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刺客與皇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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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04年8月20日,英吉利海峽,狂風呼嘯,海浪咆哮。
    法國艦隊在夜色中苦苦掙紮。艦橋上,雅克·馬索元帥捂住左肩的傷口,鮮血順著指縫滲出。他的目光死死盯著遠方英國艦隊的炮火。
    “全軍——全軍撤退!”他沙啞地喊著,可聲音很快被轟鳴的炮聲吞沒。
    納爾遜的計謀早已將法軍玩弄於鼓掌之間:兩翼包抄、中心突擊、假撤退誘敵深入,每一步都擊中了馬索的軟肋。英軍的鏈彈擊斷了法國多艘戰艦的桅杆,火炮將甲板炸成碎片。英吉利海峽的海麵,被烈火與船骸點亮。
    “元帥,小心!”副官撲上去,但已來不及。
    一顆炮彈貫穿甲板,鐵片飛濺。馬索的胸口被撕開一道血口,整個人被震飛數尺,重重倒在甲板上。他雙目圓睜,手指顫抖地指向前方,口中隻吐出一句:“陛下……陛下……”
    夜風中,他的眼神黯淡下來。
    法國海軍,在馬索身死後陷入混亂。英軍趁機擊沉、繳獲十餘艘戰艦,剩下的船隊倉皇潰逃,海峽上一片狼藉。英軍的旗幟高高飄揚,炮火的硝煙中,納爾遜低聲喃喃:“馬索……他至少比我預料中頑強。”
    8月22日,巴黎,杜伊勒裏宮。
    晨光透過窗欞,照在金色的皇座上。拿破侖坐在那裏,臉色鐵青,手中攥著戰報。歐仁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父親,這是來自英吉利海峽的最新戰況……”歐仁低聲提醒。
    戰報上清清楚楚寫著:
    ——海軍元帥雅克·馬索陣亡,法國艦隊損失一半,殘部撤退。英軍由納爾遜將軍指揮,取得決定性勝利。
    “飯桶!”拿破侖猛地將文件拍在桌上,怒聲喝道,“他是哪個軍校畢業的?誰推薦的?這就是所謂的海軍元帥?一敗塗地!”
    這時,呂西安·波拿巴快步走進來,手中還拿著另一份文件。
    “兄長,”呂西安皺眉道,“我們失去了英吉利海峽的控製權,軍隊北上計劃恐怕要暫停。”
    “我用得著你來提醒我?”拿破侖的眼神冷得像刀子,呂西安深吸一口氣,沒再多說。
    皇宮內氣氛壓抑得幾乎令人窒息。約瑟夫·波拿巴站在角落,歎了口氣,心想:老弟的脾氣,一點都沒變啊……
    約瑟芬走進來,想要勸慰,但看了看滿屋子的將軍和兄弟,終究還是歎了口氣,退回去。
    與此同時,法國南方,邊境小鎮。
    夜幕下,一個黑影悄然穿越巡邏的守軍,翻過城牆,穿梭在小巷之間。他穿著簡樸的布衣,但動作敏捷得像一隻豹子。正是亞諾·維克特·多裏安。
    他一路南下,避開法國哨卡和刺客兄弟會的追捕,現在終於又踏上了法國的土地。街角的舊鍾樓敲響了午夜的鍾聲,亞諾抬頭望了一眼星空,心中默念:“巴黎,我回來了。”
    在馬賽的秘密聯絡點,他見到了幾名忠於共和的地下同誌。
    “亞諾,你瘋了嗎?現在全巴黎都在找你!”一位年長者壓低嗓音說道。
    “越是危險的時候,越要動手。”亞諾的眼神如冰,“拿破侖以為打贏了海戰,就能高枕無憂?不,我要讓他明白,真正的危險,來自他的腳下。”
    另一名年輕的刺客問道:“我們能幫你什麽?”
    亞諾淡淡一笑:“分散巴黎的注意力。暴動、傳單、暗殺,能鬧多大鬧多大,但記住,不要牽連無辜。”
    眾人默默點頭。
    幾日後,8月27日,巴黎街頭,混亂悄然醞釀。
    拿破侖在宮中忙於召集戰爭會議,但巴黎街頭卻接連出現小規模的騷亂。支持共和的青年在牆上塗寫標語:
    “我們要自由,不要獨裁!”
    “拿破侖是新的暴君!”
    刺客兄弟會急忙出動,試圖鎮壓這些叛亂分子。然而,就在這一片混亂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潛入了皇宮外的工事——亞諾。
    他藏在人群中,悄悄注視著那座金碧輝煌的宮殿。
    “拿破侖,”亞諾低聲自語,“這一次,我會讓你見識到,真正的刺客,不是靠數量,而是靠信念。”
    杜伊勒裏宮內。
    拿破侖仍在生氣,他在作戰地圖前踱步:“英吉利海峽的失敗,是個小挫折,但隻要我還在,法蘭西的旗幟就不會倒下!”
