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夜探鎮武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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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梆子聲未落,兩道黑影已掠過鎮武司九丈朱牆。薛遠舟靴尖剛點著“天權“位琉璃瓦,簷角獸首突然翻轉,三十六枚子午斷魂釘裹著腥風飛射而出。
“這暗器喂了七步斷腸散!“
沈夢秋素手甩出蠶絲金針,針尾纏著的藥囊在半空炸開青霧。薛遠舟劍鞘橫拍瓦當,劍氣凝成的青鱗龍影絞碎毒釘,龍須掃過東側望樓時,樓內忽然傳來機括轉動的“哢噠“聲——竟與三年前劍塚祭壇的青銅朱雀鎖芯聲響完全相同。
“坎位水氣被離火截斷了。“
沈夢秋指尖銀針引著月光,在玄鐵地磚上投射出井宿星圖。薛遠舟忽覺佩劍震顫,劍穗玉墜映出西廂房窗欞的雕花紋路——那“乙未年穀雨“的鑄造印記,分明與藥王穀禁地封印碑的紀年吻合。
“小心地磚夾層!“
薛遠舟拽著沈夢秋後躍三尺,方才立足處的《洛書》刻紋突然下陷。九支刻著《陰符經》的青銅弩破土而出,箭簇離火毒煙凝成“天發殺機“四字。沈夢秋反手將碧血靈芝粉撒向巽位,藥霧遇毒竟在穹頂凝出三垣星圖。
“這離火陣的路數,怕是驚蟄堂的手筆。“
沈夢秋吳語呢喃帶著七分冷意,金針紮入自己“天衝““靈墟“二穴。薛遠舟見她耳後浮起淡青脈絡,忽想起那夜懸崖顧九冥的“九針封脈“刺青,劍鋒不由偏了半寸,挑飛的青銅弩箭正釘在廊柱“雷火豐“卦象上。
“當心氣脈逆行!“
沈夢秋突然甩出藥囊纏住薛遠舟手腕,蠶絲上浸著的龍腦香催得他神台清明。佩劍自鳴聲愈急,劍氣掃過東廂銅雀燈台時,燈座齒輪忽現西湖“平湖秋月“微雕——其間“震卦“符文的缺失處,正卡著半片三葉蓮銅飾。
“寅時三刻要變陣!“
薛遠舟揮劍斬斷南窗鐵鎖,劍風掀開的案牘上,《青冥劍氣密卷》正壓在五毒散配方上。沈夢秋指尖剛觸到“當歸四錢“的字樣,忽然僵住——那朱砂批注的運筆走勢,竟與自己藥方字跡有八分相似。
“這墨跡...“
“當啷“一聲,青銅司南儀突然從梁上墜落。薛遠舟挽劍畫圓,劍氣化成的青鸞虛影銜住司南,尾羽掃過北牆時,磚縫忽滲出降真香氣。沈夢秋臉色驟變,金針連封三處要穴:“快退!這是《連山易》裏的"澤風大過"局!“
九盞銅燈應聲爆燃,火舌舔舐處顯出青冥劍氣運行圖。薛遠舟劍尖挑起密卷,掌心忽如握三九冰錐——寒意裹著刺痛鑽入骨髓,佩劍震顫竟在青磚刻出“辛酉年驚蟄“的篆文。
“滄浪疊雲手!“
沈夢秋突然變招,掌風拍碎西窗琉璃。月光透入的刹那,密卷夾層飄落半片泛黃信箋,薛遠舟瞥見“丙辰月圓“四字,耳邊忽聞弩機卡簧輕響——十八名鎮武司精銳正持玄鐵七星弩封住八方退路。
“維天命!“
薛遠舟旋身斬出滄浪劍宗徽記,劍氣幻化的潮湧撞偏弩箭。沈夢秋趁機將碧血靈芝粉撒向銅燈,青煙中密卷批注竟顯出血色八字——那生辰年月,恰與二十年前劍宗滅門日重合! 玄鐵七星弩的寒芒割裂夜色,十八道機括聲如裂帛。薛遠舟劍尖挑起案上密卷,青鸞劍氣掃過銅燈殘焰,在鎮武司統領麵甲上烙出滄浪雲紋。
