趟西南梁州。
    可沒想到送別宴結束後,趙熙忽然變得古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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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是目光還是言行全都像變了一個人。
    在察覺到這一事實後,趙玉寧和馮有便如臨大敵,並在最短時間內將人控製住,不動聲色的把人關進了帳篷裏。
    落在後麵的王朔覺得極為古怪,特別是太子看向自己的最後那個眼神。
    為什麽會有一種難以形容的複雜感。
    像震驚像疑惑又像是喜悅。
    王朔說不清楚,但總覺得這事不能隨意放過,便快步跟了上去。
    隻是剛走到軍帳附近,便聽到裏麵傳來隱約的怒吼聲。
    “我不吃,想讓我走,別做夢了。”
    “我會永永遠遠纏著你們的......”
    王朔蹙眉,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抬腳走近,卻被門口的護衛攔了下來。
    王朔沉聲,“連我都不能進嗎?趙熙曾說過,我想去什麽地方都可以。”
    護衛麵色嚴肅,“抱歉,護國公,特殊情況,除三公主和馮公公外,誰都不得靠近。”
    軍帳裏,三公主控製著趙熙,馮有手裏捏著個藥丸正打算送進趙熙口中。
    聽到王朔聲音後,三公主給了馮有一個眼神,示意他先去把王朔打發走。
    可還沒等馮有轉身,趙熙忽然安靜了下來。
    他恢複了往日的平靜,略帶冰冷的目光看了趙玉寧一眼。
    趙玉寧便鬆開了禁錮,但仍不放心道:“太子哥哥,是你嗎?”
    趙熙沒有回答她,隻是轉身坐好,如往常般道:“讓他進來。”
    馮有收起珍稀的藥丸,“是,奴才這就請護國公進來。”
    禦書房裏,在軍情方麵向來安靜的沈韞卻突然堅定道:“臣覺得,護國公不會幫前太子。”
    眾人目光全都落在他身上。
    就連趙凜都不解道:“朕與王朔相處多年,願意相信他,但即便是朕也沒有完全的把握,你為何如此篤定?”
    沈韞垂眸深思了一瞬,最終還是選擇說出來。
    “因為臣知道他一個極力掩藏的秘密。”
    沈韞抬眸,看向趙凜,“前太子趙熙的母家是被王朔滅門的。”
    狼奴國軍帳中,三公主和馮有都被趕了出去。
    趙熙招呼王朔坐在自己旁邊,用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專注的目光看著他。
    仔仔細細。
    王朔都能感覺到,那目光仿若兩把輕柔的小刷子,從他額頭掃到眉尖,又劃過鼻梁和唇角。
    王朔形容不出來,就好像趙熙是第一次認識他一般。
    又好像早就認識,隻是許久不見,所以有些認不出來了。
    王朔不確定的喊道:“趙熙?”
    趙熙這才對上他的目光,嘴角掛上一絲溫柔至極的笑,仿若在試探般喚道:“小朔?”
    王朔點頭,“是我。”
    之後便被一把摟進了懷中,力道很大,但卻不是情人間的親昵,而是,深切的懷念?
    王朔眉間升起一絲疑惑,但沒有打擾他,直到對方主動鬆開了手。
    王朔擔憂的看著他,“趙熙,你還好嗎?”
    趙熙笑得溫暖,“當然,比任何時候都好,你過得開心嗎?小朔。”
    王朔瞳孔緩緩睜大,這是自重逢以來,趙熙第一次問他是否開心。
    按道理來說,當然是開心的。
    畢竟他在絕望中沉溺了十幾年。
    可為何開不了口呢?
    趙熙似乎看出了他的為難,輕輕覆蓋住他的手背,“沒關係的,小朔,我們以後會開心的,不,從現在就開心好不好?”
    王朔覺得有點好笑,為什麽趙熙現在的語氣就跟在哄孩子一樣。
    “小朔,你想要什麽,告訴,我,我都會給你的。”
    王朔現在真有點拿不準趙熙了,於是也笑著回他,“那我們不搶皇位了,你跟我回京城,或者我們找個地方隱居,隻有我們兩個人好不好?”
    趙熙臉上神情肉眼可見的僵住了。
    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不知所措。
    可這樣的反應早就在王朔的意料之中,他側過眸子,不再看他,“就知道你做不到,還敢亂承諾。”
    趙熙的聲音都有些僵硬,“小朔,你,喜歡,我?”