    呂西安猶豫了一下,說:“兄長……亞諾恐怕已經回到法國。”
    拿破侖頓住腳步,雙眼微微眯起:“很好,他回來了。通知刺客兄弟會,不惜一切代價——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此刻,宮牆之外的黑夜裏,亞諾已經潛伏在塔樓之下,手指輕撫著袖劍,眼中閃爍著寒光。
    1804年9月15日,巴黎東部,一家毫不起眼的老酒店,斑駁的牆皮、破碎的窗欞、吱呀作響的木門。誰也不會想到,這裏竟是法蘭西共和國殘餘勢力的秘密據點。
    夜色中,亞諾·維克特·多裏安推門而入,目光一掃,屋內坐著十幾人,有白發蒼蒼的老雅各賓派,也有年輕氣盛的熱月黨殘黨。昏黃的油燈下,一個格外顯眼的身影坐在角落——貝多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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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德意誌作曲家,因憎恨封建專製、熱愛自由而慕名而來。他並非政治家,但他知道,音符有時能比劍刃更深入人心。
    “共和黨人有你的幫助,真是感謝。”亞諾走到貝多芬身前,微微頷首。
    貝多芬笑了笑,聲音有力:“不用謝,我是真心希望你們成功。共和是人類最偉大的理想之一。我已經為你們創作了一首曲子——《共和曲》,讓它去鼓舞那些戰鬥在黑暗中的人。”
    說著,他起身走到那架破舊的鋼琴前,修長的手指落下,琴聲響起。
    那是充滿激昂、堅定和希望的旋律,如星辰破曉,似風暴中的號角。屋內的人聽得神情振奮,不少人眼中泛起淚光。
    亞諾握緊了袖劍的柄,眼神堅定:“是時候了。”
    9月18日,杜伊勒裏宮。
    宮殿內,夜色深沉,金碧輝煌的大廳一片寂靜。拿破侖坐在書房,手中翻看著最新的軍報,眉頭緊鎖。他的眼前放著歐洲各國的地圖,奧地利、普魯士、俄羅斯的名字一一顯現,他心知,戰爭隻是時間問題。
    忽然,一陣異樣的風聲劃破寂靜。
    拿破侖猛地抬頭,正見窗戶處,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滑入,如貓一般敏捷。是他——亞諾。
    “又是你。”拿破侖冷笑一聲,緩緩站起,動作沉穩而不慌亂。他緩緩解下外套,露出結實的體格和隨身佩劍。
    “這一次,我不會再放你走。”拿破侖沉聲道。
    話音未落,亞諾已拔出袖劍,閃電般撲上。刀光劍影間,兩人交手,一時間竟勢均力敵。拿破侖並非單靠權謀出身,他曾是炮兵軍官,深知戰鬥之道;而亞諾是刺客兄弟會最精銳的刺客,迅捷而致命。
    刀刃擦出火花,袖劍劃破了拿破侖的軍服,但他及時後撤,一劍反擊。亞諾一個翻滾躲開,手起刀落,又是一擊。房間內的桌椅被撞翻,蠟燭被吹滅,隻剩下微弱的月光映照著兩人的身影。
    忽然,外麵傳來一聲怒喝:“衛兵!快來!”
    數名持火槍的衛兵衝入房內,槍口齊刷刷指向亞諾。
    “可惡!”亞諾低聲罵了一句,隻能猛地躍向窗外。子彈破空而來,他以毫厘之差躲開,消失在夜幕中。
    拿破侖站在窗前,盯著那消失的背影,沉聲說道:“亞諾不死,我心不安,我日日都要擔憂他突然行刺。”
    深夜,宮殿的臥室裏。
    約瑟芬披著長袍走來,看著拿破侖那緊鎖的眉頭,輕聲道:“或許……你可以和他談談。”
    “談?!”拿破侖冷哼一聲,眼神如寒冰,“他要的是我的命,不是我的話。他的理想——共和,不過是混亂的代名詞。他背後的殘黨,一群烏合之眾而已。”
    約瑟芬歎了口氣,沒有再勸。她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另一邊,巴黎東區。
    亞諾歸來,臉上有擦傷,呼吸急促。屋內,貝多芬依舊守著鋼琴,見到他平安歸來,眼中一閃而過的欣慰。
    “失敗了。”亞諾平靜地說道。
    貝多芬起身走來,輕聲道:“失敗本是通往勝利的必經之路。你還能站在這裏,就是希望。”
    亞諾點點頭,看向那些熱血未冷的同誌們,低聲道:“隻要我還活著,他就永遠不安。他以為殺掉我就能粉碎共和的理想,那他就太小看法國人了。”
    屋內,一片沉默,隨後爆發出低低的誓言:“為共和而戰!”