“兌宮金氣被鎖,這四象五行陣要改道離位!“
沈夢秋旋身甩出三枚金針,針尾纏著的蠶絲浸透碧血靈芝汁,遇弩箭鐵鏽竟燃起幽藍冷火。薛遠舟靴底碾碎地磚“乙未年穀雨“刻紋,佩劍自鳴聲陡然尖銳,劍氣凝成的青龍虛影撞向東北角銅雀燈台。
“當啷“一聲,燈座齒輪彈出半寸,露出內藏的青銅司南儀。沈夢秋指尖銀針精準刺入“靈墟“穴,吳語急誦《連山易》口訣:“天衝引雷,地澤藏風——“話音未落,司南勺柄突然指向西廂房,將十八支弩箭引偏三寸,釘入廊柱的“天火同人“卦象。
鎮武司統領暴喝:“放五毒瘴!“
屋簷垂落的青銅朱雀喙部張開,噴出混著茱萸辛辣的離火毒煙。薛遠舟忽覺氣海如焚,劍穗玉墜映出沈夢秋後頸——那裏隱約浮起藥王穀“九針封脈“的淡青刺青,與顧九冥懸崖顯露的紋路竟有七分相似。
“屏息走乾位!“
沈夢秋扯斷發簪擲向巽宮,青絲散落間露出耳後三顆朱砂痣。薛遠舟瞳孔驟縮——這分明是滄浪劍宗嫡傳弟子才有的“三才印“!劍氣失控劈開南窗,月光透入處,青銅司南儀突然迸射青光,在牆麵投射出《青冥劍典》“天刑“式的殘缺經脈圖。
“這機關...嵌著西湖十景的雷峰夕照!“
薛遠舟劍尖挑開司南儀底盤,黃銅齒輪上微雕的斷橋殘雪突然倒轉。沈夢秋金針連點“玉堂““紫宮“二穴,腕間銀鐲撞在青銅朱雀翅翼,竟發出《墨子·備穴》記載的“金玉和鳴“之音。密卷殘頁突然無風自動,顯出血色篆文:“辛酉驚蟄,劍塚生變。“
“小心地脈移位!“
沈夢秋突然拽住薛遠舟袖口疾退七步,方才立足處的《洛書》刻紋如活物般遊走。九盞銅燈爆燃成朱雀形火團,火光照亮西牆暗格——半卷《河圖》殘卷正卡在“震卦“缺失處,帛布邊緣還沾著降真香碎屑。
鎮武司統領的陌刀已劈至後心:“滄浪餘孽!“
薛遠舟反手挽出劍花,劍氣凝成的潮湧虛影中,陌刀吞口處滄浪雲紋清晰可見。沈夢秋趁機將碧血靈芝粉撒向青銅朱雀,毒煙遇藥竟凝成“天芮星“凶兆,籠罩整個四象陣的“井“字星宿突然坍縮成三垣殺局。
“卯時三刻,太陰入畢!“
沈夢秋突然咬破指尖,在薛遠舟劍脊畫出藥王穀解毒符。血珠滲入劍身龍鱗紋的刹那,佩劍自鳴轉為《詩經·鶴鳴》的宮商調。青銅司南儀突然逆轉,勺柄指向沈夢秋心口,鎮武司統領的麵甲應聲炸裂——那刀疤縱橫的臉,竟與三年前截殺藥王穀車隊的馬匪頭目一模一樣!
“兌澤生水,破!“
薛遠舟劍氣化龍撞開東側月洞門,門後密室中央的八卦鎖正在瘋狂旋轉。沈夢秋甩出銀針卡死“坤“位機括,針尾刻著的“乙未年製“小篆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密室梁柱突然浮現《黃帝內經》經絡圖,足少陰腎經的走向竟與青冥劍氣運行軌跡完全重合。
“這輿圖...是劍塚地脈!“
沈夢秋指尖剛觸到牆上的西湖全景微雕,青銅朱雀突然吐出一枚銅鑰。薛遠舟揮劍截住鑰匙時,劍脊映出她袖口滑落的半塊玉玨——那“維天命“的陰刻紋路,分明與懸崖虎符內側完全一致!
“天罡北鬥弩!“
鎮武司援軍撞破北窗,七支刻著《陰符經》的玄鐵弩箭封死生門。沈夢秋突然並指如刀刺向自己“膻中穴“,噴出的血霧在月光下凝成《連山易》卦象。薛遠舟佩劍應勢長吟,劍氣幻化的滄浪雲紋竟與弩箭吞口的紋路產生共鳴,十八支弩箭在半空詭異地調轉方向!
