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風閣主展開金絲卷軸時，一縷檀香忽然在空中凝成蛇形。他麵不改色地碾碎香灰，卻未察覺袖口沾染的灰燼正悄然重組為微型祭壇。前來參會的鄉紳們突然集體掩鼻——他們聞到了三日前戰場特有的腐臭味，而這份味道正來自閣主腰間新換的驅邪香囊。
    一、證物噬主
    靈霄閣弟子抬著封印的魔法陣碎片巡展，水晶罩內的黑石卻在正午發出尖叫。當老婦人伸手觸碰防護罩時，碎片突然映出她亡夫的臉。"這就是證據！"領隊弟子話音未落，展覽場的所有影子突然直立，將碎片投影放大百倍——那些焦黑紋路正在重組為新的詛咒陣圖。
    林燼留在邊境的傳訊紙鶴此刻飛回，每隻鶴的右眼都變成熒光色。它們銜來的"安定民心"影像裏，士兵們踩過的土地正滲出黑色黏液，黏液表麵浮現玄風閣主脖頸後的蛇鱗紋。
    二、倒錯的說服
    敖璃在集市高舉淨化過的土壤，陽光卻讓陶罐在石板上投出九星連珠的陰影。當某個孩童指出這點時，修士立即用符咒覆蓋陰影，符紙反而燃燒成指向鎮魂塔的箭頭。"這是光明戰勝黑暗的象征。"敖璃斬斷發簪，龍血滴入土壤催生出金色麥苗。但夜幕降臨時，那些麥穗全部倒伏，穗粒裂開露出蛇信般的嫩芽。
    最有效的證據來自墨家新製的"破瘴儀"，當法器顯示方圓百裏無黑暗氣息時，儀器的銅鏡背麵卻爬滿熒光紋路。每個使用過法器的弟子，當晚都在夢中重複沈墨的祭詞。
    三、雙麵安寧
    七日後，市井恢複叫賣聲。賣花女竹籃裏的水仙突然吐出黑霧，霧氣凝成"平安"二字。當人們欣喜地觸碰字符時，他們的倒影正在地麵書寫完全相反的詛咒。茶樓說書人不再談論惡魔，因為他一開口就會吐出熒光蜈蚣——這些毒蟲在接觸到空氣的瞬間化為檀香灰燼。
    林燼在城樓發現詭異的安全感：所有防禦工事檢查都異常順利，連最複雜的連環陣都一次啟動成功。直到他的懷表掉進陣眼，才看見靈力流動的軌跡與黑暗祭壇的獻祭紋路完全吻合。
    四、蛻皮的勝利
    慶功宴上，玄風閣主親自為敖璃斟酒。酒液入杯時泛起兩圈漣漪，一圈銀白一圈猩紅。"謠言止於智者。"閣主舉杯時，他的影子在燭光下保持獨立舉杯動作。窗外突然電閃雷鳴，所有賓客的倒影在這瞬間長出鱗片。
    後半夜，最先被說服的王掌櫃突然驚醒。他摸到枕邊有異物——是白日領到的辟邪符，此刻已變成蛻下的蛇皮。而百裏外新建的鎮魂塔內，守塔弟子正機械地重複："一切安好"，他們的瞳孔深處閃爍著與沈墨相同的星芒。
    終、播種黑暗
    當麥田泛起銀色波浪時，老農發現每株麥穗都結著兩粒種子：一粒金黃飽滿，一粒布滿蛇鱗。敖璃的玉佩徹底修複那日，林燼在懷表內側發現新生的逆五星——正是最初謠言所述的惡魔印記。
    靈霄閣最高處，玄風閣主凝視著北境地圖。他指尖拂過的沙盤突然塌陷，露出底下倒懸的黑暗祭壇。五具水晶棺正在棺槨中微笑，其中一具的麵容與他年輕時一模一樣。月光偏移的刹那，他後頸的蛇鱗紋閃了閃，與萬裏之外沈墨頸間的鱗片發出共鳴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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