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月照玄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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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的梆子聲穿過三重垂花門,在青瓦上撞出細碎回響。林淵蜷縮在紫檀拔步床的陰影裏,盯著掌心凝結的霜花。重生到這具身體已經三天,丹田處盤踞的玄陰之氣每到月升時分便如毒蛇噬咬,此刻卻反常地溫馴起來。
"少爺,該用藥了。"侍女青蘿捧著鎏金藥盞的手在顫抖,碗中墨色藥汁泛起詭異漣漪。林淵瞥見她耳後新添的淤青——那是三長老院中特有的點穴手法。
他接過藥碗的瞬間,雕著饕餮紋的碗沿突然迸裂。瓷片割破指尖,血珠墜入藥汁竟發出嗤響,騰起縷縷青煙。林淵瞳孔驟縮,前世實驗室的記憶翻湧而來:這是見血封喉的"鳩羽散"!
屋外驟然響起夜梟啼鳴,九聲短促,三聲綿長。林淵猛地掀翻床板,藏在夾層裏的青銅古鏡映出窗外景象——七道黑影正沿著飛簷逼近,袖口暗繡的赤蠍紋在月光下泛著血光。
"係統激活倒計時:十、九、八......"
機械音在顱腔內炸響的刹那,林淵感覺天靈蓋仿佛被冰錐刺穿。識海中浮現出浩瀚星圖,二十八星宿的位置正與窗外月相完美重合。當最後一聲倒數歸零,青銅鏡麵突然射出幽藍光束,將整個房間照得纖毫畢現。
"月華係統綁定完成,檢測到玄陰絕脈,是否進行靈根重塑?"
林淵踉蹌著扶住梳妝台,菱花銅鏡映出他逐漸玉質化的皮膚。原本暗沉的經脈此刻如水晶管道般透明,其中奔湧的玄陰之氣正被某種力量提純成銀色流光。他伸手觸碰鏡麵,指尖竟穿透實體,在虛空中抓出一枚冰晶凝結的月輪。
"轟!"
雕花木門被罡氣震成齏粉,為首的黑衣人劍鋒直取咽喉。林淵本能地後仰,手中月輪自動分解成數百枚冰棱。冰晶碰撞聲如編鍾齊鳴,劍氣軌跡在他眼中突然變得遲緩——那些冰棱竟在半空組成玄奧陣圖,將襲來的劍氣盡數折射。
"玄玉靈體覺醒度15,開啟戰鬥推演模式。"
視網膜上浮現半透明光幕,七名刺客的招式被拆解成紅色軌跡。林淵旋身避開三道淬毒袖箭,足尖挑起地上的瓷片。當第四片碎瓷嵌入橫梁時,他忽然發現這些軌跡交匯處都指向東南角的青銅燈架。
"破綻在坎位!"
冰棱隨著意念匯聚成錐,精準刺穿燈座暗藏的機關樞紐。整座房屋突然震顫,十二道玄鐵鎖鏈從地底破土而出,將刺客們絞成血霧——這竟是林家禁製的真正形態!
血雨紛揚中,林淵盯著鏡中自己銀白色的瞳孔。那些被鎖鏈絞碎的血肉並未落地,反而化作猩紅霧氣滲入地磚縫隙。青蘿早已昏厥在地,他俯身查看時,卻發現侍女後頸浮現出與刺客相同的赤蠍紋。
"警告!檢測到幽冥蝕心蠱波動。"
係統光幕突然彈出紅色警報,林淵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當他試圖觸碰那詭異紋身時,青銅古鏡突然迸發強光,鏡中浮現出完全不同的景象:血色月光下,三長老林震海正在密室焚燒符紙,灰燼中爬出的正是那些赤蠍紋蠱蟲!
"實時監控功能已激活,能量剩餘0.3。"
鏡麵恢複平靜時,簷角銅鈴突然齊聲作響。林淵抓起古鏡衝出房門,在月洞門前與匆匆趕來的林震海迎麵相遇。這位素來慈眉善目的族叔手持碧玉如意,袖口還沾著未幹的朱砂。
"淵兒這是要去哪?"林震海笑容溫和,如意尖端卻隱隱對準他心口,"方才巡夜弟子聽到異動,三叔特來......"
話音未落,林淵突然舉起青銅鏡。月光在鏡麵折射出奇異角度,正好照亮林震海腰間玉佩——那上麵本該鐫刻的林家徽記,此刻竟變成扭曲的魔紋!
"三叔的玉佩,似乎比半月前重了三錢。"林淵緩步後退,看著對方瞳孔驟然收縮。前世作為材料學博士的記憶浮現,他清晰記得那玉佩是空心的。
林震海臉色驟變,如意迸發青光。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天際忽然傳來清越鳳鳴。一道冰藍色劍光破空而至,寒氣將方圓十丈的地麵凍出霜花。白衣女子飄然落在院牆上,月光照亮她腰間刻著"南宮"二字的玄冰令牌。
"林公子,這份薄禮可還喜歡?"女子屈指輕彈,三枚冰錐釘入青蘿天靈、膻中、氣海三穴,蠱蟲尖嘯著化為黑煙,"有人托我捎句話——玄陰化玉時,小心青銅映骨寒。"
當最後一絲黑煙消散,林淵發現掌心不知何時多了一枚冰晶。係統光幕突然瘋狂閃爍,古鏡背麵的饕餮紋睜開第三隻眼,地麵尚未幹涸的血跡開始逆流成詭異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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