“你的生辰...是劍宗滅門日?“
薛遠舟劍鋒抵住沈夢秋咽喉,瞥見她袖中密卷夾層飄落的藥方——“當歸四錢“的朱批旁,赫然添著“丙辰月圓,青龍反噬“八字。青銅司南儀突然炸裂,飛濺的銅片在牆麵刻出《墨子·非攻》殘句,其中“兼愛“二字正壓在西湖微雕的滄浪亭方位。 青銅司南炸裂的碎片嵌入牆垣時,薛遠舟的劍鋒已凝出三寸冰棱。沈夢秋咽喉處的血珠順著劍刃滑落,墜在《墨子·非攻》殘句上,竟將“兼愛“二字蝕成焦黑卦象。
“三年前驚蟄堂血案,藥王穀為何會有《連山易》拓本?“
薛遠舟劍脊倒映出沈夢秋耳後朱砂痣,那“三才印“正泛起藥王穀獨門秘藥才有的孔雀藍熒光。鎮武司援軍的玄鐵弩箭突然調轉方向,箭簇吞口的滄浪雲紋與沈夢秋袖中玉玨紋路,在月光下拚成完整的“維天命“虎符。
“小心震宮雷殛!“
沈夢秋突然旋身撞開薛遠舟,十八支弩箭擦著她發髻釘入八卦鎖。青銅機括咬合之聲驟然響起,密室穹頂上繪製的《河圖》星宿圖案突然坍塌,地磚上刻有“乙未年穀雨“的紋路滲出朱砂,逐漸凝聚成劍塚祭壇的“澤風大過“卦象。
薛遠舟揮劍斬斷纏住沈夢秋腳踝的青銅鎖鏈,劍氣掃過西牆《黃帝內經》經絡圖時,足少陰腎經的“太溪穴“突然凹陷——三葉蓮銅飾竟嚴絲合縫嵌入其中。密室東南角的青銅朱雀喙部突然張開,吐出的銅鑰直射沈夢秋眉心。
“當啷!“
沈夢秋銀鐲撞飛銅鑰,鐲身刻著的藥王穀徽記突然剝落,露出滄浪劍宗“天璿“劍紋。銅鑰插入震卦鎖芯的刹那,整麵《西湖全景》微雕牆轟然翻轉,露出背後三丈高的青銅司南儀——勺柄正指向沈夢秋心口的“膻中穴“。
“這是...劍塚地脈樞機!“
薛遠舟的劍穗玉墜突然爆裂開來,其中隱藏的半片虎符與沈夢秋的玉玨完美契合。與此同時,青銅司南發出轟鳴聲,炸出耀眼的青光,在密室穹頂上投射出二十年前的星象圖。在“丙辰月圓“四個血色篆文的指引下,滄浪亭的方位清晰地標注著藥王穀的禁地坐標。
鎮武司統領的陌刀劈開月洞門:“放穿山弩!“
九支刻著《陰符經》的玄鐵重弩破空而至,箭尾拴著的火霹靂引燃碧血靈芝粉。沈夢秋突然以並指之姿刺向自己的“天池穴“,噴湧而出的血霧在空中迅速凝結,形成了《青冥劍典》中“天刑“式的殘譜。令人驚奇的是,這份殘譜與薛遠舟所佩之劍的震顫頻率竟完全吻合。
“坎位水生,破局!“
薛遠舟劍氣化龍撞向青銅司南,龍鱗紋與沈夢秋腕間銀鐲的“乙未年製“篆文相擊,迸發的火星點燃梁柱暗藏的降真香。整座密室突然地動山搖,《河圖》殘卷從震卦缺口飄落,帛布邊緣的“辛酉驚蟄“朱批正壓在劍塚地脈圖上。
“這銅鑰是祭壇封印!“
沈夢秋拽著薛遠舟撲向翻轉的《西湖微雕》牆,青銅司南勺柄突然調轉,將穿山弩引向兌位銅燈。九盞朱雀燈應聲爆燃,火光中顯出半卷泛黃信箋——“丙辰月圓,滄浪嫡脈現“八字旁,赫然按著藥王穀主的七星印。
薛遠舟的劍鋒突然被磁石般吸向沈夢秋心口,劍氣割破的衣襟裏,鎖骨處“天樞““天璿““天璣“三顆朱砂痣組成北鬥殺陣。密室穹頂《洛書》刻紋突然遊走如蛇,在牆麵刻出“青龍反噬,白虎銜屍“的凶兆卦象。