    幾乎是一字一頓。
    王朔那種古怪的感覺又湧了上來,他又看向趙熙,“我如果不喜歡你,幹嘛放著好好的護國公不幹,跟你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
    麵前的趙熙麵色數變。
    王朔實在搞不清他到底什麽狀況,正在猶豫著要不要讓馮有他們再進來看看時,對方的神色終於又恢複了正常。
    隻是再看向王朔時,不知為何,眼底深處帶了些悲傷。
    “小朔,跟我說說你這些年的事吧,我很想聽。”
    自重逢以來,王朔的嘴角牽起了最真心的笑意,“我以為你不在乎,這麽多天了,你從未問過。”
    趙熙臉上閃過幾絲憤怒,但仔細看並不是針對王朔的,更像是在氣自己。
    “是我的錯,我給你道歉,那你現在願意告訴我嗎?”
    “我怎麽可能不願意。”
    王朔目光蘊著化不開的深情,趙熙啊,你真的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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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你要我的靈魂,我都會毫不猶豫的撕碎給你,因為它早就為你沉淪。
    軍帳裏麵是溫暖的輕聲細語,以及不時響起的愉悅笑聲。
    軍帳外麵,三公主和馮有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太子,根本就沒有恢複。
    他們得盡快通知陳不佑。
    禦書房中,沈韞低沉的聲音還在繼續。
    原來自前太子趙熙逝去後,孟家便如墜冰窖。
    他們本來就是平民出身,因為好運生了個皇後女兒,這才一家子雞犬升天。
    可現在太子因為造反而死,趙璋沒有因此牽連他們已經算是天大的恩惠了。
    隻是即便朝廷沒有治罪,他們在京城也沒有容身之地了。
    勉強撐了幾年後,最終還是扛不住,拿著最後一點錢財回了山東老家,並在濟南郡置辦了一個宅子。
    而恰好,當時的沈韞正在濟南郡任職。
    大家都是在京城混不下去的,孟家也曾經想多走動走動,以便互相支撐。
    但沈韞自年輕時就正直的不正常,所以孟家試了幾次沒鑽到空子後便放棄了。
    就這樣又過了數年,那時候趙凜已經繼位,而他身邊的大總管王朔也越發如日中天,甚至隱隱有架空皇權之象。
    但當時已經是濟南郡郡守的沈韞對此說法向來嗤之以鼻。
    原因無他,不過是因為沈韞曾親眼目睹過那對主仆如何相處,也清楚的知道王朔對趙凜是寧願犧牲自己的忠心。
    這樣的兩個人隻會強強聯合,絕不會內鬥消耗。
    然而事實恰恰與他預料的相反,王朔不僅真的架空了趙凜,還心安理得做了趙凜的亞父。
    沈韞得知這一消息時氣的把最心愛的糖玉茶盞都摔碎了。
    氣憤之下便寫了一篇洋洋灑灑數千字的彈劾奏章意欲送到朝堂,可在最後蓋章封箱時又猶豫了。
    這麽多年了,他居然還忘不了少年時那驚鴻一瞥的清傲一笑。
    王朔,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最終那封彈劾奏章還是被丟到了火盆裏,化為灰燼。
    那一夜,沈韞難得買醉,孤身一人從酒樓回衙門時,老遠就看到了城東火光衝天。
    沈韞的酒一下就醒了,作為父母官的責任心驅使著他不顧一切的往火源處跑去。
    可等他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占了碩大一片地的孟府幾乎被燒為了灰燼。
    屬下帶著救火隊剛從坍塌的宅子裏退出來,“郡守大人,您在就太好了,這房子四周被潑了火油,燒的精光,就連裏麵的人都幾乎燒成灰了。”
    “僅剩的幾具屍體我們查驗過了,口鼻裏麵沒有煙灰,是先死後燒的,這是典型的尋仇案件。”
    沈韞半醉半醒的腦子裏嗡嗡亂響。
    尋仇?
    孟家已經一無所有了,到底是誰還要這麽辛苦的來殺他們。
    先殺後燒,這是得多恨啊。
    沈韞支撐不住,被下屬扶到一邊樹下休息,他頭暈目眩,目光四處亂飄時,卻仿若幻覺般看到了一個眼熟的人影。
    那人穿著一身玄色衣衫,長發半紮著,站在孟府對麵的房頂上。
    夜風吹過時,帶起他的發絲,露出一張蒼白的過分的臉。
    隻是依舊那麽好看。
    大概是沈韞的目光太過專注,驚擾了那個飄渺若仙的人兒。
    他仿若自雲端抽空瞥了一眼凡間,看到了那個坐在樹下,一臉迷醉的凡人。
    沈韞覺得自己被王朔看了許久,最後那目光還是被吝嗇的收回了,人也轉身隨著秋風消失在夜色裏。
    醉眼朦朧的沈韞在失去意識之前還忍不住想,喝醉真好,能看到他。
    可等第二日宿醉醒來,下屬將孟家的案子重新報上來時,沈韞腦海裏劃過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時,後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
    那哪裏是仙子對凡夫俗子的多情一瞥啊。
    那明明就是在斟酌要不要當場擊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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