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妄隻是冷哼一聲，不想多談，否則他怕自己一個忍不住，直接殺向戰天城。
    “擎祖，妄祖。”
    一名張家長老從後方而來，落在城門上，匯報道：
    “兩位老祖，長弓，就在不久前，寒祖已經借助傳送陣離開，並且在那之後，通過城中的傳送陣已經無法前往戰天城。”
    張長弓正是白岩城城主的名字，他聞言，心已經徹底涼透。
    “寒祖……‘傳’字一脈是唯一站在我們這邊的，現在，連他們也舍棄我們了嗎？”
    “傳承令牌！若是我‘道’字一脈的傳承令牌沒有丟失，何至於淪落至此！”
    白岩城城主一把拿過旁邊侍從手中的長弓，連發數箭，以射殺城外的妖獸來發泄心中的悲憤。
    力竭之時，他才喃喃說道：“前去尋找傳承令牌的人，命牌都已經破碎，‘傳’字一脈估計是看到沒有希望，這才將我們舍棄吧……”
    白岩城城主看向棲隱山的方向，他的目光仿佛越過無盡的妖獸與空間距離，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揚兒……”
    張長弓不僅是‘道’字一脈的主事之人、白岩城的城主，還是張揚的父親，他此刻的身軀雖然挺拔，但是在張家擎祖的眼中，仿佛卻與自己一般，充滿暮氣。
    “揚兒身上有一張替命符護身，說不定能逃過一劫。”張家擎祖出言安慰。
    張長弓眼中的光芒亮了又滅，隻在深處留著一絲希冀。
    “擎祖，我懂，不論如何，我都會堅持下去！”
    遠處傳來一陣騷動。
    陣法之外，成群的妖獸退開，露出一條通路。
    一名身穿金衣的老者走出，妖氣衝天，萬獸齊拜！
    白岩城中，所有人目光一凝，認出了老者的身份。
    “金蟾聖者！”
    金蟾聖者的金衣在風中飄動，他麵容白皙，頭上無發，卻生長著一個個肉瘤似的大疙瘩，上麵還有一道已經愈合的傷疤，像是被什麽利器劃傷。
    “張寒峰，出來一戰！”
    金蟾聖者的聲音在空中回蕩，白岩城的護城陣法都掀起了一圈圈的波紋。
    咻！
    有破空聲響起。
    金蟾聖者側過身體，同時伸出手，往身前一探，一支灰白色的箭矢被他抓在手中。
    金蟾聖者身體一轉，使了一股巧勁，抓著箭矢在空中轉了個圈，他將靈力附在箭矢之上，將箭矢狠狠擲了回去。
    “鐺”的一聲，一把灰白色的長弓擊在箭矢之上，將金蟾聖者附加在上的靈力震散。
    張無妄伸手，將箭矢接住。
    “怎麽是你？張寒峰呢？”看到眼前的張無妄，金蟾聖者有些不滿。
    “哼，怎麽，難道我不夠資格當你的對手嗎？”張無妄冷著一張臉。
    他的目光越過金蟾聖者，一名背生黑色雙翼的青年扇動著翅膀，從天而降。
    棲隱山妖聖之一，鐵翼聖者！
    金蟾聖者伸手摸了摸頭上的傷疤，說道：“上次的一箭之仇，這次我要報回來，張寒峰呢？趕緊叫他出來！”
    然而等了一會兒，白岩城毫無動靜，隻有張無妄站在陣法前，他右手持弓，左手拿箭，如臨大敵。
    “嗬！”
    金蟾聖者突然冷笑一聲，“我知道了，張寒峰肯定是逃了！”
    “嘿嘿，張家，看來你們‘道’字一脈已經被拋棄了，這一次，白岩城必破！”
    張無妄麵色如常，內心卻是一緊。
    他們張家之間的矛盾，對於有心人來說不是什麽秘密，之前有“傳”字一脈的寒祖，也就是張寒峰，與他們一同來到白岩城駐守，隻是不久前他已經離開。
    白岩城原本的力量就比棲隱山弱上一線，隻是棲隱山一直沒有大動幹戈，他們才能守住白岩城。
    如今情況隻怕是不妙。
    “好大的口氣！你棲隱山攻打白岩城多少次了，哪一次不是铩羽而歸？”張無妄身上的氣息十分強盛。
    他一人獨麵二聖，氣吞山河！
    “沒想到果真如此！”金蟾聖者看到張無妄沒有反駁，已然確定自己的猜想。
    “今日，白岩城必破！至於張寒峰，我以後再找他算賬!”
    鐵翼聖者的雙翼如同黑色的金屬打造，泛著冷冽的寒光，他與金蟾聖者並立，開口說道：“若不是這道準帝陣法，白岩城早就被我們攻破了。”
    “即便如此，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消耗，它應該已經快要撐不住了。”
    附近的一大片區域都空了出來，隻有三位聖者在對峙，但是在其他地方，仍有無數的妖獸在衝擊陣法，伴隨著數不清的術法光芒和巨大的轟鳴聲，白岩城外的陣法不時顫動。
    張無妄抓著弓箭的手不自覺地用力，白岩城的陣法雖然是準帝級別，但是陣法年代過久，沒有經過完全激活，根本無法發揮出真正的威力！
    三位聖者對峙，他們的氣息在半空中碰撞，壓抑的氛圍使得周圍的妖獸離他們越來越遠。
    最終，張無妄動了。
    他以一敵二，在氣息碰撞中落入了下風，不得不主動出手，打破僵局。
    張無妄右手拿弓，左手拉弦，拉弓姿勢與一般人相反。
    灰白色的弓箭不是金屬打造，而是以不知名的石頭打磨而成，盡管看起來十分粗糙，但這是張無妄的本命之器，一件聖器，威力自是不可小覷。
    被箭尖遙指，金蟾聖者和鐵翼聖者都感覺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威脅。
    金蟾聖者感覺自己的記憶似有鬆動，腦海中一幕幕畫麵流轉，想要浮於眼前。
    他趕緊靜心凝神，壓製神魂中的躁動。
    一旁的鐵翼聖者同樣遇到了類似的情形，他們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裏的凝重。
    “無忘聖者，張無妄。”鐵翼聖者輕聲說道。
    他差點忘記了張無妄的聖名——“無忘”。
    “傳聞中，被你的箭射中，會丟失一部分記憶，如今看來，似乎並不是誇大其詞。”
    他們此前也和張無妄交過手，但是都沒有遇到這般情況。
    “這應該才是你真正的實力吧！”鐵翼聖者的眼中湧現戰意，躍躍欲試。
    “咻”地一聲，張無妄手中的石箭射出，在半空中突然分裂成兩箭，分別射向金蟾聖者和鐵翼聖者。
    石箭在二位妖聖的眼中越放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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