“當年劍宗遺孤,竟是藥王穀...“
薛遠舟話音未落,青銅司南突然炸成齏粉。沈夢秋甩出銀針卡死“離“位齒輪,針尾刻著的“顧九冥“三字在月光下一閃而逝。整麵《黃帝內經》經絡圖像活過來般扭曲,足少陰腎經的“複溜穴“突然凸起,露出內藏的青銅虎符凹槽。
“維天命!“
沈夢秋將合璧的虎符穩穩地按入凹槽之中,瞬間,密室地麵裂開,形成了一個九宮格圖案。薛遠舟揮劍掃過震卦的缺口,隻見三葉蓮銅飾猛然倒轉,蓮心之中吐出一枚半枚刻有“驚蟄“二字的玄鐵令箭。這正是三年前血案現場遺失的驚蟄堂信物,令人震驚不已。
“小心巽宮風刃!“
沈夢秋突然推開薛遠舟,自己左肩被青銅鎖鏈貫穿。鮮血濺在《河圖》殘卷上,竟顯出“天芮星臨,朱雀投江“的讖語。鎮武司統領的陌刀已劈至二人頭頂,刀身滄浪雲紋突然與薛遠舟劍氣共鳴,將整柄陌刀震成碎片。
“你的劍氣...是劍塚封印的鑰匙!“
沈夢秋咳著血沫,手指顫抖地指向裂開的九宮格。與此同時,底部幽暗的通道中傳來齒輪轉動的“哢噠“聲。薛遠舟迅速揮劍,斬斷了追兵的弩箭。劍風拂過,掀開了《青冥劍典》的殘頁,隻見其上“天刑“式的注解竟與沈夢秋身上的“九針封脈“刺青完全吻合,令人驚歎不已。
“跟緊坤位地脈!“
沈夢秋拽著薛遠舟躍入九宮密道,指尖金針在牆麵劃出藥王穀解毒符。身後突然傳來千斤閘落下的轟鳴,青銅閘門刻著的《墨子·備城門》殘句突然滲出朱砂——“備穴者,殺機藏於九地之下“十二字,正壓在劍塚地脈圖的“死門“方位。
密道盡頭的青銅門上,二十八宿星圖缺失的“畢宿“處,卡著半枚染血的驚蟄堂令箭。沈夢秋突然悶哼一聲跪倒,後頸的“九針封脈“刺青竟滲出黑血,在青磚上蝕出“丙辰月圓,白虎銜屍“的卦象。
“這密道...是活的!“
薛遠舟劍尖挑起驚蟄令箭,劍氣觸到星圖的刹那,整條密道突然如蛇腹般蠕動。兩側牆磚翻轉露出數百個青銅弩機,機括聲與三年前劍塚祭壇的朱雀鎖芯響動完全相同。沈夢秋腕間銀鐲突然炸裂,飛濺的碎片在牆麵刻出《連山易》殘卦——“天雷無妄“四字正指向青銅門上的白虎銜屍圖。
“下一道機關,在卯時三刻的胃宿方位...“
沈夢秋話音未落,青銅門突然迸射青光。門縫中滲出的降真香氣裹著鐵鏽味,在虛空凝成二十年前的星象圖。薛遠舟的佩劍突然自鳴如泣,劍身映出門後景象——三百六十具青銅傀儡組成的四象殺陣,正在緩緩轉動。
青銅門在劍氣壓迫下裂開三寸,門後傳來《墨子·備穴》記載的“百丈連弩“機括聲。沈夢秋突然抓住薛遠舟手腕,將染血的驚蟄令箭按在他掌心:“劍塚第七重封印,要用滄浪嫡脈的血祭...“話音未落,三百六十具傀儡眼中突然亮起離火,地麵《洛書》刻紋如活蛇般纏住二人腳踝。穹頂傳來青銅齒輪咬合的死亡韻律,下一聲機括響起時,整個密室突然開始向九幽地脈沉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