    夜深人靜,杜伊勒裏宮外。
    刺客兄弟會的刺客們悄然集結,他們有的效忠於拿破侖,有的懷疑帝國的方向,然而如今他們接到的命令很明確——獵殺亞諾。
    而在黑夜中,一個人影獨自前行,向著更加危險的戰場而去。亞諾,他知道,隻要拿破侖未倒,他便無法停下腳步。
    1804年9月25日,巴黎東部。
    夜色濃重,雨水拍打在破舊的酒店外牆上。亞諾低聲吩咐:“分頭走,別讓他們一鍋端了。”
    幾分鍾前,他們的據點暴露。街巷間傳來整齊的軍靴聲與犬吠聲,大批軍警和刺客兄弟會的效忠派已將酒店團團包圍。
    貝多芬神情肅穆,將手中的樂譜小心卷好,遞給亞諾:“帶走它,保住它,就等於保住了我們的信念。”
    亞諾點頭:“貝多芬先生,你盡快離開巴黎,去德意誌地區,那裏你還能創作、還能傳播理念。”
    貝多芬嘴角一抿:“願我們都活著見到共和的春天。”
    窗外,一聲槍響撕裂了夜空。
    “散!”亞諾一聲令下,眾人分散突圍。他自己則悄然消失在雨幕中,像一隻溶入黑暗的鷹。
    10月2日,杜伊勒裏宮。
    輝煌的宮殿內,拿破侖一臉陰沉,坐在指揮廳。繆拉帶著一個身材高大、目光淩厲的男子走入。
    “陛下,這位是亨利·馬索,他的能力絕不輸給他哥哥。”繆拉笑著介紹。
    亨利·馬索單膝跪地:“陛下,感謝您給我機會。我發誓,為法蘭西贏回海上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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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破侖冷冷一笑:“你的哥哥許諾過我同樣的話,但他的屍體早已喂了魚。記住,不要讓我失望。”
    亨利起身,胸口一挺:“是,陛下。”
    10月15日,倫敦。
    英國海軍部,納爾遜站在地圖前,手中拿著法國艦隊的新任元帥名單。
    “亨利·馬索。”他低聲念著,“比雅克·馬索還年輕,還要好鬥。”
    奧布裏笑著插話:“我們該期待一場硬仗了?”
    斯蒂芬·馬圖林搖頭:“無論對手是誰,我都希望能少一些血。”
    納爾遜目光堅定:“我從不輕視任何敵人,哪怕是個毛頭小子。”
    10月23日,英吉利海峽。
    風暴前的海麵靜得可怕。英軍艦隊嚴陣以待,納爾遜站在旗艦“勝利號”上,望遠鏡中,那一排排法國戰艦顯得有些雜亂。
    “看來,他的指揮並不比哥哥高明。”納爾遜收回目光,淡淡說道。
    亨利·馬索站在旗艦“帝國號”甲板上,臉色焦急:“炮擊!全速前進!”
    然而,法國艦隊的隊形早已被風浪打散,他的指令猶如落在空中的箭。英軍則像鋒利的剪刀,輕易穿破法國艦隊的防線。
    納爾遜精準調度,奧布裏帶領側翼包抄,斯蒂芬指揮醫療隊救治傷兵。一天、兩天、五天,連綿的海戰震撼整個歐洲。
    10月28日。
    戰鬥終於結束。硝煙散盡,海麵上漂浮著無數殘骸。法國艦隊僅剩五艘殘船倉皇逃竄。
    納爾遜摘下帽子,神情凝重:“結束了。”
    奧布裏感歎:“這人——還不如他哥哥。”
    斯蒂芬低聲歎息:“戰爭的代價,總是由士兵來付。”
    巴黎,杜伊勒裏宮。
    “什麽?!”拿破侖猛地起身,手中的戰報被他撕得粉碎。
    歐仁低聲道:“陛下……我們……”
    “閉嘴!”拿破侖咆哮,“我花了多少心血培養出來的艦隊?十年!十年啊!結果全毀在這群飯桶手上!”
    呂西安走進來,想安撫幾句,卻被拿破侖一揮手打斷:“別勸我。英國?東歐?奧地利?俄國?一個個都等著看我笑話是吧?我絕不會就這樣退縮!”
    他猛地轉身:“給我下令!重整陸軍!把艦隊的預算調給陸軍!既然海上打不過,就讓他們在陸地上顫抖去!”
    歐仁低聲提醒:“陛下,亞諾……”
    拿破侖眼神驟冷:“亞諾。那個叛徒,他還沒死。”
    頓了頓,拿破侖冷笑:“好。等我打完陸戰,第一個收拾的人就是他。”
    另一邊,巴黎郊外。
    亞諾站在一處廢棄的鍾樓上,遠遠望著皇宮的方向。他的衣衫沾滿塵土,臉上劃著淺淺的刀痕,但眼神依舊堅定。
    身後,一個年輕的熱月黨人走來:“頭兒,我們下一步怎麽辦?”
    亞諾深吸一口氣:“拿破侖忙著應付歐洲的戰爭,巴黎反而是他的軟肋。我們需要更多人手、更多盟友——還有更多時間。”
    他低聲道:“記住,拿破侖越是憤怒,他的破綻就越大。”
    月光灑在他的袖劍上,泛起微光。他知道,這場鬥爭還遠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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