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麽玩笑？”
    “離開西州？”
    “你是發哪門子的瘋？”
    “背井離鄉遠赴他州？我寧願拚死在這！”
    辰北對西州沒有歸屬感，不代表其他人沒有。
    西州是他們的根，即便是死那也要死在西州的土地上。
    當然，辰北不單純是考慮明源劍宗避難問題。
    還有就是一年後的西天閣。
    他現在越來越肯定，那就是整個西州的天大陷阱。
    而自己目前的修為又太低，索性不如躲。
    再把升龍澗內那具血媚的屍妖傀埋伏到明源劍宗。
    任他誰來也絕對是夠喝一壺的。
    既然要亂，那索性就讓它更亂一些。
    又或許離開了西州，能夠讓雲涵一切重新開始。
    ……
    月夜，廢墟之上格外淒涼。
    辰北坐在崖石上遙望明月，思緒遠飄九天。
    “師尊，你還好嗎？”
    “這下界的修煉速度，徒兒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你！”
    “再見之時，你還能認出徒兒嗎？”
    “師尊，我好想你啊！”
    十八年，轉瞬而過。
    這一世不過開頭，好像還挺精彩。
    可心中掛念卻並未一絲消減。
    浮生暫寄夢中夢，塵世如煙風中風。
    “辰北哥！”
    淩馨清甜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打破了辰北的謾然自苦。
    “馨兒你怎麽還沒休息？”
    “我睡不著！”
    淩馨依偎著辰北坐在崖石上，盯著明月陷入了沉默。
    好像有著滿滿的心思，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馨兒你怎麽了？”
    “沒……沒什麽！”
    “都寫在臉上了，還沒什麽？又受了什麽委屈了？”
    “辰北哥，我……嗚……”
    淩馨趴在辰北的腿上就小聲嗚咽了起來。
    “怎麽了？和我一樣想家了嗎？”
    辰北輕輕拍撫著淩馨的背，不由滿心憐惜。
    “辰北哥，你是不是同師尊雙修救的她？”
    “啊這……”
    “我果然猜的沒錯！”
    淩馨看到辰北的反應，哭的更加傷心。
    “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辰北哥！”
    “能救師尊，比什麽都重要。”
    “可，可她是我師尊啊！”
    “我該怎麽辦？嗚……”
    果然還是被淩馨發現了，辰北也不知道該怎麽勸慰淩馨。
    告訴她師徒共侍一夫？
    那他成什麽人了？
    不過想想那場麵，辰北又忍不住有些血脈僨張。
    這世事好像越是禁忌，越讓人心生向往。
    “馨兒，和我一起你後悔嗎？”
    “不，此生最幸運的事，就是遇見了辰北哥！”
    淩馨雙眼噙淚看著辰北搖了搖頭。
    “那就夠了，何須在意那些世俗的眼光！”
    “馨兒，你永遠是我辰北心愛的女人，這永遠不會變！”
    “涵姐是明源劍宗的支柱，是你的師尊，我不救她她就會死！所以我必須救！”
    “難道就是這個師徒關係的枷鎖，就讓我們相愛不能相守？讓涵姐明明可以痊愈而不能救治？”
    “愛就要那麽自私嗎？不！”
    “愛是無所畏懼？”
    “隻要我們無悔於心，即便我們受千夫所指那又怎樣？”
    “即便因為你，因為涵姐，我與全天下為敵又怎樣？”
    “你說是不是？”
    “西州不容我們，我們就回方外之地，去荒州！”
    “九州十地都不容我們，那我就打到他們認可！”
    辰北一番慷慨陳詞，說的淩馨看著他的眼中光彩閃爍。
    “嗯！辰北哥！你說的對！我們可以相愛，鳳羽可以與你相愛，師尊為什麽不能與你相愛？”
    “隻要有你在，我什麽也不怕！什麽也不在乎！”
    “我和師尊都做你的女人又怎麽了？”
    “隻能說明辰北哥值得我們的愛！”
    都說這世上小女孩好騙，古人誠不我欺！
    淩馨突然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心結瞬間打開。
    緊緊的抓著辰北的手，滿眼希冀。
    “呼……”
    “解決了一個大問題！”
    辰北頓時大大的舒了一口氣。
    隻要當事人解決了，他其實並不在意別人的看法。
    而他離開時雲涵對他說的那句話，辰北能感覺到勝利就在眼前。
    左手一個人間尤物，右手一個冰雪精靈。
    師徒齊上陣，讓人無限憧憬！
    想到這裏，辰北情不自禁的向著淩馨吻了下去。
    這個小妮子，深得他心啊。
    本是荒崖銀月照蕭瑟，卻一聲嚶嚀好春光。
    ……
    僅是一天，雲涵便結束了調息出關。
    明源劍宗的處境容不得她完全感悟那難得的凝嬰之兆。
    不過這次雲涵的亮相，那氣息和眼神卻是如脫胎換骨。
    讓所有人都為之一振。
    特別是鳳老宗主，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雲涵丫頭，你這……你這？”
    趕忙上去一搭雲涵的脈，眼睛頓時睜的老大。
    “心脈暢通修為大漲，體內頑疾恢複近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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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怎麽可能？”
    “辰北，你是怎麽做到的？這簡直就是神跡啊！”
    “這……小子自幼行醫，識得世俗無數偏方，疑難雜症當自有病理！”
    “世俗？什麽偏方？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啊！我……”
    “大爺爺，我們明源劍宗剛曆罹難，還是讓涵姐先料理我們宗門的事務吧！”
    辰北一看鳳老宗主這就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勢頭，趕忙轉移了話題。
    隻不過，鳳羽在一旁小嘴噘的老高。
    辰北是一聲歎息，這小妮子八成也是猜到了。
    趕忙對著鳳羽擠眉弄眼的搖了搖頭。
    ……
    如今情況已經非常明了。
    虞山古族對明源劍宗絕對是不死不休。
    而喬江戶這條瘋狗亦是如此，甚至喬江戶的報複目標還包括了鳳羽。
    這兩幫敵人，哪一個都不是明源劍宗所能應對的。
    目前隻有兩條路可選。
    一是全員投靠赤炎宗，二是留在明源劍宗拚死一搏。
    至於辰北提議的離開西州，根本就沒有被放在眾人的選項之中。
    各個峰主長老的討論，還輪不上他插嘴。
    很明顯，不少人讚成投靠赤炎宗以避災禍。
    不是怕死，而是麵對這樣的敵人那就是白白送死。
    畢竟現在幸存的都是明源劍宗的核心力量。
    更何況鳳老宗主也同意在赤炎宗給大家單辟領地，獨立為宗。
    至於升龍澗，誰愛守誰守。
    大喪七日。
    明源劍宗罹難三千餘人，一一入葬宗陵。
    滿目新墳，空氣中都充滿了悲涼。
    “哈哈哈！看來是都聚齊了！”
    “今天正好讓你們明源劍宗徹底滅門！”
    轟……
    一陣狂笑傳來，一道滔天劍芒從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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