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餘波在克萊因瓶結界內折射出十二重殘影。林燼後撤時踩到某種粘稠物質，低頭發現實驗室地磚正在融化成粘稠的星輝流體。他的戰術目鏡突然彈出紅色警告——空氣裏漂浮的Λ結晶正在改寫物理常數。
    "重力矢量偏移37度！"敖璃甩出三枚龍鱗符咒，青藍色能量網罩住正在坍塌的通風管道，"小心認知汙染！"
    話音未落，林燼視網膜上突然浮現血色篆文。那些在星際戰場見過的亡靈文字，此刻正沿著神經突觸逆向侵蝕。湮滅左輪突然劇烈震顫，槍管自行轉向他太陽穴，銜尾蛇紋路亮起嗜血的光芒。
    "又想造反？"林燼咬破舌尖，混著龍血結晶的唾液噴在槍身上。弑神兵器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暗金紋路裏滲出黑色黏液，那些液體落地便化作掙紮的人形陰影。
    敖璃的逆鱗匕首劃破時空，將汙染區域切割成二十七個獨立象限。當她的龍爪按在林燼後頸時，兩人記憶突然產生量子糾纏——林燼看到敖璃在青銅羅盤前剜出龍珠的畫麵，敖璃則窺見林燼在反物質反應堆裏重組的軀體。
    "你的記憶熵..."敖璃的龍尾鱗片突然炸起，她看到林燼記憶深處有團蠕動的黑影，那東西正啃食著所有關於童年的畫麵。
    尖銳的金屬撕裂聲打斷共鳴。三百個培養艙同時爆裂，克隆體們以違反人體工學的姿勢爬出，胸口銜尾蛇徽記睜開猩紅複眼。它們喉嚨裏發出電磁幹擾般的嘯叫，實驗室的應急光源開始投射出上個紀元的戰爭幻象。
    "別直視徽記！"敖璃拋出龍珠，微型黑洞將三個克隆體扭曲成曼德博集合圖形。但更多變異體從培養液裏站起，它們脊椎生長出Λ型晶簇，在牆麵投射出林燼持槍自刎的全息投影。
    林燼突然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湮滅左輪的扳機自行扣動。反物質子彈穿透七重維度，將某個正在融合的克隆體轟成玻色子雲團。但彈道軌跡殘留的真空衰變帶裏，突然浮現出他失去的記憶碎片——戴著青銅麵具的女人將左輪按在他眉心，槍身上的銜尾蛇正在吞噬自己的尾巴。
    "林燼！"敖璃的龍吼帶著高頻震蕩波，將即將閉合的真空衰變帶震碎。她額間龍鱗滲出血珠，"黑血在重構你的因果鏈！"
    實驗室突然陷入絕對黑暗，所有聲音都被量子泡沫吞噬。林燼感覺到有冰冷的手指在改寫他的dna鏈，額間浮現出與克隆體相同的銜尾蛇紋路。湮滅左輪傳來詭異的滿足感，那些被吞噬的記憶正在轉化為它的能量。
    "蒼龍七宿·開陽！"敖璃的嘶吼撕破黑暗，北鬥星光穿透維度屏障。她的青玉龍角寸寸碎裂，露出內部旋轉的銀河星雲。微型黑洞與反物質能量達成微妙平衡，將實驗室的時間流速降至百萬分之一。
    林燼在時空凝滯中看到驚人真相——每個克隆體都是他丟失的時間切片，那些被弑神左輪吞噬的記憶，正在通過Λ結晶重構肉身。最深處培養艙裏，有個背生晶翼的"林燼"正在組裝某種星門裝置，門扉上的圖案正是上古神戰時使用的因果律武器。
    "原來是你..."林燼突然大笑，他終於明白為何黑市商人要用三百個恒星係的代價換取自己。湮滅左輪根本不是武器，而是開啟古神遺跡的鑰匙，那些被吞噬的記憶才是真正的密碼。
    敖璃的龍血在時間緩流中繪製出逆熵法陣，她的長發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雪白。"還有二十秒現實錨定就要失效，"她咳出帶著星塵的血沫，"必須摧毀Λ結晶母體！"
    林燼衝向星門裝置的瞬間，所有克隆體突然融合成巨人。它胸口睜開橫貫三個維度的眼睛，瞳孔裏映照著月球背麵的青銅巨樹。湮滅左輪發出歡鳴，主動將槍管插入那枚眼睛。
    "如你所願。"林燼冷笑著扣動扳機，將最後三發反物質子彈轟入瞳孔。超新星爆發的光芒中，他聽到青銅麵具女人的歎息："你終究選擇了這條世界線..."
    實驗室恢複平靜時，敖璃正用龍珠修補破碎的維度。她注意到所有Λ結晶都在顯示倒計時——235959。
    "黑血汙染隻是誘餌，"林燼擦拭著出現裂痕的湮滅左輪，"有人想讓我們發現時間閉環。"他踢開研究員9527的殘骸，從晶化心髒裏挖出半塊青銅羅盤。
    敖璃的瞳孔突然收縮。羅盤背麵刻著的，正是蒼龍一族守護十萬年的禁忌——"燭龍之瞳"的星圖坐標。更可怕的是，當她注入龍血時，羅盤指針竟指向自己正在蒸發的心髒。
    "下個月圓之夜，"林燼將羅盤拋給敖璃，左輪槍管抵住自己太陽穴，"記得在我徹底量子化之前..."他突然調轉槍口擊碎觀察窗，窗外本該是火星殖民地的夜空，此刻卻懸浮著三百具銜尾蛇棺槨。
    敖璃的龍爪深深刺入操作台。在全息監控未掃描到的死角，她的影子正詭異地反向生長，那分明是林燼在記憶幻象中見過的青銅麵具輪廓。當警報解除的綠光亮起時，兩人都假裝沒看到對方身上浮現的Λ型紋路。
    實驗室清潔機器人開始處理殘骸時，某塊Λ結晶碎片突然閃爍。映照出的未來畫麵裏，敖璃正在月球環形山將龍珠嵌入青銅巨樹，而她身後站著背生晶翼的林燼，手中湮滅左輪已然化作銜尾蛇權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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