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這麽做……”
    商會門口，薑青兒回頭瞥了眼眾人，頗為擔心地說道，“這麽做，豈不是真會讓南方各地徹底亂起來？”
    “他們雖然隻是一介商賈，但還跟當地的大小官員，貴門子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萬一他們聯合起來……”
    “本世子當然知道這些！”
    點了點頭，陸陽沉吟著說道，“可你想過沒有。”
    “大夏南方之所以出現大量流民，就是這群蛀蟲在作祟。”
    “本世子已經了解過了，僅憑今年的天災，絕不可能讓南方出現如此之多的無家可歸之人。”
    “這種人，不殺了留著過年嗎？”
    這一番話讓薑青兒無力反駁，陸陽也沒有在此事上過多糾結，隻是吩咐道，“青兒姐，待會兒你把玲兒姑娘喊過來，咱們三個一起，鑒別出這群人信中的暗語，防止他們鬧事。”
    “對了，你家小姐不是想替本世子分憂嗎？”
    “現在有個好機會。”
    他指了指商會裏的眾人，冷笑道，“讓夫人準備一些摻了沙子的清粥，還有破爛棉被等衣物，堆在商會門口。”
    “誰要是想買，必須出萬兩金銀才行，無論品質。”
    薑青兒頭一次知道，人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不過她這兩天看了林東及其親族招供的罪證，明白正是裏麵的那些人，才導致大吳南方民不聊生的，便點了點頭，返回林府去了。
    整整一個下午，秦武都坐在商會門口，翻閱這些富豪、商賈寫的信，一字不漏。
    與之前第一個富豪不同，下午他發現還有幾個心存僥幸之人繼續在心中寫下各種暗語，暗示親朋好友在家中將事情鬧得越大越好，想借此逼迫陸陽妥協。
    對此，陸陽二話不說，命林宇弈等禁衛將人抓了出來，當著所有人的麵一刀砍死，再借著對方的信，重新寫了一封，讓人送出去。
    傍晚時分，秦凝霜帶著十幾號人，將熬好的清粥，還有幾袋沙子、幾車舊衣物全部帶來了。
    看著門口的慘狀，她微微皺了皺眉，旋即走上前去，問道，“夫君這是要懲治他們？”
    “夫人來得正好。”
    瞥了眼熬好的清粥，陸陽率先品嚐，一陣稱讚後親自抓了幾把沙子放進碗裏，隨後放在桌子上，朝這些商賈笑道，“來來來，諸位可以吃飯了啊。”
    “銀票欠條什麽的都準備好了嗎？”
    “想吃飯的話，都排好隊，別給本世子搗亂！”
    幾乎餓了一天一夜的眾人，此刻聞著清粥的香味，再也忍不住，紛紛爭先恐後地跑了過來，想第一個吃上番。
    對他們來說，何時餓過這麽長時間啊？
    “呸……呸呸呸！”
    第一個買下清粥的商賈，剛剛嚐了一口，便被塞了滿嘴的沙子，當即愁眉苦臉地朝陸陽看了過去，“殿下，這……這還能吃嗎？”
    “碗裏沒有大米啊？不能填飽肚子啊？”
    瞪了對方一眼，陸陽怒道，“這可是農人們辛辛苦苦種出來的糧食，你這般浪費，簡直可恥！”
    “來人，把他的碗給本世子拿回來！”
    “喏！”
    一陣驚呼聲中，林宇弈搶走了對方的飯碗。
    陸陽這次盛了一碗不摻沙子的清粥，又當著所有人的麵，往另一碗裏塞了一半沙子，笑道，“純粥，兩萬金銀一碗，沙粥萬兩。”
    “誰若是想吃，排好隊一個一個來，都有啊！”
    “……”
    這一刻，商會中的諸位富豪、商賈才明白，這家夥擺明就是為了刁難自己才故意如此的，可偏偏真理掌握在對方手中，導致他們敢怒不敢言。
    即便如此，兩萬金銀一碗的清粥，也很快賣了個幹淨，那些實在忍不住的商賈，隻好斥巨資買了沙粥，將就著喝了。
    待食物見底，陸陽猜突然神色一肅，說道，“現在知道東西貴了？知道摻了沙子的粥不能喝了？”
    “那你們為何將一文錢的饅頭，用一兩銀子賣給流民？”
    “名義上樂善好施，施粥救濟，卻在粥裏摻雜沙子、生麥麩等物？”
    “有極個別人，甚至往粥裏倒泔水，逼迫流民吃下去！”
    他每說一句，眾人便顫抖一下，直到此刻已經有大半富豪與商賈跪了下來，瑟瑟發抖。
    但陸陽還是不想放過他們，此刻越說越怒，“那時候，你們就沒想過流民也是人？”
    “今日讓你們吃飽，已是本世子法外開恩！”
    “你們就偷著樂吧！”
    觀看了全過程的秦凝霜，初開始還覺得陸陽這麽做有些過分，更有浪費糧食的嫌疑，可聽完這些話，又見諸多富豪、商賈絲毫不敢辯解後，她終於明白陸陽這麽做的理由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殿下，消息已經傳出去了！”
    不多時，林宇弈走到陸陽身邊，低聲道，“當初跟隨王爺作戰過的兄弟，有不少都在南方，如今屬下已經給他們全部遞了消息，讓他們幫忙查當地富豪、士紳的罪證。”
    “事情順利的話，一個月之內，就可以辦好。”
    “行，辛苦你們了。”
    陸陽這般有恃無恐，其實是得到林宇弈等禁衛的認可後，得知對方還有戰友在大吳各地。
    雖說他們之中有一部分人早已不在軍中，但也有能力幫忙。
    如此，他才敢明目張膽地欺負這些人！
    隨著夜色降臨，商會內外的溫度逐漸降了下來，不少商賈又餓又冷，紛紛縮在角落裏盯著門口的那堆破舊衣服，滿眼精光。
    陸陽照例按照相同的價格，讓這些人購買，隻可惜響應的人寥寥無幾。
    親自鎮守了一晚上的他，將林宇弈叫到身邊，“看見本世子的做法了吧？這裏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本世子親自去南方走一趟，看看還有什麽漏網之魚？”
    “殿下，五皇子已經得到了與林家有關的消息，加急派人送信，說是……要殿下給他一個交代！”
    林家被滅的消息，終究傳到了夏青林耳中。
    但陸陽隻是微微一笑，“與本世子有何關係？讓他有本事，到陛下麵前告本世子一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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